這個叔叔好漂亮
家宴設在一樓大廳,寬敞明亮。 穿戴整齊的傭人推著餐車正在上菜,離開宴還有半小時左右,她們在做最后準備。 宋梵音直接帶人上二樓客廳,她牽著宋戈的手,感受到他掌心微微濕潤,指尖摩挲他食指關節,讓他別擔心。 “小姑姑?” 宋四哥家剛出生的小兒子宋昭,今年三歲,小蘿卜頭一個,住在老宅這邊跟宋梵音比較熟。 人剛好追著皮球跑到樓梯口,見到自家親親愛愛的小姑姑立馬抱起皮球跑過來,“小姑姑陪我玩!” 他跑得急,宋梵音擔心他摔倒連忙蹲下身,圓滾滾的蘿卜頭頓時撲進她懷里,舉起手里皮球,“來玩來玩?!?/br> “等等好不好?”對待小孩,她耐心比對成年人多,“姑姑先帶叔叔去見見你爸爸他們,然后讓叔叔陪你玩?!?/br> “叔叔?”宋昭歪頭,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男人,然而他太矮了,使勁仰起腦袋也只看得見男人線條流暢明朗的下頜。 恰好此時,男人收頜垂眸,對上他圓溜溜的大眼睛,眸中浮現些許笑意。 “哇哦,”宋昭捂住嘴巴,高興道:“這個叔叔好漂亮,我想讓他陪我玩!” 宋梵音揉了揉他軟乎乎的發頂,并未反對,伸手從他腿彎處穿過,將蘿卜頭輕松抱起。 這邊動靜不小,宋昭鬧騰,盯著他的人多,自然把宋梵音以及她身邊那個眉目俊逸的男人看進去,當下心思各異,表面卻八風不動,客客氣氣的請人入座。 在場都是人精,看到那張漂亮到近乎妖異的臉后,多多少少能明白他為什么能得到宋梵音青睞。 換作他們,也沒辦法對著這張臉起壞心,好感度倍增。 只有熟知內情拿著手機躲到旁邊打游戲的宋青溪笑得賊兮兮,看meimei把養得狗淡定介紹給叔伯們認識,差點憋不住。 “我聽說你叫宋戈?失憶了?小事,有空到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機會恢復,沒有的話不要緊,安心待在宋家,家里長輩都挺好說話的?!?/br> “是啊,看你挺招小孩子喜歡的,一會帶那幾個小的去玩,就在旁邊逛逛,準備開飯了?!?/br> “不過你今年多大了?記得嗎?” 宋戈被叔伯們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問題,客廳氛圍漸漸熱鬧,他始終保持著笑容淡然應對,身上戾氣全消,倒是有幾分宋梵音冷清自持的樣子。 對答如流,穩而不躁。 這品性確實對得起宋梵音評價的“乖”字。 叔伯們對他感觀更好了。 反正就是個養著玩的狗,知情知趣就好。 沒一會宋四哥招呼宋昭帶人出去玩。 宋戈先是看向女生,后者略微頷首,他才牽著宋昭去找其他小蘿卜頭。 家里孩子多,由傭人和母親陪著,輪到宋梵音這卻是宋戈接手這項任務。 宋竹望剝兩瓣柑橘遞到宋梵音手中,“上次那事,他受委屈了,沒事吧?” “沒事,”宋梵音將橘瓣放進嘴里,汁水滿溢,就是太甜了,“打兩拳而已,又不掉rou?!?/br> 說著,她俯身從果盤里拿過兩個沒剝皮的柑橘,慢條斯理地剝著。 宋竹望聽她語氣平靜,心底頓時松口氣。 - 除主桌外,其余每桌共有八張凳子。 今年多出來個宋戈不好安排位置,宋老爺子做主讓他上主桌,就坐宋梵音身邊,算是給她撐場面。 有老爺子發話,其他親戚就算想抱怨什么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頂多敬酒的時候逮著宋戈灌,大有不灌趴在這誓不罷休的架勢。 宋梵音把玻璃碗推到男人面前,淡聲道:“我放了點鹽在里面,你嘗嘗看?!?/br> 巴掌大的碗里堆著滿當的橘子果rou,橘絡被細心剔除,rou粒飽滿,水果甜香撲鼻。 宋戈意識到是誰剝的,眉梢戲謔輕揚。 他沒客氣,沾著鹽三兩下就吃掉一半,“又甜又咸,有點奇怪?!?/br> 確實奇怪,但在能接受范圍內。 “我覺得還好,”宋梵音就很喜歡這樣吃,“你吃點別的墊墊肚子,別光喝酒?!?/br> 宋戈點頭,趁她不防,迅速將一塊沾滿鹽粒的果rou扔進她口中。 咸得發齁。 宋梵音皺了皺眉心。 她忍著咸到快要吐的念頭,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喝水解味,等舌頭發麻的勁緩過去,才無奈道:“幼稚嗎?” 跟幾個蘿卜頭待久了被帶壞了? 哦不,他本來就惡劣。 宋戈眸子愉悅彎起,瀲滟深邃,“看大小姐吃癟,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叫幼稚?!?/br> 宋梵音懶得理他。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氛圍,十分融洽自然,好似相識已久。 于是接下來敬酒的人愈發多,宋梵音見宋戈喝得眼神漸漸氤氳迷離,便端起酒杯起身跟對面清脆一碰,語調疏淡:“祝伯伯順遂喜樂,平安吉祥,這杯我敬您?!?/br> 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酒水劃過咽喉,刺激得她喉間發癢,憋著氣忍住咳嗽,白皙臉頰泛起紅暈。 被碰杯祝福的伯伯愣了愣,隨即回過神,爽朗笑著夸獎她大氣,但酒卻不敢再敬了。 宋梵音重新坐下,她連喝幾口飲料沖淡嘴里濃烈酒味,胃里被酒燙燒得慌,她懶散往后靠去,單手撐著額角,臉色稍微有些難看。 她從不喝酒。 往年親戚們顧及老爺子在,也不敢給她灌酒。 所以她沒料到,自己居然連一杯的量都撐不住,比宋青溪還差勁。 好在鬧騰這么久宋老爺子累了,吩咐她扶自己回房,把宋戈一起帶上。 到房門前,又讓管家將兩人送走。 宋梵音完全醉了,趴在男人寬闊后背攬著他脖頸迷迷糊糊睜著眼,看著眼前東倒西歪的擺設,有片刻恍然。 原來喝醉是這種感覺啊。 朦朧間,她聽到林叔說她的房間到了,叮囑宋戈照顧好她,記得下樓守歲。 而后門一開一關,視線陡然陷入黑暗。 宋梵音感覺身體陷進什么柔軟地方里,應該是她的床,緊接著身側凹陷,誰跟著上了床,將她困在懷抱里,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 大腦混沌,身軀軟綿綿的黏在他懷里,嗓音嗔道:“你好重,壓得我喘不過氣?!?/br> 不同于往日清冷淡漠的語氣。 喝醉酒后的大小姐嬌媚柔軟得不行。 宋戈將抵在胸膛的手放在肩膀,埋首在她胸前,迷戀地蹭了蹭,“大小姐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