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異地
書迷正在閱讀:龍的新娘(高H)、《無機質研究員觀察日記》、寸縷(寡婦文學,gl)、編劇在古代找出路、我的霸道老公、寧凡、不存在的愛情,只是寂寞二字代言、「輕懸疑」一場重感冒、下一個冬天[新 1v1h]、智性戀(1v1 h)
閻王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接連的死訊會讓人痛徹心扉。 他按部就班的取走一個人、又一個人的性命。 而這個死訊,隨著來自西南第六營的公信傳出來。 傳到街道巷口,傳到木清荷眼前。 只見那張大大的宣紙上寫著小小的字,那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是這次戰亂的死傷人員名單。 雖然名單出來了,可是每一天都還是有人接連死去,畢竟這場戰爭尚未停止。 千百個名字中,有一個讓木清荷一眼就能瞧見,醒目非常。 姓陳,單名一個崋,排在已逝人員下的第四十一位。 她待在原地不動許久,眼睫也沒眨一下。 有一瞬的空白后,腦海浮現的,便是過往的點滴。 這個過程,她感覺陳崋名字的一筆一劃,都像一把刀,生生刻在她心上。 木清荷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她逃離市集,遠離喧囂。 她崩潰的跑,眼淚向后飄,她想逃離,她想遺忘。 明明還是仲夏,可是她的手腳都有股涼意,從骨子里滲出來。 等木清荷回過神,她已經跑回了初見陳崋的雨家茶館。 難過也在此、愉快也在此、想念也在此,然崩潰亦同。 她的腳步停下,眼淚卻持續不斷。 她呆若木雞了好一陣,才又開始肆無忌憚的放聲痛哭。 壓垮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的,總是突如其來。 本想忍住的,也忍不住了。她失守的雙唇發出了撕心裂肺的聲音,她跪倒在給客人坐的小板凳上。 哭了好半晌,嗓子都啞了,她才慢慢停下。 算是理智了一點的木清荷,環顧著四周,她看到打開的一扇門后,似乎放著什么東西。 那是陳崋的小隔間。她緩慢的直起身子,走向那里。 木清荷推開半開的門,映入眼簾的,是還未完成的紙傘。 上面是一片海藍,又或者,湖藍。 湖面上是一片片荷蓋,與幾朵荷花。 這果然是要送給木清荷的吧……未完成的傘。 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陳崋也送了一把紙傘,梅粉的傘。 聚于紙傘,散于紙傘。 難道傘,真的會沖散人群,沖散感情? 不信愚民言、不信坊間言??僧斀裉熳泳盼逯?,就只因聽信朝臣之言,草菅人命。 真情與真相,皆不能在言語之間獲得,可除了言語,我們還有什么? 誰人愿將赤裸裸的真心放在他人眼前呢? 這幾日,木清荷和往常大為不同,接近神智不清;情緒跌宕不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非常極端。神態基本同瘋子差不多。 某一天她突然想起,很久前杜青蘿曾經對她說過,木清炎會去找朝廷重臣。 并不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想看看他一個年紀輕輕的新官,找那些重臣能做什么。 她突然興起,想偷偷跟蹤木清炎,看他到底都與他們打什么交道。 木清橙玉知道木清荷最近心神空洞,不管到哪都十分無神,瘋瘋癲癲。便也沒有管她要做什么去。 偷偷觀察了幾日,木清荷已經知道弟弟什么時候會出門拜訪杜府,或者呂家。 她已經不在乎與呂獻之間的尷尬了,當初什么都沒說就斷了聯系,如今想來也沒關係了。 木清炎前腳剛踏出大門,木清荷就偷偷摸摸的從自己房門探出去,確定他沒有回頭后,也跟著離開木清府。 走過那么多次,從木清府到呂府的路她依然很熟悉,不怎么費力的跟在木清炎后到了呂家。 她這才想起,即便她成功跟來了呂府,她也沒辦法進去,總不能明目張膽地說來找人吧? 苦惱了一陣,也沒想出個辦法,但木清荷卻沒有離開,就在距離呂家大門不遠的遮蔽處呆站了良久。 呂府和杜府相同,皆在城內繁華之處,人來人往,大家都在街道中走動,唯有木清荷,彷彿時間暫停了。 可能是腦子真的哭到不清晰了,她杵的橡根木竿子,也沒行動。 就這么發呆的時候,木清荷的馀光瞥到呂府的大門被打開了,她忙轉過頭去想仔細看清。 她看著呂侍郎和木清炎一起走出來,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看到此情此景,她的腦子才又轉過來,開始繼續跟蹤。 約莫跟著走了兩刻鐘,他們走到了一家暗巷中的飯館,有兩層樓高,從外面看去有些骯臟,是個老房子。 木清炎與呂侍郎毫無猶豫的就走進去,木清荷緊跟其后。 進去后,里面沒有點太多的火燭,僅靠著殘薄的陽光照亮,更顯得房中陰暗。 兩層的高度,偌大的飯館里,數十張桌椅,卻沒有一組客人。 那倆人選了個一樓邊角的位子坐了下來,他們在與老闆說話,又身處邊角,視野死角多,木清荷趁著此刻偷偷溜上二樓,也沒有點菜。 木清荷側耳聽著一樓傳來微弱的聲音,她只依稀聽到幾個字。 「父親、交代、完成、多謝?!?/br> 「成果、有功、官職、應當?!?/br> 隨后又聽到像是有人拍了對方肩膀的聲音。 當然,除了那些詞,她還有聽到一些字。她把聽到所有話串起來,她有點不可置信的顫抖著冰涼的手指,不愿相信。 于是她走近樓梯間,想聽的更清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