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想
“你跟你哥也真是,從小到大就喜歡往家里外面跑?!?/br> “都結婚的人了,還一天到晚不歸家,想什么樣子?” 餐桌上擺著的菜品滿滿當當,別墅里雇著的廚師深知主人家的喜好和禁忌,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全是這一家子喜歡的菜品。 梁懷月戳了戳碗里的丸子,百無聊賴地聽著父親的訓斥。 直到今日她都不明白,為什么她爸非要在一大家子吃飯的時候開口訓斥他們的不對,整得人連進食的欲望都沒有。 身旁的男人默不作聲,也沒有動筷的舉動。 即使不是訓斥他,但程淮還是秉持著夫妻同體的想法,一起老老實實的和梁懷月聽著梁父的教導。 她戳著丸子的力氣有些重,帶著惡意似的態度在戳丸子的同時將手肘重重的往后錘,錘到男人堅硬有力的臂膀之上。 程淮連悶哼聲都沒有,反倒是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怕不是吃鋼鐵長大的,肌rou硬得像塊冷鐵。 程淮不動聲色,拉過女人纖細脆弱的手臂,在餐桌底下輕輕地給她揉著手肘痛處的地方。 坐在餐桌對面的梁懷陽,眼眸不經意間掃過兩人的互動,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滯,又很快舒散開來。 小動作瞞不了梁父的眼睛。 他聲音更加冷厲兩分,毫不留情地斥責起來:“你這是做什么?還埋怨起程淮來?我給他打電話叫你回家吃飯,他聯系不上你,我這才知道你跑出去采風了!” 她嘟囔一下嘴,想說些什么,又看到對面梁懷陽制止的眼神,最后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撇了撇嘴,將手抽離程淮的掌心。 到底是自己女兒,又當著女婿的面說了好一通,梁父不再追究,只要求梁懷月結婚了便以家庭為重。 吃過飯后,梁父叫上程淮去書房里談話,梁懷月同梁懷陽窩在臥室里休息聊天。 女人沒吃好,也沒興趣吃好,狠狠地揪了一下床上大兔子的耳朵,至今都還在生氣:“爸也真是的,我都這么大了還管著我?!?/br> 梁懷陽笑著安撫她的煩躁:“爸一直都是這樣,所以我讓你別跟他爭嘴,隨他說,一會兒就好了?!?/br> “我以為結婚了就會好一點,怎么結了婚都還是這樣?!?/br> “嗯……不結婚可能被說得更慘一點?!?/br> 梁懷月輕笑一聲:“你說的也是,沒結婚之前我被念叨的次數多了去了?!?/br> 她走過去,坐在男人的腿上,溫柔小意的窩在他的懷里。倒也沒什么出格的動作,只乖巧柔順地將腦袋靠在了哥哥的肩上休息一會兒。 梁懷陽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困了?” “沒有?!绷簯言拢骸熬褪窍胄菹⒁粫??!?/br> 他笑了笑,撥開她垂落至胸前的兩縷頭發挽至腦后,稍微改了改自己的坐姿讓女人靠得更加舒服一點。怕打擾她休息,男人說話的聲音都輕:“你跟他最近處的還不錯?” 他是誰,不言而喻。 梁懷月的每根發絲都透露出精致二字,黑亮柔滑的頭發在男的胸膛蹭了一蹭,百無聊賴地開口:“還行吧,普通夫妻都這么相處?!?/br> 傍晚時分,梁懷陽照常送他們出門。 開車回公寓的路上,天色昏暗,道路兩旁的街燈映著五彩斑斕的燈,從寬闊視野的行車道往前延伸,能夠一覽無余江城這座中國最為發達城市之一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 車內沒開空調,只開著車窗。 梁懷月將一只手放在窗沿的位置,任由晚風拂過她的指尖。每經過一盞橘黃色路燈的光亮,就尤為突顯女人青蔥如玉的手指。 程淮開著車,偶爾會偷窺一眼女人的手。 他對富貴人家的子女一直不太有好感。 他們生來富貴,算盤八字寫著好命,榮華富貴在身萬事不愁,有特權,有鈔票,有可以撐底的父母。 他小時候還在愁怎么用一斤rou過半個月,女人已經吃上了鵝肝松露的高級大餐。后來他費勁千辛萬苦考上江城大學,應來了學費全免的獎勵時,女人已經遠赴法國去學她想學的藝術。 梁父精養女兒,在錢這方面從不吝嗇。 他們的公寓里,專門留有一個房間來置放女人的各種大牌成衣和包包,隨隨便便都價格不菲。 梁懷月收回了手,垂下腦袋。 于是車窗外面的五彩斑斕的霓虹光亮從她那指尖又落到她的鼻尖,溫柔細膩。 他不知為何又突然覺得,如果是他是梁父,他也會—— “你開車發呆?” 他倏地收回自己的想法,黑眸微深,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的想法。 “你國慶想去哪玩嗎?” 梁懷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去哪兒玩,跟他有什么關系:“還沒想好,怎么了?” “爸跟我說起國慶過后想讓我進梁氏幫忙的事情?!?/br> “嗯?!绷簯言驴此?,“然后呢?” 他被女人注視的視線弄得有些心煩意亂,有力的指骨牢牢抓住了方向盤露出手腕處那一小塊分明突出的腕骨,他尤為覺得還不夠疏散自己的慌亂急躁,開著車窗又開空調。 梁懷月對于梁父的想法早就有所得知。 還沒結婚之前,梁父就跟他提起程淮這個人,家世不怎么樣,但腦子確實很好使,當年給他的游戲工作室隨意投資了一點錢就得到了不止百倍的回報,游戲市場競爭這么激烈的情況下,他一個初生牛犢的窮小子竟然還真能干出一番成就。 她和梁懷陽對管理家里的企業沒有任何興趣,于是梁父轉而將這份重擔寄托到一個外人身上。 剛開始也會有異議,但是想想程淮也不過是她父親手中的一顆棋子,亦或是她算計里的一部分,這點不爽便煙消云散。 “會很忙,國慶過后可能沒時間陪你出去玩?!?/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男人提起玩這回事,倘若要是去玩她肯定也是跟著梁懷陽一起,哪有他的份—— 真是自作多情。 梁懷月嗤笑:“誰要你陪?!?/br> 她笑起來時精致小巧的鼻子也會發出不屑的輕哼聲,被五光霓虹所暈染的眼尾更是撩人的風情萬種,這樣還尤為不夠突顯她的嬌媚,所以聲音也帶著一股女人的勁味。 程淮突然就笑起來。 該說不說,梁懷月撒起嬌的模樣還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