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巧 (雙夫篇) 上
安戈連著兩次雨露期皆在不受控的情況下分別與陌生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后又發現二人竟出身富可敵國的朱繡銀號,蕭行空、蕭戰冬這對叔姪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安戈懷疑自己身上的異狀與他們有關,決定將二人帶回百曉園調查。 蕭行空、蕭戰冬自幼習武,可惜再高的武功在安戈這名修士面前都是雕蟲小技,單憑靈鎖這招修士的入門基本功便已將二人牢牢拿下,安戈騎著自己的馬、又另外替他們備了一匹馬,蕭行空安坐馬背、看著還穩得住,蕭戰冬就狼狽得多,安戈記恨他強行標記自己,故而衣服也不幫他穿,他裸著上身、單穿一條白褲子被扔上馬背,蕭戰冬一路喧囂,安戈聽著煩,索性用法術將他的嘴也封了起來,蕭戰冬不斷鬧騰、害得同乘一匹馬的蕭行空不得安寧。 路上,安戈發覺蕭行空、蕭戰冬二人雖是親戚,關係卻相當差,當他們曉得安戈只準備了一匹馬、他們必須同乘時,那對彼此的厭惡在臉上顯露無遺,看來朱繡銀號內的明爭暗斗不比燧明族好得多。 據線報,朱繡銀號大當家命不久矣,下一任大當家將在蕭行空、蕭戰冬二人間擇一,在此關鍵時刻,他們不忙著在蕭家招攬人心,反倒千里迢迢來到此處,目的必在百曉園……或者根本就是為了安戈而來。 若他們真為了安戈的身子不惜大費周章,安戈想想都不寒而慄,不過他與二人素未蒙面,況且能成為朱繡銀號候選人的他們實在不可能因公忘私,假使他們是為安戈而來,要的也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腦中的情報庫與其身后的百曉園。 尚未回到百曉園,安戈已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問:「你們為何而來?」 蕭行空道:「買消息?!?/br> 「胡說,百曉園每一筆生意皆經我手,從未見過你的案子?!?/br> 「上月我造訪百曉園,貴園主簿魏先生告知你身子不適,故而需更多時間方可回覆我的提問,一等便等至今日?!?/br> 安戈想起前些日子他心緒不佳、工作全丟到一邊,蕭行空所言確實合情合理,可他的回答證實了安戈另一猜疑,安戈再問:「所以你早知我的身份?」 「今早方知,若非百曉園園主,豈能因私事說帶人回去就帶人回去?」 「今早方知?哼,當我三歲小孩嗎?」安戈不信蕭行空說詞,他仍懷疑蕭氏叔姪是暗害自己的真兇。 被封口的蕭戰冬似乎有話想說,拼命出聲引人注意:「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安戈解了他的封口咒,問:「你又來這兒做什么?」 蕭戰冬道:「蕭行空鬼鬼祟祟來百曉園肯定有鬼,我來監視他??!」 安戈質問:「你強行標記我難道不是想藉此控制我?」 蕭戰冬尚未接話,蕭行空怒問蕭戰冬:「你標記了他?」 蕭戰冬一臉得意,回:「被我搶在前頭,挫敗的感覺如何?」 蕭行空道:「除了使些卑劣手段,你還有何本事?」 蕭戰冬道:「手段不分卑劣,只論有用與否?!?/br> 蕭氏叔姪吵得不可開交,安戈爆氣怒吼:「閉嘴!老子正問話,你們倆吵個屁??!」安戈一發威,蕭氏叔姪瞬間安靜。 蕭戰冬小心回話:「世人皆知燧明族宗家素出天乾,四方分家家主亦全為天乾,我哪知偶然遇上的地坤會是百曉園園主?」 蕭氏叔姪的答案有理有據,安戈一時找不出破綻,然而他心底總有個直覺,這兩人必定藏著秘密,他們來百曉園的原因絕非如此單純。 回到百曉園后,安戈命袁媛將二人關入地牢候審,蕭氏叔姪皆是人精,他們的命如今握在安戈手中,自然曉得不能將與安戈交合之事外傳,安戈也未向園內人交代何故將外人帶回園內關押,但從安戈怒不可遏的神情,大伙兒能預料這二人的下場必然慘兮兮。 魏琛曾與蕭行空有過一面之緣、知曉他的來歷,他提醒安戈得罪朱繡銀號的后果,不說百曉園與朱繡銀號往來頻繁,得罪勢力遍及九州的朱繡銀號對整個燧明族而言都是一大禍事,萬一事態演變至不可收拾,難保安戈不會受到宗家懲處,遑論宗主夫人還是出自蕭氏旁支,論起來彼此還有姻親關係。 安戈讓魏琛稍安勿躁,待他查出真相,若蕭氏叔姪心存惡心,朱繡銀號便無立場指責百曉園扣押蕭行空、蕭戰冬,若他二人真是無辜,就讓昭琁用藥洗去他們記憶,一切回復如常,魏琛拗不過安戈,只能將此事上報予郝夫人及昭琁。 安戈一回百曉園隨即躲回房洗浴,魏琛趁空找上郝夫人及昭琁,郝夫人聽聞此事后格外冷靜,讓魏琛盯著安戈、隨時回報,接著便將魏琛打發走了,昭琁覺得郝夫人的反應怪異,從安戈顯現地坤之象,郝夫人不但不擔憂、反倒樂得看戲,眼下扯上朱繡銀號,她依然隔岸觀火,不論是作為母親或百曉園女主人,她都不該如此云淡風輕。 昭琁不諱言直問:「郝夫人,你是否知道什么?」 郝夫人把玩著手巾,裝傻回道:「知道什么?」 「安戈體質異變的原因?!?/br> 「你是出身宗家的大夫,你都查不出,我怎么會知道呢?」 「你這般放心,是因為你心知安戈身體不會有問題,是嗎?」 「我放心是因為我相信你的醫術呀?!?/br> 郝夫人滴水不漏,昭琁自知問不出答案,但至少她能篤定郝夫人藏著后手,昭琁相信郝夫人不可能害親生兒子,或許她已找到治療安戈的法子也未可知?郝夫人看著不正經,其實大智若愚,昭琁看來如今分家之中除了南分家家主外,就屬郝夫人心思最為細膩了。 昭琁暫且不打算將心中疑慮告知安戈,以安戈的性格,若得知郝夫人有所隱瞞,百曉園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安戈花了半天洗了五遍澡,想把蕭戰冬留在身上的味道去掉,只是深處的標記并非洗個澡就能抹去,要想除去標記,還得仰賴昭琁,安戈換好衣服、正要去找昭琁請她幫忙洗去標記,一開門,昭琁就坐在他房門前的階梯上。 昭琁捧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想來已在此等候多時,安戈道:「我正好要找你?!?/br> 昭琁搶先問道:「我先問,你昨夜是否又逢雨露期?」眾人只知安戈帶回蕭氏叔姪,但不知所謂何事,昭琁聰慧,聽聞蕭戰冬衣衫不整,便猜測二人與安戈發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嗯?!拱哺陣@息。 「朱繡銀號那兩人昨夜趁你雨露期欺負你了?」 「一個是昨夜,一個……是上月?!?/br> 昭琁一點就通,驚道:「未免太巧了?!?/br> 「我也這么想,所以抓回來審問審問,他們八成跟我最近體質變異有關係?!?/br> 「我不是給你隱香丹了?怎么不吃?」 「我倒想吃,被搶了也辦法啊?!?/br> 「雨露期渾身松軟,法術、體術都難以派上用場,你也是倒楣?!?/br> 「可不單是倒楣?!拱哺晟鸁o可戀地靠在門框上,確認了周圍無人,低聲向昭琁說道:「昨夜老子被強行標記了?!?/br> 昭琁目瞪口呆、嚇得手中書落地,回神后,她將安戈拖回房間替他查診,安戈房中再次傳出欺凌叫聲。 安戈托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向正在擦手的昭琁,問:「如何?標記能去掉嗎?」 昭琁欣然一笑,道:「你沒被標記?!?/br> 「沒被標記?真的?」安戈不顧屁股的痛,歡欣鼓舞地在房中蹦跳,而后又心覺不對,問:「但昨夜蕭戰冬確實標記我了??!」 「你如今是偽地坤體質,昨夜感到被標記是因當下地坤現象明顯,你本質仍是天乾,天乾是不會被標記的?!?/br> 「若地坤現象再現呢?」 「這也是我擔心的,這般看來你在雨露期時與地坤無異,那標記興許會生效?!?/br> 安戈一聽不愿了,拍桌道:「給老子去掉!」 「洗去標記不僅危險,即便成功,身子亦會大損?!?/br> 「老子不管那些,要我帶著別人的標記活著還不如死了乾脆!」 安戈情緒激動,昭琁謊稱洗去標記需要時間準備,希望藉由拖延時間讓安戈三思,再者,安戈眼下體質千變萬化,或許將來不再犯雨露期也不無可能,最好再觀察一陣。 昭琁費了不少唇舌才將安戈安撫下來,既然洗去標記一事急不得,安戈決定先從蕭行空、蕭戰冬身上獲取情報,釐清他倆究竟在此事上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