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鸞 第31節
她知道今晚必是躲不過的。而兄長的惡趣味更在于,他不會主動逼迫她,卻偏要她自己來求他。 桓羨唇邊揚起抹淡薄的笑,放下書卷,單手捧過她小臉兒,眼中盡是濃情蜜意。 “梔梔今晚怎么這么熱情?”他問。 薛稚心中難過,卻佯作羞澀地低頭:“是梔梔想要哥哥了……” “是嗎?是哪里想要?” 難堪極了的字眼,她咬著唇不說話,側臉輕輕貼在他胸膛上,依戀極了。 桓羨把她小臉兒抬起來,定定看了一會兒,香腮如雪,纖睫微顫,眼中眸光流轉,含情脈脈地看他。 晾了她這許多日子,當真是長進了。 雪白絹紗之下,溫軟瑩白,盈滿手心。他薄唇在她耳邊溫柔低語: “就這么急?” 身前傳來的痛感與耳邊呼嘯而來的熱氣使得薛稚脖子也軟了半截,她本能地攥住他臂膀,往他懷中縮,討好地笑:“梔梔不是……梔梔只是想讓哥哥高興……” 他高興了,就不會陰陽怪氣地發脾氣,更不會牽連到謝郎他們。 讓他高興? 男歡女愛之事,只有他歡,算什么高興。 桓羨看了那雙嬌柔楚楚的水眸一晌,捏過她雪白下頜,對著那張紅菱菱的唇便咬了上去。 頂開貝齒,勾出丁香,一雙手也不忘在她腰腹間游走流連,玉肌霜膚,被搓得發紅。 薛稚頭腦中一陣陣發白,眼里的霧氣也越來越重。 忽一口氣回轉了過來,天旋地轉,她已被他抱了起來,朝外間走去。 “皇兄……” 外間的布置一件件映入眼簾,她一下子慌了。 “就在這里吧?!被噶w道,抱著她在書案上坐下,正對著白日那扇鏡子。 被再明顯不過的意圖,薛稚美眸沁濕:“哥哥……不要……” “不要?為什么不要?”桓羨輕輕含住一側玉白小巧的耳垂,又以唇銜去meimei鬢邊一只玉釵,“不是梔梔說,想要哥哥了嗎?榻上與桌上,又有什么區別?” “可……可是……” 泣露芙蓉花,盈盈發紅萼?;噶w低頭輕吻她側臉,繼續說了下去:“如此,才正好看看,看看梔梔的樣子有多美,看看哥哥……是怎么憐惜梔梔的……” 說著,他嘶一聲扯開她腰間紈素,意欲分開她緊合的雙膝。 薛稚紅著臉踢騰著腿掙扎,也被他手掌死死掌住,動彈不得。 這樣的羞恥,薛稚只下意識向鏡中看了一眼便羞得別開臉去,求他:“哥哥……別……” “為什么不看?”他卻掰正她小臉兒,任憑她眼淚顆顆打在手上也不容拒絕,“聽話,把眼睛睜開?!?/br> “好好看看自己的樣子?!彼Z聲似哄,柔情依依,“梔梔說說,蘭卿他知道梔梔在哥哥面前是這樣的么?” 如同天靈蓋上遭了重重一擊,薛稚眼淚一頓,潮紅未褪的小臉兒霎時蒼白如紙。 她知道,他果然是在意方才獄中她和謝郎見面的事! 為什么! 分明是他帶她去看他們的,到頭來,卻要因了這件事來折辱她……他為什么要這樣…… “還是不肯看么?”睫畔珠淚被他以指溫柔拭去,薄唇依舊在嬌容玉頰上游走流連。 烙在肌膚上的吻很輕很輕,薛稚卻不寒而栗,不必他再言什么威逼之詞,認命地睜眼,含淚看向鏡中。 鏡中的人兒,眼眶通紅,香腮染赤,如云長發披散在肌理細膩的肩頭,正與大片大片有如雪蓮花瑩瑩脆弱的雪白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再往下的畫面,更是在闡述她與兄長不倫的事實。 她閉上眼,任兩行清淚沿著微紅粉頰簌簌落下,所有的偽裝都在這一刻離析分崩。 “叫出來?!彼Z聲沉沉,如響幻境,“叫給哥哥聽,哥哥想聽?!?/br> 她咬著唇不肯,桓羨又掐住那張玉柔花媚的小臉兒,迫她將咬得發白的唇瓣張開,毫不留情面:“叫?!?/br> 她眼淚如雨而下,絕望地閉上眼,順從本心發出聲音。 如幼貓叫聲的嬌與媚,一聲聲撓在心上。 她的表現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但桓羨還是從她的乖順中嘗到些許寬慰。淡笑道:“沒關系?!?/br> 他將一根還沾著銀絲的手指陷進她唇瓣間,就著那充溢的香涎勻勻攪弄:“哥哥待會兒……會讓梔梔叫得更大聲?!?/br> 她唯有垂淚,低頭不肯應,口中也因心內一波一波涌上來的傷懷而發苦,除此之外,竟無任何味覺。 如此無趣,哪里是方才在牢獄中見到謝璟時的發自內心的歡喜。 桓羨眉眼間掠過一絲陰翳。 心間仿佛被團巨大的怨氣充滿,肝膽欲裂的忿怒。道:“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想想你的謝郎他們,薛雉,你該學著聽話?!?/br> 她只好依言照做,仍含著淚求:“那回去吧……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這里……” “那怎么行呢?”桓羨語音含笑,“不在這里,梔梔要怎么看到自己勾引哥哥的樣子……若不看見,又豈會承認是自己勾引的哥哥,說不定,還在心間辱罵是哥哥強迫梔梔呢……” 薛稚被說中心事,身子狠狠一顫。 “沒用?!被噶w輕笑斥道,倒也不逼她,反掌著她纖腰助她,作為獎賞。 不知過了多久,她淚流滿面地躺在他懷,如同一尾泡在春水中、幾近昏迷的魚。 面前的鏡子似被擊碎,一道水箭殘留其上,淅淅瀝瀝地落下,畫面也由此碎為兩瓣。 窗外,夜色漸闌。 次日,薛稚醒來時,已被清理過了。 后腦與太陽xue仍鈍鈍地痛著,她從一片空白中睜眼,迷迷糊糊中對上兄長的視線,頓時一個激靈,于瞬間清醒。 他就坐在她榻邊,不知看了她多久。 少女眼中下意識的畏懼尖銳地刺痛桓羨,他皺皺眉,將心中涌起的莫名情緒抑下,伸手拂開她臉上黏結的發絲:“梔梔很怕哥哥?” 他素來淺眠,即便昨夜折騰她到深夜,卯時也一樣醒。摟著她勉強睡到辰時,便起來了。 她搖頭,視線觸及他身上套著的雪白中衣,輕輕地問:“皇兄今日不上朝么?” “今日是休沐,上什么朝?!彼裘?。 自然,他沒說的是,他今日原命了陸升父子前來商議處置謝氏的事,兩人應已來了。 不過,眼下他扮演的是指黑為白、污蔑忠臣只為強占meimei的昏君,就晾著他們好了。 薛稚尷尬地“哦”了一聲,心中很哀涼地想,今日他怕是又要折騰她一番了。 她還未更衣,抱腹寢衣不知遺落在何處,宮人倒是送了新的來,俱都整整齊齊地疊放著放在榻前的小案上。 見他坐在榻邊仍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眼睫微閃,赧顏不語?;噶w卻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嗤笑一聲將衣裳都丟給她,不忘嘲笑:“梔梔身上哪處哥哥沒看過?” 她臉上赧色愈深,背身穿起衣裳來,問:“哥哥,倘若伯父他們是無辜的,你會放了他們嗎?” 即雖他昨日在牢獄間向謝郎承諾這只是他的一個局,她也并不能完全放心。畢竟……他昨夜那般折騰她,就是因為謝郎。 這已是第二次了。她能很明顯感覺到,他不喜歡謝郎。 分明從前,他還對他們的婚事很是贊成的…… 出神的一瞬,頸上的朱色絲帶已被他擒在手里,冰涼手指游走在少女纖細優美的脊線上,激起蝴蝶振翅似的顫。 他呼吸微重,自身后抱住了她:“這要看meimei的表現?!?/br> “我會很乖的?!彼s緊保證道,“會很聽話……會陪著哥哥的……” 他眸間掠過一絲玩味,一只手握住她瑩白臉兒將她臉轉過來,眉眼間柔情依依:“那哥哥就拭目以待?!?/br> 她佯作害羞地低了頭,將整張臉都貼進他掌心里,像只柔順乖巧的青雀兒。心中卻很絕望地想,那么,皇兄會放了她么? 可她又分明清楚地知曉答案。 他現在做的一切都只為報復她而已。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也不再有兄妹之情。 他認定扶云殿的事是她蓄意勾引,所以才要如此待她。 他不會放過她,直到玩膩為止。 可她呢?難道就要一輩子做他的籠中鳥么? 不,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梔梔在想什么?” 兄長熟悉的聲音將她從遐想中拉回,她勉強笑了笑,抬起小鹿般清澈無辜的眼來:“給我一碗避子湯吧,哥哥?!?/br> “你還沒娶何娘子,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有孩子的?!?/br> 桓羨目光灼灼,看了她半晌也看不出破綻來:“梔梔幾時變得這般善解人意?” “莫不是心里還惦記著謝蘭卿,想哄得哥哥放了他后,和他再續前緣吧?” 她臉色微白,卻也只是一剎。黯然著眼眸道:“我是你的meimei,我、我們不能有孩子的……” “倘若有了孩子,哥哥會因為我而讓嫂嫂不高興……我,我不能讓哥哥因為我為難……” 幾可亂真的精湛演技,卻看得桓羨一陣冷笑。 到底是不能,還是不想。 倘若是謝蘭卿,她還會這般拒絕嗎?答案顯而易見! 桓羨心間本還有幾分對meimei的憐惜,憐惜她年紀小又怕苦,不想讓她喝藥。至此,便連一絲憐惜也沒有了。 他臉色陰沉,卻輕笑一聲,眉眼間神情輕蔑又不屑:“meimei?” “朕說你是才是。且不說你我并無血緣關系,便是有,是與不是兄妹,也是朕說了才算?!?/br> 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在他眼里,親兄妹也可以…… 薛稚心神一顫,這回連強裝出來的鎮定也沒有了,還不及反應,桓羨已揚聲朝外間喊:“芳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