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95節
「又瘋了一個」 「太太嬌貴,獨家珍藏,聽聽聽聽,占有欲快溢出來了!」 「等等,怎么感覺這詞有點眼熟?」 「樓上在說什么,總不可能是容公子翻了什么情話大全?」 「搜索過了,絕對原創!」 「……」 容懷宴對網上言論漠不關心,只要不涉及到容太太。 似是隨意掃了眼窗外,夜色漸濃。 江秘書很有眼力勁兒:“要去接太太嗎?” 容懷宴把玩著鋼筆,云淡風輕問:“今天也是什么節日?” 江秘書福至心靈,想了想容總這一個月的行程表,膽大包天道:“今天是情人節的前七天,從今天開始到情人節后兩天,這九天都是接太太下班日?!?/br> 第49章 日日夜夜 朦朧月光下,黑色加長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后巷入口,如安靜蟄伏的巨獸,又似是一尊奢侈至極的工藝品。 自從不在下雪后,容懷宴的座駕便換成了這輛。 江秘書獨坐在里面,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難以想象。 他胡說八道的節日,容總居然真的點頭了。 容懷宴一襲黑色襯衣西褲,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修長身影逐漸消失在古色幽深的巷子內。 南稚打開后門,仰頭望著那端方矜貴的男人,要不是擔心顧老師,此時能叫出來,大喊:磕到一手糖了! 萬萬沒想到,容總秘書居然聯系她,說要給顧老師驚喜。 哎—— 老師今天估計喜不起來了。 容懷宴視線遙遙看向燈光昏暗的工作間,一道纖細影子從鏤空雕花的窗戶映了出來。 沁透著涼意的聲線很淡:“我太太是工作方面有什么不如意嗎?” 早晨出門時,還眉開眼笑。 想到顧星檀此時狀態,南稚連忙側身引路:“算是?!?/br> 雖然南稚沒有參與會議,但今天館長在開完關于展覽的會議后,提出顧星檀參加修復大賽、但又因為她不會畫畫而取消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國家修復館。 南稚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數交代。 “自從會議結束,老師就把自己關在里面,也不開燈,也不許我進去?!?/br> 幸好江秘書聯系她。 不然南稚還真不知道怎么辦了。 南稚不傻,經過觀察,她大概有點意識。 顧老師應該是會畫畫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不能畫了。 她有點心疼顧老師,小聲道:“其實不能畫畫又怎么樣,老師書畫修復技藝達到頂峰,照樣也可以成為最厲害的修復師?!?/br> 容懷宴腳步微停,靜靜地望著柱子上那一行熟悉的字跡:擇一事,終一生。 沒錯,如南稚所言。 書畫修復師也可以不會畫畫。 顧星檀明明能直接拋卻這個技能。 但她明知道自己有天賦,有能力,有一技之長可以使破損書畫作品修復的更加完美,使歷史文物傳承更加深刻。 甚至可以做得比國寶修復師的外公更出色。 沉寂足足幾秒。 安靜院子里,容懷宴淡而清晰的話音回蕩:“她心之所往,不止于此?!?/br> 南稚望著男人身影逐漸消失在木質的房門。 心臟卻澎湃極了。 恍惚幾秒,她想到什么般,忽而拿出手機,找到了容懷宴那唯一一條微博: 我的太太,生若驕陽,光華灼灼,她的眼里盛得是浩瀚宇宙,系得是錦繡山河。 回憶起顧老師面對書畫修復的態度,南稚恍然大悟。 原來這并不僅僅是一句隨口而出情話。 而是—— 蘊含深意。 顧星檀仿佛沒聽到門開的聲音,纖薄身子就那么站在沉香木的桌前,眼睫低垂,仿佛凝固住了一樣。 就那么望著已經干掉的墨痕,手指未曾動過。 直到。 男人極具壓迫感的身體貼著她后背,溫潤如玉的掌心貼上了那染了墨跡又冰涼刺骨的右手,絲毫不嫌棄上面沾滿了干掉的墨汁。 容懷宴帶著那只小手,握住了墨條。 低涼的聲線在她耳邊講述如何正確磨墨。 昏暗之中,莫名溫柔: “要想墨汁均勻,需輕重有節,保持垂直,打著圈兒來磨……” 少女肩膀瑟縮了下,逐漸恢復意識般。 怔怔地望著交疊的手背。 久站的酸麻感侵襲而來,無力地靠進了男人懷里,仿佛汲取一點溫度。 遲鈍地偏頭,看向身后的那突然出現的男人。 一雙顧盼生輝的漂亮桃花眼,此時眼眶泛著鮮艷的紅。 容懷宴任由顧星檀將重心壓在自己身上。 視線在那雙眸子上定了兩秒。 繼續保持從背后半抱著她的姿勢,等磨好墨之后,用她那只被墨汁浸泡過后的右手,重新沾了墨汁。 也沒換紙,就著顧星檀之前弄臟并且墨跡干掉的畫紙,隨心所欲地揮灑。 顧星檀清晰感受到,自己原本僵硬的手指,與空白的腦子,瞬間靈動起來,甚至在容懷宴握著她的手揮灑的同時,便能反應過來,他下一筆要落在哪里。 在不知不覺中,仿佛她帶著容懷宴的手,在畫一樣。 很快。 一幅錦繡山水圖逐漸成型。 顧星檀怔怔地望著這幅畫,又看了看手上的墨汁。 容懷宴云淡風輕地從桌上抽出一張濕巾,替她擦拭著掌心、指縫里殘存的墨汁,絲毫不在意自己干凈的掌心被染臟。 等給她擦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擦拭自己的指骨。 嗓音平靜:“瞧,你畫的?!?/br> “我畫的?” 顧星檀還是不可思議。 “容太太很厲害?!?/br> “這么多年未曾動手,基本功卻沒有消失?!?/br> 容懷宴不疾不徐,不似哄她,反而像是在說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 幾分鐘后。 他足足用光了整包濕巾,也沒把自己手上滲透進肌理的淺淡墨痕擦干凈。 見顧星檀還在發呆。 容懷宴頓了秒,還是用剛擦過的指腹輕點墨汁,在那幅山水畫中最頂峰,畫了一個仰著頭,驕傲至極的小兔子。 薄唇貼著她微涼的耳垂,低聲道:“小兔子只要克服恐高,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總會爬上最高峰?!?/br> 顧星檀紅唇張了張。 半晌,才輕聲問道: “是嗎?” “是?!?/br> “但現在,小兔子該回家吃胡蘿卜了?!?/br> 容懷宴知道顧星檀腿軟,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往外面走去。 稍微恢復點精神的顧星檀,腦子里回蕩著容懷宴這句小兔子吃胡蘿卜,望著他正兒八經的俊美側臉—— 想歪了。 “色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