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54節
“年初二帶容總回家認認親?!?/br> 顧星檀拿起干凈的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尖不小心沾上的奶油,平復下當場把奶油蛋糕糊他臉上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微微一笑拒絕:“不去?!?/br> 顧昀之卻笑了。 他笑起來時,眉眼與顧星檀極像,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眼尾有細細紋路,不顯老態,反而平添一絲風流,“不昭告大家,難不成你想讓容總身份不明不白?” “那爸爸可以隨時給你換個丈夫?!?/br> 顧昀之在顧星檀發作之前,率先離開,“年后見?!?/br> 順便還隨手地跟愣在旁邊的阮其灼打了個招呼:“小阮總,再會?!?/br> 小阮總本人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下意識答:“顧總再會……” 好半晌才回過味來。 震驚地指著顧星檀低呼:“你你你——” “你就是!” 顧星檀靠在沙發椅背,纖白指尖撐著下巴,順便將卡在烏發上的海棠蕾絲解下,黑色面紗擋住她眼底情緒。 清軟音色帶點不走心的慵懶:“怎么,沒見到正室靠山暴打小情人的場面,可惜嗎?” “這是重點嗎?!” 阮其灼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重點是,你居然就是那個相貌平平無奇、溫柔賢惠的容太太?” 說著,他掏出手機,懟到容太太面前:“你照照鏡子,你跟這兩個詞,有哪門子關系!” 到底誰傳出來的離譜謠言! 邪門了。 望著漆黑屏幕依舊掩不住招搖美貌的臉蛋,顧星檀托腮:“哦?” “這不就是個溫柔賢惠,平平無奇的大美人?!?/br> 阮其灼灌了口旁邊茶幾上尚未碰過的香檳壓壓驚:“……” 想喝醉。 祭奠他還沒開始,就死去的愛情。 小情人可以挖墻腳。 容太太,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 總算知道容氏集團為什么一言不合就撤資,這下真死得明明白白。 大抵是阮其灼說話聲有點大,不少人往這里張望。 阮其灼平復了下苦澀又震撼的心情。 想到什么似的,一屁股坐在顧星檀旁邊,咬耳朵似的壓低聲音:“話說你跟顧總關系不好?” “因為他接連不斷的換女伴?” 說是女伴,實則就是固定炮友的意思,連情人都算不上。 “女伴再多又怎么樣,反正也不可能上位,除非再給顧家生一個繼承人?!?/br> 顧星檀漫不經心地嗤笑了聲。 只要不妄想顧夫人的位置,她完全不在意顧昀之在外面有多少女伴。 畢竟,這個位置,是mama的執念。 “萬一真有人生了呢?” “你可別小看這年頭的女人,就剛才你爸那個,我看著心機就很重?!?/br> 阮其灼提醒道。 “放心,不可能?!?/br> 想到這里,顧星檀眼底的諷刺越發明顯。 當年她mama生下她后,便壞了身體,再也生不了,顧昀之為了表示對mama的深情,直接去做了不能復原的永久性結扎。 把她mama感動壞了,恨不得將心也掏給他。 所以—— 瞧,要想毀了一個女人多簡單。 只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足夠的愛,然后再毫不留情的背叛她,便足以讓理智的女人崩潰,讓溫柔的女人歇斯底里。 …… 兩人閑談間。 原本坐在她旁邊的阮其灼突然僵住,下一秒,猛地站起身:“你老公來了!” “來就來了?!?/br> “你干嘛一副被捉jian的表情?” 顧星檀表情坦然。 黑裙少女坐在靠近玻璃墻,略顯暗淡的位置,閑閑抬眸,入目便是一襲矜貴雅致西裝,如白雪皓月的男人從宴會廳熠熠生輝的華光之下,徐徐而來。 明暗交織的光影溫柔地落在他那張淡如青山的俊美面容,竟多了無邊的神秘與昳麗。 對視時。 忽然被一個身著華麗蓬蓬裙禮服的女人擋住了視線。 只見她笑意盈盈地跟容懷宴說著什么。 顧星檀眸底醞起的笑弧,頃刻間消失。 沾花惹草,不守男德。 阮其灼還在念叨:“我怕容哥誤會,再撤資百分之五十,那我得破產?!?/br> 就這膽子? 還敢惦記她? 顧星檀懶洋洋地站起身。 阮其灼:“你去干嘛?” 顧星檀提著裙擺的指尖頓了秒,而后回眸一笑,紅唇緩慢勾起,溢出簡單的四個字:“宣示主權?!?/br> 隔著美艷至極的蕾絲鉤織面紗,依稀可見少女那雙瀲滟生波的桃花眼鋒芒殺氣—— 阮其灼:恕我直言,你不像是去宣示主權,更像是去謀殺親夫。 顧星檀還沒來得及‘棒打野鴛鴦’呢。 卻見容懷宴垂著眼睫,神色冷清漠然,不知道與那姑娘說了什么,她已經轉身跑了。 路過顧星檀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顧星檀:“???” 誰該瞪誰? “容太太,玩得開心?” 容懷宴波瀾不驚的嗓音傳入耳際。 顧星檀踩著細細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進了璀璨燈光之下,漂亮眸子睨著他,陰陽怪氣道:“是我擾了容總開心?!?/br> “嗯,確實擾了?!比輵蜒玳L指抬起,拂過她做裝飾用的鉤織蕾絲面紗,露出那張美艷精致的臉蛋。 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面,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摩挲著她有點暈了的口紅,一語雙關,“背著我偷吃?!?/br> 聽聽,聽聽。 這是什么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這個記仇精。 容懷宴作為視線焦點,自然有得是人追著他的蹤跡,顧星檀忍了忍,還是挽起他的手臂,當一個美麗的掛件。 沒忘記方才那幕,小聲問:“剛才你們說什么了,她干嘛瞪我?” “她說要跟我,不計名分?!比輵蜒绲挂矝]瞞她,輕描淡寫地重復對方的話。 “什么?” 顧星檀捏著容懷宴手臂的指尖無意識用力。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自薦枕席嗎? 容懷宴任由她掐著,仿佛感覺不到疼,不疾不徐地補了句,“我說,家有嬌妻,不約?!?/br> 一聽這話,顧星檀慢吞吞地替他整理了被自己捏皺的袖口,保持自己‘小嬌妻’的人設不動搖,嘆氣佯裝沉重:“像你們這樣冰清玉潔又長得好看男人,在外面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認識的女人敬酒千萬不能喝,萬一里面下藥了怎么辦?” 本來只是信口胡說,但顧星檀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小腦袋立刻飄出無數小說中霸道總裁中某種藥然后走錯門,上錯床,最后女主角帶球跑的情節,花容失色。 那可不行! 容懷宴的遺產都是她的!不能是‘球’的! “你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見顧星檀眼神飄忽,容懷宴嗓音溫潤,問道。 “想你遺產?!?/br> 顧星檀嘴一快,直接把小心思暴露出來。 下一秒,迅速捂住自己這張小嘴,雙眸無辜地望著神情依舊保持冷靜端方的男人。 完蛋了。 怎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一直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