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5節
慢條斯理地拉長了語調:“知道了?!?/br> 尾音纏了點涼涼笑音。 “您還笑得出來!” 南稚提醒道,“這幅畫可是您入職后第一個修復任務,也是館內公認的考察,如果任務沒有順利完成……” 顧星檀聽得出她未盡之意。 如果考察失敗,就坐實了她能力不行,不配成為國家博物館的古書畫修復師。 “見面在說?!?/br> 顧星檀掛斷電話后,掃了眼懸在墻壁上白色雕塑鐘表,竟然已經11點。 難怪‘資本家’不見蹤影。 原本加班加點修了半個月,以為今天能好好休息。 現在—— 嘖。 顧星檀再無睡意,懶洋洋地起身將滑到床尾的睡袍撿起來披上,赤著一雙玉足往浴室走去。 誰知,剛走了兩步,細嫩足底便被散落在長毛地毯上的珍珠硌了一下。 “嘶……” 顧星檀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今天倒霉事一個接著一個。 剛想對著罪魁禍首出氣,入目卻是滿地白潤晶瑩的野生珍珠,毫無規律地分散在主臥每一個角落。 顧星檀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昨晚那男人用明明清潤低涼的嗓音,說著那靡靡之言。 神特么! 雨后的珍珠。 顧星檀深深懷疑: 容懷宴真的是去出差,而不是背著她上了什么房事速成班? 進步飛速,比第一次還要讓她招架不住。 一時之間。 沒忍住,比珍珠還精致的小腳輕輕踹了踹最旁邊那顆珠子。 珠子光滑,瞬間飛到墻壁邊緣。 發出細微一聲響。 顧星檀攥了攥纖指: 學習這方面經驗,和尋找新的補畫絹紙一樣,刻不容緩! 下午兩點鐘,顧星檀坐上南稚來接她的車。 只見她一如既往沒骨頭般慵懶地倚靠在副駕駛的座椅,細白指尖一手滑動著手機屏幕,另外一只手自然搭在膝蓋,撥弄著隨身攜帶的那精致又奢華的古董懷表。 寂靜的空間,只有輕而有規律的機械開合聲。 顧星檀眼尾微微垂下,似乎在思索什么重大問題,又帶著幾分不自知的無辜勾人。 等紅燈時,見她這么認真,南稚偏頭問:“顧老師,您在看什么,研究替換的補紙嗎?” 顧星檀亮起的屏幕映入眼簾—— 論壇帖標題碩大無比: [如何短時間內提高床技?] 南稚腦子里火花四濺。 忽然想起昨晚顧星檀驚世駭俗的‘嫖、娼’言論。 像是丟了魂一樣小聲問:“老師……” “您昨晚真去那啥了?” 嫖得還是住在陵城首屈一指頂級豪宅,擁有頂級豪車的男人? 所以現在是事后復習鞏固? 看著南稚那張寫滿“震撼我全家”的小臉蛋。 從起床到現在心情一直不怎么樣的顧星檀被愉悅到,余光瞧見紅綠燈交換,伸出瓷白如玉的一根食指,輕抵南稚眉心:“專心開車?!?/br> 礙于顧老師的美人命還懸在自己手里,南稚強迫自己認真開車。 她還是沒忍?。骸袄蠋?,嫖、娼、違、法!” 顧星檀瞥見她快要皺成包子的小臉,忽然笑了,慢悠悠地從唇間溢出了句,“我有證,絕對合法?!?/br> 隨即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帖子。 熱評第一:逆襲床技野神指南。附鏈接 下面回復全都是:[已下單,層主好人一生平安。] 原本顧星檀是懷疑某些商家趁機打廣告。 遲疑了秒,好奇心戰勝一切。 然后—— 橘色亮眼的購買頁面,打開了顧·小菜雞·星檀新世界的大門! 小到各種型號、香味的計生用品,薄如蟬翼的情趣內衣,適用于各種情景的服裝,大到可以布景的建筑用品、家具等等。 其類型囊括古今中外、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這廂,南稚絞盡腦汁都沒想通,怎么就合法了呢? 半晌,還是糾結著問出口:“到底什么證呀?” 顧星檀望著屏幕,被大量新知識沖擊得神思飄忽,漫不經心答:“結婚證?!?/br> 這話一出。 車廂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直到安全抵達目的地—— 南稚還是恍恍惚惚,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這個消息,比顧老師嫖男人還要刺激! 顧星檀站定了會兒,仰頭看向八寶閣有些陳舊的牌匾,這家古董店的年齡,可以追述到民國時期,經歷時代的顛沛流離,如今隱于一條單薄巷子。 “站在門口發什么呆?” 一道戲謔含笑的男人聲音傳來。 顧星檀定了定神,想到正事。 拾級而上時,已經恢復淡定自若,走向站在牌匾下的古董店老板周鶴聆,開門見山:“師兄,我來尋紙?!?/br> 她與周鶴聆淵源頗深,外公與周家比鄰而居,因為同齡人的緣故,幼時逢假期顧星檀去外公家住,都會找他一起玩。 巧的是。 又上了同一大學,還是同個專業的‘嫡親’師兄妹。 不過周鶴聆畢業后,繼承了傳到他手里的古董店,并未從事修復行業。 如今閑著沒事,每天聽曲喝茶,年紀輕輕,就過起了養老生活,日子悠閑又瀟灑。 一小時后。 周鶴聆留了一頭幾乎及腰的長發,烏黑潤澤,穿著雨過天晴色的長衫,看似斯文,偏偏此時隨性地倚在木質鏤空的隔斷邊緣,細長手指夾著一根煙,透著一股子野性的魅力,與他形成極致的反差感。 望著正一張一張選紙的顧星檀,見她擰眉,狹長的眸子微微挑起:“沒合適的?” 顧星檀本來是把希望壓在周鶴聆身上的。 畢竟他這里適合用于修復的紙種類多,偶爾也會去收購一些新紙。 誰知,關鍵時候,一張能用的都沒有。 “我想要類似于宋絹那種細密絹,這些都太稀薄了?!?/br> 顧星檀想到找不到修復用紙的后果,指尖抵著額角揉了揉,終于開始有危機感。 為了選紙,燈開的極亮。 冷白燈光下,少女眼尾低垂,紅唇抿著,她真正認真時,沒有往日那般慵懶笑意,此時表情淡淡的,屬于名門養成的疏離冷艷感漸漸蔓延出來。 南稚咬著唇:“要是沒合適的紙,老師你的任務就完不成了?!?/br> 周鶴聆聽南稚解釋這紙的重要性后。 忽而吸了口煙,隔著白霧,氣定神閑道:“你那便宜老公不是回來了嗎,他手里可有得是紙絹?!?/br> “別說用于修復的,就算是真正的宋絹,他手里也有?!?/br> 顧星檀第一反應就是:“你怎么知道他回來了?” 畢竟容懷宴昨晚才到陵城。 他們關系很好嗎? 之前聽說她要嫁給容懷宴時,周鶴聆還跟她造謠過容懷宴之所以潔身自好,身邊沒女人,肯定是那方面不行。 她瞇了瞇如浸了秋水的含情眸,懷疑道:“你不會……暗戀他吧?” “咳咳咳!” 周鶴聆頭一次被煙嗆了。 眼看著她越想越歪,周鶴聆無奈解釋:“昨晚他花了八億拍下那幅《萬里江山圖》?!?/br> “大張旗鼓地宣布他回歸陵城,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