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53節
太子妃不禁怒道:“應玦,你以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這怎么成?我弟弟不能白死!” 應翩翩道:“所以就更不能漏失真兇了?!?/br> 太子妃一時語塞。 應翩翩向著皇上行禮道:“陛下,根據我朝律例,毆傷妻者,處板五十,受耐、髡之刑。周世子毆打妻子在先,吳氏加以反擊,也是情有可原,況且她有孕在身,若是能夠指認另一位兇手,是否可以酌情減免刑罰?” 他說的耐刑便是剃去胡須,髡刑就是剃光頭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樣的刑罰在當時極具有侮辱性,再加上還要挨板子,可見毆妻的罪責著實不輕。 太子妃還是有些不甘心,憤然正欲開口,聽到應翩翩說了句“有孕在身”,不由一震,忙問道:“你此話當真?” 應翩翩道:“剛才娘娘激憤之下沖到她面前,意欲掌摑,她護住了腹部?!?/br> 太子妃自己也是當了母親的人,聞言渾身一震,不說話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你若是能保證她說的是實話,朕可以饒她不死,流徙江陵?!?/br> 應翩翩拱手道:“多謝陛下?!?/br> 傅寒青的目光不自覺被他吸引,他幾乎淡忘了應翩翩的身上還有這樣的一面,熱忱、赤誠、溫柔,依舊仿佛是初遇時的美好。 聽到皇上答應了他的請求,他唇邊泛起笑意,頓時,仿佛整個世界的污濁都被這純然的一笑滌凈了。 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應翩翩很少這樣笑。 然后,傅寒青便看見吳蘊華繃緊的肩膀猛然垮了下去,一時間似乎想要嚎啕大哭,但她努力忍住哽咽,用袖子抹了把臉,說道:“那個人,就是宣平侯府的傅寒弋!” 傅寒青的心神總算從應翩翩身上收了回來,不禁愕然。 這個答案實在出乎意料,幾乎誰都沒有想到。那個瞬間,傅寒青心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怪異之感,就好像有什么東西顛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向著傅寒弋那邊望去,卻發現人竟然不見了。 原來是傅寒弋看事態不對,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吳蘊華那里,竟然試圖悄悄溜走。 可是圣駕在此,周圍重重重兵把守,他就算插翅也難飛,皇上一聲令下,傅寒弋很快就被從一間放置雜物的帳篷中揪了出來,押到了皇上面前。 他這時面如土色,一反先前擠兌應翩翩,揶揄傅寒青時的志得意滿之態,整個人發著抖走到皇上面前,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我,我是冤枉的,關我什么事?你們抓我做什么?” 傅寒弋語無倫次地說道:“吳蘊華她自己把她的丈夫殺害了,當然要指認別人當替罪羊。她方才指認應玦不成,才會又攀扯上我……一個殺夫的女子,她的一面之詞,你們怎么可以相信呢?” 他這一開口,池簌立刻聽出不對,問道:“你為何知道吳氏的閨名是吳蘊華?” 女子的名字本來就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稱呼,尋常男子就算是聽說過她叫什么,也不會像傅寒弋這樣情急之時能脫口而出,傅家跟吳家從來沒有什么來往,他如此著實令人奇怪。 傅寒弋被他問的語塞,為自己辯解的聲音戛然而止。 應翩翩道:“吳小姐,該你說了?!?/br> 吳蘊華看了傅寒弋一眼,見對方望著自己的目光中充滿哀求,她冷冷一笑,心中卻再無半分情意: “傅寒弋知道我的名字,是因為在我出嫁之前,我們便已經在一次廟會上相識了,并且互生情愫,訂下終身之約。他本來說過了年就要到我家府上提親,但又不知為何,一再推脫,直到陛下為我賜婚,我們兩個就再也沒有了來往?!?/br> “直到這次來到草原上參加狩獵,前日我們無意中遇見,他發現了我手臂上的傷痕,痛苦自責,提出要帶我私奔……” 太子妃憤憤地說:“這樣的話你也相信?蠢材!” 吳蘊華轉過頭來,一雙哭過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她:“娘娘,您會這樣說,是因為您命好有福氣,您有娘家作為依靠,太子殿下性情溫厚,既不偏寵妾侍,更加從不可能對您羞辱打罵,可我走投無路,即便明知道很可能被人家蒙蔽又能如何呢?對我來說,還有更糟的結果嗎?” 太子妃想說什么,終究輕哼一聲,垂下眼去,把頭撇到一邊。 吳蘊華道:“我那一天回去都心神不寧,只是琢磨著這件事。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借著大雨的遮掩悄悄過來找我,說是都已經打點好了,隨時都可以離開,又給了我那枚扳指,讓我把應大人的扳指扔在帳篷里,假裝成自己是被他擄走的,這樣混淆視聽,我們就不會被被人追到了……” 聽到吳蘊華這樣說,應翩翩才明白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是什么,不得不說,這一招比殺人嫁禍還要毒。 吳蘊華自愿離開,傅寒弋不一定會把她帶到什么地方去,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反倒比現在更加難以尋找證據。 到時候人們在吳蘊華的帳篷里發現了應翩翩的扳指,他解釋不清又尋不到人,日后將是數不盡的麻煩。 但很顯然,這計劃半道出了岔子。 吳蘊華道:“我不明白為何定要這樣做,便與他爭執起來,卻沒想到,周愷正巧在此時回到帳篷,恰好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便沖上去與傅寒弋廝打。傅寒弋怕他叫嚷起來驚動別人,把他按倒之后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雨天,那帕子本來就是濕的,這樣捂了一會,周愷便不動了?!?/br> 眾人聽到此處才恍然大悟,想必那周愷當時沒死,是被捂得昏過去了,這才會在后面吳蘊華掐他的時候失去反抗能力。 個中情形,應翩翩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只打量了現場短短一會的功夫,竟然推斷的大體不差,實在令人嘆服。 果然,據吳蘊華所說,當時兩人見周愷一動不動,呼吸心跳仿若全部停止,都以為傅寒弋已經將他捂死了,嚇得不知所措。 傅寒弋驚恐之下,怕再被別人撞見,竟然落荒而逃,逃跑之前還叮嚀吳蘊華一定要設法將這件事推到應翩翩身上,否則兩人性命不保。 “……他當時說,‘你如今已是寡婦了,過了這段風頭,就能堂堂正正地改嫁給我,所以此事萬不能被別人發現?!吆?,我便用草原上運送羊奶的拖車將周愷拉到了這里,卻發現周愷只是一時背過氣去,他的呼吸和心跳竟然逐漸開始恢復了,我、我一時鬼迷心竅,便做出了這件錯事?!?/br> 吳蘊華將整件事情講完后,雙膝一軟,竟然跪坐在地下,忍不住捂住了臉嚎啕大哭。 草原上的風嗚嗚回響,似乎也在陪伴著她一起傷心哭泣。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拿一種厭惡鄙夷的目光看著傅寒弋。 雖然他們對于吳蘊華殺夫這件事或同情,或指責,意見不一,但傅寒弋毫無疑問是整件事情當中最卑鄙的人。 他利用一個弱女子的苦難給她希望,循循誘導,又在關鍵時刻推卸責任,落荒而逃,實在是太過無恥了。 這件事鬧出來,連傅家人都覺得面上無光,傅節絲毫不知道兒子竟然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的勾當,連忙走出人群,向皇上跪倒,口中連連請罪。 皇上冷冷地說:“子不教,父之過,朕看在傅家的功勛,不想連坐于你,你還要給你那名逆子求情嗎?” 傅節嚇得渾身顫抖,嘴唇囁嚅著,不敢再說什么。 傅寒青微一猶豫之際,正也想求情,皇上已經冷冷說道:“傅寒弋,目無法紀,行為卑劣,朕若不將你從重處置,難以服眾!來人,把他拖下去,梟首示眾!在草原上曝尸三日,讓其他人都看看這等無恥之徒的下場!” “陛下,陛下,請您開恩!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請陛下饒了我吧!” 傅寒弋驚駭無比,跪在地上沖皇上連連磕頭,又快速向旁邊膝行而去,胡亂求救道:“娘娘,淑妃娘娘,梁王殿下!你們怎么不說話??!咱們是親戚,你們救救我啊,你們快幫我求情??!” 傅淑妃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要昏過去,黎慎韞的臉色十分難看,從傅寒弋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將他一把甩開,冷聲道:“你做出這等錯事來,讓我們又能如何為你辯解?當真是糊涂!” 如今傅寒弋已經是一枚棄子了,皇上正在氣頭上,為他求情徒然會連累自身,黎慎韞說完之后,正要吩咐侍衛們將傅寒弋拖下去,卻見猛然抬起眼來。 黎慎韞一時覺得他的目光就如同冰錐一般扎在自己的臉上,不禁一怔,緊接著,便聽傅寒弋詛咒一般地說道:“我可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 他這幾個字說的含糊不清,但因為整個人正跪在黎慎韞的腳下,卻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黎慎韞心中一凜,立刻意識到,這件事絕對跟自己的母妃脫不開關系。 她想拿這種拙劣的手段陷害應玦?不自量力,當真是糊涂! 他心念急轉之際,旁邊的傅淑妃已經落下淚來,跪在皇上面前,哀哀懇求道:“陛下,臣妾不敢求您姑息自己的侄子,可是傅寒弋到底不是真正的兇手,說來說去,周愷并非死在他的手里的呀!沾了人命的流放江陵,沒沾人命的卻要抵命,這、這、您讓臣妾情何以堪?臣妾跟了您這么多年,生了兩個皇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求陛下您開一開恩吧!” 她的年紀已經不輕了,但保養得宜,那張當年艷冠后宮的臉依然美麗動人,此時哭的梨花帶雨,更加惹人憐愛。 到底也是自己寵愛了多年的女人,又聽她提到孩子,皇上不免想起了去世的二皇子,心中微痛,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說道:“也罷,傅寒弋削為白身,流放遼東修葺佛廟去吧?!?/br> 應翩翩看著這一幕,面色微冷,淡淡垂下眼眸。 傅淑妃畢竟是主角的姑母,多少也能沾到一些氣運,她這樣一哀求,皇上連說出來的圣旨都能改口,可見寵遇深厚,多年不變。 但應翩翩可并不會因此認為眼前這位皇上是什么情深義重的人,只不過在淑妃和他的利益權位沒有沖突的情況下,他相對于自己的其他女人更加寵愛這個妃子,但這種寵愛,并不是堅不可摧的。 他知道自己今日說的已經夠多了,所以沒再開口。 可應翩翩心里只是略感惋惜,更加懊惱的卻是傅寒弋,雖然他免去一死,但遼東是什么鬼地方?修葺廟宇更是相當于最底層的勞工,他從小到大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這比死又能好到哪去?! 黎慎韞的目光在傅寒弋面上一轉,便知道他不平,于是露出一副又是氣恨又是惋惜的神色,低聲斥道: “你這次做了錯事,本王原想著定不能饒你,虧得母妃心軟,父皇又仁德,你才留下一條命來。還在這里丟人現眼的做什么?來人,把他帶下去!” 黎慎韞的反應非常及時,在傅寒弋說出點別的什么話來之前,就讓侍衛們將他帶走,傅寒弋在侍衛們的拉扯之下,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到了吳蘊華身畔,卻猛然頓住腳步。 他用一雙充血的眼睛看著對方,以口型惡狠狠地說道:“你—等—著—” 傅家人的相貌都不差,傅寒弋原本也是十分俊美的男子,曾經在少女時期無數次出現在吳蘊華的夢里。 可此時他的面容扭曲,看起來卻猙獰如同惡鬼,竟然和每次酒醉后都會毆打妻子的周愷那樣相似。 吳蘊華的心里突然一涼,那股想要焚燒一切的恨毒突然又從她的體內奔涌而起。 憑什么,憑什么傅寒弋不用死?他該死,他明明是該死的??! 以傅家的權勢,恐怕他吃的幾年苦就會重新回到京城,當他的公子哥,將過往種種全都抹去——可是,做出這一切的他怎么配! 就在傅寒弋說完那句威脅的話之后轉身欲走之際,吳蘊華猛然撲上前去,一把將他抱住按到在地,張嘴咬住了他的咽喉! 變起突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兩人便糾纏成了一團,傅寒弋大聲慘叫,掙扎著拔出腰間的佩刀,舉起來捅進了吳蘊華的后心。 緊接著侍衛們也已經紛紛沖上去將兩人分開,但吳蘊華已經咬開了傅寒弋的喉管,傅寒弋像是條死魚一樣在地上抽搐,很快便不動了。 吳蘊華側躺在地上,縱聲大笑,傅寒弋那把刀插在她的后心,鮮血汩汩流出,笑聲漸悄,她也已經氣絕。 四下一片無聲,眾人的心中都情不自禁升起一陣森寒之意,久久無聲。 系統冰冷地提示音響起:【角色吳蘊華與主角陣營解除綁定?!?/br> 片刻之后,傅節才猛然撲了上去,抱住傅寒弋的尸體,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他跪在地上幾乎站都站不起來,忽然轉頭,看向傅淑妃! 他雖然不知道傅寒弋他們具體計劃到底是什么,但傅寒弋一直在為淑妃辦事,如今他會突然這樣做,肯定跟這個大姐脫不開關系。 但出了事,承擔一切后果的是傅寒弋,他們就這樣把自己的兒子舍棄掉了! 傅節緊緊攥住拳頭,指甲幾乎嵌入到了掌心的rou里,他知道現在不能開口,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說,但那種仇恨怨憤的神情,已經被傅淑妃看在眼里。 眼睜睜看著親侄子死在眼前,傅淑妃整個人搖搖欲墜,連稍遠一點的安國公夫人都駭的呆了。 她們先前布計謀劃,本來以為種種計謀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必然可以置應翩翩于死地,沒想到事情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他應玦料事如神,仁厚重義,大出風頭,好事都是他的,而自己這邊卻是顏面掃地,損兵折將,不但跟太子妃結下了大大的仇怨,而且還讓傅節給怨恨上了! 這叫什么事! 應玦,應玦……她心里念著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恨是怕,但此人一日不除,她便一天心中難安! 【叮!劇情場景“誰是兇手”結束,反派獵殺正道角色:1個,反派陣營無折損。 恭喜您已達到4級反派標準!劇情解鎖權限增加4%,掉落“圓房秘笈”一冊,請宿主注意查收!】 【叮!收到“吳蘊華的感謝”一份,由于所獲好感度已達到標準,重新評定角色魅力等級為:5級?!?/br> 【雙等級同時提高,恭喜您解鎖攻擊主角的秘密武器——“前世之夢”,本武器將隨劇情進展,隨機向主角發動精神攻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