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128節
這已經不是會不會牽涉到他們的問題了。 這是稍有不慎,整個仙盟、整個修真界,甚至他們整個人族都可能會被妖獸踐踏毀滅,盡數葬身于妖腹的驚世災禍! 沉重的、猶如實質的沉默中,風碧落一馬當先、上前一步,朝著問心劍的方向“噗通”聲跪下來,“青城風碧落,攜門下眾弟子,跪求道尊出手!” 在他身后,不斷有人“噗通”、“噗通”跪倒在地。 “群芳門……” “仙樂?!?/br> “玉城陸家……” “萬寶行魚家……” 眾多的聲音一個一個響起,一個一個的連接成片,最終整整齊齊的匯聚成了一句,“跪求道尊出手,破血陣、誅殺妖獸!” “求道尊出手破血陣、誅殺妖獸!” “求道尊出手!” 雜亂響亮的求救聲中,顧硯稍微恍惚了下。 他想,當年道一仙宗的那些人,在跟血魔宮和萬鬼宗對戰廝殺、以至于同歸于盡之前,是不是也這樣,滿懷期待向身在麓山越墨道尊求救,像是溺水之人在瀕死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的是,那根稻草沒有回應他們。 所以他們都死了,最后葬身火海。 那么現在呢。 那位道尊,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他看著問心劍佇立的高臺。 那里的空間似是輕輕扭曲了下,一截繡著繁復花紋的墨色衣角緩緩出現,披散著銀發的越墨劍尊姿態隨意的站在問心劍旁邊,如同他們剛上麓山那日,無悲無喜的眼神穿透廣場上所有人,準確無誤的找到了顧硯所在位置,與他四目相對。 沉默而悠長的對視里,顧硯似乎從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睛里,看出了越墨道尊的執著和對他的質問: 你能如同你所說的那般,重建道一宗么。 我能。顧硯無聲地回答道。 于是短暫的對視結束了。 站在問心劍旁的高挑身影消失了,最后抹衣角徹底消失前,一道冷淡的聲音在廣場上方響起: 讓仙盟盟主來見我。 不論血羅大陣有多血腥、那兩只九階獸王有多兇殘,只要越墨道尊愿意出手管,那此事就還有轉機。 跪在地上的眾人如釋重負,眼里有了些驚喜之色。 “是!” 兩日后。 顧硯拎著祭拜用的香蠟紙燭,踏上了兩百年來寸草不生的道一仙宗境內,戚蓉蓉跟在他身后,環顧四周荒涼無比的環境,“所以仙盟百年一屆的盛事,這屆試劍大會就這么草草收場了?” 顧硯點頭,“嗯?!?/br> 不收場還能怎么辦?那個仙盟弟子帶來的消息有兩個,第一個是北方三城盡數被屠,有人試圖利用百萬人的血rou喂出兩只圣階妖皇,轉而來對付他們。 第二個仙盟各地都遭遇了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包括風碧落的所在青城派、周予安宗門所在的仙樂海,就連魚家萬寶行本部所在啟月山,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 老巢都被偷襲了,誰還有心思繼續比賽。 加上仙盟在北疆、臨岳、烏山三城步防的弟子盡數被滅,他們不得不從其他地方調人過去支援破陣,試劍大會當場被叫停。 什么時候繼續,還得日后看情況再另行通知。 戚蓉蓉接受了這個事實,又問他,“可是師兄呀,這地兒滿地焦黑、連最容易成活的雜草都不長,靈植靈米肯定都是種不活的,你確定咱們要將宗門安在這里嗎?” 顧硯面色沉重,“確定?!?/br> 他不僅要將宗門安在這里,這整件事還刻不容緩,不能再拖了?!@已經不僅僅只關系到他們接手了道一仙宗傳承的問題,他用重建道一宗的事求得了兩次越墨道尊出手。 若是他做不到,估計離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哎。 他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氣,繼續沿著荒路前行。 走到某個滿是焦黑的山坳里,突然感覺儲物戒里有什么東西悸動了下,顧硯將儲物戒指打開,從里面取出來顆通體泛著奇異天青色的石頭來。 他看看那個坑,又看看石頭,垂頭若有所思。 第50章 重建道一 道一仙宗原址。 整個山脈, 方圓數百公里的范圍內,都極為徹底的毀于戰亂和天火焚燒之中,別說能從山中尋找到哪怕絲毫靈氣, 就連泥土和山石都因為被當年混亂不堪、且不乏惡毒的大型術法抽取了生機,施加了經年不散的詛咒。 變得寸草不生,滿目焦黑。 顧硯站在荒山之中垂眉沉思, 深感建宗不易。 背后戚蓉蓉跟著唉聲嘆氣。 似乎是覺得他這個當師兄的清明了幾十年, 腦子終于還是出了點小問題。 兩人相互看了眼,都頂著滿頭的愁云慘霧。 至于戚蓉蓉為何會跟著他過來道一舊址。 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兩天前,熒惑災星現世,有仙盟弟子飛奔上麓山求援,報說極地冰原里的妖獸傾巢而出,將仙盟位于北方境內的北疆、臨岳、烏山三城屠盡,有近百萬人葬身妖腹?!ㄓ诹昵跋擅艘驗椴煊X極地冰原有異常, 專程派過去查探情況、不斷深入極地冰原探查的弟子和長老們,光是元嬰以上修為的都有十數個! 往下金丹,筑基修為的人數更是早已過百。 無論修士、還是凡人,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仙盟因此損失慘重, 不得不暫停試劍大會。 將當時正于麓山維持試劍大會秩序、以及其他城池分部步防的長老、弟子,抽調至北方三城, 協助奔赴北疆的守一道長、和越墨道尊兩個渡劫破陣, 誅殺那兩只九階妖王,以及替妖王進階護法的眾多妖獸。 同樣的命令還傳達給了眾多宗門、世家弟子和散修們, 但因為他們自身宗門/家族也或多或少受到不明情況的襲擊,都有些自顧不暇, 只能先各自回宗門所在查明情況后, 才能趕往北疆三城, 以期早日解除危機。 試劍大會雖說是難得的百年盛事,尋常不容錯過,但北疆三城被屠盡這等重大變故,自然不包括在“尋?!倍种?。當初還沒開始就鬧沸沸揚揚、引得萬眾矚目的百年盛事,被迫不得不草草收場,卻沒人有感嘆結束潦草的心思,大家都收到消息忙著回自己宗門所在、或直接趕往北疆三城誅殺妖獸。 齊聚在麓山、為參加試劍大會的人很快走完了。 顧硯跟魚池自然也要走。 顧硯原是打算先回云浮城,給前往虞城見楚夫人的楚月凝傳份訊息后,陪魚池回趟啟月山去看看情況,希望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結果還沒等他們下麓山,之前跟他打過交道的那位執法隊連隊長先過來找他,說是越墨道尊有東西交給他。 那樣東西裝在個白玉盒子里。 三寸長,半寸寬。 細膩精致的青玉質地,周圍雕刻著深淺不一的祥云紋路,中間嵌著個小小巧巧的“宗”字。 他捏在手里看了會,確定這就是建宗令。 越墨道尊讓人送建宗令給他,意思很明顯了。 重建道一宗,刻不容緩,不允許拖延。 說不定等那位道尊從北疆誅殺了那兩只九階妖獸回來,沒看到令其滿意的重建進度,他可能還會遭殃、小命不?!櫝幝愿袩o奈,拿著那枚小巧的建宗令給魚池看,“看來我必須得留下來辦這事兒,沒辦法陪你回萬寶行總部去,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兒吧?!?/br> 魚池垂頭喪氣,“我知道了?!?/br> 他心里其實是有些慌的,怕自己回去遇到處理不了的事情,但慌歸慌,他也知道顧硯此刻的處境比他更難。若不是顧硯以“重建道一宗”為由,求得越墨道尊親自動身前往北疆。 仙盟眾人此時恐怕連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命進去、試著破血屠大陣,卻也不一定能夠阻止那兩只妖王突破。如今的情況比起請不動越墨道尊出手,已經是天壤之別、可以說非常好了。眾人皆各司其職,總算是都有自己能做、該做的事,為挽留自己的性命,同時也拯救天下蒼生出一份力。 他也得支持顧硯重建道一宗。 “我也不知道所謂的重建,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讓越墨道尊滿意,不過我們寶行有存當年道一仙宗的建筑圖紙,那座仙宮我們魚家先輩有參與建造,等我回了啟月山,就將跟道一仙宗有關的圖紙和畫卷找出來,派人給你送過來。 若是日后你要重修仙宮,我也愿意出靈石、幫著購買調派各種材料……我的壓歲錢還剩下有幾百萬極品靈石,我爹對于這些事情向來積極,肯定也是愿意出份心意?!?/br> “另外你要是遇到什么難解決的事兒,都可以傳訊給我,我雖然不像你跟楚仙君那般腦子轉得快,但我們魚家畢竟也是做生意起家的。有些我不懂的東西,我可以拿著去找我爹,和家族的供奉們幫著想辦法,這可是關系到天下存亡的大事兒,他們肯定不會拒絕的?!?/br> 顧硯跟他道了謝,兩人相攜下山。 不僅麓山上參加試劍大會之人撤走的飛快,云浮城過來看熱鬧的人得知出事后,也都不愿在城中久留,紛紛退掉訂好的客房離開。他們下山到云浮城的時候,客棧里人來人往的,全都面露憂愁、形色匆匆,只剩下戚蓉蓉和黃鸝在等著他們。 同戚蓉蓉一起來的那個許玉竹卻是不在。 還沒等他們問怎么回事,黃鸝撲過來抱著魚池一頓“嚶嚶嚶”的哭著撒嬌,“魚少爺、顧仙長你們可算回來啦,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許玉竹那個色狼、登徒子覬覦我的美貌,竟然敢趁著夜里我忘記了鎖上房門,摸到我房間里來!嗚嗚嗚……幸虧有蓉蓉jiejie在,幫我將人趕跑了,要是我真被他占了便宜去,可怎么有臉見你呀!” 魚池登時就怒了。 他還不知道許玉竹調戲黃鸝,被顧硯折了手的事兒,但他是真心實意喜歡黃鸝,硬是為了娶她做正妻、寧愿挨他爹鞭子抽也不松口的。 聽到居然有人敢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試圖占黃鸝的便宜,氣的是火冒三丈,恨聲罵道,“該死的家伙,那個混賬東西現在在哪,看我不打得他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黃鸝繼續“嚶嚶嚶”哭的梨花帶雨,邊拿手帕擦著眼淚,朝旁邊站著的戚蓉蓉看了眼,“他已經被蓉蓉姑娘打走了,我跟你們說哦,那個色狼壞的很呢。明明是他心存歹念、欲對我圖謀不軌,趁夜摸進我房間里來,被蓉蓉姑娘抓住之后,居然還敢倒打一耙!胡說八道是我先勾引的他!” “簡直豈有此理!我怎么可能勾引他???” 黃鸝捏著帕子,也不再裝哭了。 拿著手中帕子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憤憤不平的嬌聲抱怨著,“他以為他是誰呀,要論長相出眾,實力高強他能比得過顧仙長跟楚仙君?!論家世財富的話,他又如何能與我們家魚少爺相比,只不過是個言語輕薄,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小白臉罷了,我黃鸝又沒瞎了眼我會勾引他?!” 說著嚶嚶了兩聲,抱著魚池胳膊晃了晃。 “不過也幸虧蓉蓉姑娘人美心善,蕙質蘭心,竟然沒被許玉竹那狗東西的謊言蒙蔽,不僅愿意相信我沒勾引他的話,還愿意出手替我將他趕走,不允許他再出現在我們面前,要不然就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可要被人冤枉死了!” 魚池虛驚一場,跟著對戚蓉蓉感激不盡。 倒是顧硯在旁邊略有些驚訝。 前世他動手打許玉竹時,對方跟戚蓉蓉尚未明確關系,只是剛剛有些曖昧拉扯。而他之所以會動手打人,是因為他發現許玉竹言語輕佻,調戲他師妹的同時,居然還用同樣手段去撩撥其他女子。因此他認定其是個居心不良的登徒浪子,沒多猶豫就動手將人打了,警告許玉竹不許再靠近他師妹,轉頭又跟他師妹解釋了這件事。 結果就是戚蓉蓉根本不信他所說。 同許玉竹的關系日漸親密,終成眷屬,對他這個棒打鴛鴦、試圖阻攔他們在一起的師兄,也自然就漸漸疏遠了。因此這輩子他才決定不再插手她跟許玉竹之間的各種糾葛,就連許玉竹調戲黃鸝、被他折了爪子的事,都沒打算給戚蓉蓉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