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122節
對第七層神魂有關的訓練也就暫且擱置下來,那會也是沒想到在試劍大會上,居然會出現個擅長神魂攻擊的人,而這個人還出自他們都很熟悉的寧家?!耸滤麄兙尤粡奈绰牫蛉颂崞疬^。 以楚夫人的手段和縝密心思,若寧白眉在楚家出現過,必定瞞不過她,而以楚月凝同她的親近關系,她明知他們要參加試劍大會,不可能不事先提醒??扇羰菍幇酌紡奈丛诔页霈F過,那他究竟是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呢。 顧硯垂著眉眼,陷入了沉思。 寧白眉仍舊臉色蒼白,唇畔含笑。 似是沒看到他表露出來的疑惑,眼神從他腰間的香囊掃過,繼續低聲說起其他的方法來。 “這第二種嘛,就是利用功法淬煉神魂,就如同我們平時淬煉體魄,提升修為的法子是一樣的。只是向來提升修為的功法眾多,哪門哪派都掌握許多品階不低的獨門修煉功法,唯獨能淬煉神魂的功法卻是難得。數遍仙盟兩百多個門派,能尋出來的不到一掌之數,可遇而不可求,我同你們一樣沒有?!?/br>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雞同鴨講。 明明互相知道對方心思在哪,卻就是不肯直說,非得各種東拉西扯、拐彎抹角,連篇的話里沒個重點。 閑話日常聽得人昏昏欲睡,精神倦怠。 也幸虧眾人都是常年清修的修士,倒耐得住性子。 硬是在寧白眉屋里坐了半天,直到夕陽西下。 眾人才紛紛起身告辭,慢吞吞地往自己住所走,剛出院子門口,魚池以手掩面,表情痛苦的哀嚎一聲,“我的天,這個寧白眉怎么比我還會說廢話,跟我們東拉西扯半天,硬是半句有用的消息也沒透露。怎么,難不成他的意思是他天生便神識異于常人唄,既不用靠異寶滋養、又沒有用于淬煉的功法……” “那么多話,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br> “本就是我們不請自來,寧少主心里對我們只怕是煩不勝煩,沒將我們直接堵在門口就算是態度不錯了。何況不論他是天生的、還是后天修煉出來的,神識比常人強悍這點倒是不假,使用神識進行攻擊,也確實比其他手段更加難以防備?!?/br> 顧硯摸了摸手腕地荊棘鐲子,心情沉重。 異種吸血荊棘的攻擊效果。 已經算得上是神秘莫測、令人防不勝防,只要能讓他尋到令吸血荊棘近身的破綻,就能找到改變戰局的機會??筛鷮幇酌贾苯永蒙褡R攻擊比較起來,卻還是稍遜一籌……或許不只是一籌。 吸血荊棘近身主要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等使用次數多了,肯定會引起旁人的重視和防備,提前準備好克制吸血荊棘的物件。 例如離火劍之類。 說到底,吸血荊棘既怕凍、又怕火。 還因為金克木的緣故,對同等級的神兵利器天然畏懼,簡直渾身都是缺點,與妖獸對戰時還勉強算得上是利器,同修士們動手就很容易被尋到法子克制住。這也是顧硯不愿提前將它暴露出來的原因。 而神識攻擊卻不同,是真正的防不勝防。 就算他們都知道寧白眉最擅長神識攻擊,也沒有太好的方法來應對。理由也很簡單,用來抵擋神識攻擊的法寶,比可以滋養淬煉神魂的更少。如今麓山六百人參加試劍大會的,全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再不濟也是散修中的佼佼者,奇遇不斷。 但能拿得出來抵御神識攻擊的人。 不足一掌之數。 遇到對方施展的神識攻擊,只能靠自己的神識來撐,偏生他們之中神識最強的藍湄心占盡優勢,在自己的牡丹幻境里輸得那么慘,怎么不讓剩下的人憂心忡忡,生怕自己下一場就跟寧白眉對上呢。 “果然任何時候都是強中更有強中手?!?/br> 周予安揮動著黑金折扇,臉色凝重的感嘆道,“看來他們寧家的野心真是不小,我還以為在上屆試劍大會時,寧家主能拿到第六已經是出人意料了,沒曾想他們還藏著寧白眉這么個大殺器,看來是對第六名并不滿足,劍指魁首而去的?!?/br> “居然能將寧白眉藏著掖著這么多年,硬是半點風聲都沒有走漏,寧家為了這次試劍大會,還真是用心良苦,機關算盡?!弊屗切膼傉\服,畢竟,不服不行吶。 周圍眾人聞言,也都跟著感嘆兩句。 又結伴走出去段距離,才慢慢分開各自回住處,準備之后的試煉,順便和師門長輩想想辦法,問問跟神識攻擊、抵御的相關事宜。 魚池又問藍湄心的情況如何。 “只怕是不太好?!?/br> 周予安合攏折扇,神色凝重。 “群芳門的人將她帶回去后,便緊閉門庭不許任何人探視,我來之前去跟方若前輩問過兩句,但方若前輩對她的情況不肯透露絲毫,如今只希望她能在越墨道尊開劍陣之前醒來,要不然……” 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她本該是至少能殺進前十的實力,居然就這么折在第一輪比試里。 顧硯點點頭,“希望如此?!?/br> 聞言心情也頗為沉重,他沒跟藍湄心正式動過手,不知道她神識強度究竟如何,但想來既然從小淬煉的,應該是比他要厲害些的,若是藍湄心都抵擋不住寧白眉的神識攻擊…… 他應該也不能。 難道碰到寧白眉時,就只有輸這一條路? 正陷入沉思,手腕被人抓了起來。 “別太擔心,也不一定會遇到寧白眉?!?/br> 楚月凝拉著他的手,聲音低低地響在他耳邊,“何況,就算遇到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br> 心知情況并不樂觀,顧硯還是點點頭。 “嗯?!?/br> 事已至此,他暫時想不到什么有效的破局之法,不如拋開不想。免得滿心沉悶、徒增煩惱,還是穩固心神、專心修煉,準備第二輪的比試更為重要些。 總不能被個寧白眉影響得連日子都不過了。 夕陽西下,只剩最后的余暉灑落在群山間。 璀璨光輝印著連綿不斷的山峰間,將半邊天空都染成了深沉的紅色。 層層遞進的紅、耀眼又絢爛。 魚池嫌棄他們倆的姿態太過親密,并不愿與他們同行,早早的一個人溜了,四野寬闊、寂寥無聲,就他們攜手漫步在麓山狹窄的山路上,聽著身側樹葉被風拂過的聲響,慢慢說著話。 “寧白眉有些不對?!鳖櫝幍吐暤?。 誰都知道寧白眉不對。 他不過金丹境,哪怕真的生來神識異于常人,手中也又淬煉神識的功法,受到修為限制,神識最多跟藍湄心齊平,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楚月凝知道顧硯不會說這些都能出來的,安靜等他開口。 卻見顧硯皺眉,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跟之前有個人看我的眼神有些相似,但是我跟那人也只見過一面,那還還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舊事,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年齡太小,記恍惚了?!?/br> 楚月凝駐足,隱隱猜到他指的是誰。 果然,見顧硯皺著眉頭,沉吟片刻,“月凝,你遣青鳥回趟虞城吧,找楚夫人問問寧白眉的訊息,若她摸不到頭緒的話,讓她去求見寧家老祖宗問問?!?/br> 楚月凝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好?!?/br> 當即也不再猶豫,喚來青鳥去虞城傳信。 青鳥圍著他們飛了兩圈,拖著長長的尾羽從消失在天際。 兩人又并肩走了段路。 轉過大片的密林,站到塊凸出來的石崖上,將麓山周圍的崇山峻嶺一覽無余。 顧硯抬頭就看到坐正對著他們的山峰,神色一時有些悵然,“那座山……” 麓山很高,非常的高。 當他們現在山腰,甚至尚未登頂,已經有種周圍的十萬群山都在腳下。 世間萬物皆可睥睨的廣闊無垠。 但它卻不是孤山獨立于云端。 在距離不過數十里的地方,就有座與它同樣高聳入云、且相當顯眼的山峰佇立著,似是亙古不變。 跟周圍林深似海,渲染出來的墨綠不同。 那座山很高,很陡峭。 山石嶙峋,寸草不生?!钦娴拇绮莶簧?,整座山都是光禿禿的,遠遠望去,能看到的都是微微染著赤紅的褐色和焦黑。 褐色的是泥土。 焦黑的是被火燒過的石頭,至于那些最顯眼的赤紅。 是當時戰死在山上的數萬修士流出來的血。 那座山,就是曾經的道一仙宗所在。 它就沐浴在如血殘陽中,隱隱還能讓人穿過時光,看到些當年道一仙宗被萬鬼宗和血魔宮聯手覆滅時,偌大的道一仙宗與之同葬的悲壯和慘烈。 顧硯眨了眨眼睛,略有些怔愣。 “麓山跟道一仙宗,原來這么近呀?!苯侥軌蛞谎劭吹?,御劍也不過三炷香就能夠趕過去。也不知道當時的道一仙宗,與麓山這位越墨道尊有無關系來往,。 按說他們一個修真界最大的宗門,一個是修真界中實力最強的半步飛升道尊,若有來往也不稀奇。 不過越墨道尊修無情劍道。 許是沒有人和事能令他動容,產生牽掛吧。 哦,倒也不是,還有那本書里的林真真,書里林真真跟越墨道尊相遇后,道尊對林真真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碎了自己的無情劍道重修,才有了跟林真真長相廝守的機會。 只此時的林真真沒了他的金丹,沒了楚月凝的劍骨和劍意,與書里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各種機緣都往跟前湊的進真真又不相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跟越墨道尊相遇、一見鐘情的機會。 當然,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顧硯并未多想,凝神看著對面的仙宗遺址。 楚月凝走過來與他十指相扣,并肩看著那片在大戰中被付之一炬,經過兩百余年的歲月洗禮,也沒能恢復生機的焦黑廢墟,語氣平緩而堅定,“等試劍大會結束,咱們若是拿到了建宗令,就徑直從麓山出發、前去祭拜前輩們,在原址重建道一宗吧?!?/br> 顧硯沉默片刻,“好?!?/br> 他們自幽篁秘境里接受了那位前輩的傳承和指點,重建道一宗本就是他們的責任,或許這件事會很難?!缘臅呵也徽?,光是擅長神識攻擊的寧白眉,就是座很難逾越的大山。 若是能翻過去還好,若是翻不過去…… 他們連只作為魁首的獎勵,那枚建宗令都拿不到手里,又拿什么來重建道一宗。 但不論前路有多困難,他們總能做到的。 畢竟,他家楚仙君無所不能嘛。 顧硯故作輕松的想著,將頭靠向楚月凝。 兩人靠著吹了會風,天黑前回了院子里。 第一輪比試很快結束。 除了藍湄心敗于寧白眉之手外,再無什么太大的波折,經過五天的比試,最后獲得勝利的三百名修士在第五日的傍晚,被重新聚集在廣場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