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119節
顏色看著青紅交加、又只有竹筷粗細, 雖然也有人眼尖發現了藤蔓的所在,卻不相信至少擁有千鈞巨力的丁磊會被那根藤蔓絆住手腳! 在他們看來,別說這一根藤蔓了。 就算再來十根八根同樣粗細的,甚至是千百根同時爆發、纏向丁磊。對方也能憑借著一身蠻力瞬間將其掙開,再將手中巨錘砸向剛剛被砸落進泥里的顧硯,然后再迅速分出勝負來。 這個勝負,指的是顧硯十有八九會主動認輸。 此時勝負倒是很快分出來了。 也有人主動認輸了。 只是這出聲認輸的人…… 怎么能從他們預想中的顧硯,變成了一直壓著對手打、看著就占盡了優勢的丁磊呢???這種兩極反轉讓圍觀的眾人在驚訝不已的同時,又對臺上兩人似乎是默認的輸贏產生了懷疑。 生出些許例如“丁磊該不會是突然犯了魔怔吧”、“顧硯到底跟丁磊說了什么,怎么會讓他如此懼怕那根藤蔓”、“這兩人……該不會趁著剛塵土飛揚的時候,私底下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交易,丁磊才會故意認輸的吧?!”之類的奇怪想法。 總之在臺下圍觀的數百人里,絕大部分人都不認為顧硯在這場戰斗中贏得光明正大。 都覺得這件事情里,肯定有什么貓膩在! 只是兩人動作被非常的塵土襯得太過隱秘,交談的聲音又太小,恰好讓他們沒辦法聽到而已。 就連負責記錄的仙盟弟子也心存疑慮,主動開口確認了遍結果,“丁磊,你確定要主動認輸嗎?” 那根攥著他半邊心脈的藤蔓再次緩緩收緊。 丁磊能感受到自己心口受到藤蔓的捆綁刺激,硬是“砰”、“砰”、“砰”的跳快了幾分,就差沒從胸腔里直接蹦出來了!那種危險夾雜著心悸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黝黑的面皮也跟著難看了些許。 暗道我的小命都攥在顧硯手中了,還問我確不確定要認輸,我不認輸難道任由顧硯將我的半數經脈都扯斷?!不就主動開口認個輸嗎,特娘的我自己都沒過多糾結,你擱那糾結個屁吶?! 黑著臉,格外暴躁的沖著問他那人吼道,“老子向來都是一口唾沫一顆釘,既然說了認輸就是要認輸,你格老子的嘰嘰歪歪個什么東西,是不是跟老子有仇,非得要老子將這丟臉的話再說第二遍???” 磨磨唧唧,拖泥帶水的! 就他這樣兒的,擱他們西北荒野里,都不知道被荒獸們啃死多少回了! 問話的仙盟弟子皺眉,沉著臉冷哼一聲。 “哪里來的蠻人,不識好人心!”也不再過多猶豫,直接宣布了結果。 “甲字三十一組對戰,勝利者為顧硯?!?/br> 見塵埃落定,顧硯抬手收了那根藤蔓。 青紅相間、粗細跟竹筷的藤蔓拖著無數纖細柔弱、微不可查的半透明根須,飛速的從丁磊胳膊中抽出來的,縮回顧硯白皙勁瘦的手腕,到最后竟轉換成了只不甚起眼的碧玉綠鐲。 全然看不出它能在瞬間破開丁磊身上如巖石般的厚重防御、將人半身筋脈攥緊絞碎的兇狠猙獰。 丁磊扛著自己的玄鐵重錘,擰著濃眉看向他瘦弱纖細的手腕,橫rou漸生的臉上露出兩分對那根藤蔓變化成碧玉綠鐲的嫌惡和忌憚。 “你的那根藤蔓究竟是什么東西?!?/br> 顧硯反問他,“誰派你來殺我的?!?/br> 這根吸血荊棘可是他花費了數年時間才培育出來的秘密武器,拿想殺他的人名字來換,算起來還是丁磊占了便宜。 丁磊卻是閉口不談此事,連那根令他心生忌憚的藤蔓來歷也不問了。 臉色難看的扛著巨錘走出試劍臺。 不能泄露顧客的身份信息。 這是他們這行頂重要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 見他不愿意說,顧硯也懶得多問。 彎腰去將掉落在地上的長劍碎片撿起來?!前汛蛩阌貌凰罉渲捴频谋久鼊€沒鑄好,這還是之前去北疆前買的那把玄階靈器,硬是被丁磊拿那對奇怪的錘子錘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 他拿著碎片從試劍臺出來,先去找魚池,“那個叫丁磊的看著來歷不凡,身具神力不說,根本不受境界等級壓制,能夠以金丹境界的修為越階對敵,極其危險。還有他手里的兩柄巨錘,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質打造而成的,對靈器的損害遠超其他武器。 你把靈劍碎片和這些信息告訴百曉生,讓他幫我查查丁磊是什么身份,是從哪里來的麓山?!?/br> 魚池接過,“好?!?/br> 面上仍掩不住驚訝,“你的傷沒事吧?!?/br> 剛剛顧硯可是被丁磊手中的重錘砸飛了。雖然接下來就是丁磊認輸的驚天大逆轉,但顧硯被砸飛出去時咳血了,他在臺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顧硯咳嗽了聲,“小傷而已?!?/br> 魚池向來是信他的。 聞言松了口氣,轉而問起他另外的事,滿臉的驚訝神色,“你剛剛怎么贏的丁磊???他怎么就突然主動認輸啦?!?/br> 這個問題一出來,周圍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顯然,不僅是魚池在關心這個問題。 還有人仗著試劍臺下不能隨意動手的規矩。 嬉皮笑臉的問道,“顧道友究竟做了什么,才讓丁磊那般干脆利索的認輸的,我等見識淺薄,不知道顧道友可否教教我,也讓我們跟著長長見識?!?/br> 顧硯答道,“試劍臺上輸贏各憑本事?!?/br> 那人卻不肯罷休,非得嚷嚷著讓顧硯細說。 顧硯神色淡淡地撇了那人一眼,語氣也相當冷淡,“你這人好生奇怪,想知道我是怎么打敗的丁磊,就嚷嚷著要我教你,不仔細說還不行?可我怎么沒見著閣下將自己的底牌功法都公布出來,給眾位道友觀摩學習,好讓我們也跟著漲漲見識?” 那人原是想諷刺顧硯這場勝利來路不正。 沒曾想顧硯竟然不接招,反而將話頭繞到他無理取鬧、貪得無厭上來,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語氣變得更陰陽怪氣,“試劍臺上確實輸贏各憑本事,只是我們都是憑借自己的功法修為,贏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像某些人……哼,也不知道是靠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夠贏得比試?!?/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做出去唾棄鄙夷的表情來。 顧硯,“……” 也不知為何,突然想笑。 于是他就真的笑出了聲,“呵?!?/br> 大抵是他這聲笑的針對性太重,對方立馬就意識到他在嘲笑自己。 有些惱羞成怒,不太高興了。 “你笑什么,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覺得對就是對,這點我不跟你爭?!?/br> 他唇角略彎著,笑容不改,“我只是想起幼時聽人說起個小故事,叫做坐井觀天,從生下來就在住在井里、跳出不去的青蛙,總會以為真正的天空,就是它頭頂上井口那么大一塊兒?!?/br> “你現在的情況,跟那青蛙何其相似?!?/br>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聽的話,聞言越發的惱怒了,當即就跳起來質問道。 “你居然罵我是癩嘎寶?!” 顧硯,“……” 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還缺少最基本的理解能力呢,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不,我只是在說你目光短淺,這位道友,我想你得認清一個事實,這世間存在著的攻擊手段少說千千萬,千變萬化、神鬼莫測的多不勝數,并非只要是你認不出來的,就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相反,那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見識也確實如同你自己說的那般短淺,這個毛病你得改,不然等哪日你遇到個行動莫測的對手,被人要了性命、下了黃泉地府,殿上判官問起你是死于何人之手,你只怕會因為回答不上來死因?!?/br> “如此倒是能逗得地府的鬼差們一樂,可惜你哪怕再能逗樂,他們也不會放你還陽,反而干脆留著你在地府逗樂,不讓你轉世投胎倒是麻煩不小?!?/br> 找顧硯麻煩的人,“……” 明明他才是主動找茬、本該占據主動位置的人,怎么反而被顧硯輕言細語的幾句懟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想反駁的話語都堵到了喉嚨口,卻不知道該怎么吐出來!——就感覺到無比的憋屈,越堵越是憋屈! 差點沒將自己平白無故的氣出個好歹來! 心里就是后悔。 他沒事呲顧硯做什么呀?! 懷疑顧硯用了什么不正當的手段,他難道不會跟仙盟執法堂的人稟報,讓執法隊的人來調查嗎?他干嘛要自己冒頭出來找顧硯的麻煩呢!那人憋著口氣,怒瞪顧硯:你給我等著,等到執法堂的人將情況徹查核實清楚,我看你還要怎么狡辯! 等到那時,你看我不找你一出今日的惡氣! 顧硯并不知道那人的小心思,見他偃旗息鼓,不再言語,也懶得浪費時間同他相互瞪視,徑直轉過身去。 魚池將臉笑成了朵花,“還是你厲害!” 他每次最喜歡看顧硯收拾那些過來找茬的人了,總覺得格外的爽快,有時候他也想著自己要是能有顧硯的一半特質就好了?!刺貏e能打、要么特別能說,估計都能讓他爹放心不少。 至少不會讓他娶個性格強勢的媳婦來管家! 可惜…… 他經常是打打不過,辯辯不過的那一個。 只能作為個身寬體胖、家財萬貫的胖子,抱緊顧硯跟楚仙君這兩根大腿了!樂著樂著,連關心顧硯究竟怎么贏的事都給忘了。 唯獨周予安在旁邊轉著扇子,不動聲色的看向顧硯戴在手腕上的那只青紅相間的鐲子,眼神里飄過些若有所思。 可惜沒等多看兩眼,辯出其中玄機,那只戴著玉鐲的手腕就被人輕輕抓在手里。 隨即,連他的視線都被有意無意遮擋住了。 楚月凝的聲音低低響起,“回去吧?!?/br> 顧硯點頭,“好?!?/br> “傷的嚴重嗎?要不要我背你回去?!?/br> “還不到那個地步?!?/br> “那我扶著你,小心些?!?/br> “好?!?/br> 兩人毫不避諱,當著眾人的面牽著手,姿態親昵的離開了試劍臺、飄然而去,隨風傳過來些許平淡、卻溫馨的只言片語,令人無端羨艷。 周予安合攏手中折扇,神色間有片刻黯然。 楚月凝這是……真一點縫隙都不給他留呀。 顧硯以為自己的第一輪比試就到此結束了。 誰知他們前腳剛回好院子里,后腳執法隊的人就找上了門,說有人拿著存有他跟丁磊戰斗記錄的留影石,實名舉報他們合謀作弊?!@在試劍大會的規則中是明令禁止,絕對不被允許的! 若經查情況屬實,參與作假的兩人都會直接被剝奪參賽資格。輸的丁磊不能在進劍陣重新復活,贏了的顧硯成績也會被取消,兩人都會被趕出麓山,與試劍大會再無瓜葛,情況可以說是非常嚴重。 負責處理這件事的是個小隊長,叫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