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78節
顧硯輕輕搖頭,轉而問起城墻上的情況。 中年兵士姓伍名長,據說自祖父起就是兵士,他爹想他日后能有些本事,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但實際他比他爹想的有本事太多,乃是統領千人的大都統。 他們這個點的城防都是由伍長負責。 “在以往的獸潮中,妖獸攻城可規律可循,它們大多會集中在面向極地冰原的北門,其次就是西北向,防線有城主和雪長老兩位元嬰修士坐鎮,戰況最為慘烈。其次就是咱們這里,至于靠南方的幾道城門和城墻,幾乎沒有妖獸會繞路過去進行攻擊,只有咱們北疆城的人守著,并沒有派修士前往?!?/br> 顧硯點頭,跟那兩個仙盟弟子說的一致。 又問他東北這邊的具體情況。 伍長皺眉,“我自十五歲跟著爹上城墻,第一次個獸潮開始后三日,才有從獸潮里落單的妖獸跑來東北角,在那次獸潮里面,我們總共也只經歷了六只四階妖獸、數百的三階妖獸攻擊,死傷數千……全是城里的百姓補的。十年前,獸潮第二日就有四階妖獸出現在墻頭,我等協助仙長斬殺了十只四階妖獸、近千的三階妖獸,同樣的損失慘重,今天這是我經歷的第三次獸潮攻城?!?/br> 他神色極為凝重,“今天才第一天?!?/br> 就有四階妖獸出現了。 顧硯聽完,“也就是說,單就出現在東北角的妖獸而言,不僅數量越來越多,出現的時間還越來越早,這種情況是只有東北角才有,還是整個北疆城都面臨著越來越多的妖獸?” 伍長搖搖頭,“情況我上報了,但我查不到其他方位城墻上的情況,北城門那邊……死傷實在太嚴重了,后來活下來的人里,十有八九都是后來補上去的,上去看到的都是滿眼鮮紅、遍地殘肢碎rou,嚇得除了聽命令殺敵之外什么也不會了,連自己怎么活下來的都不知道,根本記不得殺了多少妖獸,想來只有仙長們能記得,卻不是我等能接觸到了?!?/br> 仙盟的記錄檔案里肯定有。 畢竟守城的人都帶著留影時,獸潮后會進行統計核算,只是他這會過去不一定能查得到。顧硯垂著眉眼思索片刻,決定去北疆城的仙盟分部試試看。 魚池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br> 正好剛剛的架還沒吵完,得過去試試看能不能再把那兩人嗆回去!氣死他了,他魚大少爺長這么大年紀,吵架還從來沒有輸過呢! 兩人御劍回仙盟分部。 北城門的戰斗還沒結束,如同座小山峰似的雪白巨猿正捶胸咆哮著,跟守在北城門的修士廝殺至一處,各種法寶靈器的寶光漫天飛著。除了這只極高大顯眼的四階妖獸,還有為數不少三階、二階妖獸成群結隊,咆哮著向城墻上的兵士撲過去,時不時便濺出大蓬大蓬的血霧,夾雜著慘叫聲連連,幾欲沖破水鏡撲面而來。 分部大廳里早有隊人在。 共五人,全都穿著件青白相間的遖鳯獨傢飄逸道袍,戴銀冠,背后負劍,表情高冷,渾身都透著股仙風道骨的寧靜感。 顧硯覺得他們氣質眼熟,便多看了兩眼。 為首那人眼風冷淡的掃過來,全是臘月里被冰霜覆蓋的浸骨寒涼,盯著他看了會,似有些不太確定。 “你就是那個結了無暇金丹的顧硯?!?/br> 表情冷,語氣也冷,隱隱還帶著點敵意。 顧硯并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那點敵意從何而來,略點頭應道,“是我,敢問道友名諱?!?/br> 那人緊抿的嘴唇小幅度下垂,露出些不易察覺的不悅來,站在他背后的人立馬怒了,大聲呵斥道,“這位是我青城劍派少主,守一道長的親孫子,元嬰之下第一人,你是從哪個山旮旯里冒出來的泥土蛋子,居然連我們少主都不認識?!” 顧硯點頭,“……現在認識了?!?/br> 他客氣的抱拳行了個平輩禮,對方卻并未因此消氣,神色冰冷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原以為是個何等出色的天才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 但你既然結成了無暇金丹,不管你是真的運氣好,還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都有跟我比試一場的資格,如今我們都在北疆城,不如就此番分出個勝負來,就比……獸潮期間誰斬殺的妖獸多?!?/br> 那位青城少主面色冰冷,氣勢驚人。 “此乃戰書,你敢不敢接!” 顧硯沉默片刻,“……咱們是來北疆城相助守城的,各有職責所在,我接到的任務是守住東北角的那段城墻,獸潮事態嚴峻,并非我與閣下能借此一較高下的戰場所在?!?/br> “這戰書,恕我不能接?!?/br> 接了戰書,他就想贏。 想贏就得多去追殺妖獸,可他們要守的東北角過來的妖獸并不多。 屆時他是去殺妖獸呢、還是去守城呢。 所以這戰書萬萬接不得。 何況他完全不知道這位青城少主為何突發奇想,要跟他比試一場?!?,就因為他結成了無暇金丹? 見他居然避戰不應,那位少主冷冷嗤笑一聲,“膽小鬼!” 后面有人幫腔,“想來是畏懼少主名聲,不敢與少主比試,依我看,被外面那些人傳得神乎其神的無暇金丹,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還是我們少主更厲害!少主萬不可自降身價,跟他計較?!?/br> 顧硯神色平靜,“我也覺得,無暇金丹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br> “只是不知道兩位是幾轉金丹?” 青城少主的臉色有些發黑。 后面捧著他的那人猛地頓住,似是意識到這個問題就不該提,畢竟他們少主當年結丹后,為著沒結成無暇金丹很是氣怒了許久!偏顧硯見他們變了臉色,意識到問題所在后直接拿刀子捅他們的傷疤,“既然無暇金丹是無足輕重的東西,兩位為何不隨便結個出來,也讓人多夸夸你們?” 青城少主嘴角抽了抽,差點失了渾身的仙風道骨,“……” 聽聽這是什么混賬話! 難道是他不想結無暇金丹的,他不想么! 他當然想,可他就是沒結成功呀! 他深吸口氣,瞪了眼剛說話那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到底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 好好兒的給別人遞刀子做什么。 那人自知理虧,吶吶的閉上了嘴。 青城少主看了眼顧硯,略抬高了下顎,“既然你不敢接我的戰書,那少不得要日后試劍大會見了,希望你能早日獲得參加試劍大會的資格。我會在試劍大會上光明正大的打敗你,讓仙盟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沒有無暇金丹,我也是最強的?!?/br> 說完也不等顧硯反駁,徑直帶著人出門了。 莫名其妙就被單方面下了戰書的顧硯,“……” 他轉身去找那兩仙盟弟子,查往年獸潮中妖獸攻城的情況。 許是跟守城有關,兩人的態度很好。 聞言主動跟他們解釋,“這個情況我們有記錄,獸潮涌出來的妖獸每次都增加,多數還是聚集在北城門附近,雪長老提前向總部申請了支援,剛剛你們遇到的風少主一行就是過來增援的,陸續還會有其他宗門的人趕過來,你們只需守好東北角即可?!?/br> 見他們有數,顧硯略微放心,“行?!?/br> 那弟子多看了他兩眼,聲音壓得極極低,“你真的是無暇金丹呀?” 顧硯掉頭出門,“嗯?!?/br> 魚池也不想跟他們吵架了,自個兒在那捂著嘴偷樂,等出了仙盟分部,實在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哎呀,笑死我了,你是不知道,那個青城少主名叫風碧落,因背靠守一道長這棵渡劫大能的大樹,自身天賦又高,好勝心極強,凡事都要爭個第一,我從小不知道被他挑戰過多少次?!?/br> 他又不擅長跟人動手,風碧落要跟他打,他就只能跑,一跑就被風碧落的跟班們嘲諷個不停,搞得他不知道有多憋屈了。 因此每每見到風碧落吃癟,他就高興。 可惜風碧落此人,生來天賦極高,又家學淵源,嘚瑟歸嘚瑟,修為手段卻是實打實厲害,還真很少有讓他受挫的時候,以前唯有對上楚仙君時會吃些虧,自從楚仙君渡劫失敗。 這幾年更是以“金丹第一人”自居。 遇到個無暇金丹的顧硯,自然忍不住要來比一比,卻不想直接被呲了回去。 哎,真是令人心情舒暢呀! 打不過有什么關系呢,他有大腿呀! 嘻嘻嘻。 “哎,真希望試劍大會快點來,好讓我看看他輸給你后的表情,還金丹期第一人呢,我看他就是個萬年老二,到時候他表情肯定能笑死我!”魚池邊走邊自言自語,說得眉飛色舞、興高采烈。 顧硯沒搭理他,自己走遠了。 接下來的幾日,顧硯沒再下過城墻,沒出什么意外。 往他們東北角來的妖獸不多。 除了第一天的姌蛇以外,第二日他們遇到只體型尤其巨大、像座小山似的蠻牛,頭頂雙角形如三尺彎刀,既尖銳又鋒利無比,本身還皮粗rou糙、力大無窮!撒開蹄子跑起來簡直地動山搖。 往城墻上撞過來時,更是將城墻撞得抖了抖。 顧硯費了半把吸血荊棘的種子,才勉強將其身上厚皮鉤出來許多坑洞,又持劍與它大戰兩百回合,將其斬于劍下,自身也耗費半數靈力。 見左右連塊平整地面都沒有,干脆坐在其尸體上打坐恢靈力。 魚池小跑著過來打掃戰場。 他倒是說到做到,顧硯跟蠻牛動手的時候,他就只管站在城墻上搖旗吶喊、鼓勁助威。等顧硯打完了,他就跑過來幫忙剝皮,先是叨咕幾句“這蠻牛的皮怎么如此之厚”、“簡直割都割不開呀!太費我的刀了”,等將皮rou割開后,看到里面細嫩緊致的鮮紅牛rou,流下了屬于大吃貨的口水,“顧硯,咱們晚上吃蠻牛rou鍋怎么樣?!” “這么大的蠻牛,我們只選最嫩的部位煮鍋子,將腿帶回去撒上調料烤熟,再將其他的部位片了曬成方便儲存的rou干,這可是四階妖獸的rou,比外面買的品質要好太多了!極為難得?!?/br> 四階妖獸不難得,獸潮中攻城的比比皆是。 難得的是蠻牛本身rou質細嫩,美味多汁,還不亂吃東西,它只單純的吃草和樹葉,完全不用擔心將它的肚子剖開后,會出現其他影響食欲的人骨呀什么的。 顧硯將靈力恢復半數,聽見他這話也心動了,“好,那晚上就讓她們煮蠻牛rou鍋?!?/br> 魚池高興的應了,自己過來動手割rou。 晚上,經過兩個小姑娘的巧手烹飪,熱騰騰、香噴噴的銅鍋被端上桌,除了魚池點名要的鍋子和烤rou,還有大盆被燉得軟爛的蠻牛后腿。顧硯拿筷子嘗了口,香氣四溢,味道可是相當不錯,叫住端rou過來的小姑娘,“你們會烤rou干么?” 小姑娘愣住,“敢問仙長說的是哪種rou干?” “能直接吃的,味道好的,熟食?!?/br> 小姑娘略想了想,“北疆城每年冬日都會儲存很多臘rou、rou干過冬,有生的也有熟的,味道各不相同,仙長若是不嫌棄的話,明兒我去城里都買些回來,讓仙長嘗嘗味道?!?/br> “不用買rou干,你明日去城里逛逛,若是方便,幫我找個會做rou干的師傅回來?!彼淞瞬浔羌?,略微笑著,“我想自己動手做點蠻牛rou干,送人的?!?/br> “是?!?/br> 魚池招呼道,“好了好了,快吃吧?!?/br> 于此同時,北疆城北門。 一道鋒利至極的劍光閃過,正在城墻外瘋狂咆哮踐踏的赤焰虎轟然倒塌,“砰咚”聲在地上砸出無數嗆人的泥土。風碧落自飛揚的塵土里走出來,不顧自己渾身黏著血泥,頭發還帶著剛剛被赤焰虎噴火灼燒出的糊味,瘋了一樣的拖著劍撲向另外只四階妖獸,猶如殺神附體。 城墻上,身穿白衣的女修晃著白玉臂釧,將撲到跟前來的三階獼猴一掌拍落城墻下,問旁邊同行的人,“風碧落這是怎么啦,見四階妖獸就搶?這才獸潮開始的第二天,他就殺了五只四階妖獸了,他缺那幾只妖獸的妖丹跟獸皮?” “哪能呢,跟人較勁兒呢?!?/br> 她旁邊那人是個青衣飄飄的文士打扮,大冬天的手里舉著把折扇,卻并不拿來扇風。 黑金扇骨格外好看的同時,也沉甸甸的壓手。 扇面做的格外機巧,只要有妖獸靠近他周圍十尺之類,扇子就會被他單手擲出,在空中行蹤不定、軌跡難測。再出現時,必定能在妖獸身上留下條長而深的傷口,不等妖獸反應過來,扇子又飄忽不定,回到他手中時半點血跡不沾。 兩人都是過來支援的大宗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