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 第204節
他跟了安慶帝幾十年,在安慶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了,自然有感情的 可若舍不得李德順,秦王根本不會卸下防備。 安慶帝深吸一口氣,去外面看了看陪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太監的尸體,下令厚葬。 勤政殿地板上還有血跡,還有踩過臟兮兮的腳印,外面火光滔天,映徹天邊,他不由想,自己做這個皇位是夠久的了。 沒哪個父親愿意看到兒子想反了自己,安慶帝更希望他們能臣服。 不過,他也是這么過來的。 秦王只知顧見山,可仗并非顧見山一人打的,軍中還有許多武藝高強之人。 只不過,把顧見山調走能降低秦王的防備之心。 這條路本就死傷無數,趙禛雖看著仁慈,可是說到李德順時,并沒有疑慮。 總好過優柔寡斷瞻前顧后,最后什么都顧不到,還把自己也害了。 只是,又折了一個兒子,安慶帝心里還是不好受的。 秦王的母家,跟他勾結的官員族人,豈是幾個之數,他不知道選擇對也不對,只站在一個帝王的角度,趙禛有仁心,亦有手段,比趙耀更適合當皇帝。 清和門前的血跡要好好清理,秦王的私兵還在各家守著,眼下群龍無首,都不知接下來一步該怎么做。 安慶帝想要清秦王一黨,趙禛有一計,私兵挨家挨戶地傳話,傳的自然是秦王的命令,若是有哪家從府上出去,再逐一細察。 趙禛帶兵在后宮,他負責押送趙耀去天牢,見了趙耀嘆了口氣,“五哥?!?/br> 趙耀沒理會,他還穿著甲兵的衣服,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就是輸了,趙禛沒必要這么惺惺作態。 趙禛見趙耀不言語,識趣地閉緊了嘴,實話實說,他若是趙耀,能做的更周密細致。 趙耀入牢,宮里言貴妃賜死,趙耀母家雖不像明國公府那般繁榮,可是皇子外祖,也非尋常世家可比,自然得受牽連。 還有趙耀的妻子孩子。 其余殘黨還待細察,估計盛京城得禁嚴幾日。 趙禛雖然贏了,可心里并沒有多高興。 他贏在于在父皇眼中,比趙耀更適合做皇帝,僅此而已。 倘若他做的不好,朝臣也不會心服口服,日后的路還得他自己走。 從宮門到清和門,尸體都堆成了堆,有趙耀的私兵,也有皇宮護衛,遠看,根本分不清楚。 趙禛讓人把尸體安葬,又命宮人把地上的血跡沖洗干凈,而清和門前漢白玉石階上的血跡,是趙禛自己提水刷干凈的。 等到清晨,地上的血跡已經全部清理干凈,太陽照過來的時候,除了還有一些血腥味沒散干凈外,乍一看去,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清晨,侯府門房聽見敲門聲,外頭人找永寧侯。 門房不敢應,直接跑到正院說明,“侯爺,外面有人找您?!?/br> 鄭氏手飛快地抓住袖口,是不是已經完事了,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 永寧侯問是什么事,門房管事支支吾吾道:“說是秦王請您出府商量要事?!?/br> 永寧侯心下一驚,難道秦王真的成事了? 第117章 成親后的第六天 來人秦王說請他出府有事相商, 永寧侯覺得秦王八成是成事了。眼下要清理燕王一黨,所以才讓他出去,其他府上估計還有人守著。 雖然顧見風并未真的幫過秦王, 可他若是此刻出去,助秦王一臂之力, 也能立下功勞。 永寧侯背著手,在廳內踱步, 擺在眼前的事太過誘人,只要往前一步,侯府就能再往上走一步, 長子做的錯事也成了好事,無論什么都有了回旋的余地。 永寧侯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動心。 可是, 正是因為顧見風說了自己從未幫過秦王做事,連顧見軒去了督察院都不清楚,哪怕秦王登基也沒功勞。既然沒有功勞, 他在朝中又逐漸邊緣化, 連實權都沒有,秦王找他能商量什么事。 因為顧見山?可顧見山已經脫離侯府了, 那這等好事怎么會落到他府頭上。 永寧侯也并非沒見過大風大浪的, 雖然動心但還是謹慎小心些為好。 他吩咐道:“去宴幾堂把四爺請過來?!?/br> 兒子們都長大了,府中的幾個兒子,最出息的就是顧見舟,不僅立過功,還去過滇南見過世面, 他做決定得和顧見舟商量商量。 管事慌慌張張地去請顧見舟, 理清前因后果后, 顧見舟并不贊成永寧侯出去。 顧見舟分析解釋道:“門口有人看守, 并非所有人都能出去,傳信的人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父親此刻出府,下一刻就不知去哪了。再說,皇宮中喪鐘未鳴,皇上還健在,父親聽秦王傳信,皇上知道了又如何想,會不會以為,侯府早就與秦王勾結了,到時就算我們沒做什么,罪名也坐實了?!?/br> 此刻不出去,最多被治個違令不遵的罪名,若是出去了,往好處想是立功,可等著的不是秦王呢,依顧見舟看,皇上生性多疑,這未見得不是試探。 本就有顧見風在前,侯府走正在刀尖上,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永寧侯覺得顧見舟說的在理,“那先等著吧?!?/br> 永寧侯府吩咐門房別開門,門外人等了一會兒便走了,也不知是回去回稟消息還是做什么,讓永寧侯在心里捏了把汗。 鄭氏只聽著,沒有插話,府中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不用擔心,她唯一憂心的便是姜棠,不知姜棠那邊怎么樣了。 顧府門外也有人敲門,管事不敢應聲,那人道:“秦王妃請顧家娘子過去說話?!?/br> 說的并非是找顧見山,畢竟人人都知顧見山回了西北。 李管事還沒聽過皇親國戚的名號,雖然姜棠說了誰來了都不能開門,可這是大人物,他沒跟外面的人說話,但還是去正院稟告此事了。 姜棠可是連秦王妃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何時有了交情,交情好到讓秦王妃派人接她過去說話。 姜棠道:“不必回,也不必開門,只等門外有其他府的動靜再說,別人不出去,我們就不出去?!?/br> 秦王,難不成秦王成事了?還是說這是皇上的人,連顧見山都懷疑。 倘若是后者…… 李管事道:“小的明白?!?/br> 主子不發話,他不敢擅作主張,只讓人好好守著門,無論誰來都不許應聲不許開門。 這般守到中午,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李管事松了口氣,就去大廚房吃飯了。 大廚房有兩個廚子,因為姜棠鮮少讓人從大廚房拿飯,所以大廚房的師傅管的是府上丫鬟小廝們的飯食。 府上rou少青菜少,今兒早上吃的白粥蒸饅頭腌咸菜,中午吃的是白米飯炒大白菜,還是以白菜梆子居多。 好的菜廚子也不敢做,都不知道還要在府中關幾日,能省則省。 雖然以前丫鬟小廝也不能出府,可不至于像現在這么人心惶惶,一群人不約而同地低著頭,精神恍惚。 李管事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誰也不許這個時候犯蠢!等風頭過去,大娘子必會對我們另眼相待,到時大家就會覺得這幾日的忍耐不過是磨練罷了。咱們不必愁,天塌下來還有個子高的頂著呢,我們有將軍,將軍在西北立下了赫赫戰功,大娘子也是有主見的,無論如何,府上都不會出事?!?/br> 顧見山護御朝太平,也護著他們,無常來了都得繞道走,他們有啥可怕的。 這么一說,眾人都打起精神,吃飽飯,該做的活還得干,總不能因為府外有事,府內就不打掃了,花枝就不修剪了。 而姜棠中午吃的是烏雞湯、炒青菜、蒜香排骨。 她和顧寧昭兩個人三個菜,顧寧昭昨晚哭的厲害,但今兒也就忘了,他人雖小吃得卻不少,吃了一個大雞腿一個雞翅,不少青菜,兩塊排骨。 姜棠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多吃點,剩下的菜也沒給丫鬟們分,本來rou就少,晚上還能再吃一頓。 有顧寧昭陪著,姜棠的確有伴一些,就是不知侯府如今是什么情況。 姜棠低頭看了眼顧寧昭,顧寧昭正在啃排骨,他吃飯很斯文,嚼東西時抿著唇,腮幫子鼓著,吃的很香。 姜棠又給他夾了一塊rou,“多吃點,吃完這個棠姨給你做小點心?!?/br> 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米面,各種調料能用許久呢,就是牛乳不多,不過這會兒味道差點也不打緊。姜棠打算做點面包點心,也給下面的人分分,也能有點盼頭。 這會兒最不缺吃的應該是長寧侯府吧。 姜棠想著長寧侯府那么大的地方,邊邊角角都種了糧食和菜,雖說這會兒正春種呢,但府上也有暖棚,菜和rou肯定是不缺的。 姜棠不免有幾分羨慕,可是顧府上下景致極好,仿的是江南林園,聽說明國公府抄家時抄了不少金銀珠寶,可見在其中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把這地方推了種地,姜棠真心舍不得。 再有這種事也不是總有,姜棠只盼著能早點結束,千萬別再有第二次。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開門出府了,若出去,等待的將會是什么。 真的封官加爵,還是被當成秦王黨羽直接處死。 自然有人出府。 秦王的私兵去敲韓家門,韓文柏早就等著,忙不迭就出府了。 有人帶著韓文柏進宮,宮內宮外都已經打掃干凈了,根本看不出昨晚發生了什么。 韓文柏心里急切,恨不得現在就飛進皇宮,只嫌馬車不夠快,他甚至督促車夫再快點。 街上沒人,車夫就揚起馬鞭快了些,車夫知道些許內情,別的他沒見過,但這么上趕著下地獄的他倒是第一次見。 到了宮門,韓文柏立刻下車,走路飛快,一路到了勤政殿。 宮人一路引著,到了勤政殿就告退了,韓文柏見門口守著的人不是李德順,心中的石頭悠然落地。 不是李德順就對了。 小太監打開勤政殿的門,韓文柏笑容僵在了臉上,坐著的是安慶帝,一旁站著的是燕王,這一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韓文柏腿一抖,人直接跪在地上,“臣叩見皇上……叩見燕王殿下?!?/br> 安慶帝抬起眼皮道:“愛卿見了朕很是吃驚吶?!?/br> 韓文柏自是道不敢,只是這不敢已經晚了,他無法想象在這兒遇見燕王和安慶帝意味著什么,但那個讓人傳信請他議事的秦王肯定不在此處。 安慶帝不急著查人,讓人把韓文柏關進天牢,又等著見了別的人。 過來的人還不少,許多安慶帝知道的,還有許多不知道的,更有是如墻頭草那般,想著撿現成的功勞,哪怕從前沒有沾染,想著立功也出門了。 當然,還有許多沒出來的,不能單憑這一件事來判斷到底是不是秦王一黨,安慶帝把此事交給了大理寺,趙禛從旁協助,一個人一個人地查,一家一家地搜,等人都抓來了,再放盛京城的世家官員出來也不遲。 安慶帝已經寫好了傳位詔書,他打算傳位于趙禛,不想等自己死了以后,趙禛再繼位。這個皇位他到現在已然是身心疲倦,爭斗不眠不休,親生父子,卻互相算計互相猜忌互相殘害。 新太監叫安慶帝用的不是很順手,他偶爾會想起李德順來,先是被一箭穿過胸口,然后被一刀抹了脖子。 他還想著,趙耀興許不會對李德順做什么,本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卻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安慶帝不想自己也這樣。 無論查出什么來,趙耀無外乎被賜死幽禁,言貴妃陪了他三十幾年,今早已經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