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玄衛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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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正式踏上每天都吃得像頭豬一樣的梅長蘇,不曉得為什么看起來有些憂鬱。 蘇宅幾個大頭各個急得急、問得問,只有東方凌歌深諳于心,默默地在旁邊當起所謂的上帝視角。 而眾人幾番波折,才總算明白了由頭,原來是靜妃娘娘送來的食盒的緣故。 眾所不知,靖王蕭景琰一向愛吃榛子酥,但這些送來蘇宅的點心里,卻從來沒有看到過榛子酥的影子,梅長蘇先前套了蕭景琰的話,也證實了靖王府和蘇宅的食盒都是一樣的。 兩下反覆推敲都只算出來一種可能, 他露餡了。 翔地記給他露餡了。 前一陣子,當蒙摯對他說這本書竟然輾轉到了靜妃手上的時候,他心里那一點不好的預感就從未放下過,如今看來,倒的確是成真了。 “注定、注定,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他耳朵里聽著這話,心中只想罵一句, “大爺的不早說?” 于是乎,蘇宅再度回歸正常。 又過兩日,梅長蘇自言府帶回喜上加喜的好消息。 言府侯爺----言闕承諾相幫于靖王。 可是他的臉色又黑了。 因為言闕好像也開始懷疑起他的真正用意和身份。 '先生可是當年祈王府的舊人?' 天知道言闕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不過曾經作為大梁的戰時使節,以一人之力瓦解敵國聯盟之勢,能腦洞大開還挺精準的聯想到這里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注定、注定,沒什么大不了的?!?/br> 東方凌歌的話再次響起,然,梅長蘇仍舊只想罵一句, “大爺的不早說?” 然而他不會曉得,原本的“正軌”上,言闕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只自顧地認為他是仰慕祈王的一介了不得白衣罷了。 儘管他今日一樣這么解釋,但言闕是何等樣人?“祈王府舊人”幾個字來得是多么突然,言豫津那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雖然被掩飾得很好, 卻終究知子莫若父。 梅長蘇一口氣干完了整壺武夷茶,用了個從東方凌歌那學來的新詞,道, “大爺的!馬甲都快掉光了!” 她和藺晨、黎綱、甄平坐在一旁涼涼地慢品橘茶,四個人的心情要說多好就有多好。 * 天寒地凍的一個下午,數十枚火雷炸響了整個金陵城。 衛錚, 被抓了。 或許有人會問衛錚是誰,但絕對沒有人不曉得赤羽營主將----林殊。 作為十三年前金陵城里那個鋒芒最盛的明亮少年,不僅僅是這方帝都,整整一個大梁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這個衛錚,正是林殊的副將。 懸鏡司出動了百名人馬,包括弓箭手、騎手、火雷手、地石手,將衛錚運送藥材的路線圍了個水洩不通。 誰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露餡的,自從梅嶺一役后,他僥倖死里逃生,被瑯琊富豪榜排名第七的藥王谷谷主----素天樞收養為義子,改名作素玄。 這近十年來他一直低調處事,完全屏蔽了當年所有的一切,不管是人、事、物、情感,通通都被掩蓋得好好的,彷彿他就真的只是素天樞的義子罷了。 然而沒有人猜得到,圍捕衛錚竟然是懸鏡司首尊夏江的主意,意思就是說“素玄等于衛錚”這么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到底是這位首尊大人先發現的,至于他如何發現已然不可考,可考的是,時隔多年,他再一次成為了對赤焰下毒的禍害。 不但如此,還有譽王蕭景桓聯手,加上國母皇后,竟要將靜妃娘娘的芷蘿宮一齊拖下水,目的就是為了讓再度加封兩顆王珠的靖王難上加難,運用點小手段離間他和梅長蘇之間的信任,從而迫誘之相救于衛錚,然后, 連根拔除。 啊不過,這對于東方凌歌來說卻是個好機會。 一個正好去攔路的好機會。 …… 暗夜,飛飛騰騰、騰騰飛飛、翻翻躍躍、躍躍翻翻,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 沒辦法,她東方凌歌兼蒙瀟兼瑯琊高手榜榜首兼江左盟宗主第一侍衛兼瑯琊閣……咳,就是這么狂霸酷炫又樸實無華低調得跩到爆。 約莫一刻前,藥王谷隨衛錚運送貨物的席謖之以谷中暗號敲響了蘇宅的門,又不到一刻,蘇宅主廳燈火通明,她心知接下來宮廷深處要發生的連環套,急急地向梅長蘇和藺晨簡單報備一下之后,便三兩步飛了出去。 如今梅長蘇的身體并無大礙,列戰英這里已經不用擔心會出什么紕漏,倒是靜妃娘娘的那個宮女小新…… 東方凌歌一路輕功飛奔,及至天明辰時過半,終于在不遠處看見了兩匹一前一后迅速奔馳的快馬。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讀心理學醫學藥物學的好記憶,她暗嘆道,如果穿越了第一時間要學什么? 文字。 然后呢? 地圖。 “沒想到像戚將軍這樣的軍武之人,竟也懂得憐香惜玉?!?/br> 原來前頭那小新摔落下馬,戚猛正跟著關心一二之時,路旁忽然冒出個不認識的男人來。 “你是誰?”他嚇了一跳,當場拔出刀質問道。 “將軍不認識在下,但是在下認識將軍,我乃是江左盟梅宗主的手下?!?/br> “你是蘇先生的手下?” “不是,”東方凌歌間庭信步地從戚猛身后走近,道,“戚猛啊等等會兒,你先讓我問他幾句話?!?/br> “東方姑娘?”他又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 “等等啊等等啊,你聽著先?!?/br> 鑒于對方的武力值和頭腦,戚猛“喔”了一聲,老老實實地站住不動了。 “我叫什么名字?”她問。 “東方凌歌?!蹦腥舜鸬?。 “你怎么叫我?” “東方姑娘?!?/br> “你叫什么名字?” “洪光何?!?/br> “我怎么叫你?” “東方姑娘一直都叫在下作洪大哥的?!?/br> “江左盟總部在哪里?” “廊州?!?/br> “梅長蘇最寶貝的盟里人是誰?” “是飛流那個武功奇高的少年?!?/br> “梅長蘇身邊兩個忠心侍衛分別叫什么?” “黎綱和甄平?!?/br> “你什么時候來金陵城的?” “兩個月前?!?/br> “你的主人是誰?” “譽王殿……”男人立刻反應過來,吃驚地閉上了嘴巴。 戚猛的刀瞬時出竅。 “咦?我以為這一招沒用,看來你并不是很聰明很機敏的一個人,蕭景桓怎么會讓你出來做擋路這件事呢?”她也略為吃驚地道, “既然你們設了套給靜妃娘娘,就一定料到靖王府的人會去找蘇先生,或者找皇上找殿下,蘇先生那里你們是沒能力管得到了,靖王殿下現在離金陵城又這么遠,那么當然是皇上對吧?你們怎么可能讓靖王府的人順利見到皇上呢?那當然是派出蘇先生的'手下'阻擋他們了,對不對?” “東……東方姑娘,”戚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也未免太神了……” “嘖,誰叫我會通靈呢,現在,這位……'蘇先生的手下',你打算怎么辦呢?我勸你最好就停在這里,不要繼續下去了?!?/br> 男人斂下雙眉,嘴唇一抿,突地拔劍出招。 “不自量力,也不想想要對付的是什么人,這位大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閃躲刺過來的劍尖,足下一點忽快了半拍,繞過對方身前,劈手狠狠地砍在對方喉結上。 男人隨即神色痛苦的捂著脖子,竟就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好啦,戚猛和這位……姑娘,快點上路吧!” “幸虧東方姑娘來得即時,要不然,我們都得被他騙了!” 東方凌歌微微一笑,道,“那還得感謝蘇先生呢,可是他派我出來的,事不宜遲,快走?!?/br> 戚猛點了點頭,同小新再度上馬,朝衛陵急馳而去。 哎……要是梁帝沒去衛陵給太皇太后守靈,哪里需要擔心這一齣,她望著眼前揚起的沙塵吐了口氣,翻身跨上一旁地下倒霉鬼的馬匹,返道回京。 ……………… 同一時間,衛錚已被懸鏡司夏秋一眾押回金陵城,由于梅長蘇坐鎮大局,并未發生城門口劫囚一事。 現下,他差不多已將這件事情全盤推理而出,這才明白半夜時分東方凌歌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樣的意思,也才明白她為什么要追去衛陵。 '先有離間,才能誘導景琰出手,任憑衛錚入城不要管,夏江不會動他的。' 確實如此,靜姨在宮里受了委屈后,靖王府必有人和芷蘿宮的宮女到衛陵去告訴皇上,若是在這期間有什么人從中跳出來阻撓,只要冒著江左盟的名義,就能立刻在他和景琰之間重重砍出一道傷口來,再加上他為了顧全大局,又不能第一時間冒然出手相救于衛錚,必定讓景琰更加不滿,即便自己還有什么理由、什么手段鋪陳,也都再沒有機會說出口,接著,景琰那頭倔牛,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去將衛錚給救出來。 想通了之后,梅長蘇不禁暗嘆了聲“好險”,隨即拉響密道的鈴鐺,讓席謖之和他一起去找列戰英,另外,還得寫一封提醒信函派人送出城才行。 芷蘿宮中。 “娘娘,靖王殿下也快回來了吧?” “是啊,最遲明天也該回來了?!?/br> “娘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等靖王殿下回來,可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br> “可是皇上趕回來了呀!還是我幫你趕得人呢!小新姑娘你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很傷心的!” 外頭忽然一陣尖叫聲,又聽得道,“哎小心啊,抱歉抱歉,突然從背后出聲音是挺嚇人的,你沒事吧?” “娘娘!有……有人!” 東方凌歌噠噠噠地跑進了屋,站定了身子,穩穩當當行了一個晚輩禮。 “參見靜妃娘娘?!?/br> 靜妃定定地注視著她,半晌,終于認出這是誰來。 “你是……景琰說過的那個東方姑娘?蘇先生身邊武功高強的侍衛大夫?” 啥?? 她茫了幾秒,忍不住吐槽“侍衛大夫”是個什么鬼。 “是啊是啊,靜妃娘娘好眼力,竟然就先看出來了?!?/br> “怎么會認不出來?”靜妃微微一笑道,“武功高強、醫術精湛、女中豪杰、不拘俗禮、隨心所欲、豪放不羈、風流瀟灑、言詞犀利、作風大膽、率性而為,如此特殊,當然認得出來?!?/br> “……???”她原地呆滯,“這是好形容還是不好形容?靜妃娘娘,我怎么覺得這是某人故意要編排我?”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景琰心里還是很欽佩你的?!?/br> “欽佩我?切,得了吧,靜姨我跟你說,這人五次見面有三次要叫我吃藥治病,我問他什么病,他說神經病,”東方凌歌胡言亂語道,成功看見小新詭異的表情,“還有啊還有啊,靜姨我想跟你聊天好久了一直?!?/br> 靜妃抿了抿唇角,退下小新,“凌歌可是有什么話要告訴我?” “靜姨英明,”她嘻嘻笑道,“但在說話前,您肯定有問題迫不及待要問我了,我這事兒不急,您先說吧?!?/br> 靜妃愣了愣,抬頭看向她,道,“……你是說?” “就是您看的那個,他后來跟我們說,要是您借走了,就一定會發現的?!?/br> 東方凌歌慢慢地道,眼看面前人的雙手開始不自覺發抖,又更緩慢說, “他活著,回來了?!?/br> 一滴斗大的淚珠猝不及防落了下來,滴染在素色錦面的衣袖上,“小殊……,他真的是小殊……” “可惜時間短,來不及跟您陳述細節,以后還有機會的,靜姨,他還活著,人平安、命健康,不用過于擔心,這件事他有絕對的把握,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靜待時機成熟?!?/br>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用袖角揩了揩眼淚,道,“路途兇險,我難免擔心想勸他收手,但卻明白不能這么做,也知他不會胡來,這個孩子,我了解他?!?/br> “靜姨且寬心,眼下還有一件事要請您幫忙?!?/br> 她定了定神,道,“什么忙?” 東方凌歌俯身過去,悄悄地耳語了一遍。 ……………… 皇宮偏殿之中,靖王蕭景琰遞出了賑災的折報,這一次和戶部尚書沉追聯手,災情不僅平穩安置,也無暴民、貪恩、兇斗等情形出現,深深地在百姓們心里建立起一個“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的良好形象。 他暗暗地用馀光掃過一旁的譽王和夏江,又和梁帝旁側知情的蒙摯對視一眼,要不是進京兩日前瑯琊閣的藺少閣主策馬帶信來通知,只怕自己早已落入圈套。 譽王忽道,“父皇,這景琰回來是件喜事,怎么父皇神色郁郁?是不是正在談論煩難之事?兒臣可否替父皇分憂呢?” “就要過年了,能有什么煩難之事?!?/br> “是啊,”夏江插言道,“眼見年節吉日,能有什么煩的,像抓到舊案逆犯這樣的事,可真是過年的好彩頭啊?!?/br> “逆犯?近來有出什么逆案嗎?我怎么不知道?”他明知故問道。 “殿下當然知道,只不過不是近來的案子,是十三年前的?!?/br> 蕭景琰默默攢緊了拳頭。 “十三年前?!”譽王驚訝道,“夏首尊是指……” “十三年前哪里還有其它逆案,自然是赤焰的案子了,赤焰軍叛國通敵罪名早定,只是當年聚殲他們于梅嶺時,天降大雪又起了風暴,陛下明旨捕拿的主犯將領中,也有那么幾個找不到尸首的,不知是僥倖逃脫還是尸骨湮沒,為此懸鏡司多年來未敢懈怠,好在陛下圣德庇佑、天網難逃,竟在事隔十三年后,拿到了一名逆犯?!?/br> “到底是誰呀?” “原赤羽營副將,衛錚?!?/br> “哎呀!這果然是好事??!”譽王偷偷覷了臉色鐵青的蕭景琰一眼,朝梁帝恭賀道,“兒臣要恭喜父皇了,潛逃了十幾年的逆犯都能夠落網,正可彰我朝廷圣威,這個衛錚一定要處以重刑,以震懾天下不臣之心!” “譽王殿下果然反應敏捷,細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夏江又道,“對于心懷二心的狂悖逆賊,一應教化皆是無用,需用重典懲治,方可令天下有畏懼之心,衛錚逃逆十多年,說明他沒有半點悔過之意,臣以為,腰斬示眾比較合適?!?/br> 蒙摯眉頭一沉,立即轉身稟告道,“陛下,臣以為,如今正是年節,又是國喪期,實在不宜施此酷刑?!?/br> “蒙大統領此言差矣,謀逆是不赦之罪與國喪何干?嚴苛以待逆賊;仁柔以待忠良,順之則興國;逆之則亡國,此方為不悖之道!靖王殿下,” “我說得對嗎?” 蕭景琰轉過身去,雙眸黑沉,并不說話,寶座上,梁帝的面色逐漸凝了下來,眼里充滿著試探之意。 說到底,他如今雖然愛重這個第七子,但赤焰一案就是橫在兩人中間的一根抬也抬不動、挪也挪不走、輕輕碰一下便會引發山崩地裂海嘯天頹的敏感樑木,隨時可以將這份愛重給輾得化為齏粉。 “夏首尊,你這一連串的追問是什么意思?”蒙摯又插言道,“逆犯如何處置陛下自有裁斷,靖王殿下如何會有異議?” 梁帝聞言抬了抬頭,目色森森,“景琰?!?/br> “兒臣有異議?!?/br> “你……有何異議?” 他直直地跪下道,“請父皇恕罪,兒臣不敢妄言?!?/br> “說?!?/br> “兒臣以為,夏首尊的提議不合情理,正如蒙大統領所言,如今正值國喪期,若是大動重典,雖是處死逆犯,卻仍然陰氣過重,恐傷大梁之德,何況年節將至,應是以喜慶為主,不宜見血,更不用說腰斬是如此血腥的刑罰,”他定定直視梁帝,道,“反正逆犯已經抓獲,還是放在懸鏡司的地牢里,多放一些時間也不會跑走,派人嚴加看管便是了,兒臣倒覺得蒙大統領說得不錯,或許等年節過了再請父皇處置吧?!?/br>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個人是衛錚??!蕭景琰竟然說……同意處死衛錚??? 譽王暗暗皺了皺眉頭,他這個七弟能講出這么一番滴水不漏的話來,難道……早就有人提醒暗示過他了? “景琰…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梁帝直勾勾地盯著他,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自己這一向脾氣倔、一根筋的七皇子了。 “父皇,兒臣的確是這么想的?!?/br> 一時之間,大殿上一片靜默,完全沒有人曉得應該說些什么,蒙摯看著還跪得好好的蕭景琰,儘管面上不顯,可心里已經快急死了。 “陛下,午膳時辰快到了,”高湛忽道,“靜妃娘娘常說,飯前宜靜氣,不然就傷身了,況且,您今兒早上是答應了娘娘的?!?/br> 梁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去吧,都退下吧,景琰,你該去拜見你的母妃了?!?/br> “兒臣遵旨?!?/br> 譽王看起來還想說點什么,卻被夏江以輕咳制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