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這個,可以么(年少初次H預警)
第六十章:這個,可以么(年少初次H預警) 夜霧沉迷 文/望舒 如果要問起許霧和池煜的第一次正式碰面,那一定是2010年夏天的那場地震。 一場天災,讓年少的他們相遇。 那年夏天,徽南市發生了七級地震,短短半天,就近乎將整座城市摧毀成一片廢墟。 滿目蒼夷,處處皆是生靈涂炭的痕跡。 徽南自地震后第一天開始,就是連綿不斷的陰雨天氣。 因為事發突然,交通和電路系統在一開始就受到了破壞,除了本市的救援力量,周邊救援隊伍即使得到了消息,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趕到受災地區。 所以十六歲的許霧,是在地震發生后第二天下午被人發現的。 那時的她,已經是體力的極限,在昏睡和醒來之間徘徊數次,才聽到耳邊呼喚和石板松動的聲音。 離自己最近的那塊石板被人搬開時,許霧下意識地抬眼。 額角被砸傷的口子順勢崩裂,鮮紅的血液淌過沾上灰塵的肌膚,漸漸滑至眼尾,順著臉頰下移,墜落進她身側碎裂的石塊間。 眼皮掀起的一瞬間,她便望進一雙黑眸。 這雙眼睛,便是許霧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再次轉醒時,觸目間便是一片深藍色的帳篷頂。 許霧眨眨眼,緩了緩,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偏頭右側立著一個輸液架,上面懸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盛著澄清的液體。 手背微動,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視線下移,她看見自己埋在青色血管上的輸液針頭和白色膠布。 “??!好痛啊嗚嗚嗚…” 聽見聲音,她才像是重新啟動了耳朵,周圍鬧哄哄的動靜也一一傳入耳中。 她側頭看去,微微斂眉,前面叫喊的是對面樓上的惠茹,年紀與她差不多,但性子跋扈的不行。 可此刻卻失了一條腿,躺坐在單人床上,半邊胳膊上被劃傷了一道大口子,看著就疼,怪不得剛剛叫喚的聲音那么大。 她也是這時才發現,一方不大的帳篷里,擠著躺了六個人。 她是靠近門口的第二位。 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惠茹眉頭一皺,瞪她一眼,“看什么看!你爹媽外婆都沒了,還看我一個瘸子準備笑話我嗎?!” 許霧一愣,爸爸mama和外婆怎么…怎么沒了呢。 她渾身血液瞬間冰冷,耳邊嗡鳴聲響起,惠茹的話都變得有些遙遠模糊。 “張姨為了你也沒了命!就是個掃把星!” “好了,惠茹你少說一點…” “就是啊,阿霧剛醒來你怎么…” 周圍人和處理傷口的醫生勸住情緒激動的惠茹,都不忍去看許霧。 她的眼前視線逐漸模糊,有清亮的液體從眼眶里劃出,一滴滴砸在她身上單薄的被子上,洇出一個個深色的圓形痕跡。 沉默幾秒,許霧望了眼還剩下五分之一的液體,猛地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針頭。 伴著旁邊人的一聲驚呼,有滴滴答答的液體從針頭流出。 許霧隨意趿上臟了的鞋子,快步往外走,她要去找外公。 身后那位年輕的醫生追過來正欲攔她,門口的簾子忽然被人從外面掀開,緊跟著步子一頓。 一道光線從門口射進來,照在許霧的腳尖上。 “瞎跑什么?!币坏缆詭Ю湟獾哪新曧懫?。 這人誰啊。 背著光,許霧看不清人,只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微微皺著眉,揮手欲推開他,卻不料被他一把握住手。 “嘶…” 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她低呼出聲。 被他攥著的右手手背上,針刺出的傷口出凝著一顆血珠,此刻正擠壓暈染在他的掌心中。 “呵,還知道疼啊,腦袋好了嗎你就瞎跑?” “松手?!彼龖械酶麖U話。 “松開可以,你躺回去?!?/br> 這人真的是奇奇怪怪,暗罵了聲奇葩,她又掙了掙手腕,腦袋卻忽的一陣眩暈,緊跟著的眼前一黑。 池煜抱著昏過去的人離開前,瞥了眼她扯下的針頭和輸液管,又看了下一旁緊張的醫生。 輕嘖一聲,“你們怎么還沒我爸找來的醫生靠譜?!?/br> 許霧再次醒來時,還是在臨時搭建的防災帳篷里。 但明顯寬敞了許多。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 “醒了?” 又是那個聲音。 她朝聲源看去,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正坐在床邊。 他理著干凈利落的寸頭,側臉輪廓清晰流暢,鼻梁高挺,眼睫很長。 “你是?”她開口時聲音略微沙啞,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少年應聲扭頭,挑挑眉,“怎么,不記得了?” 許霧微愣,她記得的,她記得這雙眼睛。 “記得了?!彼c點頭。 池煜點點頭,“記得就好,看來腦子不傻,不然我媽白犧牲了?!?/br> 許霧猛地反應過來,垂下頭,又輕又緩地道歉,“對不起?!?/br> “道歉沒用,她人也回不來,”池煜揚眉問她,“你拿什么來還?” 許霧知道自己欠他一條命,這輩子都還不清。 所以在下一刻,池煜看見頭裹白紗布的少女,靠坐在自己的單人床上,一顆顆解開自己衣襟的扣子,明明手指在顫抖,卻偏偏面不改色。 她指著自己的肌膚,淡聲應,“這個,可以么?” 池煜有些意外,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個還法。 思索幾秒,他拉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動作,“沒錢?” “…沒有?!背聊?,許霧回答他。 他手一頓,看著她幾秒,忽然有些興趣,覺得她極力維持冷靜的樣子還蠻有趣的。 “那認識一下,我是池煜?!?/br> “…許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