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蕭言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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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朝陽殿內,一名少年臨窗而立,手上把玩著世上獨一無二的白玉翠簫,一向灑脫淡然的眉目染上些許輕愁,皺眉蹙額似乎正陷入思緒之中。 少年正是周天清,而此刻思索著的正是今日午后周允召見自己時,先是領旨明日整軍出發邊境,又狀似無意地道:「永安侯府已有二女入宮為皇子妃,一家榮寵太盛,并非好事,無論有心無心,趁早收了吧?!沟刍恃哉Z淡漠,但出口卻不容辯駁。 思及此處,少年把玩簫的手一頓,今日宮中諸事紛紛,鳳命之說沸沸揚揚傳于宮中,即便午后真定太師親身出面否定太子妃無鳳命一事,宮中傳言依舊盛行,周天恩還讓周天清出手泯滅流言,這才讓宮中宵小之聲消停下來,在處理此事時,自己與洛縈之謠言也傳進周天清耳里,該敲打的敲打,但既然從民間傳入宮中,周天清可沒把握將外面的風雨都完全抹殺。 -榮寵太盛,確實不是好事。 周天清收起簫,一雙鳳眼清澈深邃,宛若看透一切般微微揚起嘴角,忽地轉過身朝門外走去,沒有驚動守在宮中的宮女太監,悄無聲息離開朝陽殿。 * 蕭言自深沉的夢中醒來,渾身一震,視線逐漸清明,四周一如每月醒來時一般唯有一盞燭光搖曳,骨頭似要散開般無力。 此次因要前往邊境,周天恩的針法收斂許多,為了避免之后兩天不能動彈,只散去少許痛覺,千蟲啃咬般的疼痛久違的探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深入骨髓的憎恨,那兩個人帶給他的人間地獄。 周圍有些,但想來毒發之時已過,先前自己痛昏過去,此刻再次轉醒,大約已過十月二十日了,蕭言忍不住自嘲一笑-其實也挺方便的,闖蕩江湖的不少時候,都可以靠著這準時的毒發來記清日子。 他下了床,步出密道與書房,下意識走向玄寧殿的寢殿,那里燈火通明,似與過往無盡歲月一般,有一位友人正耐心等待自己,可當蕭言停步窗前,寢殿內一對璧人相對而坐,兩人手上都拿著一本書,可視線卻不約而同落在對方身上,少女清冷的眉眼籠著說不盡的溫柔意,少年眉目也盡是笑意,不同于以往看見任何一刻。 這一刻,黑夜寒涼,一股難以道盡的寂寞涌入心間,世上燈火萬千卻照不亮心中黑暗,舉世成雙成對,唯自己形影單支,無親無朋。 腦中不自覺浮現一道嬌、嗔、怒、哀都無比清晰的少女容顏,蕭言頓住腳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續,卻忍不住揚起嘴角說不清是羨慕或感嘆,轉身便要離開,忽地,背后傳來一聲輕喚:「蕭言!」他不由再次停步,收起自己萬千情緒,似笑非笑回頭看向周天恩,戲謔道:「怎么?我好心不打擾二位,你還沒眼力見叫我,也不問洛霜姑娘答不答應?!?/br> 周天恩揚起眉,不理會對方的調笑,伸手招了招:「我有話告訴你,進來吧?!?/br> 蕭言不由看向一旁淺笑的洛霜,后者豪不在意地翻著書,狀似無意卻回答他先前的問題:「我同意了?!?/br> 聞言,周天恩和蕭言都有些莞爾,后者也只好心安理得闖進兩位新婚夫妻的房里,不拘禮節地坐到洛霜身邊的椅子上,調笑道:「沒想到??!洛霜姑娘,說起來我們也是有過幾面之緣,不過許久不見,姑娘臉皮見長阿!」 蕭言身上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很快放松下來,能像許久不見的朋友般說話,前幾次見面時洛霜都被他所救,印象不壞,忍不住揚起嘴角反問:「是阿,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許久不見,這說謊的功力是不是見漲了?」 周天恩倒是有些意外望了洛霜一眼,沒想到她和蕭言關係這么好,像常常往來的朋友似的。 「什么說謊?男子漢頂天立地,從不說妄言?!故捬哉瘩g,洛霜淡淡瞥一眼睜眼說瞎話的人,不帶火氣的問︰「是嗎?那你問問你旁邊的『斬允』,你們兩個是男子漢嗎?」 蕭言愣住一瞬,隨即看向無奈笑著的周天恩,恨鐵不成鋼道:「我沒想到斬允你是這樣的人!竟把兄弟給賣了!」 周天恩似笑非笑地看著蕭言不語,笑的后者心都不自覺悚然起來,半晌才開口:「是你洩漏太多資訊給霜兒才讓她猜到的。我就是沒想到,你們不過見幾次面,竟能說那么多的事,嗯?」 「唉喲!我怎么聽著這話那么酸???莫不是今天喝了醋吧?」蕭言敏感的捕捉到一絲異樣,忍不住大笑起來,一旁的洛霜本來沒察覺,被他一說下意識望向周天恩,后者有些心虛地伸手倒了杯茶,一碗涼茶下肚,才讓面上羞腦涌上的熱氣散去些,沒去看兩人,算是默認。 洛霜本想說些什么,又礙于蕭言在場,只好將話又嚥回去,這一刻,蕭言再次體會到自己的多馀,打鬧的心淡去,無奈攤手:「好了,你們兩夫妻的事等等關上門談好了,說正事吧。有什么要交代的?」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告訴你一聲,妍希如今在......」周天恩話未說完,便被蕭言有些急躁的打斷:「告訴我這做什么?」 洛霜注意到蕭言不自覺收起慢不在乎的吊兒郎當樣,面上有幾分肅然,瞭然平時越是慢不在乎的人露出此種表情,就代表是真的上了心。 「此去不知幾年,你還不愿將兩人之事定下來嗎?你想讓她等你多久?」周天恩神色一肅,令蕭言頓失血色,不知想起什么閉上眼,再次睜眼時,眸中閃著冷漠與決然,冰冷僵硬開口:「斬允阿,你對我一直有所誤會,我從來不打算娶她?!?/br> 此話一出,周天恩不禁愣住,卻聽蕭言繼續道:「我就是那等負心薄倖之人,女人一大把的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我這人間散散漫慣了,家里有個人,不習慣。何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妍希那脾氣,逗逗玩玩可以,要在一起生活的話,饒了我吧?!?/br> 沒有被蕭言的話給激怒,周天恩深邃的目光凝望著相伴多年的朋友,輕嘆一口氣:「隨你吧。我說我的,去不去是你的事?!拐Z畢逕自將一串住址告知于他,后者漫不在乎嘲諷一聲:「多管間事?!?/br> 忽地,旁觀的洛霜謹慎地開口,望向蕭言:「你愿意讓我看看嗎?」蕭言本能地想拒絕,卻被心中微弱的希望給撼動,良久沒有說出反對之言,洛霜明白這是同意的意思,伸手動作熟練地把上脈,一瞬間,蕭言本能地想甩開對方的手,卻抑制下來。 和之前從周天恩聽說的一樣,蕭言脈象確實與常人不同,洛霜細細記憶這脈象,半晌才放開手,坦承道:「對不住,我學藝不精?!?/br> -難以從混亂的脈象中尋到毒物的蛛絲馬跡,更別提解毒之法。 在心中自嘲自己一番,蕭言掩去失望之色,渾不在意地笑起來,有些沒心沒肺的模樣調笑道:「我可沒指望這么多年的毒能被你解,你又不是神醫?!?/br> 「不如你說說你是怎么中的毒,或許有些蛛絲馬跡?」話一出口,氣氛溫度驟降,洛霜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令蕭言和周天恩都宛如被定住身子一般呼吸一窒,卻見蕭言突兀站起身,剛被毒折騰一天的身子未好,腳步虛浮,不像武功高強之人反倒如同醉鬼一般向外走,不知想起什么的他嗤笑一聲,擺了擺手便朝外走去,丟下一句話:「我生來就有此毒,或許這不是毒,而是命?!?/br> 看著蕭言的背影,洛霜皺起眉,不安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事。他一向不愿提及身上的毒?!怪芴於髂抗馍铄?,若有所思望向門外,洛霜回憶著蕭言最后一句話,心中不禁感到些許蒼涼的悲傷,輕嘆一口氣道:「此毒不知來源,不知毒名,又因蕭言經脈特異診不出來,當真棘手......但你之前說過,蕭言說只要殺了同樣身中此毒的云國天子蕭青宇就能夠解毒?我從未聽過殺人解毒之法,真是前所未聞?!?/br> 周天恩沉默一會兒,伸手輕輕摩擦著桌上茶杯的杯身,半晌才開口:「事實上,這解毒之法是蕭言自己說的,卻不知是否是他一心想復仇找來的藉口?!?/br> 「復仇?他究竟和云國之人有何淵源?」洛霜好奇地問,只是這次周天恩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回望洛霜,神情晦澀難辨,本想著這可能關乎蕭言私事而使周天恩有難言之處,沒想到入耳卻聽見一句酸溜溜的話:「你對他之事十分上心呀?!?/br> 洛霜不由得瞪大眼,無奈地打量周天恩,想起蕭言方才打趣的話,臉不由紅了,輕聲解釋:「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別想太多?!?/br> 周天恩揚起眉,不置可否且不甚滿意地看著眼前清麗的女子,忽地站起身,走至洛霜身邊抱起她,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洛霜驚呼一聲:「你做什么!」雙手自然而熟練地勾住周天恩的脖子,洛霜有些無語的想—老是這般突然把人抱起來,自己反應都成反射動作似的。 「不做什么?!怪芴於鬏p笑一聲,走向床邊,彎下身輕巧地將洛霜放到床上,放下后身形卻未起,反而俯身吻在唇上,廝磨著、侵佔著,洛霜頓覺腦子有些暈乎,只覺被抵在床上親的感覺實乃心臟不可承受之重,她只覺心跳彷彿要躍出胸口,男子特有的氣息包裹著令人渾身都熱起來,身子顫了顫,有些緊張,伸手推了推,卻反被壓了下來。 洛霜僅存的微弱意識想—怎么突然就成這種情況了? 感受到身下的身子一顫,半晌,周天恩克制地停了下來,直起身,深邃的目光盯著洛霜,聲音有些喑?。骸肝页源琢??!?/br> 面對莫名孩子氣的男子,洛霜又無奈又想笑,坐起身伸手拉了拉周天恩的衣襬道:「別吃醋了......我不問總行了吧?」 周天恩順著洛霜的力道坐至床上,目光沉沉地望著對方,半晌后輕輕一笑,如沒事般開口回答先前的話語:「蕭言乃是云國天子蕭青宇的孿生兄弟,當年云國的秦妃,也就是如今的云國太后秦璐,在兩人出生之時便棄了蕭言,擁立蕭青宇為帝,當時蕭言被他的舅舅所救逃出宮中,而后流落江湖至今,據他所言,自他有記憶以來這毒就一直伴隨著他,應是出生之時就帶著這毒,并且隨著他年紀增長,此毒發作的痛苦就越讓人難以忍受?!?/br> 洛霜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只覺周天恩所說的話有些駭人聽聞,反問:「你是說蕭言曾經是......云國皇子?」 「沒錯?!怪芴於饕娐逅桓抑眯诺哪尤滩蛔≥p笑一聲,目光染上一絲徹骨的淡漠,似嘲似諷道:「皇家之人可沒有什么虎毒不食子,為了自己的目的,沒有什么不能捨棄的,就算是兒子也一樣?!?/br> 查覺到不自覺外溢的戾氣,洛霜伸手握住周天恩的手,有心疼,有感慨,恍然地想-難怪周天恩能和蕭言成為朋友,同樣尊貴的身分,同樣被放逐的命運,世上若有誰能真正明白彼此的痛苦與不甘,想必就是他們彼此。 周天恩反手握住柔軟的手心,戾氣淡去些許,帶著堅毅的表情開口:「我答應替他滅了云國,無論是為了他身上的毒,或消彌他身上的恨,我都得做到?!?/br> 看著周天恩眼中的堅定,洛霜忍不住一笑,感慨道:「你們感情真好,我感覺我也要吃醋了?!?/br> 周天恩愣了愣,忽地放聲大笑起來,洛霜一臉窘地看著男子難得一見的笑聲,臉泛起紅暈,只見笑完的人還嫌不夠羞窘似的危險靠近自己,她下意識伸手擋在自己身前警惕問:「你要做什么?」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聲音低啞,帶著深入人心的誘惑,周天恩似誘似哄,洛霜只覺腦中有一巨雷聲響震得思緒空白一片,支吾道:「我......你......」 -這話題走向是怎么回事? 見洛霜真的嚇到了,周天恩收斂地收回逼近的上身,笑的肆意︰「好了,我逗你的?!?/br> 「你!太過分了!」洛霜嗔怒又羞腦瞪著周天恩,后者漫不在乎一笑:「恩,趁著我出門在外好好準備一下,等我回來......可不會是只停在逗你?!?/br> 洛霜臉瞬間紅了,垂下頭不敢直視對方如有實質的曖昧目光,半晌低聲咕噥道:「知道了?!?/br> 倒沒想過洛霜的回答會是這般,周天恩的腦中不自覺閃過一些令人血衝腦門的畫面,臉也紅了,一時無言。 待洛霜抬頭時看見的便是周天恩自己愣住的羞澀模樣,忍不住也揚起嘴角。 玄寧殿內,兩人對視,眼底有柔情萬種,如春風般拂過心間,帶來些微的不捨和淡淡愁緒,在這離別前夕,良人在側,佳人相伴,兩人只覺怎么看也看不夠,只想將對方的容顏刻在記憶里,永不褪色。 ------------------------------------------------------------ 求珍珠~ 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