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洛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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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拿著洛雪交予的文書,洛縈甚至沒空去思考書信的內容,此刻她所在意的僅僅是一個背影、一位淡然卻超群的男子。她形色匆匆奔到洛府的門口,正要將家里的僕役喚來,卻在門口處遇見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她忍不住驚聲叫出:「劉將軍!你怎會在此?」 被一聲驚詫道出自己的名字,本在門口徘徊良久的劉御只能故做鎮定的站直身子,看向來人,只是一來他沒有冠冕堂皇的藉口,二來他一向不善言辭,故他便就那樣站著、沉默著,也不說話。只是總歸是武者,又有將職在身,即使沒有言語卻自有一股堅毅沉穩的氣勢。 洛縈沉默幾秒,見劉御竟沒有要回自己話的意思,雖有半晌的尷尬,但實在她此刻并不甚關心,心上牽掛著另一件事情,便又逕自開口:「劉將軍若有要事,儘管跟下人說一聲便是,民女有要事先行一步?!?/br> 聽出洛縈語氣間的急迫之情,劉御心中有些困窘,只因自己沒什么要事,只是走著走著便到洛府,想起早晨陳叔的話便在此處逗留一會兒,不料卻遇上洛家的大小姐,而此刻似乎還造成他人的困擾。 「洛大小姐請自便,劉某沒有打擾之意?!箘⒂嬲\的道歉,心中暗自責備自己無意義來此的行為。 聽見劉御的道歉,洛縈一楞,心下懊悔自己方才不敬的語氣,口氣柔和起來:「將軍是來找家父的嗎?還是......舍妹?」 聞言,劉御微一沉吟,避重就輕地回答:「不是洛老爺?!?/br> 見其并未否定自己的后半句話,洛縈腦中念頭一閃,向旁邊的僕役吩咐:「去找二小姐來,劉將軍......」說到一半,洛家正門口出現一頭駿馬急停的身影,瞬間,洛縈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挾著陽光而來的一名少年,她不敢相信地望向馬上的人,交代下人的話就在空中嗄然而止。 旁邊的僕役沒有多想,應一聲便朝洛二小姐的房間而跑去。 周天清躍下馬,心下也有些意外在門口遭遇此景象,姑娘毫不避諱的視線灼灼地望著自己,如星般耀眼,帶著不掩飾地驚訝。望著一旁呆愣的劉御還有驚訝的洛縈,他有些意外,瞬時郎情妾意的故事鋪展開來,周天清壓下翻騰的思緒想勾起淡然的微笑卻發現有些勉強:「沒想到在這兒會遇到劉將軍?!?/br> 劉御依然維持著沉穩的姿態,如松如柏般昂立著,面不改色,沒有要回答和解釋,而這默不作聲看在周天清眼里自然也有其詮釋。 「我是來找洛老爺的,不打擾二位?!鼓抗庖怀?,周天清扭頭別開眼,走進洛府宅邸,與洛縈擦肩而過時甚至沒有多停留一刻。瞬間,洛縈感覺像被潑一桶冷水一般,前一秒才為周天清的再次出現而又驚又喜,下一秒卻又為他淡然到近乎生疏的行為語氣而呼吸一窒。 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這一段,洛縈都會笑著說她這一生做過最瘋狂、最無謀、最震撼、最有勇氣的決定,就是在看似平凡的這一刻,不顧四周有眾多洛府的僕役,不顧前方有位名聲赫赫的年輕將軍,只是順從自己的意志,用力拉住周天清逕自往前走的衣袖。 洛縈想著洛雪的話,領悟到面對命運、人生、愛情......,或是虛無渺渺的夢想,人總是得勇敢一次。 「天清,別走。我有話對你說?!?/br> 周天清訝異地回過頭來,心中不可謂不震撼。對于習武的他而言,洛縈拉著自己的力道只要輕輕一動便能輕易掙脫,然而誰又會想要掙脫呢?他帶著深深的疑惑望向洛縈的眼眸深處,感受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看著少女期待又畏懼的神情,周天清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但心思卻已平靜下來,只淡淡說一句:「在這里嗎?」 終于,洛縈發覺四面八方迎來的目光,面色一紅,放開手故做鎮定?!溉首蛹热挥幸抡壹腋?,自然是以三皇子為主,民女先等著便是?!?/br> 沉吟一會兒,周天清只道:「.....勞煩姑娘稍待片刻?!故聦嵣?,此時此刻比起周天恩交辦的事情,周天清更想聽聽少女想對自己說的話,可看出洛縈略帶紅暈的雙頰,知道若在此時逼問恐怕徒增她的困窘,溫潤如他自是不會為難,腳步一邁向洛府前廳走去。 洛縈試著讓自己回歸平常的高雅與穩重,卻無可避免心跳非比尋常的加快,就在她快要無法承受四周投來的目光時,一位少女的出現拯救了她。少女一身淡粉色的長裙,頭上插著一亮晃晃的金玉發簪,如同少女一向給人的氣息:純粹又亮眼。 猜測著這位在家略顯慵懶的meimei在來之前,定是慌亂拿出從前爹爹送的名貴發簪盤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奔來此處。心中也不禁莞爾-看洛光這般,瞎子才看不出她對這劉將軍非同一般呢! 「劉.....劉將軍!您找我有什么事嗎?」睜著滿含期待的雙眸,洛光揚著無比燦爛的微笑說道。 望著對方燦爛的笑顏,劉御仍舊面不改色,過了半晌,洛光的神情漸漸由期待轉為困惑,眼神飄向旁邊的僕役,確認似的問:「恩.....我聽說劉將軍有事找我?」 「是?!够舻?,劉御終于開口,他冷靜地走向洛光,輪廓分明的五官因為屬于武者的凌然而染上一層銳利,他突如其來的靠近令洛光不禁呼吸一滯,只聽見他面容嚴肅,用渾厚的嗓音輕聲問道:「姑娘傷可好了?」 「好.....好了!」面對將軍如命令般的嚴厲問句,洛光不禁正色回答,事實上當初在將軍府的調養做得很好,而劉御后續也送了些上等的刀箭傷藥來洛府,雖則留下些傷疤,但傷口早已結痂,最近雖仍不能激烈動作,但也已經無大礙。 「姑娘救了劉某一箭,劉某可以允諾姑娘一件事?!箘⒂哪钜晦D,面色凝重說道:「任何事。無論姑娘要求為何,只要劉某可以做到,必將不負所托?!?/br> 說完,劉御面色維持著一貫的冷峻和正經,屬于軍人說一是一的乾脆也在下一刻顯露無遺,只見他淡淡說一聲:「告辭?!贡戕D身而去。 這下洛光當真是傻在原地! 本來聽說劉御到府上找自己,心中是又驚又喜,可結果.....說不到幾句話便就走了? -這是在演哪齣阿! -允諾什么事?我怎么一頭霧水的..... 洛光望著劉御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喚道:「劉將軍留步!我.....我現在就有事想拜託將軍!」 聞言,劉御立刻回過頭,目光沉靜凝望洛光,等待她的下文。 旁邊的洛縈將這一切映在眼中,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然而心中也暗暗佩服洛光與自己迥然不同的勇氣,因為她必須承認,若非洛雪推自己一把,恐怕自己不會主動往前一步吧。洛光望向從頭到尾都站著的洛縈,眼神交流一瞬,洛縈淡淡一笑:「若是有人問起,我會替你說的?!?/br> 得到應有的保證,洛光滿意地揚起嘴角,輕聲說:「那我出門啦?!菇又騽⒂f道:「將軍!我們邊走邊說吧!」就在她要轉身而出之時,恰好望見從前廳走出來的周天清,忍不住一楞。 視線猶疑一瞬,洛光霍地綻開笑顏,沒有說什么便轉身離去,雖然不明白為何周天清會在此處,然而敏銳的她知道,該將空間留給兩人。 有些事情,你不必說,因為說了也無法明白。 有些人,你不必開口,因為他早已感覺出來。 正被洛光的笑顏弄的疑惑時,洛縈感覺到一個身影正一步步逼近,她本已漸趨平穩的心跳又禁不住加快,而周天清走至身邊,目光飄向離開的洛光與劉御,若仔細觀察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不難發覺比起下馬時的僵硬,此時周天清放松許多。 「洛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不妨直言?!怪芴烨鍜熘荒ǖ坏男θ?,輕聲說道,事實上在將地契交給洛可欽的這段時間,他已然整理好思緒,對洛縈叫住自己的理由心中也已有推斷。周天清開門見山說出這句話令洛縈不由得一楞,少年的語氣透著疏遠與漠然,讓少女明白到他徹底誤會自己拉住他的緣由。 「這里人多,不如我送三皇子一程到郊外,路上談吧?!孤蹇M心念一轉,同樣以禮貌而透著距離感的語氣回應,她還在想,該說些什么好。 周天清點點頭,邁步走向他的馬,牽著韁繩沉默朝往虹城必經的鐘靈丘走去,而洛縈也跟著。 兩人一路無言,沉默包圍在四周近乎凝重的氣氛,令人有些透不過氣。洛縈不自覺想起湖畔的相遇,眼前的人從呼吸至氣息都如此淡漠,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她也想起自重重宮墻中體會的囚禁感,從小到大周天清都生長在那,她不瞭解的他的故事都在無比壯闊又相當渺小的皇宮之中。 從前洛霜說的故事中,皇族之人多是狠辣無情之人,少數有情義的,下場往往是條條陰謀所造的黃泉路。在姐妹們從前的想法里,他們遙遠而陌生甚至可說窮盡一生大概也不會交會的,只是從何時開始,姐妹四人深陷在故事其中?從最不可能與皇族相戀的洛雪,到洛霜舉世震驚的嫁與皇家.....一步一步似乎都有一股深不可測的黑暗旋渦將一切霸道的吸入,是人所cao弄的陰詭智計,還是命運的冥冥注定? 只一旦捲入其中,過往的瀟灑妄想如一片被秋風狠狠吹落的落葉,注定乾枯。 生命的境遇如此,唯有尋求新的希望讓下一個花季來臨,才不至于永遠止于滅亡的結局。 洛縈告訴自己—是??!從前是從前,我從未想過的遭遇既已出現,我便不該如以往一般只懂得哀嘆,變遷的不能只是環境與意料之外的事,還要有更加堅強、勇敢的自己。 皇族又怎么樣? 他的笛音流露的純粹不假。 遙遠又怎么樣? 他仍可以在自己遭遇困難時來到。 自己并不能全然明白他偶爾流露的陰霾與疏離,自己并不能瞭解他的溫柔以及淡然背后的涵義,可是洛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清楚內心深處有一種渴望,雖然看似不可思議且荒謬,但是無比清晰地告訴自己不應該讓周天清誤會自己。 雖然就連洛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認為周天清誤會些什么,或該誤會什么。而這種縹緲的情緒令人不自覺涌起一股煩躁。 一路都在沉悶的氣氛下,竟已走到郊外,洛縈拿出放在袖中洛雪交給自己的信,終于開口:「這是想要交給舍妹的家書,不知能否勞煩三皇子代為轉交?」 周天清表情紋絲不動接過信,心中感嘆不出所料,其實除了與皇嫂有關的事情,他們兩人也沒有其他契機交談吧?然而卻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 「我會的?!怪徊贿^以兩人的交情,周天清也只能云淡風輕地回應。 就在周天清以為會就此說出道別的話語時,洛縈卻忽地挺起胸,目光灼灼望向自己:「你聽我說,早上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不過是家父一廂情愿著手的.....我不認識什么柳公子,也沒有想要認識,那時我心情是真的很亂.....彈奏孤城怨只是因為我那時候腦中就只浮現這首曲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洛縈說到此處不禁嗄然停止-周天清又會怎么樣呢?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的解釋.....也許他其實根本不在意。 少女的句子與句子間沒有明確的邏輯,卻又微妙的環環相扣。周天清只感覺這些話語如一陣霍地在平靜海域捲起的暴風雨,令他措手不及且茫然不已。 「為什么跟我說這些?」腦海處在空白狀態的周天清只能強迫內心冷靜下來,僵硬的開口。 洛縈渾身一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趨冰冷,像被掏走一項重要的東西。 -解釋又怎么樣呢?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誰會去在意? 洛縈覺得腦袋有些發熱,第一個念頭就是轉身跑走,心理空蕩蕩的。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僵直的周天清又是一驚,不暇細想便閃身到洛縈身前,后者奔跑實是想要立刻奔離尷尬場景,全速前進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便撞上周天清,幸虧習武多年,這一撞雖然用力卻不足以震退周天清半步,反倒是洛縈要因反作用力而向后倒去。 周天清當然不會放任洛縈跌倒,只好用右手輕輕扶住洛縈的背脊,杜絕摔得四腳朝天的悲劇,然而兩人卻因此形成一個擁抱的姿勢,周天清的理智算是被洛縈撞醒了,低聲問一句:「沒事吧?」 洛縈連忙搖搖頭,一股屬于周天清的味道包圍在身側,令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 此時的周天清不敢低頭凝視洛縈的眼神,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我很高興你對我說這些。其實我真的很在意,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不太像我?!?/br> 說完后,周天清才放開右手,并禮貌性退了一步,不給予洛縈過多的壓迫感,只是他說的幾句話已足以讓洛縈呼吸停止,倒吸一口氣,配合著瞪大雙眼的驚訝表情。 「過來?!购龅?,周天清一彈手,在洛縈困惑不解時,原本在前面的馬兒竟慢步越過洛縈走到呼喚他的主人身旁,周天清溫柔地摸摸牠,接著漫不經心地問洛縈:「姑娘會騎馬嗎?」 雖滿是疑惑不解,洛縈還是回答:「曾經騎過,但僅只一次,快馬奔馳是不可能的?!?/br> 聞言,周天清一笑,帶著不出所料的自信,讓洛縈有種誤入陷阱的感覺?!肝医棠??!?/br> 「蛤?」洛縈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周天清又說一次:「我教你?!?/br> 「蛤?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洛縈睜著明亮的眼瞳問到,而她很明顯地看到周天清因為這句話臉上抹上一層紅暈,不過接下來,連她自己也暈了?!肝蚁M媚锏墓鲁窃?,只.....只彈給我一個人聽。不、不過我知道這是有點強人所難,所以我幫你學會騎馬。就算是個.....交換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