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0 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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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葉茉芙立馬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動作很大,一點也沒怕把妝抹花。 「對不起?!顾虼?,頭微向下傾,讓人無法看見她的表情。 這一聲道歉,方不勢本應該聽了覺得理所應當,但他此刻卻更感難受。 他咬緊一邊的牙槽。 「你是應該向我道歉,畢竟,你欠我的,不只這一句道歉?!?/br> 聞言,葉茉芙覺得相當難受,卻沒有反駁。 她點頭,像是贊同他的這句話。 方不勢只覺得,自己怒了。 她才應該要生氣,聽他這么對她冷嘲熱諷,她這么逆來順受是怎么回事?去美國六年就學會如何當一個啞巴? 但他僅是壓抑情緒,像她剛才點頭那樣點了幾次頭,漾起一抹好看的笑在唇畔,看上去親切十足。但他卻用拒人千里的語氣道:「是啊,不過我也欠你嘛!我欠你的,可多了?!?/br> 話里盡是嘲諷,盡是冷意,一點也不在乎出口的話究竟傷不傷人。 也可能,他的用意本就如此。 他才說完,葉茉芙就急得抬起頭搖頭,甚至都急到往前跨了一步,見方不勢冷漠的視線落在她邁步的腿上,又弱弱的后退。 「沒有??」儘管如此,她還是想要否定他剛才的話語。 她才不覺得他欠她,她并不希望他那么想。 欠的人,是她。 欠的好多好多。 著急的樣子印在方不勢眼底看起來較沒那么刺目了,內心的慍意有明顯褪下的趨勢。 「在西雅圖,過得好嗎?」 剛說出口,方不勢就想咬爛自己的舌頭。 告誡自己多少次,還是忍不住說出這樣關心的話語,好像在這個人面前,他的情感就老是會擋不住。 氣得,他撇過一邊的頭。 他在生氣,對象是自己。 看在葉茉芙眼里是傲嬌,傲嬌的詢問她,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什么!」方不勢現在正橫(腦)眉(羞)怒(成)目(怒),聽到她這么一笑,一時間沒忍住和她對話。 葉茉芙也沒想讓他難堪,就是收斂了笑,語氣淡淡地回:「挺好的?!?/br> 在西雅圖的日子,確實挺好的。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還收穫了兩位沒有血緣的家人。 那樣的日子,怎么能說上是差? 她輕輕一笑,笑意卻沒達眼底。 「你過的倒好,有想過我的生活嗎?六年,我過的什么生活?」 抬眸與之對視時,對方的瞳孔中,似有一絲痛色流逝,葉茉芙看得一愣,怕是聽得也一愣。 沒來得及做反應,在她愣神的時間,后方來了車,方不勢就在她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車,然后車就開走了。 在夜里,很快就不見那輛黑色保母車的蹤影。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站了好些時間,空氣中似乎還殘留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她嗅了嗅,緩了一點鼻間澀意。 還是那股好聞的爽身粉味。 是啊,他好像過的很不好。 瘦了,黑眼圈重的妝都遮不好,給人的感覺似鍍了一層透明玻璃在周身,看得見,卻隔閡很深。 他因為她,過得很不好,她又怎么能過得比他好? 怎么能? 「上車呀bae!」 等到abner看見車門邊的人與他對視時,他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他的star在哭,哭的滿臉的眼淚。 那是第一次,abner見她哭。 ?? 那天夜里,葉茉芙總共起床吃了三次安眠藥。 她睡不著。 公司的事情有abner的幫忙作業加速許多,暫時沒有需要處理的公事,所以那個夜晚,葉茉芙無法熬夜。 她很累了,但是睡不下,和搭飛機時的狀況一樣。 但那時候不可以吃藥,現在可以。 她起身走到廚房,倒了杯不熱的常溫水,再從架上拿下藥罐,倒了一顆在嘴里果斷吞下,接著再重新走回臥室躺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吃到第三顆的時候,她看見手機螢幕亮起,憶起自己未開勿擾,便順手拿起。 才打開,keh的訊息就遠端傳送過來。 他發了一張照片,葉茉芙點開相片后重重地笑了一聲。 隨即就是一則新消息——怎么還不睡? 她噙著淺淺微笑敲了幾個字回覆過去:「睡不著?!?/br> 「好想打snowball?!?/br> 她發送完,又點開了keh傳來的那張照片,唇角再次輕輕勾起。 那是一張從室內,透過窗戶向外拍的視角,相片里盡是一片淺白,雪層很厚,對面的住戶在門前立了一塊板,如今板身已被沒去一半。 這次傳來的回覆晚了些時間,可能三顆的安眠藥終于在她體內生了藥效,葉茉芙打了個哈欠。 闔上眼皮前,她的視線還盯著和keh的聊天室。 徹底闔上前,聊天室終于來了新訊息,但她意識沉了沒看見。 那則訊息的內容—— “prayforsnowintaiwan.(希望臺灣也能給你下場雪。)” 因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西雅圖的雪,再也等不到你來打雪仗。 ?? 那晚發佈會結束之后,葉茉芙回國的消息就傳遍了,自然不是她說的「不用知道」,就真無人問津、無人知曉了。 打開郵箱,發現來了很多通新郵件,一一審視后才發現,全是以前在臺灣的那些朋友們,她沒有因為身份而想和他們劃分界線,于是一個一個耐心的回覆回去。 過程中,她覺得很感嘆卻也感到很欣慰。 走后六年時間了,這些人卻還在,她明明離開了那么久,他們卻像總在她身邊一樣。 這讓她心生愧疚。 不只他們,還有——方不勢。 這些天只要想起他,她的心臟就忍不住地疼,像有人緊緊拽著,勒得她牢牢的,不至死,卻很難受。 她總會一直想起他說的那句: 『你過的倒好,有想過我的生活嗎?六年,我過的什么生活?』 反覆在她腦袋里按著播放鍵,播得她心神不寧,常常待在辦公室里一個人恍神。 六年了,夠長了,她一個人想的比六年前還要明白很多。 此番回來,就是要回來彌補他的。 他說的不錯,她的確是欠他的,她不喜欠,至少,這一輩子得讓她還完。 只認定著,自己得還。 「電視臺的採訪,你愿意去嗎?」 abner此時坐在她的辦公室內,捧著筆電正在讀著收到的稿文。 這些天,他總會把電腦帶著到她的辦公室里辦公,明明葉茉芙有給他配置一間辦公室,就愛和她賴著。 葉茉芙恰巧回覆完舊友們的郵件,于是起身走到他面前坐下。 「哪家電視臺?」 「hdtv?!?/br> 「我怎么沒聽過?」葉茉芙疑惑。 「新的好像?!?/br> 「那答應吧?!?/br> abner總算停下忙碌的雙手,抬眸朝對面的人看去:「你已經不介意露面了嗎?」 最近發來的邀請,葉茉芙一概來者不拒,的確她是需要這些活動來打響公司形象,但abner總覺得,她有點急。 似乎在急著,想要表態什么。 「star,你沒有面具?!?/br> 他在提醒她,要是她選擇走到鎂光燈下,那里可是容不下面具,在那里,一切皆為赤裸。 儘管大眾早已查閱她的過去,卻不免防范不了,人們停留于她左半頰邊的視線。 這些,她確定可以承受嗎? 發佈會那晚,張總不過多看了她那部分一眼,她就回避視線,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個找地洞鑽的鼠類。 自己明明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 abner不能理解,十分地不理解。 「abner,你有沒有欠過人?」 「什么?」 「欠人的感覺,就像這個字一樣,在人身上有塊擔子,一天沒還便一天是欠,一天不是個人?!谷~茉芙又往落地窗的方向投射視線,視線柔和,卻叫人感受到悲傷,一股被藏匿卻擋不住的悲鳴,壓制不好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我欠過,欠了好多好多,這輩子沒還,我一輩子都要惦記著他?!?/br> abner下意識地問:「所以你還完,是準備忘了那個人嗎?」 聞言,葉茉芙一愣,視線生硬地轉回。 還有人在等著答覆。 但她卻答不出來。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自己是這個用意。 在內心深處,在最深的潛意識里,原來,她是想要忘了他嗎? 真是如此嗎? 「你欠了什么?感覺很多,我和keh可以幫你,助你早點還清?!?/br> 聞言,葉茉芙只覺得abner實在過于天真。 abar只是輕輕搖頭,語句明顯落寞地道:「欠的是多,不過,只有我還得了?!?/br> 感情債,沒人可以幫忙還。 這是葉茉芙與方不勢的感情糾葛,沒人介入得了。 這筆感情債,得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