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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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悅有點不在狀態。 陳予錦在一旁接傅臻的電話,他惜字如金地“嗯”了幾聲,就把電話掛了。 “我媽說他們還要很久,讓我上山?!标愑桢\說,“你什么打算?” “我???”寧悅握緊手機,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爺爺也讓我上去?!?/br> “那一起上去?!标愑桢\把手機收起來。 太陽更盛了,陳予錦發覺寧悅似乎被曬得有點犯困,他自然地走到直射太陽的那一面,讓寧悅待在自己的影子里。 纜車的票是陳予錦買的,兩人上去各坐一邊,大概是空間逼仄令人拘束,也大概是因為之前的那個插曲,所以兩人都有點沉默。寧悅緩慢地摩擦著自己的指尖,感覺陳予錦殘留在她手掌的觸感,依舊揮之不去。 后勁有點大,寧悅看著下方的風景,有一搭沒一搭地想。 纜車逐漸升高,底下的景色縮小折迭,樹與樹之間的間隙深邃幽暗,仿佛深不見底。 “寧悅,說點什么?!标愑桢\突然說。 寧悅茫然地偏過頭,沒反應過來,“說什么?” 陳予錦正襟危坐,眼睛左右都不看,直視著她,跟個在上課的好好學生一樣,“隨便說點什么轉移一下注意力,我恐高?!?/br> 恐高?!寧悅第一反應是不信,她語氣懷疑:“你恐高?真的假的?” 陳予錦正兒八經地點頭,“真的?!?/br> 他恐高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很嚴重,但這樣沉默著沒有別的事可干,他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腳下的森林上,難免有點緊繃。 寧悅驚奇地打量他兩眼,“那你平時低頭的時候會害怕嗎?” 陳予錦:“……”這是重點嗎? 他啞然失笑,搖搖頭,“倒也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br> “這樣啊?!睂帎傤D時就有點意興闌珊,但被他這樣一打岔,先前那點后勁倒是也淡了,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問他:“那你上次怎么上來的?和梁思源包車嗎?” “不是,是坐纜車?!标愑桢\面無表情,“他不管我死活?!?/br> 梁思源對陳予錦這些毛病從來不慣著,他將陳予錦不吃路邊燒烤和恐高都視作富家少爺的矯情,表示格外不屑,所以陳予錦不想干什么,他就偏要強迫他干,還美名其曰為他好,賤得很。 寧悅了然地點點頭,從梁思源帶陳予錦吃燒烤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是有點賤格在身的,她皺著眉,似乎在苦思應該說點什么話題才好,但下一秒,她就大驚小怪地指著外面說:“陳予錦,快看!有飛機!” 陳予錦目光死寂地和她對視:“……”你也挺不管我死活。 他沒有被寧悅詐到,依舊目不斜視,別說是飛機,就算外面有飛碟也甭想他往外面看一眼。 寧悅惡作劇失敗,非常失望,這人定力怎么這么強,一般人不應該都會下意識看過去? 陳予錦皮笑rou不笑,淡淡開口:“繼續?!?/br> 出其不意才有看頭,現在繼續還能有什么意思,寧悅一秒收心,她并攏雙腿,語氣正經,“現在正兒八經來聊點正常的話題?!?/br> “別啊,飛機多正常?!标愑桢\不依不饒,他吊兒郎當地靠在座位上,姿勢倒是比之前松弛許多,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拖著聲音陰陽怪氣,“剛我沒看見,你形容一下機型、大小,還有這飛機是從南往北飛,還是從西往東飛?都展開講講?!?/br> 寧悅:“……”較這個真就小氣了啊。 陳予錦挑眉,眼睛里就一句話,還真就這么小氣。 寧悅一時語塞,她上哪兒編個飛機出來???就不該一時興起想捉弄他。 想了想,她突然站起來,這動作在纜車里不算小,頓時陳予錦就感覺腳下在晃,寧悅直不起腰,她踢了下陳予錦的腳尖,“過去點?!?/br> “干什么?”陳予錦邊問邊緩慢地挪動,盡管他盡可能表現得從容,但那僵硬又小心翼翼的肢體動作還是把恐高暴露得干凈徹底。 寧悅這才相信他是真的恐高,而不是在開玩笑騙她。 既然恐高坐什么纜車,他們也可以坐汽車上山啊,就是時間久了一點而已,寧悅在心里犯嘀咕。 她直接在座位的另一端坐下,然后自顧自地看著玻璃外嘆氣,佯裝懊惱:“幫你擋半邊視野,那飛機能不能讓它安靜地飛走算了?” 纜車內空間小,兩人并排坐在一邊,中間差不多只隔了三個拳頭的距離,目光所及之處,從令人眩暈的空中景色變幻成了寧悅圓潤可愛的后腦勺。 陳予錦愣了幾秒,心里想飛機算是個什么東西? 他別開口輕咳兩聲,玻璃上很淺淡地映出他的臉,笑容一晃而過,他拿喬點頭:“行?!?/br> 兩人微微側背著對方,默契地看著各自那邊的觀光玻璃,但草木再欣榮,也不入人眼。 山不高,所以坐纜車的時間不長,寺里每逢過年都有不少活動,山上人聲鼎沸非常熱鬧。 兩人去門亭買門票,寧爺爺不在,賣票的是另一個工作人員,他認識寧悅,偷偷給兩人開了閘門。 正殿的祈福法會已經開始,陳予錦爸媽都在里面,他倆在外面看了會,沒進去,轉而去鼎爐各自上了三炷香,求個吉利。年關,大家都很大方,爐子里插了許多一米多高的大香,煙氣繚繞,福氣綿長。 陳予錦不由得想起了寧悅送他的那根,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他許的愿望實現沒,寧悅有沒有被神明眷顧,想要的都能得到。 “我帶你到處走走?”寧悅提議。 “嗯?!标愑桢\噙著笑點頭。 兩人只要看見人群聚集就會湊上去看一眼,寧悅記得除了祈福法會,還有掛福燈、掛福袋和寫對聯的活動。 “對聯是由寺里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寫?!睂帎傄贿吔忉屢贿呑?,“你想要的話可以花錢買,福燈也是,不過貴一點?!?/br> “有很多人買嗎?” 寧悅點頭,“年末大家都愿意花錢為明年討個吉利?!?/br> 剛好路過寫對聯的地方,寧悅問:“你要去買嗎?” “不用了,我爸媽估計會買?!标愑桢\看向旁邊放著紅紙的小桌子,“那邊是干什么的?” 小桌子旁人少一些,寧悅踮起腳望了一眼,“寫福字的,自己寫?!?/br> 寧悅想起自己房間還差個福,“我去寫一個拿回家,你等下我?!?/br> 桌面上放著四根毛筆,小和尚給寧悅遞了一張四四方方的紅紙,她猶豫了一下,蘸著墨寫下一個福字,寫完她拿起來一看,頓時就有點嫌棄。寧悅沒練過毛筆字,下筆的勁掌握得不好,該輕的地方沒輕,改重的地方沒重,成品挺難看。 正當她為了自己的字牙疼的時候,陳予錦也拿起了毛筆,寧悅余光瞥見他那個拿筆的架勢,驚訝地側頭問:“你會寫毛筆字???” “會?!标愑桢\擺正紅紙,流暢地寫下一個福,“練了好多年?!?/br> 寧悅忍不住感慨,“你會的東西好多啊,又會彈鋼琴,又會寫毛筆字,你哪來那么多時間學?” 她小時候光學個鋼琴就夠吃力了,根本沒有余力再學一個特長,當然,周老師覺得完全是因為她懶,腦子里只想著玩。 “也就這兩樣算拿得出手?!标愑桢\把鎮紙拿開。 寧悅默默想,這話的意思是他除了這兩樣還會別的?只是拿不出手?有錢人家都這樣培養小孩嗎? 她眼饞地盯著陳予錦寫好的福,他寫硬筆就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毛筆字更好看。 陳予錦看見她直勾勾的目光,故意拎著紅紙在她面前抖,笑著問:“想要???” 寧悅誠懇地說:“我可以花一點錢買?!?/br> 陳予錦揚了下頭,“那你先開個價?!?/br> 寧悅伸出五根手指。 陳予錦問:“五百?” 你丫還真敢想,張口就來??? 寧悅無語道:“……你這又不是顏真卿的真跡?!?/br> 她五指張開,“五塊?!?/br> 陳予錦:“……” 冬天墨跡不好干,他沒好氣地捏著紙角遞給寧悅,“陳予錦的真跡無價?!?/br> 寧悅接下來,她看著他走開的身影眨眨眼,無價的意思是白送了?她拿著兩張紙不好走快,怕風吹來吹折了,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菩提樹下,墨水才終于干了。 寧悅:“你幫我拿一下,我卷起來?!?/br> 陳予錦低頭看了眼,把寧悅寫的那張福接過來,寧悅卷完找他要,陳予錦卻裝傻,“什么?” 寧悅:“那張福?!?/br> “哦?!标愑桢\把卷好的紅紙舉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她,“換了?!?/br> 寧悅:“……”換了就換了,你舉那么高是以為我想搶嗎?那副丑字搶回來干嘛,本來就想著拿回去貼狗窩。 寧悅面露嫌棄、語氣大方:“那么難看,送你不客氣?!?/br> 陳予錦因為她的干脆怔了一下,本來他是覺得賺的,但寧悅這個反應,他就莫名感覺自己有點虧。 菩提樹下有賣許愿帶的小攤,陳予錦找攤主要了兩根紅繩子把卷好的福字系起來,他自己懶得拿,直接把紅繩的另一端綁在了中指上,然后任由紅色的紙筒吊在空中。 寧悅本想有樣學樣,但綁到一半還是覺得算了,這幅字是用來貼她房門的,還是手拿著保險一點。 冬風吹來,垂落的許愿帶落在了陳予錦頭頂,他微微讓開一步,兩人同時抬頭看去,樹上密密麻麻系滿了帶子。寧悅曾經系過一根,但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哥哥,可以幫我把這個系上去嗎?”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仰頭問。 小朋友扎著兩個小丸子,特別可愛,她mama緊跟著來解釋,“我身高不夠,能麻煩你幫個忙嗎?” “可以?!标愑桢\接過小朋友手里的帶子,但要掛上去之前,他想到點什么,又停下彎腰問小女孩道,“小meimei,你想不想自己掛?” 小朋友重重點頭。 “那我把你舉起來,你自己掛?”陳予錦對著小朋友說,眼睛卻看向了她mama。 得到小孩mama的首肯后,陳予錦抱著小孩的腿把她高高地舉起來,寧悅有點擔心,下意識伸出手在下面接著,怕小孩摔了。 陳予錦和她對視一眼,無聲地說了句,“放心,穩?!?/br> 小朋友手沒那么靈活,掛了好久才把許愿帶掛上,陳予錦把她放下來,她興奮得直蹦。 寧悅看著母女倆離開的背影,感覺陳予錦好像挺討小孩喜歡的,她順口問:“你一直都這么討小孩喜歡嗎?這個也是,湖面上那兩個也是?!?/br> 陳予錦想到湖上那倆小姑娘,懷疑寧悅是不是在取笑他,他似笑非笑,“你夸我還是罵我?” 他這個語氣像是留下了什么陰影一樣。 不過也是,被12歲以下的兒童表白,確實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 寧悅趕忙澄清,“當然是夸你?!?/br> “你最好是?!标愑桢\睨她一眼。 他又下意識抬頭看向小朋友掛的許愿帶,上面好像是寫著希望全家幸??鞓??他看見接口處好像有點散,小孩力氣小沒系牢。 她掛得不高,陳予錦剛好能夠到,他把帶子解開,重新掛。 百年菩提樹上,紅絲帶隨風揚起,陳予錦的面容在無數愿望中若影若現,他抬著頭,神情認真,那張福紙垂在他的臉側,紅線映少年,色彩分明。 對待別人的愿望時,他好像比對待自己的要虔誠。 被這幅景象吸引到的人不止寧悅,他剛把許愿帶掛好,就有個女生迫不及待地走過來想要他的聯系方式,寧悅識趣地又退開了一點。 她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看女生的神情估計是碰了壁。 這個看著比他們要大一些。 打發了jiejie,陳予錦朝她走過來,寧悅忍不住取笑,“陳予錦,你這樣的人要是想追哪個女生肯定很容易吧?畢竟全年齡段通吃?!?/br> 陳予錦哼笑一聲,原本想囂張得意得說聲“是”,可他低頭看著她的笑臉,腦海里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句話。 佛光普照之地,不要妄言。 察覺到陳予錦過于明顯的目光,寧悅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陳予錦在那一刻別開眼,說:“不是,挺難的?!?/br> “嗯?”寧悅驚訝地挑眉,這話的意思是以前追過? 陳予錦突然轉了一圈轉過身去,面朝著她后退著走,他們一進一退,始終保持在一個恒定的距離,冥冥中似乎在拉扯著什么,但因為勢均力敵步伐一致,所以維持了微妙的平衡。 寧悅看向他的腳下,又仰頭看向他的眼睛。 清脆的鐘聲恰巧響起,預示著祛除塵世煩惱,來年吉祥如意。 陳予錦神情認真,低聲回答,“因為她不接招?!?/br> 作話:來遲了QAQ,希望大家今天也看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