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先婚后愛]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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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央一邊下樓,一邊按亮手機又看了眼時間。 六點五十。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規劃路線。 決定先去德正樓跟路尋說清楚,再去后門會會溫九儒。 畢竟……即使是不喜歡,但人上了年紀,對這種蹲在門口等人的小朋友,還是會多那么一分憐愛的。 至于會在酒館里跟人調情的......老男人? 哦,看心情。 第7章 懷央的公寓到德正樓只要十幾分鐘。 七點零五。 離德正樓大門還有二十米的時候,懷央遠遠地看到了坐在門口花壇前的路尋。 寧大整個學校建筑的主色調都是朱紅。 心理系的學院樓也不例外。 六層高的學院大樓,樓前一片50x50的小廣場。 廣場的地用的也是朱紅的地磚。 路尋就坐在門口兩個花壇的其中一個上。 低頭在看時間。 男孩兒純白色的t恤,下身黑色工裝長褲,手上戴了塊白色的運動手表。 前額的劉海有些長,低頭的時候在眼前投下一小片陰影。 還是那三個字,青春氣。 就是這青春氣......被他腳跟頂著花壇,垂頭喪氣的動作染的有些喪。 懷央在離他兩米外的地方站住。 “路尋?!焙八?。 路尋幾乎是在懷央第一個字出口時就抬了頭。 男生的眼睛rou眼可見的亮了亮,動作有些慌忙地站起來,往懷央這邊邁了半步。 接著腳下躊躇了一下,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他抓了下頭發,垂著手站在離懷央一米遠的地方:“師姐?!?/br> 路尋經管院大四,懷央心理系博二。 要不是路尋是懷央同門師弟的室友......真的是八竿子也打不著要喊這聲師姐。 懷央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她有點餓,還趕著回去吃飯。 “路尋,我不想談戀愛,就是談戀愛也不會找年齡太小的?!睉蜒牒苤苯?,“路尋,你才大四?!?/br> 心理系這樓門前的大花壇里種了幾株紫薇,正是開花的時候,紫的粉的還有白的。 一簇一簇,就在兩人的左手邊,還挺好聞。 說罷,懷央的目光只在路尋身上停留了兩秒,緊接著便有轉身要走的打算。 懷央沒他微信,要不是覺得現在加了拒絕完再刪太麻煩,壓根都不會跑這一趟。 見懷央轉身要走,路尋急了,他兩步上前,繞過去,擋住懷央的去路。 他把自己的衣服下擺拉直,又胡亂抓了一下頭發。 手忙腳亂,舔了舔唇,急道:“我知道,周密跟我說,說......你不會喜歡我的,但我就是想試試?!?/br> 說到最后半句路尋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有些喪氣。 七點過,天還大亮,太陽有日落西山的趨勢,壓在遠處的天邊,被淡紅色的霞云輕托著。 懷央把目光從天邊收回來,抱了臂,看著身前垂頭看地的大男孩兒。 末了兩秒,她輕嘆,笑了下,語音語調都放柔和了些,但說的話依然直白。 “嗯,周密說的對,但不喜歡你是我個人的原因,你本人很優秀,也有很多很閃光的地方?!?/br> 懷央難得心懷慈悲了一下,雖然拒絕的話說的很篤定,但也肯定了路尋的個人價值。 畢竟是個單純的小弟弟,不能傷得太狠。 路尋的頭整個垂下,右腳捻著腳邊的一片落葉,聲音低低的,有些啞,應了一聲。 受了打擊的大男孩兒覺得懷央在給他發好人卡。 不遠處從幾扇通體玻璃的大門里走出幾個人,懷央不認識,應該是本科生。 兩男兩女,頻頻往他們這邊看。 話都說完了,懷央沒了再留下去的性質,放下抱臂的手,這次是真打算走。 然而“?!币宦?,懷央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低頭拿起來看。 發現......又是情報員夏琳。 夏琳發來的微信什么也沒說,而是直接甩過來了一張圖。 圖片拍的仍然是溫九儒,男人還在剛剛的地方靠車站著。 只不過斜靠的姿勢換成了背靠。 “.........” 懷央輕“嘶”一聲,覺得這男人是挺sao的,他當自己在拍汽車雜志的封面嗎? 路尋聽到懷央這聲輕“嘶”抬了頭,他以為是自己的回答引起了懷央的不滿,正想開口解釋,說自己不會再糾纏她,只會默默喜歡她的時候,懷央突然收了手機,抬腳就要繞開他往來時的方向走。 “師姐?!甭穼び行_動地拽住懷央的手臂。 懷央停了步子看過來。 還沒等她皺眉,路尋已經很知趣地松開了手。 “對...對不起?!甭穼ぞo張地兩只手摸了半天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最后只得局促地摸了下鼻子,“你要去哪里?” 懷央半抬了一下眉,想到剛剛那張照片,給自己的下一步行動下了個定義。 “趕場?!彼f。 “什么...趕場?”路尋很顯然沒明白懷央這句話的意思。 但懷央也沒打算讓他聽明白,她抬手拍了下路尋的肩,說了個讓他好好學習,接著按了按帽子,轉身就往來時的路去了。 被落在身后的路尋遲疑著腳尖往前踏了半步又收回去,看著懷央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垂著手失落地留在了原地。 懷央的公寓正好在學院樓和后門之間。 等她從德正樓回來,刷了卡從后門出去,往后街的那個燒烤攤走時,已經接近七點半。 懷央一面刷著手機找吃的,一面慢悠悠地往溫九儒在的地方晃。 身邊來來往往都是這個時間段出來覓食的學生。 她倒也不怕溫九儒等不及走了。 畢竟她這趟出來的主要目的是買飯。 溫九儒如果走了,她就直接打包個飯回去看劇,沒走的話就跟他聊兩句。 懷央從后門晃出來五十米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樹下的那個男人。 七點半,太陽比剛剛低了更多。 寧大的后街東西向,從懷央站著的地方往溫九儒的方向看,正好是西邊,落日的晚霞在男人身后的林蔭道之上燃起大片大片的火燒云。 橙紅和粉紫交錯,似是畫室里打翻的調料盤。 余霞成綺,像上好的薄紗籠在臨安老城區的石磚屋瓦之上,再往下,是一條兩邊開著各種小店,充滿市井氣的林蔭小路,從遠處一直鋪到她的腳下。 而男人就站在路的盡頭,站在這副難得的火燒霞光的畫里,靠著車,看向她。 懷央眨了眨眼,把目光從這副畫上移開。 看了看溫九儒這車停的地方。 他停在寧大這后街的北側,七八米寬的路對面是個串串店,串串店旁邊是一直在跟它惡性競爭的地攤火鍋店。 而溫九儒站的這側則是整個后街生意最好的燒烤攤兒。 這家燒烤攤兒開很久了,久到門面破破爛爛的,最上面的霓虹燈牌都滅了半截。 他家店面也小,一半多的客人是在店門口馬路邊支的小木桌。 溫九儒就站在......一二三四五......懷央數了一下,溫九儒站在路邊的臺階上,這地理位置被七八個飄著燒烤味兒的小木桌簇擁著。 他斜前方還有個掛著大喇叭叫囂“加蛋六塊,加蛋加腸八塊......”的烤冷面的小推車。 而溫九儒就在這一堆人間煙火氣特別濃厚的飯香里,靠著他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 跟不食五谷似的,就......特別違和。 懷央有一瞬間都不想過去了,覺得這場景有那么...他媽的...一點裝逼。 但下一秒,那個連著給她打了三天電話的號碼發來了兩條短信。 “裝沒看見?” “那我明天還過來?” 懷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