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佛系寵妃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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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性子都是最無羈的,什么事情都會往好處想,可眼下,卻也如囚籠困獸一般,提不起半點精神了。 看著姜嬋兒茶飯不思地守著蕭晗,日日坐在他床前,執著他冰冷的手,呆呆地發神,蕭澧也只能無奈地哀嘆一聲,然后默默轉身出去。 日頭透過窗欞淡淡得灑進屋子,照在床上男子的面容上,還是如同從前一般無二致的出塵容顏,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連呼吸都是微弱的,沒有聲響的,仿佛只是睡著了,明日就會醒來的模樣。 姜嬋兒坐在他床頭,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一雙杏眸時常都是帶雨的、泛紅的。 她也弄不清楚了,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會有如此多惦念的。 或許…… 是在他對她各種無微不至地照顧寵溺…… 又或者,是他為了她能安睡,同她一起與戎國皇子比騎射,專為她求一方青玉枕…… 又或許,是她與他相認,發現他就是情竇初開時心心念念的子晗哥哥…… 又或許,是他為她搭建夢中的院子,為她做世上最美的嫁衣,為她籌謀,為她遮風擋雨,默默擋下后宮中所有的冷箭,為她力排天下意,費盡心思將她風光迎娶為后…… 又或許…… 是他在知曉她不見后,親自涉險,不顧性命之憂,也要將她救回去…… 思及此,姜嬋兒感到了后悔,自責,內疚…… 各種復雜的、幾乎是悲恨交加的情緒包圍著她,讓她又恨又悔。 若是當初她不出宮,不執泥于過往舊事,乖乖呆在宮中,安心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兩人攜手安度余生,共看四季變遷,花開花落, 多好。 這樣的話,后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蕭晗就不會有當下這一大劫了。 姜嬋兒不受控制地淚如如下, 大顆大顆的淚滴吧嗒吧嗒地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衣裙上,落在錦被上,落在被她執著的。 蕭晗的手背上。 下一刻,姜嬋兒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因為,她感受到,與她十指相扣的,蕭晗的手指,竟然不可思議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她瞠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吧嗒,又一滴淚落在他晶瑩的指尖。 那指尖,便再次動彈了一下。 雖然只是輕微地動作,這一回姜嬋兒卻看得真切。 她確信! 他是真的有感應了! 她怔住的一瞬,腦中突然出現兒時翻看父親書箱的畫面。 父親喜歡收集典籍書冊,常常出使西域的他,對于一些異域書籍也熱愛收藏輯錄。 那時的她,對于這些外族書冊興趣很大,一來,上面圖文并茂,各種圖案插劃栩栩如生,二來,外夷書籍用詞用句隨意簡約,不似中原典籍那般晦澀難懂。所以,她翻看父親收藏的書箱時,最愛看的,便是外夷書冊。 她先前就想起來過,蕭晗的蠱毒在西域醫典上有過記載的。 而今日,她又想起來一條。 這種蠱毒,雖然深入骨血,藥石難顧,化解起來極為困難,若是不節制體能,最后會耗得油盡燈枯的下場,需得花費多年藥湯滲透血脈,才能延緩壽命。 以上的法子便是宮中的太醫們所用,雖慢,但無風險,能延緩壽命。 但姜嬋兒記得,里面還介紹到了另一種法子。 大兇,見效卻快,能徹底治愈。 只是因為太過兇險,十之八九會殞命,故極少有人會用,醫書上也并不舉薦。 她當時雖然沒有仔細看那些內容,但清楚記得那一頁,赫然寫著: 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種蠱毒的發作是逐漸侵入的,一開始是身體中央,再到達肢體,最后到末端,這樣一步步鯨吞蠶食,會將人徹底摧毀。 但若是實在到了最后時刻,便舉用那最后的法子,因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而且,典籍上說,越是到最后,那法子的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蕭晗眼下的處境,不正是已經到了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了嗎? 第65章 醒來 因著時間久遠, 醫典上記錄詳細內容姜嬋兒已然不記得了,但她可以確定,眼下確實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可以嘗試。 跟蕭澧說明白了一切后, 姜嬋兒便向他借了些人馬, 趕到青州姜家去。 因為那里存放著她父親的遺物, 姜茂當年把她接回姜家的時候, 便給了她一處院子,她遂騰出其中一間, 存放著父親生前的東西。 姜嬋兒她們眼下落腳的縣府衙門就地屬青州地界, 故而去青州城中用不了三日車程,再加上姜嬋兒著急趕路, 幾人在第二日日暮便到了青州刺史府。 姜嬋兒不想讓姜茂和家中人發現自己來, 避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耽擱時辰,故而讓幾個武藝高強的護衛同她一起喬裝打扮成府中下人的模樣,飛檐走壁地溜進刺史府的后宅。 不多時,她便順利進了自己曾經住過十余載的小院, 來不及感懷, 便一刻不停地往西廂房而去。 姜嬋兒獨自進了屋子,讓守衛們在隱蔽處看守, 若有情況,可及時發出聲響知會于她。 進了屋子后, 滿屋的東西早已落了灰, 滿滿當當地堆放在各處, 全然是一片整齊井然的模樣, 大約是因著她從前經常整理的緣故。 姜嬋兒知曉那冊醫術所在的箱奩, 便直奔而去,打開那箱子后,便一冊一冊仔細翻找起來。 由于書冊太多,姜嬋兒費時尋了許久,待看到封頁上西域醫典幾個字時,心中不免一陣雀躍,幾日愁眉不展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顏。 待她抱著書冊便要出去的時候,卻陡然聽到屋頂上幾名護衛發出叩擊瓦片的暗示聲。 姜嬋兒的心口陡然緊縮,想從后窗翻出去,卻在推窗之時,發現窗子無法推開。想來是這些窗子常年不開,故而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此時,門外一陣腳步聲自遠而近,姜嬋兒只好側身躲于書架之后,將身子隱蔽起來。 吱呀—— 推門聲接踵而至,緊接著,她聽到兩位婦人一面從門外踏進來,一面在說話。 那個年紀略大的嗓音道:“離兒幾日沒回來了?” 年輕的嗓音傳來,滿是憤然:“都快兩個月了,當初沒能將那小賤人摔下山崖而死,真是老天瞎了眼?!?/br> “你自己安排的人不得力,如今怪得了誰?” 姜嬋兒聽著這兩個熟悉的嗓音,一下便認出來了,一個是姜府的當家主母姜夫人,還有一個便是她的侄女,也是姜離的正妻,蘇晴。 聽著二人的對話,她又是驚愕又是憤然,袖籠中的手不自覺攥緊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當初入京途中的墜崖,乃是雨天路滑的意外,卻不想,是出自人為。 二人的交談滯了滯,半晌,再次傳來蘇晴的聲音。 “姑母,此處是什么地方?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 “晴兒,你有所不知,這間屋子,乃是姜嬋兒存放她父親遺物的屋子?!?/br> 一片沉寂之中,兩人說話的聲音清晰極了。 “姑母,您這不是尋我開心嗎?如今表哥鐵了心要休我,這人又不知跑去了何處,消失沒影三個多月了,您半點也不cao心就算了,竟還有閑心帶我來此處?” “晴兒莫急,你聽我慢慢同你說?!蹦悄觊L的婦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離兒這幾年為了他義妹,出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咱們急又有何用,還得是他自己回心轉意才行?!?/br> “姑母什么意思?” “姑母最近也在琢磨,他這般放不下姜嬋兒,大約是覺得,姜嬋兒決計不會愛上當今的圣上,自己總歸還是有機會的?!?/br> “姑母怎的越說越迷糊了,侄女這是愈發聽不懂了?!?/br> “你聽我慢慢說,離兒之所以會這么認為,是因為在他心中,認定當朝皇帝是姜嬋兒的滅門仇人,所以覺得就算那皇帝對她再好,姜嬋兒也不會愛上那皇帝,那么,她終有一日會回來跟著他?!?/br> “姑母的意思是……” “咱們現在,就讓他斷了這個念想,讓他知道,姜嬋兒其實早就知道了殺她父親之人并非當朝皇帝,所以她很有可能已經愛上了皇帝,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她入宮這般久,卻遲遲沒有動手刺殺皇帝,這樣一來,咱們就能把離兒的念想斷了,讓他愿意回心轉意,與你一起踏踏實實的過日子?!?/br> “可姑母如何知曉……” “姜海生前曾給老爺寫過一封信,信里交代的很清楚,我當年看過,記憶尤深,這封信我前些日子在老爺書房找過,沒尋著,想著或許是被他放到此處來了,咱們此刻一起尋尋,回頭尋出來了,你看后便能知曉了?!?/br> 姜夫人壓低了嗓子,諄諄不倦地說著,蘇晴聽后恍然,頷首不已。 兩人正窸窸窣窣地開始翻找東西,卻聽得窗外一陣嘩然響動—— “誰!” 二人齊齊驚呼,滿面警惕。 可下一刻,門外卻又傳來一陣輕響,大約像是碎石落地的聲音。 引得二人不由面面相覷,互相挽著手走到門外去查看動靜。 而姜嬋兒方才因為二人之語而懸起的心,便就這么停在了原處,上不去下不來了。 她真的很想繼續聽下去。 可好巧不巧,門外的守衛以為她遇上麻煩,無法脫身,便擅自做主將人引開,而后又破窗而入,將姜嬋兒“救”了出去。 離了姜府后,姜夫人說的那件事便像是迷霧般,縈繞在姜嬋兒心頭,揮之不去,散之不盡。 姜嬋兒想要找她口中所說的那封書信,可等著夜黑再去尋時,卻翻遍了所有角落都尋不著了。 想來,是姜夫人和蘇晴后來將信取走了。 是以這件事的真假,她便無從考究了。 但現在她已經無暇顧及此事了。 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縣府那頭救治蕭晗的事迫在眉睫,她只好暫且端著心中這個謎團,馬不停蹄地趕回縣衙那頭了。 姜嬋兒從青州城往返的五六日功夫,宮中的太醫們也受蕭澧的召命日夜兼程地趕到了。 姜嬋兒將醫典上的法子示于他們,幾人看后,卻是惶惶不安,不敢嘗試。 “這法子太兇險了,弄得不好,陛下便有性命之憂,老臣們實在是不敢嘗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