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咬一口 第32節
她有一瞬間恍惚,這對話像回到了節目拍宣傳照的那天。 “那也不是,”她一邊往外拿身份證一邊說,“你不是拍廣告,八點能不能結束都不知道嗎?怎么現在四點就到了?!?/br> 謝行川:“離得近,拍得快?!?/br> 他用干凈利落的六個字做了解釋,簡桃點點頭,心說有時候拍攝的確是預計比較久,實際很快。 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比預計的時間長的。 不過他能來正好,她正愁人手不夠。 順利地登記完成,簡桃別的都沒空關心,開始布置房間,以及吧臺。 露天舞臺的布置交給剩下的四個人,但吧臺要打扮得漂亮些,謝行川在一邊放酒,她則在疊桌布。 幾乎是從開始忙到開場,就連鄧爾上臺唱了第一首歌,簡桃都還沒歇下來。 暮色漸漸西沉,她買的星星燈帶也派上用場,在夜里星星點點地閃爍著,非常打眼。 他們的live house不用門票,不想消費的話,只聽歌也行。 買了酒水的話可以有位置坐下,再加上人慢慢多了起來,買飲料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半小時后,簡桃終于得空休息,在吧臺邊坐下,看著鄧爾的表演。 他的歌基本都是快歌,很抓耳朵,節奏處理得也不錯,慢慢地,場內越來越熱鬧。 歌曲間隙時買飲料的會變多,等到開場,謝行川偶爾也能休息。 簡桃這會兒才覺得渴,撐著腦袋去看謝行川。 臺上流灑出偏藍質感的燈光,像是給他的發梢也渡上一層藍色,謝行川看了會兒臺上,感受到她充滿暗示的目光。 “喝什么?” 簡桃往他背后看了眼:“都是酒嗎?” 臺上正唱到熱烈處,鼓點混合著大段rap將氣氛點燃,話說出口時,她才發現連自己也聽不清。 咚咚聲中,她攀在吧臺前傾,靠近問:“有別的嗎?我想喝純牛奶?!?/br> 結果不知道是她往前傾得太多還是怎樣,說到最后一個字時,她的嘴唇擦過個軟軟的東西,應該是他的耳垂。 簡桃不自然地略略后退,覆了點絨毛的耳垂觸感似乎尤其清晰,她好像從沒碰過他這里。 等謝行川轉身時,她迅速曲起手指,用指節蹭了蹭唇線。 他倒是跟沒事人似的,可能都沒感覺到吧。她想。 很快,純牛奶被推了過來,再往后,就沒人說話了。 中途有人過來搭訕,挺露骨地問他今晚是不是一個人,謝行川頭也沒抬說,“有家室了?!?/br> 這話說完,用余光淡淡掠了她一眼。 簡桃:“……” 我怎么覺得你這眼神挺有深意呢。 臺上仍在唱歌,一首接著一首,所有攝像機全部對焦臺上,簡桃在底下坐了會兒,瀟瀟怕她沒鏡頭,強行拉著她上去唱了首。 等簡桃下來,還帶了把吉他。 和攝像機之間隔著沸騰的人海,謝行川瞧她一眼:“你還順下來個禮物?” “不是,鄧爾說吉他音不對,讓你幫忙調一下?!?/br> 簡桃找個椅子坐下,幾分鐘后才想起忘了說:“哦對,調音這個下個軟件就能調了,沒學過吉他也行……” 一抬頭,謝行川已經把東西遞過來。 簡桃:“調好了?” “嗯?!?/br> 簡桃微頓:“……你會吉他???那去唱首唄,已經快結束了,我看他們都跳不動了,你可以去把最后一首唱了?!?/br> 謝行川低眼,答她:“不會?!?/br> “……” 一看就是在扯,他那姿勢怎么看都是起碼會唱一兩首的。 簡桃撇嘴,也沒再勸他,枕著胳膊隨口回憶道:“好像還沒聽你唱過歌吧?!?/br> 他的高中時期一直在藏,從不出頭,從沒有節目,如果不是后來結婚,簡桃不知道,其實他會挺多東西的。 想想也是,家世優渥的小少爺,從小到大不學點什么壓根不可能。 這么想著,謝行川已經離開去給吉他,簡桃又回憶起些什么,略微出神時,又被燈光拉回視線。 燈慢慢沉下去,舞臺上漆黑一片,應該是在轉場。 不出意外,這是今晚最后一首了。 前奏響起時她微微愣怔,覺得有點耳熟。 《city of stars》? 果不其然,唯一的一束藍色燈光亮起,她看到有人坐在舞臺中央。 即使是難以馴服的高腳凳,謝行川也能憑借優越的身高輕松制服,他曲起的右腿上擱著吉他,左腿伸展支地,能看見偏瘦的腳踝。 他垂眼撥動琴弦,好像從認識起他就是這樣,游戲人間地穿梭在人生百態之中,像陣風,沒人了解,無法捕捉,不會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猜不到他下一秒會做什么。 時近時遠,稍縱即逝。 出神中,音響里擴散出男人偏低的音質,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潦草的深情,像那種無所謂就能說出我愛你的電影男主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并沒有真心。 簡桃想。 但是會信嗎? 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秒,或許會信吧。 意識到自己職業病發,似乎聯想了太多亂七八糟的,簡桃收回飄遠的思緒,副歌已進入第二段。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 cause all that i need is this crazy feeling a rat-tat-tat on my heart …… 等到live house結束,回去的一路上,大家仍在討論謝行川的最后一首歌。 瀟瀟:“沒想到謝老師唱歌也這么好聽,驚到我了?!?/br> 短短十幾天,鄧爾似乎已被收為謝行川的迷弟。 鄧爾拍拍桌子,敲重點:“能混到這個位置,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不要小瞧我們行哥!” 于雯笑:“我現在知道為什么那么多小姑娘為你瘋狂了,我女兒今晚如果在臺下,估計也要為你爆燈吧?!?/br> 簡桃因為坐在副駕駛,被山路顛得困意來襲,沒參與進他們的話題。 * 等大家回了民宿,收拾東西間,謝行川已經提起了沙發上的吉他。 鄧爾:“行哥,你干嘛去?” 謝行川:“還吉他?!?/br> 等他加速出了門,沒一會兒,簡桃也想起來自己找民宿老板借了小夜燈,連忙從袋子里找出來,也推門走了出去。 因為都是去找民宿老板,二人走的同一條路,一前一后,雖然大家今晚討論的重點都是他,但簡桃莫名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兒。 等他們還完東西,走出大門,他也依舊沒說話。 雖然他平時也不會時時都說話。 想了想,簡桃說:“后來最后一首歌,是鄧爾他們非要拉你上去唱的嗎?” “嗯?!?/br> 然后就沒了下文。 就這么走了一分多鐘,有沿路探出頭的樹枝蹭了下簡桃的小腿,她這才開口道:“你今天,怪怪的?!?/br> “是么,”他淡淡,“哪兒怪?” “跟以前不一樣,”她轉頭,想去看他的表情,不太確信地問,“我干什么了嗎?” “沒?!?/br> 她點點頭,眼見也問不出什么,可能他今天就是不太想說話吧,也不是針對她。 伴著沿路蟲鳴,簡桃專心走路,直到路過一個長凳,她還沒來得及完全經過—— 被人一拉手腕,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謝行川長腿敞著,眼睫垂下的情緒意味不明,總而言之不太爽利。 “這就走了?” 簡桃:? 他的發問太突然,乃至于她沒時間計較自己為什么要坐到他大腿上這件事。 簡桃猶疑半晌:“……你不是說你沒事嗎?” “我說我沒事我就沒事?” “……” 她挺不確切地偏了偏頭,他這個語氣,指向性好像已經很明顯了。 簡桃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謝行川眼睫半斂:“你說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