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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八章】第10節



    我剛要說話,并隨便朝著周荻瞟了一眼,只見周荻悄悄地對我搖了搖頭,還使了個眼神。我知道他的意思,因為在情報局“神剪”專案組目前的資料簿里,中央警察部部長和國家情報部部長、還

    有易瑞明官邸秘書所組成的的三人小組的秘密會議紀要當中有過這么一條,即是猜測現在這個看不著、摸不到的“天網”組織跟當年那個“警檢法大會”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可能“天網”即是從“警檢法大會”當中脫離出來的一個分支,這種猜測,與我和夏雪平先前的疑慮多少有些不謀而合;既然如此,一切關于當年“警檢法大會”的事情,就都是需要嚴格保密的東西,方岳不屬于情報局也不是專案組的成員,周荻就算跟他的關系再近,他肯定也不敢冒著犯紀律的風險把這些事情講給方岳聽。而我別說犯不犯紀律,對于這些事情,我還在畫魂兒呢,更何況仲秋婭先前確實沒跟我聊些什么干貨,她一個妓院會所的老鴇頭子,當初有多高的權力多大的名號,若不是我后來又去查了資料,我也一概不知,這種情況下,方岳這個死王八犢子讓我講什么。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說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蔽覐娪驳貙Ψ皆勒f道。

    “好了好了,既是大敵當前,你們兩個就不要吵了?!敝茌对谖以捯魟偮浜?,適時地抬手勸解道,“小方,有些事情秋巖應該確實不知道,有些事情甚至我應該知道但是還仍舊不知道,但是,你也清楚,秋巖現在正在我們情報局和省警察廳聯合成立的專案組里聽差,他沒辦法把有些事情告訴你,而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小方,希望你別見怪。而秋巖,小方也是對局里負責,他查到了這些東西,順著能往你和雪平的身上想,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苯又?,周荻沉默了片刻,又對方岳問道:“除了這些你還查到了什么嗎?”

    方岳對著我翻了個白眼,關了自己的那個迷你投影儀,合上了投影幕:“其實就像您說的,周大哥,我在剛來市局之后,局里過去的一些檔案卷宗之后我就發現了許多微妙的東西,比如那個神秘的‘生死果’的成分,比如從局里和幾家醫院當中故意掉包、抹除生死果的樣本和鑒定報告,比如在香青苑發現的彈殼跟從首都警察部派過來的那些子彈的吻合、比如那個叫佟德達的老警察無緣無故地被人殺死在寢室里、兇手還用的是短刀或者匕首,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跟夏濤、夏雪平,以及眼前這個家伙對上關系。所以,我就派我在各個分局和派出所認識的一些朋友,跟蹤了夏雪平警官還有眼前這家伙?!?/br>
    我聽罷,內心一震同時又是一慌:“你他媽的跟蹤我?你好大的膽子方岳!”

    方岳又是大大咧咧地把二郎腿一翹:“你先別動氣,何秋巖,我的這波cao作,來自省廳胡副廳長和咱們市局沈副局長的授權。我知道,你現在身在國情部的專案組,但是說到底你還是咱們市局的警察。不止是你,將來在有必要的時候,局里的任何部門的任何人,都需要被接受這種跟蹤調查——也包括徐遠局長,徐局長自己也認同這種事務?!?/br>
    我捏緊了拳頭,卻說不出一個字——沒辦法,我老早就清楚以前的內務處就是這么干的,我大概三歲多的時候,在家還遇到過以前老內務處的一個干警扒窗戶,那家伙嚇到了我因而被我拿鉛筆扎了眼皮,但就因為這,當時還是交警的夏雪平還被在隊內大會批評了一通?,F在方岳硬要恢復這種審查跟蹤制度,如果省廳和市局真的口徑一致地同意了,那幫當大員的又都默許的話,下面的人說也說不出來什么。

    “那你說說,你查到什么了?”周荻問道。

    “說來慚愧……我們風紀處現在還是一盤散沙的狀態,我從外面找的那些朋友之前事情也太多,最后我才勉強糾集了十五個人來幫我做事,能把他們叫來其實很不容易;所以,在最近兩周之內吧,我們的人才真正的對這家伙和夏警官成功進行了跟蹤——當然,我是查他們倆,也是在暗中保護他們倆、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人也在跟蹤他們……”

    聽到這里,我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去你媽的!老子不用你保護!”

    方岳卻沒理會我,接著說道:“……但是慚愧,我還真沒查出什么來。這家伙最近一直飽受那個上官果果的案子的困擾,沒什么問題;至于夏雪平警官,我的人看她最近并沒去你們情報局上班,對吧周荻大哥?倒是總看她往首飾店和一些商場的首飾專柜跑,看她到處在問人家什么東西,讓店家把一些名冊之類的東西拿出來給她看,反正最近她跑了大半個F城的金店首飾鋪,也沒見她買什么東西。周荻大哥,她這樣做,這是在執行關于你們專案組的任務還是怎么樣……要是涉及到敏感事件和話題的話,我就不讓人跟了。其他的也沒什么事?!?/br>
    周荻想了想,摸了摸下巴:“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肯定也不是……不過小方,你的認真勁頭我是欣賞的。只是對于雪平,當然還有秋巖,你就別查了。他們倆我都信得過?!?/br>
    ——呵呵,少在這假惺惺的……等下,不對啊,夏雪平在做什么,他居然不知道?夏雪平不是在給他買首飾嗎?

    難道說夏雪平在給他準備驚喜?這看似倒是情理之中,只不過夏雪平從來都不是那種喜歡玩驚喜的性子,更何況從方岳的轉述來看,夏雪平與其是去買什么東西,到更像是在查什么東西。

    方岳也點了點頭,全然把我當成空氣一般地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倒不是說我信得過夏警官和這家伙——說起來我還沒跟夏警官見過面呢,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我也不知道,不過目前看下來,應該沒什么問題,所以我覺得對他

    們倆的跟蹤也該結束了,畢竟也兩周整了。接下來,我應該派人去查他們重案一組的王楚慧和姚國……”

    沒等方岳說完話,周荻就抬胳膊擺了擺手:“呵呵,雪平你居然也懷疑起來了,你啊,小方,你真的是……你說你這么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地跟蹤調查下去,又有什么意義?何況你們局今天還出了三個地方被人闖入,且檔案室和財務處被人盜竊的事情。我其實更關注的一點是:來偷東西的是誰。你針對這個查,不就有效率得多了么?我說,對于這個問題,我想聽聽,你們倆有啥看法?”

    “不知道,這個嘛……這個還得繼續查吧。我等著鑒定課的結果出來……”方岳搖了搖頭。

    周荻又擺了擺手:“你放心,敢那么大膽子來偷警局的人,肯定對自己的生理痕跡藏得嚴嚴實實的了,我預測你們局鑒定課肯定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br>
    “那怎么辦?現在手頭這才多少東西,你問這問題上我又哪知道去?”我也跟著說道。

    “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周荻故意賣了個關子道。

    “不想……磨磨唧唧的!”我拿了自己的飲料假裝要走。

    方岳白了我一眼,懇切地看著周荻:“周師兄,您說?!?/br>
    周荻抬手指了指方岳手里的平板電腦:“你再把剛剛照的那個檔案室里保險柜和財務處金庫的照片調出來……不用再開投影了,屋里總共就仨人,開投影顯著多少有點作不是?”說著,周荻從方岳手里接過了那臺平板,自己在上面找著那幾張照片,“我看看……嗯,有了!”說著又把平板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辦公桌上,“來,小方,秋巖,你們來看:單從這金庫和檔案保險柜的門上來看,你們看出來什么不對沒?這一連幾個檔案保險柜的門,都很明顯,是被人連撬帶鉆,還被焊槍高溫蝕掉的——這個事實其實也正好驗證了剛才的想法:這些檔案柜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讓這些竊賊特別感興趣的東西,而且頗有一種破釜沉舟的賭博心態,寧可能冒著里面的檔案有可能被焊槍弄出的火星兒點燃,也要試著把柜門打開、一探里面的究竟;但是你們再看看這金庫的密碼鎖和庫門,上面除了些許不太明顯的劃痕之外,上面基本上沒有被造成什么破壞,這個既證實了剛剛所說的、他們對于財物現金之類的東西并不感興趣,還證明了一點,那就是……”

    順著周荻的思路,我也突然有了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也就是說,把財務金庫打開的那個人,他應該知道金庫的開鎖密碼?”

    我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方岳也忍不住一拍腦門,緊接著大叫道:“媽的!難不成這是內部人干的?”

    “你小點聲行不行?”我連忙沖著方岳壓低了嗓子吼了一句,“你都想到了是內部人干的,你還在這大聲廣播?你再大點聲,最遠那邊兒的四號五號寢室樓都能聽見了你信不信?”

    方岳再次白了我一眼,吞下一口氣,又無所適從地看著周荻,有點茫然地開口問道:“那……那……那接下來該怎么查?難不成還一個一個……”

    周荻再次擺了擺手,想了想,看看方岳,又對我問道:“你們市局里面,能接觸到金庫密碼的都有誰???”

    我仔細回憶了一番,如實告知:“正副局長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倆肯定也都知道檔案室保險柜的密碼啊,想看里面的內容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況且昨兒個他倆也都不在局里,一個去了藍山文化會所附近那兒,一個去了胡敬魴家里;剩下的人,財務處處長肯定是知道的,再就是保衛處處長和那幫保衛警察干事,當然,很多時候金庫里面的一些東西需要拿出來養護一番,那肯定就要找總務處……”

    說到總務處這兒,我心里瞬間不寒而栗起來,因為在此時此刻,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大概就在我和夏雪平鬧別扭徹底分手的前幾天,當然事情太多也已經記不清具體是哪天了,邵劍英和他的干女兒傅伊玫是一起來過家里的……

    當時他們倆的眼神好像就不太對勁,好像他們一直再盯著夏雪平當時住的那間臥室,而彼時彼刻,岳凌音對于他們二人的眼神,也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我沒記錯,那天恰好是岳凌音和夏雪平剛從夏家老宅里拿回了什么東西,其中就應該包括我后來在我床邊發現的那只裝滿了夏雪平青春期叛逆回憶、還有那本至少在當年來看已經算是尺度很大的泳裝照片影集的小匣子——按照后來夏雪平的反應,她當時應該是把那只匣子放在自己臥室的床下或者是什么位置的……

    緊接著,我家就被人盜了。而且整棟二層小樓里,最明顯的被動過的東西,就是夏雪平的那只皮匣子……

    我的心中赫然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難不成是邵老?

    ……邵老想害我們?

    他想偷的東西,難不成是夏雪平的那個匣子?那個匣子里面,除了夏雪平叛逆的青春寫真之外,難道有什么別的東西?

    …

    …不可能啊,他可是一直標榜自己是外公最忠誠的手下和學生,他一直把夏雪平亦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雖說他跟我之間沒經常接觸過,但他對我也是極好的,他怎么會害我們?

    “秋巖,秋巖?你聽到我剛說的話了嗎?”正在我分神的時候,周荻叫了叫我。

    “嗯?哦……我、我剛才正想著局里還有誰是可能知道財務處金庫密碼的,并且在已知的這幾個人里面,到底誰的嫌疑最大呢。抱歉了周師兄,你剛才說什么,我就有點沒聽進去……”

    “我也沒說什么,我只是說秘密追查這財務處、保衛處和總務處這三個部門的事情,主要交由小方處理就好,你還是該干嘛干嘛。過兩天你還得去忙活專案組的事情?!?/br>
    我看了一眼周荻,點了點頭,隨后又隨口問道:“說起來,失竊的具體時間現在可以查得到嗎?”

    “呃,這……根據你們重案一組辦公室殘留的錄像來看,大概在昨天前半夜十一點半鐘前后吧……只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個足夠推論了,還要什么具體時間?”

    十一點半鐘……

    這不正是我昨晚跟趙嘉霖躺在床上,聽完樓上的激烈叫床聲音之后,宿舍里中央空調的暖風停掉的大概時間么?

    “‘昨天’你指的哪天?今天已經是一月二號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案發時間已經是前天晚上了好不好?”我想了想,繼續對方岳嚴肅正經地說道:“而且具體時間是多少當然重要了,尤其是這屬于一起案件,而不是簡單地查誰做了什么、誰沒做什么,退一萬步講,你最好就算是抓到了盜竊者,你在原因上圓不過去,人家有時間差和不在場證明,你到時候該怎么辦?搞屈打成招嗎?你在這尋思什么呢?是,分得清‘鳳梨’和‘菠蘿’這種事你比我在行,但是對于一個案子的調查,你這成天口口聲聲說是我搶了你在重案一組位置的大探長,還得我來教你嗎?”我承認我有故意借題發揮的意思,因為這實在是太痛快了。

    我把話說到這,支棱了一晚上的方岳才總算xiele氣。周荻在一旁輕笑了片刻,又拍了拍方岳的肩膀道:“剛才你說什么‘重案一組辦公室殘留的錄像’,怎么回事?怎么監控錄像還帶‘殘留的’?”

    “哦,咳咳……是這樣的,”方岳斜楞著眼睛看了看我,又整理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對周荻說道,“我們風紀處正在申請,在這棟大樓原有的基礎上,在每個辦公室都安裝一個監控攝像頭,然后統一由我們風紀處以及保衛處共同管理,目前這項新制度還在省廳討論,但是沈副局已經張羅著把攝像頭全安裝上了。但是昨天……前天,前天晚上,局里的攝像頭大部分都失效了,就他們辦公室的攝像頭一開始還能錄下來點情況,但也就錄下來三個黑影,然后沒過一會好像也被對方發現了,于是后來也失效了,并且據局里當時值班的制服員警所說,應該就是在他們重案一組攝像頭失效的那一會兒,局里也停電了?!?/br>
    聽方岳說完,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看看,你要早把這件事當回事,還用得著繞彎子?你們的人在查的時候,順便去警局二層地下室查查局內電機有沒有被人拉閘、或者安裝了石墨炸彈吧?!?/br>
    “你怎么知道呢?”

    “呵呵,我怎么知道呢,還不是我家給局里曾經帶來的麻煩讓我知道的嗎?而且,前天到昨天半夜有那么一陣子,寢室的暖風還都停了,但是距離咱們市局大樓最遠的四號五號宿舍樓里一點問題沒有。你就按照這個往下查吧!”還問“我怎么知道”,我當然知道了——先前美茵被陳美瑭伙同劉虹鶯、蘇媚珍綁架到局里地下室,然后我也中了招、還被蘇媚珍醉jian了之后,我在自己準備找出路的同時,多多少少自己根據局里各處動靜記了一下市局大樓地下室的結構跟位置,后來我又問過佟德達。佟德達親口告訴過我,我們寢室樓、后面的三號寢室樓和市局大樓都是同時并聯在原來最老的那個大型紅色電機上的,二十幾年前我外公退休之前,又給那臺發動機安裝了一個備用發電機,如果原先那臺大型電機出了什么故障,備用發電機就會為兩棟宿舍和市局大樓供電;但是后來自從徐遠沈量才當上正副局長之后,局里的新設備就越來越多,這樣的話,就造成了供電不穩,沒辦法,沈量才和邵劍英一研究,就把一大堆新設備安裝到了一個跟那個紅色老電機串聯的繼電器上,只不過這樣一來,如果局里停電或者電機出現什么其他故障,局里的那批新安裝的設備就會無法使用,而舊的設備以及寢室里的東西,則不受影響。至于四號五號寢室的電路,則走得是附近住宅小區的線路。其實當初徐遠沈量才他們也可以選擇把局里的新設備一并連到那片小區那里,但是供電局和小區物業公司當年對市局的電費、線路費和一系列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要價甚高,所以最后只能作罷。我估計剛開始那些新的監控攝像頭都失效,而我重案一組那只還能工作,爾后寢室的暖氣也罷了工,跟這些不無關系。

    “這……”

    “聽人勸,吃飽飯,小方?!敝茌队謱φq豫不決的方岳說道,并且又拍了拍方岳的肩膀。

    “行吧,”方岳無奈地看看我,又悻悻地看看周荻,點頭道,“等下我回家之前,就去總務處看看昨天的電機的報修情況,并且聯系一下后勤維修人員和供電局,看看地下室電機的情況?!?/br>
    “你可拉倒吧!”我

    又一桶冷水澆在了方岳身上,“今天這好不容易熬到了1月2號,大家都回家過公歷新年去了,你這大半夜的,眼看著這都1點36了,你準備給后勤維修組和供電局的誰打電話?誰能接電話跑過來???再說了,咱們都已經把總務處的人當做嫌疑方了,你這大半夜的就這么風風火火過去查,要是真是他們干的,你不怕被人家滅了口?事情已經出了,就不怕再等等慢點查、仔細查了,方大探長您先歇會兒成嗎?”

    “秋巖!唉……”周荻皺著眉頭看了看我,撓撓鬢角后,又先無奈地對方岳說道,“小方,秋巖說的也對,你這樣真的容易打草驚蛇,我覺得你還是想個安全點的方案吧,最好是秘密調查,盡量旁敲側擊而不是從正面橫沖直撞?!?/br>
    “行,我知道了?!狈皆赖椭^,在抬起頭后這家伙只是不停地看著周荻,眼神盡量躲避著我。

    聊完這么些亂七八糟的之后,我和周荻就先后出了風紀處辦公室。此刻市局大樓里除了一樓大廳和收發室里、三樓拘留室旁邊的幾個值班制服員警之外,已經幾乎沒人了,我頭一次見到如此安靜的市局。方岳鎖了辦公室的門后也從大樓里走了出來,周荻說要送他回家,畢竟看現在這個點兒肯定沒有公交車,而看他身上竟穿著的那件又是布滿汗漬卻同時又是掉色得看不出底色是黑是灰的舊羽絨服,顯然這家伙也不是個舍得花錢叫出租車的主兒,可是周荻的好意竟然被他婉拒了,但見這家伙從警局旁邊的后巷、也就是上次馬慶旸那幫家伙被那個神秘大叔走得找不著北的位置推出了一輛破舊自行車,并一腳一腳地蹬出老遠。

    此時此刻我已經有些倦意,但是從剛剛打風紀處辦公室里出來,我就覺著周荻這家伙必然有話要對我說,所以我也一直沒著急回寢室,就一直在市局大院門口慢慢晃悠。

    而周荻這家伙也真是夠能裝的,在自己的那輛跑車前鼓搗了半天鑰匙,又拿衣袖在引擎蓋上這擦擦、那撣撣,小動作不斷地忙活了好一陣。一直到我故意溜達到了半個馬路,周荻才叫了我一聲——nicejob,周荻師兄,得虧這時候是大半夜,如果是白天的時候,我怕是現在早被路過的汽車碾過無數遍了,你還真是恨我:

    “秋巖,你等會兒……”

    “您又有何見教,周師兄?”

    “那個……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br>
    “嗯?!蔽尹c了點頭,走回到市局大院里面,“行啊,那就聊聊吧?!笨礃幼佑行┦虑檫€是得針鋒相對一下。

    “呃,就在這么?這外面的溫度是不是稍微冷了點兒?”周荻又撓了撓自己的鬢角,“要不要找個地方?——我看就去路對面那個‘達斯小魔家’就挺好,咱們倆喝一杯?”

    “用不著了,周師兄,我倆單獨喝茶喝不到一塊去。你想說什么就在這說吧,就在這挺好的?!蔽乙稽c面子都不想給周荻,而且我身上穿了羊毛衫和羽絨服,周荻身上還是那件一如既往的西裝和毛呢大衣,誰更怕凍一點,一目了然。

    “嗯,那好吧……”周荻想了想,又從大一口袋里拿出手機,我還準備著聽他念一些手機上的記錄信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打開了手機游戲……

    ——當然,我也看得出來,這家伙玩游戲是假,眼神里肯定還是在合計著、躊躇著什么東西。

    “呵呵,啊,這么老的游戲您老先生還在玩?”

    “舊不如新唄,我也是沒事打發打發時間……你等我放個式神執行任務……好了?!敝茌墩A苏Q?,對我問道:“我聽你剛剛的意思,怎么,你跟小方你倆還挺有過節?我沒記錯的話,原先在警校的時候,你倆也不認識???他這剛來市局才多長時間,就跟你結上梁子了?以我對你們兩個的了解,你們倆應該對脾氣的?!?/br>
    “你就要跟我說這個?”我看著周荻,著實覺得有點迷惑,煞有介事外加吭哧癟肚一頓,到最后這家伙原來只是想給我和方岳當和事老,“你要是想勸我和方岳和平共處、甚至是握手聯合,那我勸你趁早回家睡覺去吧。我和方岳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且原本我是想跟他們好好相處的,但我后來想明白了,假使我要是現在還兼任著風紀處的處長,重案一組里面那幫人和風紀處的這幫人倒是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喝酒,但是現在,在現實里,基本上是不能實現了?!?/br>
    “那也用不著搞得那么劍拔弩張吧。剛才你說的話,有一些也稍微有點過了火,就比如你們倆剛剛那些關于什么‘鳳梨’‘菠蘿’的對話,你知道小方的反應為什么那么大嗎?我跟你講,秋巖,有的人,他明白真正的事實和道理是怎么回事,但是對于這些人來說,面子對他們更重要。就比如‘鳳梨’‘菠蘿’這件事,教育部早就出過了,他也是個愛讀書的孩子,你覺得他能不知道么?我覺得,他不見得不知道自己可能是錯的,但你在他面前就那么直白地提出來,你就是在否認他的認知,繼而就會被他上升為你在否認他的人格,很多誤會和仇恨就是這么來的……”

    ——cao,你周荻還好意思跟我說“仇恨”?都說“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奪母之恨”更是如此,那對我而言,這兩個仇恨可是疊加后翻倍的!你周荻還好意思跟我說“仇恨”?

    “你什么意思吧?”

    “我是想勸你,秋巖,你沒必要跟他搞得那么僵……”

    “那你可以滾了。我要上樓睡覺去了?!?/br>
    “——因為雪平正在讓我幫她物色人選,要再挑些人加入‘神剪’專案組。當然,岳處長和兩位特派員也是對我這么要求的?!敝茌哆B忙說道。

    我不禁咬了咬牙,低頭長吁一氣。思量片刻后,我松開牙關道:“哼,你要是選他來專案組,那你就趕緊做好準備再多加一個人選名額吧。他要是來了我肯定寫報告主動退出,你和岳大嬸看著辦吧,有我沒他!”

    “那好吧……我也不是非要挑他,我只是覺得暫時也沒什么人選……小方在有些事情上面,確實不是很穩當……”

    我仔細咂摸了一下周荻剛才的話,因為剛剛我還以為夏雪平讓周荻挑人是因為我和她以及周荻三人的三角關系,但是周荻后半句又說,這里面還有岳凌音、明子超和葉茗初的事情,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事情好像又有點不簡單:“等會兒,怎么專案組還要招人呢?不是分組已經夠了么,而且還是秘密小組行動,難道還要擴大么?”

    周荻搖了搖頭,摘下了眼鏡擦了擦道:“還記得那些派往外地去查那些什么倉庫、制藥廠的小組么?”

    “記得,怎么了?”

    “你不知道,就這幾天從外地傳來的消息:專案組受到了嚴重的損失:紅橙黃綠藍五個小組,其中紅組和黃組各自的組長跟小組成員,全部被殺,橙組綠組藍組,很多人現在都已經重傷入院了——專案組現在就剩下你、我、嘉霖、雪平還有易佳言、石劭文咱們幾個能活動了。我們太低估‘天網’的能耐了?!敝茌队行┐诡^喪氣道。

    “我勒個擦!這什么情況?”

    “具體情況,還是等你回到專案組再說吧。不過先不急,我跟處長和特派員說了,讓你大后天再回來?!?/br>
    “好吧……”我聽了之后也不進有些后背發涼,這才幾天,天網這幫人就讓專案組如此損兵折將;我更忍不住地去回想著,那個死而復生的夏雪原在那列地鐵上、還有那天那個高樓上對著我投過來的得意興奮同時恐怖猙獰的目光。我又看了看周荻,對他說道:“反正最近局里似乎也沒啥大案子了,我應該可以回歸情報局回歸專案組,有些事情我可以跟進了……”但緊接著,我又感覺自己實在是沒準備好,以現在的內心狀態跟夏雪平一起共事,于是這次輪到了我撓了撓頭,然后追問了一句:“夏雪平這兩天……還好吧?”

    周荻似乎沒聽完我的話,直接對我說道——他說了一句讓我差點驚掉下巴但同時惡心得隔夜飯都能吐出來的話:“哦,對了,說到雪平這兒我才想起來,我忘了告訴你:雪平因為前幾日告了病假,所以‘青’組組長暫時由葉茗初葉專員暫代了,然后雪平這兩天回歸之后,跟特派員和岳處長申請,自成一組,上峰通過了她的請求,讓她獨自行動——畢竟‘冷血孤狼’是頭‘孤狼’,誰也拗不過她;而專案組的人事也暫時發生了一些變動,你和嘉霖現在調換到我的‘紫’組來,易佳言和石劭文現在調換到‘青’組去,跟葉茗初多跑現場了。等你和嘉霖回歸之后,暫時跟我在本部多做一些分析調查之類的工作吧?!?/br>
    ——Fuck!我說關于寫報告主動退出的事情真他媽的是說早了!

    但我想我也夠嗆能把這事情做得成。首先在警、檢、法、安、情這五個系統共同組成的情報治安行業生態里,在調職或者退出某項任務的時候,在申請書上提到自己跟上峰不合而退出,算是一個大忌諱——跟上司鬧別扭、拌嘴吵架、甚至是扇對方兩個巴掌,這都是可以有辦法緩和的事情,甚至下屬可以向更上層去寫報告寫參奏本,實名告上峰的狀,但是如果遞交申請書申請退出某任務、某小組、想要調職到其他部門的時候寫上了“吾因與上峰XXX先生/女士無法相處”這等話語,那么這個人在這個圈子里基本上算是廢了,除非這個人是徹底在這個行業里不想干了。這也是為什么先前那幾次我和夏雪平一鬧別扭,我就總在想接下來我該換什么工作的原因,那既是破罐子破摔式的氣話,又是無奈的心理準備。這個規矩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在情報治安體系里早已約定俗成;

    再者,就是跨系統合作的時候,盡量不要發生人事沖突——跟剛才那條一樣,也是哪怕比如說我現在在周荻不還手的情況下,沖他鼻子揍一拳、對著他臉頰扇倆耳光都行,但如果我說我因為他的存在所以不想在專案組待了,那接下來,從徐遠沈量才、到聶仕銘胡敬魴、再到中央警察部,就得找我進行無數次的談話了,他們每個人都會把我看作警察系統內部“不服從命令指揮的不安定分子”。我倒不是怕被這樣定性之后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而是害怕這幫人一個一個定期找我談話并還會讓我寫上萬字的檢查,到時候不累死我也得煩死我。

    ——所以行吧,周荻當上司就當上司唄。畢竟又不是我一個人跟著捱惡心,我還得拉著趙嘉霖跟我一起捱惡心。呵呵,我和夏雪平分開了,算是眼不見心不煩了,但是他倆到現在還沒離婚呢,我現在都能想象得出趙嘉霖接下來每天看著周荻和夏雪平同框時候那種怒不可遏的表情。

    “行啊,跟誰混不是吃飯呢?”我點了點頭,咬著后槽牙道,“我等著周師兄您的英明領導?!?/br>
    我估計周荻就算再傻,也應該知道我此刻的咄咄逼人是為了什么,更何況這家伙本身就是個人精。沒想到他卻一直沒跟

    我往夏雪平那兒聊,他笑了笑說道:“你啥時候居然還學會給人戴高帽子了???還英明領導,我還得需要你配合呢——對了,明天下午你得跟我出趟任務,最好你能再叫點你們重案一組的人,我們情報局明天人手實在不夠了?!?/br>
    “干嘛去?難不成也是咱們專案組的事情?”

    周荻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但是事情也挺大的。我不清楚你認不認識有兩個人:一個名叫舒冰,是個女的,另外一個叫崔林。你要是經常上推特的就應該認識他們,在海外都挺有名的,政治言論相當極端?!?/br>
    “這倆人……崔林我真不知道,但至于這個舒冰我肯定知道,這個拿著加拿大國籍的老娘們兒的祖父舒琦放曾經當過北方大學的校長,還是少帥張漢卿的幕僚,后來一直給藍黨舊政府做考試院的教育監察,再后來藍黨先總裁跑去南島之前,這家伙留在了津港,后來還做過津港市的副市長和教育廳長。老先生算是個大才,這老娘們就不怎么樣了,二十多歲的時候跑去了加拿大,嫁了個墨西哥裔,等自己國內的祖父去世了,她就開始專心致志地反對起紅黨來,而且她為了反對紅黨什么話都敢說,還幫著那些洋人編了不少假新聞,為了集資還坑騙過不少去加拿大留學的學生;而且她還罵過夏雪平,當年夏雪平打死艾立威的哥哥,在海外就是她開的頭罵夏雪平是婊子,呵呵,可誰知道幾年之后,她自己跟自己政治團體的一個畫家的艷照就被其他派系的人給爆料了,到現在在Google上還能找到兩個人裸身接吻、還有她把自己的腳丫塞進那男人嘴里的照片。據說她現在六十多歲了,還在到處睡二十歲至四十歲的年輕男人?!?/br>
    “花邊新聞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敝茌墩f的話像是開玩笑一樣,臉上卻突然拉了下來,“對舒冰你真算是記恨,但是另外那個崔林,我來告訴你吧:他是‘多倫多Y省同鄉會’的理事長,當然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轉輪功’旗下那個報紙的主編,干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并且,他跟舒冰差不多,二十來歲的時也是紅黨的人,在首都給寫政論文章,四十幾歲移民,移民之后腦子也轉變了?!?/br>
    “這可真有意思,以前都是紅黨的人,現在卻比任何人都反紅黨,我聽說他們甚至在藍黨跟紅黨搞政體改革、兩黨和解之后,他們還公開宣布跟藍黨劃清界限了,他們現在是徹底公開表示反對國家民族了,但我是真搞不懂,他們是有幾張臉,夠他們這么扇自己嘴巴子的……”

    “這有什么搞不懂的呢?有些人,為了利益,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情都敢做;而有些人,所自我標榜的成熟,便是瘋狂否定自己在過去所迷戀過的事情?!敝茌墩f到這,自己突然嘆了口氣,還沉默了好一會兒。

    “喂……哎!吁——你還沒說完話呢!”我連忙伸手在周荻的眼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周荻竟然才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剛才我和他到底說了什么,竟讓他能在頃刻之間就這么丟了魂魄。

    “你還沒告訴我明天下午干啥呢?跟這一男一女倆二五仔又有啥關系???”

    “哦,明天下午兩點四十的飛機,他倆都從溫哥華飛咱們F市來,根據情報稱,地方黨團有人秘密邀請他倆在F市會面。根據國情部總部的指示,要我們抓捕這兩個,還有那個跟他們會面的那個地方黨團議員。我們從機場等他們落地入境之后,需要先跟著看他們去哪,然后再抓人?!敝茌渡钗艘豢跉?,回想了一下后繼續說道,“咱們一點半準時在機場門口集合,抓完之后直接送到情報局就行,你們派人就協助一下即可。過后一切審訊事宜,外加地方黨團那邊、或者如有其他麻煩,都不需要你們警察局的人負責。事情緊急,要不是叫這個,我今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被小方一個電話就喊過來。原本我是準備把這件事交給他們風紀處的,畢竟他們比較閑一點;但是正好看你又在,思來想去,還是把這件事交給你穩妥一些。過后我再把情報局要求協助的公函給你補上?!?/br>
    我聽了之后,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道:“行吧……你都這么說了,還是情報局的公干,我能有異議么?不過說起來,監控和抓捕海外顛覆分子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歸安保局管么?怎么這事情落到你周課長身上了?”

    “你倒是問得好。安保局最近也出事了:從M省安保局不是調來一個處長么,叫什么……歐陽雅霓?”

    “對,她是夏雪平以前在警校時候的閨蜜,還是上下鋪?!?/br>
    “嗯,就是她,聽說還是有排號的,‘八仙’里頭的老大‘血仙姑’,一來F市就是出手不凡:據傳說,她好像給桂霜晴桂處長打了?!?/br>
    “???”我一聽這件事,又驚又痛快——蒼天有眼,要么怎么能把歐陽阿姨調來呢,這Y省總算是來了個能收拾桂霜晴那家伙的人啦。

    “反正是傳說,具體怎么回事誰也不知道,要么就是歐陽雅霓的手下打了桂霜晴、或是打了桂霜晴的手下——畢竟據說‘安保局八仙’也從G市調來F市了?!讼伞瘜ι稀!?,這可是場大戲。然后這件事就被告到了安保局總部,接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還被捅到了元首府。據可靠消息說,易瑞明好像并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元首府秘書處的那些‘大秘’們對于安保局的亂象頗有微詞,再加上一直以來Y省安保局的破案效率低得令人發指,所以現在無論是首都那邊,還是Y省這邊

    ,對于安保局的信任度越來越低了,很多事情都逐漸不讓他們參與了,因此,明天下午這件事就落到我們國情部情報局頭上了?!?/br>
    “那行吧,既然是這么大的事情,我明天一定不會掉鏈子。明天早上我就找人張羅?!闭f完這件事,我又看了看周荻,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后,又對他問道:“您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啥事的話,我就回樓上睡覺了。我是真困了?!?/br>
    周荻抿了抿嘴,咬了咬牙,又低頭搔了搔自己的鬢角,順著勁兒,那只手又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淤傷,然后抬起頭看了看我道:“沒啥事了,就這些事情。行了,你也快上樓休息吧?!?/br>
    ——他也是真蹦得住,就是不跟我提夏雪平。

    而我也不至于賤嗖嗖地主動去問,哪怕帶著怒火的問話我也不想問,一來是此時此刻我確實挺困的,我實在是沒力氣再去發火吵架了,他倆既成事實的事情,我再發火,也不過是無能狂怒,我要是真想整他,得慢慢從長計議;二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早準備了一套故意顯示自己的說辭呢,等我問了一句話,問他和夏雪平現在過得怎么樣,然后再從他那兒換來一大堆秀恩愛、甚至是和他日記里同樣露骨的話,那我不是自己找機會讓他來氣我?

    因此我也沒跟他道別,我沒做任何表情,轉身就準備走。

    可還沒等我脈動步子,卻又聽見他說道:“這幾天你也別累著,過兩天你不是還有‘大事’呢么?!苯又譀_著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關心我,對我說道:“這幾天你注意休息吧,我是特意安排你大后天再回來的。明天過后你記得買套新衣服,再理理發?!?/br>
    “你等會——你怎么知道我這兩天有‘大事’?”

    “嗯,我知道。我知道蔡勵晟過兩天可能要請你和張霽隆吃飯,為的是給他家那位蔡大千金找個男朋友。我還知道,這個提議是張霽隆和我岳父趙景仁提的,蔡勵晟也對你表示很欣賞?!?/br>
    “對啊,我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墒悄阍趺粗赖??趙家的元旦宴席你都沒去,你怎么知道的?”我帶著質問的口氣——我竟然帶著質問的口氣,對周荻問道。當然,問完了我就在想,我必然是跟趙嘉霖同病相憐,所以也會為她抱不平,而對周荻如此質問。

    “很簡單啊,”周荻面不改色心不跳,相當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在社會上,除了自己的一些線人密探之外,也有來自各界的朋友。我想知道點什么事情,也不是很難?!苯又中α诵?,反過來對我問道:“倒是你啊,秋巖,你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什么???”

    “當然是準沒準備好相親啊——去人家可不只是人事人家的女兒,你這也是去人家見人父母,而且當然是要沖著婚姻大事去的,你準備好了嗎?”

    我打了個哈欠,吸了吸冷空氣讓自己稍稍清醒一些,然后又轉過頭瞪著周荻道:“我準備沒準備好,關你啥事兒?我告訴你,周荻,你可別覺著你現在是我的上司了,什么事情都能管著我?少跟我來這一套!不信你回去問夏雪平,她之前對我的事情都是不管的!你是覺得你比她還多啥是么?”

    “我也沒別的意思啊,哈哈,畢竟人家那是副省長暨一政黨之地方黨魁的家庭么,該準備還是得準備一下的吧。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他說完之后,又呵呵笑了幾下。又過了幾秒后,他才含了口唾沫,眼神酸溜溜地望向我:“那個……今天嘉霖回家,是你陪著回去的?”

    “啊,對啊。是我?!?/br>
    “她……小趙這幾天怎么樣?”

    看著周荻這副酸溜溜的樣子,我才突然反應過來,我為啥不能用趙嘉霖來反過來刺激他呢?——尤其是周荻既然已經知道,我要去蔡勵晟家跟那個蔡大小姐相親的事情,那對于趙家五個長輩亂點我和趙嘉霖的鴛鴦譜的事情,他也必然聽說了。

    “沒怎樣,但是最近她跟我關系挺好的。比以前緩和多了。去她家就是她來請我去的,她知道你不會去,就拉著我去了,呵呵,結果被他們家那幫叔叔嬸嬸們啊,真是好一通誤會!哦,對了,這昨天晚上,嘉霖還在我屋借宿了一晚呢,剛我不也說了么,屋里沒暖氣,我倆就都睡的床——不過,周師兄,您放心,我倆啥都沒干!不像有些人,遇上這種事,就會干一些不該干的混帳畜生事情!”

    “哦……是么?!敝茌督又p輕嘆了一息,然后勉強著自己的臉部肌rou和嘴唇笑了一笑,“那……那我就放心了……沒什么別的事了,那我走了。明天一點半,不見不散?!?/br>
    我又是什么都沒說,什么表情都沒做,連“嗯”都沒吭一聲,連頭都沒點一下,轉身就走進了寢室樓。但是等過了一會兒,聽見周荻的車子的引擎聲遠去之后,我簡直解氣到連連跺腳帶打響指,最后還忍不住跳起來一下——真他媽的痛快!

    但是痛快過后,我整個人又突然精神了。

    隨后,一個問題也瞬間占據了我的大腦:

    去人家見人父母,還要沖著婚姻大事,何秋巖啊何秋巖,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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