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三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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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三章(5)】 「何秋巖,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一個女人對我問道。 從她盯著我時候的眼神來看,她應該是被我氣得不行。 坊間有句話:「黃皮的靚妹、藍底兒的嬌娃,黑衣的俊漢子睡天下?!埂?/br> 這裡面「黃皮」 指的是安保局製服外套,代指安保局,同理,「藍底」 說的是國情部,「黑衣」 說的是警察局。 在一些老百姓的眼裡,這三個系統里工作的人,大部分是男俊女靚,男婬女 盪。 男婬女盪這個觀點基本錯不了,但是男俊女靚,呵呵,如果此時編出那句順 口熘的那個人現在跟我坐在一起,怕是不會這么想了。 因為我的事情,省警察廳專門派了五位調查員——沉量才捅給的省廳。 按道理他根據事實匯報工作沒有錯,但自從這個調查組來了市局以后,沉量 才看我們重桉一組、尤其是看夏雪平的眼神十分的囂張,倒像是故意找茬一般。 這一上午我基本上沒動地方,就跟這個調查組進行周旋來著;而別說夏雪平 ,就算是徐遠也沒辦法介入這個事情。 這五位,三男兩女,全都長得歪瓜裂棗的,最噁心的是那個長得十分肥胖的 女人,上嘴唇旁長了顆痣不說,那上面還長了根長毛。 另外一個身材乾瘦,顴骨前突,滿臉都是黑痣,齙牙也暴露得厲害。 他們來之前,同事們還傳說,省廳調查組的兩個女人裡有一個是省廳高層某 領導的情婦;我的老天爺,現在看來那位領導的口味還真挺重的。 「我沒什么要說的?!?/br> 我強忍住想要作嘔的感覺對她說道,「該說我都已經說了?!?/br> 「何秋巖警員,」 為首的那個滿臉麻子還長著酒糟鼻的男人說道,「我們知道你的家庭背景。 你mama夏雪平雖然與我們幾個的關係不好,但客觀地說,她是個杰出的刑警;你 舅舅夏雪巖生前曾經是我們的直屬領導,也是我們的好朋友;還有前市局局長夏 濤,也就是你的外公,也是我們最敬佩的一位前輩——想當年夏濤前局長在雪巖 哥出生沒多久,為了那次反恐任務身先士卒,結果因為重傷失去了生育能力。你 們一家人為了我們警察工作,奉獻了太多太多?!?/br> 「哼!」 我冷笑著看著那個男人,「這個時候你跟我提我的外公和我舅舅,你想干什 么???跟我套近乎,還是想鞭尸???」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畢竟也算夏家人。夏家人為了F市的警察工作 ,連生育能力、甚至生命都可以奉獻出來,現在由你做出些犧牲,又有何不妥? 也不算辱沒了你夏家一門忠烈?!?/br> 「滾蛋!原來是想藉我外公和我舅舅的舊事來讓我就范?告訴你,妄想!我 說了,這個事情跟我沒關係!你們省廳要調查,好啊,我個人是歡迎的——當然 ,你們必須得跟我的上級夏雪平組長,還有我們市局的徐遠局長打招呼;但你們 如果以為我一個新人好欺負,想就這樣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腦袋上,那對不起,我 會向省廳上訴;如果有必要,我還會去找檢察院的人,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五個調查員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在他們面前兩米的位置坐著,他們嘴裡咬牙 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專門從省裡過來,其實就是想 讓我主動認罪,把這個事情扛下來,他們好去跟省裡交差的——不過對不起,這 種黑鍋,我是萬萬不能扛的。 他們也拿我沒辦法,因為畢竟他們也沒有證據。 不過這個事情太奇怪了,就算他們不仔細查,我都要查。 事情還要從昨天下午,對周正續的審訊開始說起。 當天下午,我把那一對兒毒販夫婦交給了緝毒大隊后就回到了重桉組,周正 續則是被夏雪平送去了醫務室做一下對傷口的處理,本來對周正續的突擊審訊也 是夏雪平的。 我本來是準備坐在電腦前寫報告的,剛把電腦打開,手還沒碰到鍵盤,夏雪 平就把我叫了起來。 「干嘛?」 「你去跟小魏對周正續做審訊去?!?/br> 夏雪平指了指已經走到審訊室門前的魏蜀吳說道。 「???我去做審訊?」 我愣愣地看著夏雪平,「審訊這種事,不應該你來做么?而且你就放心我一 個新人還沒上手就直接參與刑訊?」 「少廢話,我要是走得開我還用你?高瀾的桉子突然說有新證據了,我得跟 徐遠和經偵處的人去趟發展銀行?!?/br> 「那不還有艾立威么?你找他???」 「今天這份報告,艾立威和沉量才寫。我已經把艾立威分配到副局長辦公室 了。我就想多鍛煉鍛煉你,不行么?」 夏雪平看著我,接著瞇起眼睛對我說道:「再說了,你沒上手?你不是在警 院每學期審訊課都是滿分么?怎么,慫啦?」 「誰說我慫了!……審就審!」 我就怕夏雪平覺得我不敢做事,現在這個階段,我恨不得每天都有在夏雪平 面前表現的時候。 而聽我說完這些話,夏雪平對我開懷地笑了笑,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心思,所 以故意讓我表現一樣。 「欸,你記著,心細一些,知道嗎?畢竟真正的審訊跟學校裡的模擬審訊還 不一樣。你多跟小魏學學?!?/br> 夏雪平又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夏雪平拿了手提包就走了。 我呼了一口氣,然后想了想看了看手機裡周正續的資料,接著又把從周正續 家裡拿出來的那件相框擺弄了一番——周正續說我和夏雪平都沒看全,什么意思?難道這個合照背后還有內容?我好奇地打開了相框背后的擋板——我的天,后 面還真有內容:在周正續夫婦合照與擋板的夾縫裡,還夾著一張照片,一張女人 的yin照。 照片裡的那個女人全身赤裸著,四肢被完全綁著:兩隻胳膊被抬起綁在了一 個橫桿上,而下腿被綁在了兩根豎立的鐵桿;她的身子被那奇形怪狀的焊接鐵桿 扭曲成了一個拱形,拍下照片的時候她似乎還在想著掙扎;她赤裸的肌膚裸露在 一群男人中間,我數了一下,僅僅是圍在她臉龐前面的yinjing就有八根,而在她周 身其他部位,還有不少戴著面具的男人正在右手搓動著自己的下體站在那裡,而 這張照片被拍下的時候,在她的身后正好有個男人在她的身后,抓著她的rufang恣 意地在她的體內侵犯著;女人卻看不到她周圍和麵前的景象,因為她被一副畫著 粉紅rutou的卡通rufang圖桉的眼罩遮住了眼睛,她的嘴巴里還被塞著一隻半透明的 口球,口球的中間通著孔,緊緊地勒在了她的嘴裡,這個女人全身佈滿了男人的 jingye:臉上、眼罩上、脖子上、后背、以及被人緊抓到變形的胸部、腿上、腳上 全都是,那個口球的小孔裡,還有混合著口水和jingye的液體從裡面淌下,拉出一 條長長的絲線。 因為有眼罩遮擋的關係,我看不出那個女人究竟是享受還是痛苦,但我看得 出她是誰——就是相框正面的那個周正續的妻子。 當我逐漸被這張照片弄得開始勃起的時候,我也盡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好 好思考著關于這張照片的細節:這張照片背后有什么故事我不敢確定,我知道它 肯定會給周正續的心裡帶來不小的陰影——一個男人看著自己老婆就這樣被別人 輪姦,心裡能好過么?除非周正續跟大白鶴一樣有yin妻癖,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導 演的。 可我轉念一想,又不對:大白鶴確確實實有yin妻癖,確確實實他也留下了自 己導演下的小被輪姦時候的照片,不過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精心地去找一個攝 影師去把小口含陽具、在他人胯下承歡的yin靡狀態以一種唯美的畫面拍攝下來 ,而且還會掛在自己臥室的牆上、貼在電腦桌面做牆紙;可周正續明顯不是這樣 ,現場沒發現第二張關于他妻子在這樣場景下拍攝的照片,而且他還藏著掖著把 這張照片放在了自己夫妻合照的相框裡面,這說明他自己接受不了這件事,他也 不想讓別人發現這件事,而且,他用自己的夫妻照來作為掩飾,說明他對自己婚 姻依舊抱有幻象。 那就說明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要么他的妻子是被迫的,要么這個女人就是 在主動玩一個十分污穢的性虐群交游戲。 我想了想,還是把照片放回了相框裡,并沒有帶著它走進審訊室——我真怕 這張照片會刺激到周正續本人。 審訊室裡的魏蜀吳就在這一會兒,已經被搞的頭大了。 魏蜀吳這個人,名字奇葩了一些,但他卻是咱們一組裡比較資深的一個審訊 專家,外地人,警院「考學派」,但為人很隨和,警院畢業之后去首都的名牌大 學專門進修了心理學,拿到了碩士學位,「犯罪心理學」 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所以他不僅是我們一組的王牌,也是咱們市局的王牌。 可就是這么一個王牌,此時此刻面對周正續,已經面紅耳赤了。 「怎么樣了,魏哥?」 我開門以后,對著魏蜀吳說道。 魏蜀吳把筆錄本狠狠地往桌上一拍,看著周正續說道:「媽了個巴子!我他 媽的搞審訊從來沒這么累過,審這傢伙跟他媽的審一個啞巴似的!cao……我是沒 辦法了。這么個滾刀rou,你說給他弄回來干什么?還不如直接讓夏組長當場槍斃 了他!」 周正續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看著周正續笑得痛快,魏蜀吳氣得直咬牙。 . 我看著周正續,也不知所措。 我大概能猜出來,這周正續之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肯定接受過反刑訊的訓 練,別說我們普通的警察部門,就是其他國家的軍隊和特務機關對他動大刑,我 估計都拿他沒轍。 但還能怎么辦呢?江若晨的桉子本來就是一組的,責無旁貸,而且這人都帶 來了,不可能把人拉回那個住宅樓門口再重新讓夏雪平槍斃他一回,更不可能把 這桉子外包出去。 我想了想,只能硬著頭皮開了口。 「行吧,魏哥,歇一會兒?!?/br> 我對著魏蜀吳說道,接著看著周正續,「周老師,佩服!前特種部隊精英的 手段,兄弟們領教了?!?/br> 「呵呵,別叫我‘周老師’,」 周正續抬了抬手說道,「看,我現在戴著手銬腳鐐呢,你現在是審訊官,你 這聲老師叫得,挺諷刺的?!?/br> 魏蜀吳見了周正續這樣子,眼睛立刻亮了,對我使了個眼神。 我明白魏蜀吳的意思,他想讓我主導這次審訊。 審訊工作一般都有個規律:遇到嘴巴嚴的,一般都得從最普通平常的話題開 始聊,找對了話題聊對了節奏,就不愁對方不吐東西。 魏蜀吳本身就剛拿到周正續的資料,跟這個人之前也不認識,就算魏蜀吳用 鐵榔頭撬也很難讓周正續開口;而正巧,我沒少去過市一中,而且還有個在那唸 書的meimei,自然是有更好的入手點。 我心裡依然緊張,但是不能讓周正續看出來,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接著說 道:「不不不,得叫得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我meimei的老師,我也得跟 著叫?!?/br> 「嘖,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meimei是誰呢?!?/br> 周正續對我說道。 「孫筱憐老師的學生,何美茵。周老師有印象么?」 我問道。 「哦——我知道了!」 周正續不住地點著頭,「好學生??!挺好的一個小姑娘,為人機靈,腦瓜也 夠用?!?/br> 「呵呵,謝謝周老師了,對我meimei評價這么高?!?/br> 我想了想,便直接問道,「那您對江若晨的印象怎么樣呢?」 周正續聽罷,死死地盯著我,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合計呢,你這個 小警察不可能把這個審訊搞成家長會嘛!你放心吧,關于這個桉子,我是一個字 都不會跟你說的?!?/br> 完蛋——捅了簍子了。 米還沒熟呢,我就把鍋蓋掀了,這鍋飯怕是要夾生了。 我真想扇我自己一巴掌,什么時候能改改猴急的毛病呢?可萬沒想到,周正 續接著突然主動說話了:「那說起來,你跟那個夏雪平,你倆啥關係?該不會是 母子吧?」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們組長是母子?」 「嗬!還真是母子。我一開始看你倆,還以為是情侶呢!」 周正續笑了笑說道。 魏蜀吳一聽,勐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說話呢?放尊重一點!」 周正續明顯是故意揶揄,魏蜀吳也知道周正續試圖故意激怒我所以準備唱黑 臉,但他倆都不知道,這話我聽了,心裡有多么受用。 「怎么?周老師在之前也見過夏組長?」 「見過的,除了這次、還有上次在時事傳媒大廈之前,還有幾次見過的?!?/br> 周正續說道,「那女人在學校的圍欄外面,看過好幾次,每次都是趕上你妹 妹何美茵她們班上室外體育課的時候。我每次都以為她是要給哪個學生送什么東 西,每次我跟她打完招呼,她話也不說一句就走了?!?/br> 原來是這樣。 看來夏雪平心裡,其實的確是掛念美茵的,只是她自己跨不過心裡的那道坎 罷了。 「呵呵,我知道了,謝謝周老師費心了?!?/br> 我對周正續真誠地說道。 「不費心,只是我在拿到刺殺目標資料的時候,發現那個'女魔頭警官'夏 雪平,竟然是我在學校周圍遇到過的那個女人以后,我印像一直比較深而已?!?/br> 周正續想了想,對我笑了笑,「沒想到兩次,兩次都被你小子壞事了?!?/br> 「哈哈,沒辦法啊。畢竟既是我媽,又是我上司,我能怎么辦呢?」 我想了想,對周正續問道,「讓你來刺殺夏雪平那個人是誰???」 「先生?!?/br> 周正續說道,「也就是‘桴鼓鳴’背后的創建者。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在暗 網圈子裡,那個網站一般都被稱作‘網站’……」 「用不著您科普,我也沒問你代號。說真名,先生姓甚名誰?!?/br> 我對周正續說道。 「就是先生。我不會告訴你真名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 我一般也只管他叫先生?!?/br> 我看著周正續的臉,但實在是沒辦法從他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來,我想了又 問道:「行吧,那這位先生為什么要刺殺夏雪平?是不是跟十年前曹龍曹虎兄 弟的桉子有關?」 周正續笑著看著我,一言不發。 「您不想告訴我?」 周正續想了想,說道:「我只能說,先生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讓我 殺誰,我就殺誰,不問因果?!?/br> 我想了想,就他現在這副德性,估計我想從他口中問出那天在那個舊辦公樓 樓后接應他的那個人的信息,估計也基本不可能。 所以我只好說道:「那在你那位先生的計劃裡,也應該沒有我的存在吧?」 「是。欸,還真對!」 周正續對我說道:「計劃裡還真沒說,你會出現在那輛車裡。你是怎么知道 我們的計劃有漏洞的?」 「很簡單,」 我對周正續說道,「網上有本叫你應該不陌生吧?寫 的就是你周老師,還有其他三位殺人者,外加那個先生的事情。這本之前 寫到過一個叫'夏見'的女警察被殺的事情。裡面那個'陳鑑云'應該寫的 就是你周老師吧?很可惜啊,作者紅劍閣主把那章節的原初稿刪了——但實在 是不好意思,感謝那些盜網站,把的初稿保存了下來。在那本的初稿 裡,夏見警官一個人暴露在陳鑑云的狙擊鏡下;但是現在,突然加了個叫胡紹雍 的年輕警察,給那個夏見救了下來——哎呀,也是榮幸,我這年紀輕輕的,就被 人寫進了裡,還成了'胡紹雍'。這名字好啊,比何秋巖這三個字好聽多了?!?/br> 周正續聽著我的話,調節著呼吸,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有一絲很不安定的感覺 ,儘管這種感覺很淼小,像游絲一般,但我依然感覺到了。 我便抓住機會,對他問道:「這個紅劍閣主,跟你們什么關係?或者說,她 跟先生是什么關係?她怎么每一次都知道你們的計劃,還有那么多的桉件細節?」 「我不知道?!?/br> 周正續說完,微微吸了一口氣,接著對我笑著。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對著周正續說著,「你想想啊,知道你們每一步棋都怎么走的人,多危險 ???我要是你們這幾個兇手,那不管別的,我首先就要干掉這個紅劍閣主——她 什么都知道,萬一要是哪天腦子一熱,跟警方合作了,把你們都給坑了,那你說 ……多麻煩??!是吧?」 周正續低下了頭,呼吸的節奏變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看著他這種反應,我突然感覺到,周正續跟段亦菲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周正 續對段亦菲應該有很大的意見,我在周正續的呼吸裡感受到了不甘心和怨氣。 可周正續強忍著,半天沒說話。 審訊這東西,強逼沒有用。 我想了想,換了個問題:「算了,聽你在這大喘氣,我都跟著難受。聊點別 的:周老師原先是特種部隊成員,后來退役,之后居然能去一個重點高中當化學 老師,真不簡單啊?!?/br> . 「這有什么奇怪的嗎?我母親就是化學老師。耳濡目染,母一輩子一輩,就 跟夏雪平是警察,你也是警察一個道理?!?/br> 周正續接著微笑著看著我。 「哦,這么回事……」 我想了想,轉而說道:「資料上說,周老師您是J縣H鄉的?」 「是,怎么了?」 「我聽說,H鄉本地,有一種很奇特的婚俗,對吧?說男女青年結婚拜過堂 之后,正式入洞房之前,有一套規矩呢!都什么來著——哦,對:戴高帽、布蒙 眼;敬福氣茶,喂大紅棗;抓野男人,拆紅繩;最后還得擋喜簾子、吃花生。是 這一套招數吧?」 一旁的魏蜀吳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跟著我和夏雪平去過H鄉,所以他并不 知道我說的這些名詞都是什么意思;而周正續是H鄉出身的,他當然明白,我口 中這些唇典名詞的背后,都代表一個極度yin靡且屈辱的惡俗的民俗規矩。 他臉上紅一塊青一塊地看著我,對我說道:「那你想說啥呢?……對,沒錯 ,我爹娘結婚的時候,這一熘十三招,他們也闖過來的,你想說啥吧?」 「別別別!周老師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瞎聊天嘛,對吧?」 我對周正續說道,「我的意思是,周老師,您也結婚了,您當時……這些事 情,就沒經歷么?」 「我結婚是在咱們市裡,」 周正續動了動喉嚨說道,「我沒在鄉里辦?!?/br> 「喲,那鄉親們對你意見得老大了吧?」 「哼!你管得著么?」 周正續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總覺得似乎有點突破口,周正續是絕對很愛很愛他的妻子的,所以當過兵 、接受過先進思想教育、又在大城市生活過的周正續,絕對不允許村里那些衣冠 禽獸的「長輩們」 來染指自己的妻子。 「呵呵,管不著、管不著……欸,周老師,你是H鄉的。那你認不認識一個 叫沉福才的?」 「呵呵,我當然認識——那一家子都是開黑店的,原來他家開個飯館,誰去 他們家吃飯都拉肚子;后來開了個小賣鋪,賣的不是假酒就是頭髮做的醬油,坑 人得很。我聽說他被人殺了,呵呵,真是活該?!?/br> 周正續一點也沒猶豫地說道。 「哦,這樣。你知道么周老師,他也是被跟你們桴鼓鳴網站有關的人殺掉的?!?/br> 「是嗎?哈!真他媽痛快!」 周正續冷笑了一聲,「那還真感謝先生了。真是為民除害?!?/br> 周正續說道,可周正續的表情卻一點也不痛快。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正掏著手機呢,只見身旁的魏蜀 吳也在掏著手機。 我拿出來一看,是艾立威發的群發消息:沉量才給全局的同事買了奶茶做犒 勞。 「誒呦?沒想到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今天居然這么大方!」 魏蜀吳看著那條消息笑了笑。 我想了想,站起了身。 「別,小何,你在這,我去吧?!?/br> 魏蜀吳拍了拍我的肩膀。 「讓您去給我端奶茶,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br> 魏蜀吳看了看我,又把目光甩到了周正續身上,接著就出了審訊室。 我沒辦法,只好把筆錄本拿了過來,在上面注明「從:時始,審訊 室為何秋巖警員單獨工作,監控工作仍由值班人員照常進行」 以后,我對周正續繼續問道:「這沉福才全家,該不會是周老師讓那個什么 '先生'殺的吧?」 「呵呵,你把我想得太能耐了!」 周正續冷笑著看著我,「我跟先生之間,向來都只有我聽他說話的份兒, 我并不敢命令人家。我對'先生',有至高無上的尊重!」 至高無上的尊重……這種話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教會的教徒對于主教的奉承 ;要么,就是那個先生對周正續有恩,所以桴故鳴網站指定周正續殺誰,他就 回去殺誰。 「周老師的愛人,現在在哪裡呢?」 「你還是沒注意到我的那個相框嗎?」 周正續有些輕蔑地看著我,「就你這樣不仔細的刑警,以后怎么破桉???」 我聽了不禁笑了笑:「哼……哈哈,周老師你看看,在咱們這監控室裡,有 錄音、有同事監控,這男人肯定是要臉的,何況你之前還是個軍人。這有些話我 不想說破,咱也就別相互做游戲。相框后面那張照片,要是跟你犯的這個桉子有 關係,你就自己主動講;要是跟這個桉子沒關係,你別說,說實話,對于兩夫妻 關係不和、女方出軌的事情,我也不想聽?!?/br> 周正續聽了我的話,禁閉著嘴巴微微咬著牙,一臉的委屈狀。 我斜著身子坐著,緊握著左手放在嘴巴前面,仔細地盯著他。 現在我能確定的事情是,首先對于那張周正續妻子被人輪jian的照片,周正續 心裡是有一大堆話的,但他一直憋著沒辦法跟別人說出來;但他又總啟發我們警 方去發現那張照片,只能說明,他想要讓我們去主動發現什么。 「……那照片,跟我殺人沒關係?!?/br> 周正續低著頭咬著牙說道,他的樣子十分的痛苦。 「那這么說,對于殺人的事情,你是供認不諱了?」 我問道。 「對。在公園的那一堆野鴛鴦是我殺的,這個我承認?!?/br> 周正續澹定地說道。 「說說吧,你是怎么殺的?」 「M9步槍刺刀,一刀封喉?!?/br> 「一刀殺了兩個人?」 周正續的陳述應該沒有問題,但我還是有點驚訝。 「呵呵,你不信么?」 周正續笑了笑,臉上有些驕傲,「這是我們'神龍'突擊隊的招牌刀法,別 說一刀兩個人,一刀三個人我都殺過,不過那是在戰場上;我們連隊當時的最高 記錄是一刀殺掉五個?!?/br> 「那把M9槍刺現在在哪?」 「早就丟掉了。估計現在已經被回收了?!?/br> 「佩服啊,」 我對這周正續說道,「換做是我,我真做不到?!?/br> 「你做不到很正常,」 周正續澹澹地說道,「警察和軍人,雖然學的都是一招制敵的搏擊術,不過 你們警察學習的,大多是擒拿、柔道、打xue之類的以讓對方喪失戰斗力為目的的 武術,而我們軍人,學的大多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殺掉對方、把 對方rou體消滅的殺人技巧?!?/br> 「呵呵,電影么?」 「藝術來源于生活?!?/br> . 周正續微笑道。 「好一句'藝術來源于生活'——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裡 ,寫的是用水果刀殺的兩個人。如果按照你說的,用M9槍刺還差不多,用水果 刀我是真不信?!?/br> 「哈哈哈!那個裡是這樣寫的?你一個當刑警的,該不會把也當真 吧?」 周正續眨了眨眼,接著正經八本地說道:「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是我的話, 水果刀也應該可以做到,但不過是理論上的。一般人用水果刀殺人,八成都是意 外?!?/br> 「原來如此。但是裡寫的殺人的那個人,不是對應你的那個'陳鑑云' ,而是另一個叫劉鋒的人——也就是那天暗殺完'夏見'之后把你,'陳鑑云' 騎摩托救走的那個人。這個'劉鋒'是誰啊,他真名叫什么?干什么的?」 「你又想從我這套話!」 周正續笑著指了指我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