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忍耐的極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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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電影的殺青,我的行程卻沒有因此而變得比較有馀裕,因為緊接著,就是舞臺劇《愛情便條》的開演了。 演出一共有十場,為期一個月,這也意味著在這一個月內,我和聲霖將會有頻繁接觸的機會。 這天是開演前的最后一場排練,也是《渴愛癥候群》殺青之后,我們第一次見面。 不得不承認,我的內心是有些浮躁,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情緒,讓我一路上都靜不下來。 這讓貝娜忍不住出聲:「舒媛姊……電影都拍完了,你的壓力應該也沒了才對??!怎么感覺你情緒不太穩???」 「沒有??!我怎么了?」我嘴硬道,可是貝娜不吃這套。 「哪沒有,你一直在玩手指,小心不要把指甲弄斷了!」 聞言,我將手背到后頭,再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我們不用去接聲霖嗎?我們目的地一樣不是嗎?」 「聲霖哥上個工作好像延遲了,會晚一點結束,我們先過去吧,我等等再去接他?!?/br> 「喔……」我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明明多等他一會兒也沒關係啊,又不差這點時間。 可我還是遵從貝娜的安排,先到了排練現場,然后繼續坐立不安的等待。 途中,有不少人來和我打招呼,我雖然笑咪咪地回應,但最終還是拿起了劇本研讀,其他人已經對這樣的我見怪不怪,便不再來叨擾。 可是實際上,我裝作在讀劇本的樣子,其實只是想心無旁鶩地專注在「等待」這件事情上。我想要聲霖進來的時候,能夠第一個和他打招呼;想要他出聲喊我的時候,不用等我先結束和別人的對話,就能馬上聽到我的回覆。 就算盯著劇本,也讀不進任何一個字,這不是因為這些臺詞我早已滾瓜爛熟,是我的腦海里一直不斷浮現聲霖的臉,讓我什么也讀不進去。 在電影殺青的那天,我攀著他的脖子大哭了一場,他也攬著我的腰,溫柔又小心地安撫我。幸好那時沒有路人經過,不然看到我這樣倒在他的懷里,肯定會變成他人嚼舌根的話題。 那個時候,我們兩人之間的氛圍,確實有哪里變得不太一樣了。 當我終于哭夠了,要和他分開時,應該從他身上抽離的手卻仍眷戀地不想離開,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伸出自己的手,用大掌抹去了我臉上的淚痕,看我因為難為情而閃避時,還拍了拍我的頭頂安撫,像是把我當成孩子一樣,但我卻不覺得生氣,反倒有點享受這些額外的碰觸和寵溺。 分別時,我看著他收回去的手,甚至感到依依不捨。 就連現在,光是想起來,都能感覺到背部一陣溫熱,彷彿他的手還攬在那里,把我呵護地無微不至。 若還說這只是在感嘆學弟的成長而已,那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舒媛學姊還是一樣認真?!?/br>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馬上轉頭,心里所想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無害地笑著。 「……你怎么又從奇怪的地方冒出來?」我強裝鎮定,放下了劇本。 他輕笑道:「是你太專心了,才會沒注意到我來了?!?/br> 他知道我剛才專心想著的不是工作,而是他嗎? 后頭,慢了幾步的貝娜跟了上來,看我們兩個人已經會合了,問道:「你們兩個說完了嗎?」 「說什么?」聲霖疑惑地問。 「嗯?舒媛姊不是有事找聲霖哥嗎?剛剛一路上都在問聲霖哥的行程,還監督我們到哪了,我的手機一直狂跳通知,都快被她傳的訊息給淹沒了!」 語畢,他們一齊望向我,讓我尷尬地想縮小、縮小、再縮小,小到讓他們忘了我的存在,再連帶把那些不能讓當事人發現的訊息通通銷毀。是說,這種事干嘛要說出來?雷貝娜你真的是史上最雷隊友! 估計是我的眼神太過充滿殺氣,貝娜一句「我先去找其他工作人員打招呼」便逃離現場,而沒有特別要事的聲霖,則向我問道:「你有事找我?」 其實沒事,只是我有很多問題,想和你問清楚,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思緒混亂的我胡亂地編了個藉口搪塞:「也沒什么事,只是你們太慢了,我才催的?!?/br> 「這樣啊?!?/br> 他在我旁邊坐下,因為椅子擺得太近,我們肩靠著肩。我暗自竊喜,可是下一秒,他卻微微起身,把椅子往我的反方向挪了一些才又坐下。 原本的距離太擠了,這樣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我…… 我無視了小小的打擊,若無其事地說:「上一個工作還好嗎?聽說延遲了?!?/br> 「因為導演想多試試看幾種方法,所以錄了比較多次,沒什么大問題,學姊不用擔心?!?/br> 學姊。 這個已經被叫了十幾年的稱呼,此刻卻讓我有些不快,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因此而不高興了。 叫「舒媛學姊」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單被叫「學姊」就讓人不太開心,顯得好有距離。如果真的只把我當學姊,會動不動就揉我的手、摸我的頭,對我動手動腳嗎? 上次還抱了我不是嗎?不打算對那件事說點什么嗎? 為了套話,我裝模作樣地接著說:「對了,你殺青那天送我的花,我買了花瓶,放在房間里了。當時太匆忙了來不及和你說,花很漂亮,謝謝你?!?/br> 「你喜歡就好,放在房間的話,一起床就能看到吧?希望能帶給你好心情?!?/br> 確實,因為是聲霖送的,這幾天我看到那些花,心情的確都很好,可是聽他這么一說,我的好心情反而打了折扣。 你送我花的時候,還發生了更多事情吧?怎么可以一點都不提? 老實說,現在我們倆之間的氛圍并不尷尬,旁人看到也只會覺得我們就像平常一樣,關係很好地在聊天。 但,就是太平常了。 你有把那個擁抱放在心上嗎?想要重新定義我們兩人的關係嗎?一直叫我「學姊」,有用別的眼光看過我嗎? 我看著聲霖,腦海中閃過數個疑問,卻又盡數吞下。 靠近卻不逾矩的距離、有禮貌的說話方式、單純而沒有一絲雜念的眼神,就像以往在排演時見到的他一樣。 像是那個曖昧的擁抱從沒發生過,像是他完全沒有什么需要和我說的。 我想起我們先前吵架的時候,他也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動搖的只有我。 裝作若無其事是他的專長,但那究竟是演技,還是我對他來說,就僅止步于關係很好的學姊而已? 想到這里,在來的路上還雀躍興奮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之后,彩排順利地開始,也順利地結束了。 收工后,貝娜開車送我和聲霖回去,是我先下的車,在道別的時候,他和我說了「加油」,我回了一樣的話來附和,卻被貝娜說「怎么有氣無力的啊」。 聲霖似乎也有同感,但他那閃過擔心的眼眸,很快就被我關上的車門給擋住了。 今天之后,我們還是學姊和學弟的關係,沒有改變。 雖然有些難堪,不過,我確實為此失落了。 *** 時間并沒有因為我的憂鬱而慢了下來,《愛情便條》就在我單方面的落空下,如期開演了。 藉著我和聲霖在開演前的賣力宣傳,首演開出了九成票房的好成績,之后靠著網路上的口碑發酵,更是場場爆滿、好評不斷,不少人都在抱怨買不到票,紛紛連署要加開場次。 忙碌的行程也讓時間過得比想像中還快,感覺才剛開演沒多久,就到了最后一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