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相顧無言
見著司媛躺在病房的床上,臉色慘白,手上打著點滴。 賀宗走過去,坐在病床旁邊,看見她的模樣,原本到嘴的話變成了,“我給你去倒點熱水,等會兒吃藥?!闭f完就匆匆走了,仿佛后邊有什么惡鬼在追他。 賀宗與司媛原是相愛的一對戀人,可惜抵不過那些子俗事。賀宗家里是務農的,父母在長三角地區打工,司媛家里卻是從政從軍的,從小打那兒江浙一帶長大,家里談不上大富大貴,卻是當地縣城里頂清貴的一戶人家。 一個是自小窮慣的貧家子,一個是從小寵著長大的嬌嬌女。 一個手中無積蓄,自與司媛在一起后,每月月中已然是沒錢吃飯,這兩人如何能在一起? 那司媛也是個心思單純的,花著錢從不顧忌賀宗的身份,自己卡上有著三五萬零用,常常是到處游玩,這賀宗的錢包如何受的??? 一畢業,賀宗就跟她分了手,可沒想到,這姑娘…… 賀宗端了水過來,幫著司媛把后背墊高,“先喝藥吧!” “謝謝?!彼炬陆舆^紙杯,低聲說道。 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水,吞下一顆藥丸,司媛眼神平靜地看著斑駁的墻,不知道在想啥。 賀宗見此,只得嘆口氣。 “妹兒,你是幾個月了?”旁邊一婦人瞧見,用方言問道。 “沒懷孕,就是身體不舒服?!辟R宗知道她聽不懂,替她用方言回答了。 殊不知,司媛卻是能聽懂幾個字的,那“沒懷”二字恰恰聽懂了,知道了賀宗的打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斷線的珍珠。 偷偷鉆到被子中,醫院的被子帶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很舊,很薄。 從外頭可以看到她蜷縮在床上,手捂著腹部,被子在顫抖著。賀宗眼瞧著她那樣,也是無能為力,幫著她把旁邊的床簾拉上,阻擋一些旁人的眼光。 “8床的家屬過來一下?!遍T外的護士喊道。 賀宗聽見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跟著護士到一個小單間,里面是剛剛的女醫生,以及另一個年老一些的女醫生。 “您好,是有什么事情嗎?”賀宗緊張地問,生怕又有什么壞消息。 年老的女醫生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您女朋友的B超,我們的實習生看錯了,并沒有懷孕,根據癥狀,應該是普通的痛經,可能由于壓力過大導致的痛經時間延長,只要注意保暖就可以了,剛剛開的藥,藥性平和,不用擔心。這個醫藥費我們都免了,十分抱歉?!?/br> 聽著那一長串話,賀宗猶如過了一個世紀才緩過神了,猶如被判死刑后無罪釋放,整個人長舒一口氣。 回了病房,瞧見司媛還蜷縮在床上,賀宗輕輕抱住那一團鼓起。 在她耳朵的位置,隔著被子輕聲說:“乖乖,沒有懷孕,剛剛醫生喊我去說了,是誤診?!?/br> 被子薄薄的,男人呼出的熱氣隔著被子到達耳垂,司媛聽這他的話,卻是不好意思了,揉揉眼睛,擦干眼淚,吸了吸紅鼻子,從被子中出來了。 見著她剛剛因為鉆被子而毛茸茸的頭發,賀宗揉了揉她的腦袋,兩個人相顧無言,眼里卻帶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