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露為霜,樓榭入煙霄-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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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週五夜晚的班機順利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 殷露霜領了行李后一出關,就看到有穿著整齊制服的司機拿著她的英文名字拼音的板子,在一眾等待接機的人龍中。 殷露霜走向寫著自己名字的牌子前面:「你好,我是殷露霜,就是你要接的人?!?/br> 司機先生客氣地微笑點頭,用手指指了指停車的方向,殷露霜不假人手,拖著一個29吋的寶藍色行李箱跟在后面。 她腦中回想起幾次參加公司的員工旅游,或者偕同前男友一同出國的景象,大多時候他們都是參加旅行社由導游帶領的團體旅游,這還是她頭一次單獨搭飛機出國。 殷露霜環顧周遭的環境,諾大、明亮又挑高的大廳,有特色餐廳、高檔禮品店、甚至也有便利商店和各大飯店的服務柜檯,瞧著都很新鮮,她刻意放慢腳步,想要把第一次的體驗牢記在心中。 殷露霜用馀光跟著剛才的司機先生,側著頭欣賞著這座機場,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碰巧有一團旅行團的旅客從司機先生與殷露霜的中間經過,有攜家帶眷的團客,也有獨自旅行背包客的身影。 僅這不到八秒鐘的時間,殷露霜就被身旁的人推著往其他方向走了,等到來接機的司機先生走了幾步路,再轉頭回來查看的時候,已經不見殷露霜的身影了。 司機先生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一直尋找著寶藍色行李箱和行李箱主人的蹤跡,腦中想著那位身材中等,長相玲瓏精緻,皮膚很白的小姐,等一下會如何出現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司機先生幻想了幾十種可能出現的畫面。 一分鐘后他倏地刷白了臉色,渾身顫抖著拿起褲子里的手機,還因為嚇壞了,把手機摔到了地上,撿了三、五次也撿不起來,好不容易撿起手機了,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司機先生就蹲在了地上打電話給汪特助,接通前他已經做好了要被沉尸公海海底的心理準備。 汪含慎第一時間看到手機來電顯示的時候,以為殷露霜已經抵達酒店了。 「我們正在路上。人送到了就先去忙吧?!雇艉鹘裉煲琅f請的是酒店的接機服務。 汪含慎是李煙霄的特別助理,長期跟在李煙霄的身邊,因為老闆已經定居上海的關係,在香港平時也不會請專屬的司機。這周末老闆一起回香港的行程,是他另外聘請的保鑣團隊。 他照著上一次上海行程的安排,請下榻酒店的接機人員去機場接機,怎么也沒想到卻出了意外。 「不…不…不是,汪…汪先生。人…人…人好像不…見了?!顾緳C老陳下個月就要退休了,接送國際來往客人已經十幾年的經驗,他還曾經是某位日本首相訪問香港時代表酒店接機的成員,當然他沒有載到首相本人,只載到了一同出訪的經濟大臣。 重點是他很少犯工作上面的錯誤,所以當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剛才出閘門的那位小姐時,他的心臟怦怦跳得像是要心臟病發作。 「什么意思?人怎么會不見?會不會去洗手間了?」 聽到這句話,后座的李煙霄已經皺起了眉頭。 「我都沒看見她了,她很好…認的,就…是沒看見了?!估详愑X得她的喉嚨乾燥,說話的時候舌頭一直打顫,腦中拼命回憶事情發生的前后。 他也想問老天爺,怎么接個機還會把人接不見了? 「你現在人在哪里?」汪含慎沉著聲音問,聽起來就像是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夕。 「還…在接機…接機大廳?!?/br> 「馬上打電話報警。還有,你別走,在那里等著!」 汪含慎掛斷電話后,馬上打了幾通電話,跟對方說明事情原委后,才回頭向后座的李煙霄回報:「殷小姐在機場走失了,我已經聯系了警方高層,讓趕到現場的警察先調監視器畫面。我還聯系了前線和加派了保鑣,他們已經趕往機場了。您,也去嗎?」 汪含慎和李煙霄的車原本是朝著酒店的方向行駛,汪含慎想要確認老闆是要先前往酒店等消息,還是跟他一起去機場盯著現場情況。 李煙霄沉默了,片刻后,他指示:「我去酒店?!?/br> 李煙霄馬上請車上的保鑣路邊???,原車上的李煙霄和兩位保鑣先去酒店等候,汪含慎則是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香港國際機場。 半小時后,一群人擠在了機場的安檢辦公室重復看著現場監控畫面。有汪含慎請來的國外反綁架專家團隊,也有接到汪特助電話后,就被香港警政署高層指派來的香港反綁架小組,還有兩名接到老陳報案電話的機場警察。 司機老陳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安安靜靜地坐在老遠的角落位置。 汪含慎則是一臉肅穆的坐在香港反綁架小組隊長的身邊,他身后一左一右也站著剛才加派的兩名保鑣,剛才還在同一輛車上的時候,就打電話也加了兩名派去了李煙霄身邊,他們倆人原本這個周末只顧了兩名保鑣,現下已經有六名了。 只見汪含慎不急不徐地舉杯喝著面前加奶的咖啡。其實口中已嚐不出半點滋味,右手則是緊緊握著西裝褲里的手機。汪含慎長年有個習慣,壓力越大的時候表現越淡定,若不是看見他右手緊抓著物件的樣子,一般人也不會看出破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反綁架小組的黃虎隊長先沉不住氣了,大聲問著隊員:「怎么樣?看了半天看出哪個廢柴干的!」剛在隊上訂了晚飯的盒飯,正要開心享用之際,就被高層一電話派出來機場找失蹤人口,黃虎的心情可想而知十分不爽,暗暗在心底咒罵歹徒沒事找事。 在反綁架領域已經有七、八年的黃虎用眼角馀光瞥向一臉冰霜的汪含慎,多年與歹徒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個穿著整齊又高貴三件式西裝,臉上戴著無框眼鏡,一副貴公子形象的男人,卻絕不是善類。黃虎直覺對方若是耍起狠來,自己怕也是沒有三分勝算。 可惜,恰恰好是那一群剛好經過司機老陳與殷露霜中間的旅游團,擋住了各個角落的監視器畫面,只見殷露霜像是跟著那群人移動著,然后就消失在畫面中了。 其中一位反綁架小組的隊員轉頭向隊長回報:「隊長,看不清啊。我們再研究研究?!谷缓蟊娙擞址锤惨豢丛倏茨嵌潭處酌腌姷漠嬅?。 有兩名前線的外國人,在反覆看了畫面之后,借了其中一位機場安檢人員的辦公座位,拿出了自備的筆電后,敲敲打打,又交頭接耳了一番之后,才走到汪含慎的身邊,將筆電上的畫面遞給他看。 前線是一個跨國際的保全公司,原本只專營各國政要、明星、富豪的保安工作,幾年前也涉及反綁架工作。由于李煙霄的身分特殊,汪含慎擔任特助之際,就過濾了幾家國際上的保安公司,最終選定前線。 其中一名外國人叫賽門,身材高壯魁武,像摔角選手般刀刻的臉型,一望就令人退避三舍,他小聲用英語向汪含慎回報發現:「汪先生,我們推測是熟悉機場監視器佈局的人所為,看動作也像是訓練有素的人,不像是一般的綁架?!?/br> 汪含慎也用英語告訴對方:「發通知給其他國際的保安組織,多出美金一千萬,把人毫發無損送到酒店?!?/br> 賽門雖然面露訝異,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和身旁的同事抓緊時間先回報區域主管,然后由區域中心向其他國際保安組織發佈了通知。 汪含慎也馬上將訊息轉頭告知了黃虎,然后多加了句:「黃組長,也麻煩你向有在香港立案的保全公司發通知,條件相同?!顾傈S虎剛才一定聽到了賽門的話,畢竟他們坐得很靠近,辦公室又是個密閉空間。他不介意,只要能趕快解決事情,錢和資訊分享都不是問題。 汪含慎不確定對方是國際還是只在香港營運的保安公司,不論出錢的人動機如何,接生意的公司總歸是看中的是金錢,他認為美金一千萬應該可以截胡,讓殷小姐平安歸來。 黃虎點點頭,指揮手下的組員動起來,他也親自打電話回報給高層,高層聽到追加的金額,嚇了一大跳,連汪含慎也聽到對方的手機傳來激動的廣東話的聲音。 黃虎應付好了高層后,刻意靠近了汪含慎,他用帶點廣東腔的口吻問:「汪先生,交個朋友吧。我看你二話不說就跟綁架的人搶人,錢也花得一點不心痛,你這位走失的朋友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我說對了嗎?」 汪含慎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他不想也不能透露工作上的事情。即便他知道李煙霄與殷露霜的合約是有關兩人的婚姻契約,算起來應該是李煙霄的私事,但是他是李煙霄的特助,李煙霄的私事如果要他處理,對汪含慎來說就是公事。 汪含慎放松了右手,從西裝褲口袋中緩緩伸出來放在右膝上,用習慣使喚的左手自顧自優雅地端了咖啡,抿了一口就吃驚于咖啡的劣質味道,眉頭深鎖,心想,這咖啡剛才是怎么能喝得下去的? 黃虎隊長似是看懂了汪含慎的動作,眼睛剛好瞥見被晾在同一個辦公室的兩位機場值勤警察,就是司機老陳報警后被迅速派來現場的兩人,黃虎勾勾手把兩人叫來,在耳邊吩咐幾句后,一人就地替老陳坐了筆錄,另一人則退出辦公室。沒多久,那人回來了,手里多了一杯精品咖啡,碰巧這邊筆錄也做完了,黃虎就把兩位值勤警察打發走了。 黃虎這才獻寶似的拿著咖啡再次靠近汪含慎:「汪先生,來,請用,就當交個朋友。朋友嘛,沒有人會嫌多的,尤其是向我們這種善良老百姓。哦,不,是會辦事的老百姓。你說是不是???」 汪含慎還是面無表情,但是因為特助的工作性質,他習慣積累各路人士的名單,好的、壞的,只要有用途,他不會介意使用。 片刻后,汪含慎也掛上職業笑容對眼前這位方臉、直板身材,身形樣貌活脫脫脫一個麻將牌的黃虎說:「黃組長,客氣了,這杯咖啡還是我自己付錢吧,怎么好意思讓警察先生請客。剛才已經麻煩同仁跑了一趟,汪某不勝感謝,我也跟您交換一下名片,只不過我看在您調單位之前,我們能不見面就不見面。您說有沒有道理?」 畢竟,誰沒事會想和反綁架小組見面?一見面不就說明身邊又有人被綁架了嗎? 黃虎一點也不介意他人說的場面話。他閱歷了形色的歹徒,但凡窮途末路的人說得話都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意思,真正要聆聽的是對方的弦外之音,這個道理他也早在小學生時期就摸透了。 再說了,反綁架小組的位置還是黃虎自己求來的。一來是他是從警察基層打滾上來的,為人能曲能伸能低能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已經爐火純青。二來就是這幾年擔任組長可也不是白當的,如果沒有破案的實力,頂多一年就會被調走了,更何況他在待兩年就滿十年了,放眼全香港警界,怕是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黃虎大笑出聲:「哈哈哈,汪先生,有幸認識你啊?!拐f畢就伸手主動握了汪含慎的雙手,卻意外地發現對方的手部肌rou結實,說不定次因為常上健身房鍛鍊的緣故。 看氣質就像是個富貴公子,再加上練家子的體格,黃虎在心里暗暗高興今日又結交了一位上流人士。其實黃虎打的如意算盤和汪含慎一樣,都是希望藉由多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好讓自己的工作更順心。 黃虎和汪含慎一陣寒暄之后,賽門又靠近汪含慎說了幾句話,汪含慎點點頭,讓賽門與伍迪兩人先行離開,然后起身和黃虎道別。 「黃虎隊長,如果調單位了歡迎通知我?!雇艉鲯熘Y儀式的微笑和身后兩位保鑣也離開了機場安檢辦公室。 留下黃虎與組里的兩位同仁,等人都走光了,他們才互看對方,發現自己好像什么也沒做,事情就解決了。 「都傻愣著做什么?沒看見報案人都走了?;厝懥藞蟾娼裢砭徒坏轿易郎?!」黃虎吼完,才發現自己都現在連晚飯都沒吃上,摸摸已經咕嚕咕嚕叫的肚子,真為自己被高層時不時呼來喚去感到心酸。 黃虎在心里暗暗罵,切!有錢人的世界還真不需要老子出力辦事,倒不如把力氣留給百姓們。 等到人都走光了,司機老陳才敢抬起頭來,狐疑的表情好似在問,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