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蕩漾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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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都嚴重到要親自去現場監工了。 上午說是新主編跟攝影師不對頭的謠言更真了幾分。 紀尋桃膽戰心驚送她離開。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電梯不到一分鐘便到了,沈沅跟謝子珣一前一后進了電梯,她先按了一樓。 她往里站,謝子珣跟她隔了約一拳的距離,他是真的又長高了些,之前差距還不大,如今她一七零的個頭站在他身旁反而還有那么一絲“小鳥依人”。 沈沅站在她身后,視線從他寬闊的背轉到后腦勺。 謝子珣剪掉了之前的發尾的長頭發,此時是干凈又利索的碎發,他之前的頭發還有些卷,這也是舒寄塵給他起謝卷毛的原因,如今的短發烏黑黑的,柔順又平滑,軟塌塌的。 仿佛一頭毛獅子被撫平了戾氣,渾身都垂了下來。 再次遇見,沈沅不知怎的,是有些尷尬的。 然而謝子珣完全沒有。 或許當年對他的傷害已經忘了差不多,沈沅松了口氣,但不知是不是她放松的心情太過于明顯,前面的人突然哼了聲,沉聲問起她下午的拍攝任務,“想好要怎么拍了嗎?” “或許……你有想好的?” 沈沅聽他如此問,以為他心里有個大致的雛形,又道:“這次我打算去流云寺拍攝,當然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br> 考慮到這期的主題是因緣,沈沅打算去a市的一座古寺去拍。 因為上次的圖被謝子珣否掉,這次她專門上網搜了下景點,發現了這座古寺,流云寺,以結緣出名,據說寫在紅綢上結良緣的愿望極容易成真。 “沒有?!?/br> 沒事找事一樣。 沈沅不再理他,兩人隨后出了電梯。 模特叫范嘉禾,是個大學生,出來兼職,此時正在公司樓下的奶茶店等她過去,謝子珣到樓下甩下一句我去開車,便先一步去了停車場,由沈沅去喊范嘉禾過來。 沈沅很快找了范嘉禾,兩個人一起在公司等謝子珣開車過來。 范嘉禾這是第二次跟她合作,經過上次的拍攝,兩人也算熟悉了些,沈沅主動跟她閑聊起來,“辛苦你了,又過來一趟?!?/br> “上次的圖為什么不合格???” “被主編否了?!?/br> 沈沅無奈笑笑。 范嘉禾抿唇笑,兩分淡。 她正年輕,不過剛二十出頭,膚色白皙,吹彈可破,笑起來仿佛那天邊的云彩,極縹緲又透著幾分旁人不及的高貴,氣質出塵。 謝子珣的車很快開了過來,停到她們跟前,降下車窗,沖這邊揮了揮手。 范嘉禾先走出一步,端著架子打開副駕的門,正打算坐進去,謝子珣突然明晃晃扔了只大皮卡丘放上去,揚眉沖她道:“此座有人?!?/br> 第二十九章 “他是?” 范嘉禾是第一次見到謝子珣, 見他表情不善,不悅瞥了下嘴,問沈沅。 “主編?!?/br> 沈沅笑答, 視線也看向車內, 她在范嘉禾后面, 正在把手機放包里, 一時沒注意剛才發生了什么,等她去看,就看到范嘉禾頭剛伸進去又縮回來。 范嘉禾聞言愣了下, 挑了下耳后的發絲, 隨后自覺轉頭走到車后座門前,上車前還專門先把包抱在胸前, 這才坐上去。 沈沅緊隨其后, 坐到了她旁邊。 謝子珣往后看了一眼,隨后啟動車子。 范嘉禾時不時偷偷打量駕駛座的謝子珣幾眼,她之前只聽沈沅說過前主編離職了, 沒想到新來的這位脾氣還挺差, 但不得不承認,長得還挺帥。 剛才她仔細看了眼,他這車,估計價格也不菲。 她小聲問身旁的沈沅, “主編怎么稱呼?” 沈沅上車后便又拿出了手機, 到流云寺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 時間還長, 她打算刷會微博消磨時間, 聽到她問題,隨口報出謝子珣的名字。 范嘉禾身子微傾, 笑著跟謝子珣搭話,“謝主編,我們今天的拍攝主題是什么???” 沈沅刷微博的一頓,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向范嘉禾。 來拍攝前她已經跟她聊過了這期的拍攝主題了啊。 謝子珣神情有些不耐煩,淡淡道:“這你跟我們攝影師溝通就好?!?/br> “剛入職會不會有些不適應???” “還好?!?/br> 第二個問題一拋出來,再加上她此刻完全換了副面貌的樣子,沈沅總算理解了她的意圖,看來是看上謝子珣了。 “主編您今年多大???” 范嘉禾又問。 謝子珣眉頭皺更深了,以為她是覺得自己年紀小不能勝任這個工作,沖她嚴肅道:“我多大好像跟我們現在的工作沒什么關系吧?!?/br> 極其耿直的回答。 沈沅沒忍住,噗的笑出聲,范嘉禾瞬間有些尷尬,接下來都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到了流云寺。 謝子珣去停車,兩人在寺門前等他過來。 天實在太冷,又不是假期,這會兒來寺里的游客并不多,多是些常來供奉上香的香客,年齡都偏大。 從溫暖的車內走出到外面,寒氣瞬間侵襲,饒是穿得再怎么厚也擋不住寒風,沈沅搓了兩下手,去包里拿手套,她手伸進去摸索了幾下沒找到,正打算蹲下打開細細找,就聽身旁的范嘉禾又問她,“我是不是太明顯了?” “什么?” 沈沅蹲了下去打開包找,一邊找一邊又抬頭問她:“對主編?” 范嘉禾難得羞澀笑了笑,被冷風吹得微紅的臉頰格外動人。 “喜歡哪有什么明顯不明顯?!?/br> 沈沅笑著站了起來,給自己右手套上一只手套,看她今天穿得格外薄,不忍,拿出左手手套問她,“還有一只你要戴嗎?” 攝影難免出外景,冬天又一直握著相機在室外,很容易生凍瘡,沈沅便幾乎常備著手套,這雙手套,她用了已經有些年頭,顏色稍淡,上面綴的織花已經掉了,看上去有些舊。 范嘉禾低眉看了眼,飛快搖了搖頭,推回去:“沒事,你戴?!?/br> 沈沅懶得理她眼里的嫌棄,大方戴上另一只手套,靜靜等著謝子珣回來。 謝子珣五六分鐘后很快趕了回來,對她道,“進去吧?!?/br> 三個人一同往寺里走,可憑身份證免費進入。 流云寺占地面積不小,具體始建可追溯到初清,經朝代更迭逐漸完善擴大,建國后又重新修整過一番,不拿張景點地圖著實不太好找。 三年的旅游經驗告訴她,若是想好好逛節省時間不迷路,就一定要好好看景點的地圖介紹。 因此沈沅剛進去就先問工作人員要了張景點的地圖。 謝子珣輕車熟路般徑直走在前面,沈沅看著地圖往前走,竟然發現他走的路都是對的,輕走了幾步跟上,問道:“你來過這里?” “來過幾次?!?/br> “那不早說,害我還在這看地圖?!?/br> 沈沅索性直接收了地圖。 “多認認路讓你再多長點見識?!?/br> 謝子珣轉頭看她,嘴角蕩開笑意,語氣有些欠揍,回首把車鑰匙扔給她,“我沒帶包,你先幫我拿下?!?/br> 沈沅收到自己包里。 三個人又走了幾分鐘,到達拍攝地,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正中央生長著一棵古槐樹,灰褐色的枝干粗壯,表面皸裂般,冬天葉子已落光,枝干上掛滿了人們許愿的紅色綢緞,一段段,一條條,層層疊疊隨風蕩開,別有一番風致在。 范嘉禾當場補妝,需要些時間,沈沅器材備好后,沒什么可做的,輕腳在樹下逛了起來,偶有紅綢掛的比較低的,還能看到上面墨色的字跡。 她逛了一圈回來,謝子珣卻跑沒影了。 還說是監工,沈沅切了聲。 范嘉禾準備好,沖她揮了揮手,沈沅回她一個ok的手勢,抱著相機開始拍攝起來。 不得不說,比起沈沅這個半路轉行當的攝影師,范嘉禾這個模特要稱職的多。 無論是姿態還是表情,都無可挑剔。 但因為常有香客過來,總要拍一會兒停一會兒。 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沈沅抓拍了不少照片,覺得還可以,拿給范嘉禾看了下,女孩也露出笑意來。 她拍了好幾版,總該有一版是符合要求的。 但最終拍板權還在謝子珣那里。 冬天太陽落山早,云層又厚,遮天蔽日的,未到五點,站在室外已經分外冷,范嘉禾穿得薄,一番拍攝下來,凍得不行。 沈沅想起自己包里還有謝子珣的車鑰匙,自作主張道,“天太冷了,你先去車里等著吧,我去喊主編過來看下照片行不行?!?/br> 說著,她把鑰匙放到了范嘉禾手里,攏緊了身上的圍巾,四處看了看,除了剛才她們進來入口,正對著的還有一個小門,又一小徑,直通另一個院子。 沈沅探頭探腦走進去,卻見到了一棵跟剛才院子里大小相差無幾的一棵槐樹,上面也掛滿了紅綢。 謝子珣就站在樹下,手攥著他手邊的一根紅繩,正發著呆。 樹旁也圍了三四個年輕男女,似乎都在觀察中,正繞著樹轉圈,幾秒后紛紛找到了一根繩攥住,閉著眼,口中默念著什么,神情都有些嚴肅。 沈沅打算說出口的質問忽然就收了回來,她也不知道這是在干嘛,還以為是一種許愿的儀式,攥紅繩默念著愿望就能實現那種。 有一男生離她最近,沈沅怕自己不懂規則沖撞了,想看別人怎么做,離得近容易看清楚,也輕步走到了樹旁。 樹干粗壯,她正好站在謝子珣對面,擋住了身形。 沈沅走近了,凝神看去,這才發現這棵樹上掛著的不是紅綢條,而是紅繩,長長短短的,胡亂掛在樹上,沒什么規律,上面也沒任何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