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失憶了 第71節
江望舒猜到了什么,并沒有去問。 “那段時間做夢總夢見那個孩子,才那么小,他家境不好,一周只能吃一次rou,大概有些營養不良,個子沒那么高,倒是不瘦,跟我說他愛吃米飯,有時候白飯都能吃兩大碗,帶他去吃一次肯德基,都能高興的笑瞇瞇的,總共就六個雞翅雞腿,他吃兩個,留四個給mama,他說mama瘦了,要給她補補?!?/br> 江望舒能感覺到段修澤的情緒極其不穩定,像是陷進去了,他握住段修澤的手的力道重了幾分,“你不要想了?!?/br> 段修澤反過來握住江望舒的手,笑著安撫道:“沒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那是一個很好的小孩?!?/br> 江望舒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之前翻到的空藥瓶,心里一跳,表情嚴肅起來,問:“你情緒不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段修澤眨了一下眼睛,“有嗎?” 江望舒反問:“沒有嗎?你最好不要瞞著我,要是后面我自己發現了,我不會原諒你的?!?/br> 這個措辭有點嚴重了,但對段修澤很湊效,他微微垂眸,唇角若無其事地掀起多家境優越的富一代會有糜爛的私生活,甚至為了追求刺激去xd——我沒有贊成他們這種行為的意思,甚至有幾次我偷偷舉報了他們,你放心,我舉報的很隱蔽,誰都不知道,現在只告訴你?!?/br> 段修澤說著對江望舒眨了一下眼睛,活躍了一下氣氛 這也不是江望舒想多了,因為他從段修澤的語氣里已經揣摩到了一些,他有些不敢置信,對段修澤又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心緒。 段修澤越笑,越若無其事,江望舒心里就越堵得慌。 江望舒將車開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找好停車位,停車,熄了火,看向段修澤。 段修澤意識到江望舒要跟他說什么,不禁坐直了身體。 江望舒看著段修澤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吧?” 段修澤說:“你不要說,我們去吃飯?!?/br> 這話他說得很正經,也很認真,他做出這個樣子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江望舒跟他對視了幾秒,扭頭,重新發動車子。 江望舒問他:“藥用的怎么樣?” 段修澤說:“很不錯,效果很好,沒那么痛了?!?/br> 江望舒質問:“你為什么不早點去看?” 段修澤看著他的表情,伸手要去摸他的臉,被江望舒拍開,愕然似的,問:“你不會生氣了吧?” 江望舒說:“是啊,我在生氣。恭喜你猜對了?!?/br> 他一邊說,一邊放了一首歌,是王菲的《白癡》。 王菲獨特的唱腔在整個車內響起,尾音一陣顫音帶著段修澤的心都顫動了起來。 段修澤遲疑片刻,沒有再插科打諢,坦白道:“我覺得,我太幸福了?!?/br> “幸福?” “對,我太幸福了,即使脫離了家庭,我仍有巨額的財富,我可以不用那么揮金如土,這筆財富夠讓我用幾輩子,不止是從小到大優渥的家庭,視金錢如糞土的底氣,還有在這樣浮躁的世界,我仍然擁有一個連靈魂都契合的伴侶,甚至能與對方廝守?!?/br> “但是,我有資格嗎?你別怪我矯情,在擁有了充實的物質條件,人便會自然而然的追求精神上的圓滿,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家境優越的富一代會有糜爛的私生活,甚至為了追求刺激去xd——我沒有贊成他們這種行為的意思,甚至有幾次我偷偷舉報了他們,你放心,我舉報的很隱蔽,誰都不知道,現在只告訴你?!?/br> 段修澤說著對江望舒眨了一下眼睛,活躍了一下氣氛,“你也不要誤會,我對追求刺激沒有什么興趣,我只是有些更高的精神追求,嚴以待己,做一個到老時也可以驕傲的說一句,我這輩子沒有白過。大概是這種心情,所以無法忍受一點瑕疵?!?/br> 他多了幾分自審,“我跟我母親還是有相像的地方,她對一些事情上有很強的控制欲和偏執,我也是,很多時候,只有小孩才會有非黑即白的世界觀,我不是孩童,卻依然過分追求那份白,無法忍受污濁?!?/br> 似乎覺得自己廢話太多,段修澤停頓了一會兒,重新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母親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我間接害死了一個小孩?!?/br> 這句話一出,江望舒眸光閃動了一下,段修澤注意到了,他放輕了語氣,說:“你知道了吧?”沒見過他母親,聽他說她天天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回來,洗漱完已經凌晨了,每天都很疲憊,但是她還是會給他做早飯,做中午的便當。有時候回來倒頭就睡,那個孩子會在睡前多喝些水,固定時間夜起上廁所,這樣就可以照顧他母親,至少給她脫一下鞋子,給她蓋一下被子?!?/br> “大部分時間是他在說,我在聽,這就是一個普通母子的生活,他們不偷不搶,堂堂正正的生活,他母親做事無愧于心,小孩修澤遲疑了片刻,說:“是中度抑郁,還好?!?/br> 江望舒:“……” 很好,他是完完全全被瞞住了。 第75章 適合做mama 江望舒怒火中燒,但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應該發火,他硬生生地將火氣按了下去,語氣放輕了許多,做出了溫和的假象,“只是中度抑郁嗎?” 段修澤頷首,“只是中度而已,很好控制,就是有時候很躁動,很難入睡?!?/br> 江望舒沉默,他睡眠是非常好的,每次同房完他一閉眼就睡了過去,卻從未發現枕邊人失眠。難怪,段修澤總是睡到日上三竿,他那種失眠了也不容易有黑眼圈的體質,所以他的失眠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再加上他會吃藥控制,縱使睡到臨近中午,醒來后總是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 江望舒一時不知道是怪自己粗心大意,還是怨段修澤什么都瞞著他。 說到底,他們還沒到那一步。 雖然結婚了,但雙方都有所保留,沒有全盤交付。 并非是不信任對方,而是……太信任對方,太喜歡對方,不愿意讓彼此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太為別人考慮,反而折磨的是自己。 江望舒心里那壓著的火噗嗤噗嗤的滅了一半,“現在呢?” 段修澤說:“睡得很好,我身體好了很多,吃藥有時候吃得腦子都沒那么清楚?!?/br> 江望舒回憶了一下,心里的自責和愧疚成倍增長,他輕聲道:“我沒發現?!?/br> “我不想讓你發現,我沒有那么脆弱,不需要你來照顧我安慰我?!倍涡逎尚α讼?,潔白的牙齒很晃眼,有那么幾分爽朗和灑脫,他繼續道:“好了這個話題到這里結束。我們應該去吃晚飯了對嗎?” “……”他不想說,江望舒也不去問,他思考了片刻,說:“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吧?!?/br> 段修澤說:“那要提前預定,這個點估計搶不到座位?!?/br> 江望舒說:“那你做飯吧,冰箱里有菜?!?/br> 段修澤挑眉,說:“行?!?/br> 江望舒發動車子,帶著段修澤回家。 然而他們將車開到小區門口,保安喊住了他們,笑著說:“江先生,沒想到你居然有個那么漂亮的老婆啊?!?/br> 江望舒微微皺眉,“什么老婆?” 保安說:“就是江太太,你愛人,她長得很漂亮啊,還把你們兒子帶過來了,長得跟你真像?!?/br> 江望舒眉頭皺得更緊,“我沒有老婆,也沒有兒子?!?/br> 段修澤探過頭來,對保安說:“大叔,還記得我嗎?” 保安:“噢,當然記得你啊,段先生,你跟江先生不合租了?” 段修澤掰過江望舒的腦袋,對著他的臉親了一口,然后抬起眼對著目瞪口呆的保安說:“他老婆是我?!?/br> 保安:“……” 江望舒想擦臉,但保安還在,也就沒動,他問:“那個女人和孩子現在在哪兒?” 保安又尷尬又擔心地說:“我看她小孩跟你長得很像,也確實漂亮,我就把她放進去了?!?/br> 江望舒:“哦,這樣啊?!?/br> 保安也反應過來了,立即說:“我跟你一起上去,要是她有什么歪心思,我們把她送警察局?!?/br> 這也是保安的重大失誤了,要是江望舒投訴,他能丟了這份工作。 江望舒沒推辭,他將車開到車庫去停車,保安也跟在他后面,要跟他們一起回家。 他們上了電梯,到了家門口,果然看見一個女孩拉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蹲在門口。 江望舒眉頭深鎖,段修澤反應倒是還好,他率先一步走到那女孩面前,問:“江望舒老婆?” 女孩鎮定地點了點頭,低頭對小男孩說:“這是你爸爸,乖寶,叫爸爸?!?/br> 女孩一邊說,一邊指著江望舒,小男孩脆生生地喊江望舒:“爸爸!” 保安不走了,他摸了摸口袋,摸出幾個瓜子,想放到嘴里,又覺得不合時宜,便在手掌中倒騰那幾粒瓜子,嘴里嚴肅地說:“你瞎認什么爸爸,他們倆才是合法夫夫?!?/br> 也不怪保安誤會,即使男男婚姻合法已經通行了好幾年,但這個群體終究還是少數,他這個年紀的略有耳聞,生活中卻從未遇見過,誤會這么兩年也太正常不過了。 那女孩一點沒慌,她落落大方地說:“他五歲了,是你大一聚餐的時候有的,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次你喝醉了……” 段修澤打斷她,說:“不可能,我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和別人一起喝酒?!?/br> 他看著那個小男孩,說:“但是長得的確很像江望舒?!?/br> 女孩眼睛微亮,語氣鎮定地說:“他的確是江先生的親兒子,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驗dna?!?/br> 她看起來很有底氣,這個模樣無疑迷惑了在場的所有人,要不是江望舒知道自己沒做過,都要信了她的話。 段修澤捂住嘴,后退了幾步,眼眶紅了,“江望舒???你居然、你居然!出軌?。?!” 江望舒:“……” 段修澤踉蹌幾步,一手撐住了墻,“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居然給我戴綠帽???” 江望舒沉默。 段修澤捶墻,“江望舒!你有沒有心!” 江望舒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茬,戲臺還未搭好,這人竟已戲癮大發。 段修澤嗚咽道:“我要在你的大腿上寫一個渣字?!?/br> 他的表演太浮夸了,以至于女孩鎮定的表情逐漸破裂,小男孩被她推了一下,意會般跑過去抱住江望舒的腿,怯怯地說:“爸爸,我怕?!?/br> 段修澤看著那個小男孩,表演痕跡過重的臉上慢慢沒了表情,他走過去,那小孩以為他要打他,連忙躲到江望舒身后。 江望舒對此無動于衷,但是段修澤反倒蹲下來,對小孩笑道:“叔叔嚇到你了嗎?對不起,我可以抱你嗎?” 小孩不動,段修澤說:“好吧?!?/br> 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顆巧克力,遞給小孩,這會兒他猶豫了一下,抵不過巧克力的誘惑,接了。 段修澤站起來,對那個女孩說:“我媽給你多少錢,我出三倍,你不用麻煩了,我不會誤會江望舒?!?/br> 這話一出,女孩眼里流露出幾分詫異,她遲疑了兩秒,還是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段修澤說:“十倍?!?/br> 女孩:“……” 她利索地承認了,“是段太太讓我做的?!?/br> 段修澤不意外,可以說和江望舒一樣,第一眼,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她很會把握人的心理,在大的方面做到了極致,但在小的方面又懶得遮掩,就像這個孩子,真的和六歲的江望舒長得有□□分相似,能做到這個程度,再恩愛的情侶夫妻都會懷疑對方的忠誠,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但她都不了解他們倆人真實的性格。 這是她的自大,家長式的高傲讓她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