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了反派龍君的崽后我跑路了 第107節
顧言音被燕祁妄拉著走了一段路,她看著燕祁妄的后腦勺,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說什么都不肯再走,“燕祁妄!” “你怎么了這是?” 燕祁妄背對著顧言音,沉默了片刻,他忽的轉過了身,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 顧言音愣怔了片刻,在看清他的臉色時,方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他,似乎是傅肆……? 她一時竟有些不知,燕祁妄究竟是從何得來這么個結論。 這一次,她一共就對傅肆說了幾句話,其中大部分還都是讓他離開的,他怎么就看出她還喜歡他了??? 顧言音目光有些狐疑,“你說什么呢你?” 燕祁妄的目光卻是錯開了顧言音的視線,他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樹下,那里,有著一堆即將爛成泥的落葉,看著無端地礙眼。 今日自從見到傅肆后,他的心情便像是墜入了谷底一般,而在離開那小院后,顧言音更是一句話都沒有同他說。 燕祁妄只覺得喉間有些干澀,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冷聲道,“他是你的未婚夫?!?/br> “那我是什么?”這第二句一出口,他的聲音中便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其他的意味。 白日里傅肆的那些話,終究是對他有了些影響。 顧言音一怔,便見燕祁妄忽然對上了她的視線,那雙赤色的眸子在昏暗的月光下,宛若兩顆晶瑩的寶石。 “你這次愿意跟我走,是不是因為你外公他們?”若是沒有他們,她還會愿意同他一起離開嗎? 顧言音沉默了片刻,明明是最為冰冷的語氣,也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最常見的木頭臉,這一刻,她竟覺得自己好像從他的話中,生生聽出了一絲委屈來,這個念頭令得她有些想笑。 顧言音忍住想笑的沖動,忽的罵道,“你真是頭蠢驢!” 燕祁妄沉聲糾正,“是龍?!?/br> 顧言音聞言豎起了細細的眉頭,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是想跟他走,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br> 顧言音走上前一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這次跟你過來,只是為了祝某條龍一萬八千歲生辰快樂!” 早在當初,她便對傅肆沒了感覺,那些感情早已在一次次的爭吵與冷視中,煙消云散,現在的傅肆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路人。 燕祁妄看著她微微擰起的細眉,忍不住伸出手,倏的地抱住了顧言音,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一刻,他只想抱抱她。 燕祁妄抿了抿薄唇,微涼的氣息落在了她纖細的頸間,他沉默了半晌,方才低聲地提了個要求,“我想要禮物……” 他面上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地模樣,藏在金色長發下的耳根爬上了一層血色,手上的力道也忍不住逐漸加大。 燕祁妄活了這么久,收到的賀禮數不勝數,尤其在他當龍君的那些年里,各族與各大宗門更是送來了成堆的寶物,為了求的他的庇護,其中不乏罕見珍貴的稀世珍寶,然而,他卻從未將那些靈寶放在眼中。 甚至,他都未將這所謂的生辰放在眼中,對他來說,就連他幼時,他也未曾期待過那一日,那時的他,每一天,幾乎都在與不同的龍和靈獸打架,不停地修煉。 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一萬八千歲時,第一次開始期待生辰那日的到來,甚至會主動開口,向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厚著臉皮索要生辰禮物。 別說,這一刻除了羞恥外,還帶著絲說不出的感覺…… 顧言音被燕祁妄抱在懷中,眼見燕祁妄攬著她的力道越來越大,她逐漸地有些憋悶,她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微微低下頭,便看到一條粗壯的尾巴正垂在他的身后,有些興奮地甩著,那尾巴尖兒上的毛球球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看起來軟的不行。 顧言音卻是瞬間移開了目光,連纖細的脖頸都爬上了一層緋色。 顧言音有些費力地摸了摸他頭上猙獰虬結的龍角,那龍角看著有些粗糙,入手卻是光滑的,帶著絲寒意,最終,她只是笑著調侃道,“你能不能成熟點!” 燕祁妄蹭了蹭她纖細的頸子,方要說話,便察覺到身后的草叢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目光一頓,便見兩個圓乎乎的腦袋刷的一聲,自那草叢中鉆了出來。 黑崽與胖蘿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燕祁妄與顧言音,而后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胖蘿卜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對著龍崽唧唧嗚嗚地說了幾句。 隨即便見黑崽嗷嗚了一聲,便東倒西歪地跑向了顧言音,伸出爪爪便要順著她的小腿爬進她的懷中,喉嚨中嗚嗚咽咽的,“涼……涼……” 原本曖昧溫馨的二人世界瞬間便打亂,顧言音彎下腰,抱起了黑崽,吧嗒一聲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黑崽立刻熱情地吧唧吧唧在顧言音臉上回親了好幾口。 燕祁妄,“?!?/br> 第121章 121 眼見燕祁妄也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顧言音抱著黑崽與胖蘿卜走回了蘇御幾人所在的地方。 燕祁妄沉默了片刻,隨即,面無表情地跟在了顧言音的身后,他一抬頭,便看到黑崽正伸出短短的小爪子摟著顧言音的頸子,小尾巴搖地極為歡快,尾巴尖兒上軟乎乎的毛球隨著他的動作甩來甩去,正熱情地舔了舔她的臉頰,嘴中嗚嗚咽咽地撒著嬌。 看起來,竟有種說不出的礙眼。 燕祁妄面無表情地看了黑崽一眼,黑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從顧言音肩膀后探過腦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又立刻縮回了顧言音的懷中。 燕祁妄,“?!?/br> 二人并肩而行,兩道影子在那蒼白的月色下越拉越長,隨即,逐漸重合。 顧言音回到原處之后,便見紅龍與大長老正一臉甜蜜地給金崽喂著果子,涂三則在一旁,任勞任怨地煮飯烤rou,那烤rou被烤地滋啦冒油,岸余長老眼巴巴地坐在涂三的一旁,眼珠子恨不得都落到那烤rou之上。 最近黑崽已經長了幾顆小米牙,可以吃些粥,他正想著給黑崽換個伙食。 顧言音走上前去,卻發現蘇御與梵天吟正面對面站著,兩個人神色皆有些不善, 她忙抱著龍崽跑了上去,“你們這是怎么了?” 蘇御看著一路跑來的顧言音,想到在乖孫女面前,還要保留些形象,他只遲疑了片刻,便抬起手揉了揉顧言音的腦袋,“沒事……” 他話音未落,卻見梵天吟毫不客氣地嘲諷道,“虛偽?!?/br> 蘇御瞬間捏緊了拳頭,他目露兇光地看向梵天吟,眸中帶著絲威脅,梵天吟面色不變,繼續嘲諷道,“多管閑事?!?/br> 蘇御當即冷笑出聲,他抬了抬下巴,一臉不屑道,“你這條賴皮蛇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梵天吟瞬間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你說誰呢?!” 顧言音站在后面,眼見大戰一觸即發,她當即有些頭疼,無奈地喊道,“燕祁妄!” 燕祁妄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梵天吟,梵天吟冷哼了一聲,“看我干嘛?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創造機會,不識好龍心。 他瞪了幾人一眼,隨即身形一閃,便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顧言音見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怎么覺得她在帶著一堆小孩子,輪番地鬧著脾氣。 顧言音將黑崽遞給了燕祁妄,便打算去幫涂三收拾東西,就在她路過樹下之時,只見面前的樹枝頓時下壓,擋住了他的去路。 “話說,顧言音,我們為什么要跑???”梵天吟懶洋洋地趴在樹上,一條大長腿隨意地垂在一側,他手中捏著個細長的樹枝子,輕輕掃過顧言音的面前。 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不戰而退過,現在這樣被人狼狽地攆著到處跑,著實不是他的風格。 再說了,以他們的修為,他并不認為,那群人能夠傷到他們。 顧言音將掛在她腿邊的胖蘿卜給抱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之前不是你們說要逃命的嗎?我就跟著你們一起跑了啊……” 二人面面相覷間,忽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要逃跑的打算……然而,自從他們到了城中之后,那以后的事情,似乎一直便被引著走。 而且,這幾日似乎有些奇怪,平日里,燕祁妄雖然有些蠢,但他向來便足夠冷靜,這幾日,卻是有些意氣用事…… 他總覺得,他的脾氣似乎也格外的大,就像方才,明明他可以隨口化解,他卻是忍不住想要繼續挑釁蘇御,甚至有種想嗜血的沖動。 顧言音心頭一跳,忽的有些脊背發涼,卻見梵天吟眸色暗了暗,他的神色不變,像是往常一般,懶洋洋道,“這跑的我可累死了,等回到龍族,我可再也不跟你們出來了?!?/br> 顧言音露出了個干巴巴的笑容,她面帶笑意地走向了涂三,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眾人,莫名想到了先前,蘇御同她說的話,他的蹤跡一共就那么幾個人知曉,卻被泄露了出去,她從涂三手中接過烤rou與粥,眼睛閃了閃。 在給黑崽喂完粥之后,她便摟著龍崽,閉上了眼睛,這一晚上,她都要未敢熟睡,只靜靜地聽著耳邊的動靜,在心中默默理著最近事情的經過,這越想,便越心驚。 ………… 一夜無夢。 翌日。 眾人方才醒來,便再度離開了此處,他們已經到了這萬炎山的邊緣之處,氣溫逐漸升高,就連他們坐在酒葫蘆上,都已經覺得自己快要被那山中傳來的熱氣烤熟。 杜管事的坐在眾人的后面,他彎下身子,雙手撐著大腿,有些疲憊地喘了口粗氣,抬起袖子擦去了頭上的汗水,“小小姐,長老……咱們這什么時候歇歇???” “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熱?”顧言音擰起了細細的眉頭,他們都是修仙之人,一旦踏入了筑基期之后,便已寒暑不侵,然而這地方,那熱意卻是無孔不入地往他們身體里鉆,縱然有靈力護體,都沒得半分作用。 蘇御瞇了瞇眼睛,他在顧言音面前布了個小型風靈陣,“這里可能有什么東西要出世了?!?/br> 顧言音額前的發絲都已被汗水濕,濕漉漉地粘在白皙的腮邊,一張臉被那熱氣熏地通紅。 而其余幾人,除了燕祁妄,情況都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紅龍,他頭上的汗滴滴答答地順著下巴往下滴,整個人都像是方才被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有些黏黏的。 龍崽和胖蘿卜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黑崽難得主動地趴在燕祁妄的懷里,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嘴中嗚嗚咽咽地哼唧著。 金崽則是被他捧在手中,努力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涼意。 顧言音有些煩躁地擦去額上的汗珠,燕祁妄赤色的眸子看向了顧言音,他伸出了冰涼的指尖,貼在了她guntang的面頰上,帶來了一絲涼意。 “老奴真的是吃不消了……”在路過一片森林時,杜管事的終于沒忍住,從酒葫蘆上跳了下去,說話間,他疲憊地靠在一旁的樹上,他扇了扇衣服,妄圖帶來一絲涼意。 顧言音微微瞇了瞇眼睛,她看向了梵天吟,卻見梵天吟也正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杜管事的。 蘇御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瓶靈丹丟給了他,“再撐一下,這馬上就過去了?!?/br> 杜管事的聞言,將那靈丹盡數吞下,他的臉色方才好看了一些,“謝謝長老了,不過這地兒也真是要命!” 說話間,他便提起靈力,想要再度飛上酒葫蘆,卻在他即將靠近那酒葫蘆之時,只見一縷黑炎瞬間自他的腳下蔓延開來,差點將他卷入其中。 杜管事一怔,隨即面色一變,他看著那黑炎,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燕祁妄,遲疑道,“姑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蘇御亦是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就連顧言音與梵天吟亦是一臉茫然地看向燕祁妄,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 燕祁妄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他的目光落在杜管事的方才靠過的那棵樹上,只見那粗糙的樹干上,不知何時,留下了一道黏糊糊的水漬。 此刻,那水漬干得幾乎已經快看不清蹤跡。 燕祁妄手中抱著龍崽,語聲涼涼,“你也是從那裂縫中逃出來的吧?!?/br> 杜管事的面色不變,他撓了撓頭,一臉無措地看著燕祁妄,“姑爺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裂縫?”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四周,卻見不知何時,詭異的黑炎已經將他的四周團團圈住,那黑炎中散發出了一絲令他恐懼的氣息。 燕祁妄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赤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的情緒。 杜管事的還想解釋,而后他一抬頭,他便對上了一雙帶著殺意的杏眼。 顧言音手中扛著琵琶,徑直指向了杜管事的,厲聲喝道,“杜管事的去了哪里?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杜管事的一頓,他看著面色沉重的蘇御,連忙解釋道,“小小姐你說什么呢?奴才就是杜管事啊……”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只見一縷黑炎瞬間向他逼近,他身形靈活地爬到了樹上,避開了那一縷黑炎,他的嘴角逐漸撕裂,一雙眼睛爬上了一絲詭異的綠光。 與此同時,他肥胖的身形正緩緩縮小,像是一條正在褪皮的蟒蛇,那張屬于杜管事的皮緩緩脫落,露出了他內里通紅的rou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