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165節
余充回想了一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靜心亭四周都有禁軍把守,只要他喊一聲就能把人叫來,倒不是個危險之處。 對方選在那里,聽起來確實不像個陷阱。 不過,扣著余曼青逼他去赴約的行為,還是讓余充很不愉快。 他示意丫鬟帶路,口中說道:“小姐是怎么說的,你一個字都不要漏,細細講來?!?/br> “是?!?/br> …… 靜心亭內,侍婢正殷勤地服侍著。 茶水、點心一應俱備,甚至還準備了一盆子冰塊,免得她坐得悶熱。 余曼青慢慢搖著扇子,心想,端王果然是個細心的人,此次會面也頗有誠意,若是能有好的結果,那…… “你家主子怎么還沒來?”她問。 侍婢看了眼河邊,說道:“怕是被什么事絆住了,奴婢這就去看看?” 余曼青點點頭:“我父親向來固執,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此次若是不能說服,那就沒有下次了?!?/br> 她沒敢說,其實叫丫鬟去傳話有故意誤導父親的意思,讓他以為自己可能被脅持。 這事做得有些出格,余曼青心知可一不可再。倘若端王不能與父親和解,那絕對沒有下次了。 ——這是她不可告人的心思,自己也不會允許有下次。 酒樓內,徐吟看到侍婢從靜心亭退了出來,做了個不起眼的手勢。 “準備?!彼p聲說。 另一扇窗前的神箭手和她同時動作,壓上箭支,手指扣上懸刀。 枝葉掩映間,余充出現了,他在丫鬟的引路下,慢慢向亭子走來。 “青兒!” 余曼青聽得聲音,急忙站起,略帶緊張地看著父親從那邊走來。 “父親?!?/br> 余充一眼掃過,問道:“你沒被人脅持?” 余曼青搖了搖頭。 “那……” “人剛剛才走的?!庇嗦嗖挥蔀樽约恨q解,“對方算不得脅持,只是女兒為自己的閨譽考慮,生怕惹出事端來,所以沒敢聲張?!?/br> 聽了這番話,余充放下心來,說道:“當真是端王約你來的?” 余曼青答道:“那傳話的侍婢說了我們兩家結仇之事,女兒料想端王府不會把這件事外傳,因當是真的?!?/br> “那他人呢?” “侍婢去了,想是一時脫不開身,才……” 余充望向河邊,此時正在進行第二輪龍舟賽,端王第一輪已經比完,倒是可以休息一會兒,但…… 電光石火之間,余充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什么,叫道:“不好!” 說著拉了余曼青就往回走。 余曼青一呆:“父親?” 余充只是想到了一件事。端王剛剛出完風頭,這會兒偷偷出來會面,豈不是太引人注目了?這位閑散王爺的勢力一直不為人所知,可見是個善于隱藏自己的,應當不會選擇這樣的機會見面才是。 不管如何,先避開再說。就算真的想多了,反正急著和解的是端王,又不是他! 父女倆剛剛踏出靜心亭,酒樓里的徐吟一聲低喝:“動手!” 話音落下,數支弩箭同時激射而出! 余充身經百戰,在這一瞬間直覺危險,將余曼青一推,就是一個閃身。 可惜還是略遲了一些,數支弩箭前后飛來,幾支從手臂擦過,幾支被他甩袖打落,一支狠狠扎進了他的肩膀。 “??!”余充按住肩膀,大叫了一聲,“來人!” 可惜先來的并不是周圍的禁軍,而是下一波箭支。 弩弓最大的好處,就是發射準備時間短,而且可以同時發多支箭。 到了這個時候,徐吟也不管準頭了,只要箭夠多夠快,管他怎么閃都是一個死! 一排箭支飛快地裝了上去,余充剛剛跨出兩步,“嗖嗖嗖”連珠箭接連飛至,剛開始他還閃了好幾次,但是箭支太密集了,又中了一箭。 “父親!”余曼青大驚,高聲喊著,卻不敢撲上去。 話音未落,第三波箭又到了。這一次余充沒能及時閃開,一支箭狠狠地扎進他的心臟,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而周圍的禁軍才剛剛往這邊沖過來。 “三小姐!”小桑興奮地喊了一聲,“中了!他中了!” “嗯?!毙煲骼潇o地裝上了最后一排箭,再補上一發。 這波箭大半射在余充身上,他的身子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喧鬧聲起,她冷靜地松開弩弓:“走!” 第259章 搜查 薛如好不容易上了三樓,可根本不知道徐吟進了哪個房間。 每一扇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她推著那小販:“你假裝伙計去敲門?!?/br> 小販無奈應了,趁著此處的伙計下樓時,從茶水間找了帽子外衫裝扮一下,提著大水壺去敲第一扇門。 “誰??!”里面傳來極其暴躁的質問。 小販回道:“客官,小的想問您需不需要添些茶水?!?/br> “不用!滾!” 隨后又聽到傳來低低的女子嬌笑聲:“爺好大的火氣?!?/br> 先前那人聲音軟下來:“好不容易找機會見你一回,還被沒眼色的打擾,可不得有火氣……” 敢情是對野鴛鴦在私會! 小販在心里罵了聲晦氣,去敲第二個門。 “什么事?”這次的回話沒那么兇。 小販笑問:“客官需要添茶嗎?”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不多時,有人來開門了。 小販在臉上堆出笑容,正要開口,忽然掃到屋里的情形,話就卡在喉嚨里了。 里面有兩撥人,一撥穿青,一撥穿藍,中間隔著一張桌子,兩邊各自坐了一個人,后邊則站了一溜。 這些人無一不是練家子,有的腰上帶著兵器,此時齊齊向門口看過來,殺氣騰騰。 看到他傻眼的樣子,開門的那個呵斥:“不是要添茶嗎?” 小販回過神,重新堆出笑容,低頭應道:“是?!?/br> 然后腳步平穩地踏進屋子,不緊不慢地給茶壺添了水,再低頭施過禮,退了出去。 門合上,還聽到里邊有人嘀咕:“這小二膽子還挺大?!?/br> 小販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說他也是端王府的眼線,見的市面比這大多了。 不過,這酒樓能不能有點正經人???第一間偷情,第二間幫會談判,第三間不會還有什么奇葩吧? 小販調整好心情,繼續敲門。 “誰?” “客官,小的來添茶的?!?/br> 門開了,但對方并沒有讓他進去,而是跨出來順手又把門關上了。 小販一愣,這屋里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嗎?難道找到了? 他剛有點興奮,對方已經目光銳利地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遍,說道:“不是說玄字房不用伺候嗎?都說你們酒樓規矩好,怎的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小販發現對方文士打扮,腳上卻穿著官靴,心里一緊。 這位瞧著是位師爺,主家定是朝中高官,來這里說不定是密談什么事,他不知前情貿然敲門的行為讓對方起疑了! 小販立刻道歉:“對不住,小的新來的,還請客官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一回?!?/br> 此人冷冷看了他一會兒,大概是真的沒找到疑點,就揮了揮手:“行了,下次別再犯?!?/br> “是是是,小的一定記住,多謝客官?!彼B連躬身,直到對方進了房間,才吐出一口氣。 敲了三間門,三次都差點壞事,再加上此處的伙計快回來了,他趕緊把大水壺還了回去。 “怎么樣?”薛如問。 小販搖頭:“都不是。這里的客人都有點來頭,這樣去敲門太容易露餡了?!?/br> “那怎么辦?”薛如著急。這姓徐的死丫頭最近警覺得很,出來的機會很少,想抓她的把柄不容易。 “就在這等著吧?!毙∝溦f,“伙計定要去服侍的,咱們留心聽一定能找到破綻?!?/br> 沒有更好的辦法,薛如也只能同意。 兩人藏了一會兒,藏得薛如滿身大汗,傷口也開始疼痛的時候,各個房間忽然sao動起來,樓下更是亂成一團,似乎很多人在跑動。 “發生什么事了?”薛如一個警醒。 外頭已經響起了喊聲:“殺人了!殺人了!” 殺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