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158節
靜華郡主懷疑地看著她:“難道你不喜歡燕二?” “什么喜歡不喜歡?!毙煲髀唤浶牡卣f,“喜歡我的人多了,又不只他一個?!?/br> 靜華郡主想想也是,單說這屋子里,喜歡徐吟的少年郎都得排兩排。 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當然了,燕二生得好看,比旁人順眼些?!?/br> 聽到這里,靜華郡主完全理解了。這一屋子的少年,換她也選燕二??!賞心悅目不說,也有真材實料。 自覺明白情況的靜華郡主,終于放心把事情說了:“是昭國公的事,他大敗西戎,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陛下本來已經同意讓燕二回去了,沒想到被余大將軍告了一狀,說他是裝病。陛下生氣了,下旨讓昭國公進京,燕二也被看管起來了?!?/br>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今天沒來?!毙煲鼽c了下頭。 “你先前和燕二走得近,所以他們都以為……總之,你心里有個數?!?/br> “知道了,多謝郡主?!?/br> 過一會兒,長寧公主也來了,安慰她道:“我覺得父皇就是誤會,再說昭國公怎么樣也不關燕二的事啊,你放心,他會沒事的?!?/br> “……我沒不放心,他與我并不相干?!毙煲髡?,“公主這話不要再說了。這是朝廷大事,陛下自有決斷?!?/br> 長寧公主眨了眨眼,雖然不是太明白,但她本能地答應下來:“哦……” …… “父皇!父皇!”太子追在皇帝的步輦后頭,一臉焦急。 昨天燕凌出宮的時候,忽然被攔了下來,然后皇帝就派人將他看管了起來,今日連學都沒來上。 太子糾結了一晚上,終究還是來找皇帝求情了。 皇帝并不想搭理他,只是這樣畢竟不好看,他忍了忍,命人停下來。 “什么時辰了?怎么沒去上課?” 太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懇求道:“父皇,這一定是誤會,昭國公才打退了西戎了,于國有功??!” 皇帝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這事不是你該管的,上課要緊?!?/br> 太子一聽更急了,拉著他袖子道:“父皇!燕二來了也有大半年了,他是什么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他父親……” “住口!”皇帝忍不了了,呵斥道,“夸了你幾次,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你懂什么于國有功?前幾日跟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吧?不懂就去上課!要是膽敢曠課,朕就讓你跟燕二關一起!” 說完,皇帝“啪”拉下簾子,命令內侍:“走!” “父皇!父皇!”太子眼睜睜地看著步輦進了后宮,只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這一幕叫人瞧見了,很快報到端王府。 自從被余充警告,端王也曾試圖與之和解,然而送到大將軍府的禮物都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試了幾個法子,余充都不為所動,最終只能偃旗息鼓。 這讓端王更加恨薛如入骨。 現下他的布局還遠遠不足,就這樣倉促暴露在了余充的面前。倘若被其挖出端王府的隱藏勢力,那么他圖謀的事就成了夢幻泡影。 他犯了幾天愁,忽然聽到余充告了昭國公,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余充怎么忽然對昭國公出手?太子不是在拉攏燕氏嗎?” 端王府的謀士思索良久,忽然靈光一閃,說道:“王爺,或許我們想錯了,拉攏燕氏是太子一個人的想法?!?/br> 端王怔了下:“一個人?” “余小姐即將成為太子妃,太子竟然不顧余家的臉面,親自去向陛下求情,這說明什么?他和余家并不是一條心的?!闭f到這里,謀士興奮地敲著扇子,“王爺,您可以放心了,余充這會兒定然沒心思與我們為敵?!?/br> 另一位補充:“而且,他這樣明晃晃地來警告,可見根本沒把王爺放在眼里,換句話,他對王爺的勢力知之不詳,王爺有什么可懼的呢?” 端王將這些話反復想了幾遍,懸了幾日的心終于放下了:“你們說的是,本王這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自亂陣腳了。仔細想來,本王又沒做錯什么,即便他手握兵權,難道還能隨隨便便對付一個宗室親王不成?” 兩位謀士同時點頭。 這口氣穩住,端王的信心也回來了:“沒想到余充竟然對昭國公出手了,這對本王來說是大好消息。昭國公可不是好惹的,后續必有反擊。還有太子……對了,想法子在太子面前挑撥一二,最好叫他們反目。如此,本王就能混水摸魚,將人安插進禁軍……” 正想著,侍衛來報:“王爺?!?/br> “什么事?” “是薛姑娘……” 端王聽到薛如的名字,眉頭就皺了起來,呵斥:“不是說了,本王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侍衛答道:“是,屬下命人去處理她,不料她說知道這次是誰搞的鬼,一定要見到王爺才說?!?/br> 端王恨她恨得要死,一點也不想去見??伤F在最擔心的就是這次的幕后黑手,不知道對方盯了自己多久,知道哪些消息。他自以為行事縝密,沒想到暗地里竟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只要一想到這里,后背就直冒涼氣。于是糾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起身了。 “帶路?!?/br> 第248章 扔出去 地牢內,薛如披頭散發,面容憔悴,身上的單衣不知道沾了哪里的污物,沒有胭脂點綴的臉龐早就沒了往日的清麗嬌媚。 外頭忽然響起鐵門拉開的聲音,看守地牢的侍衛恭敬地喚:“王爺?!?/br> 薛如一下子振奮起來,撲到牢門前,喊道:“主子!” 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端王走進來??吹剿邋莸臉幼?,他不由皺了皺眉頭,神情透著嫌惡:“你還有什么話說?” 薛如眼巴巴地看著他俊朗的面容,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哭道:“主子,如兒知道錯了,這些天只要想起給主子帶來的麻煩,如兒就恨不得了結自己……” “那你了結??!”端王冷冷道:“還叫本王來干什么?” 薛如哽了一下,更加心塞??汕贫送蹙o緊皺著眉頭,又忍不住給他找借口。 主子比之前憔悴多了,想必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都是她的錯,害主子落到這樣的境地,怪不得他生氣。這些都是氣頭上的話,不是真的要她死……只要她想法子補救,看來這么多年的情分上,主子一定會原諒她的! 這樣想著,薛如迫不及待地道:“主子,我知道是誰搞的鬼了!” 端王冷冷地看著她。 薛如急切地想要取信他,說道:“是徐三!一定是她!” 徐三?端王想了想才記起是誰。 什么鬼話!他轉身欲走。 薛如大急,高聲喊道:“主子,請相信如兒!您想一想,以前我辦事可有出過什么差錯?就是從南源開始……” 這話倒是不假,這女人自從南源事敗,就跟霉運上身一樣。 端王停下來,說道:“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不然本王可沒那個時間陪你耗!” 薛如松了口氣,心想主子到底還是顧念著舊情,臉上便露出幾分委屈來:“主子……” 可惜她現在邋里邋遢,跟個乞婆沒兩樣,端王非但沒覺得憐惜,反而越發厭惡。 “不說本王走了?!?/br> 薛如再不敢拖延,忙道:“別走,我這就說?!?/br>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主子,這幾天我把這件事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余充前后反應不一,想是有人在他離開的時間里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晌易悴讲怀鲂?,有誰會知道?此人必定盯了我很久?!?/br> 這番話倒還有條有理,端王點了下頭。 薛如受到鼓勵,緊接著道:“自從去南源辦事,我就沒在京城公開露過面了,誰會盯著我?思來想去,只有徐三!她記恨我害她父親一事,又在宮里發現我的蹤跡,一直派人秘密打聽。定是她發現了什么,借機陷害于我!” 前面還好,也算有幾分道理,可后面完全就是她的臆想了,全無證據。 端王早就派人查了個底朝天,徐府更是盯了多日,沒聽她說出新鮮的東西來,頓時沒了興趣。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徐三小姐跟她有仇,所以是她干的,這叫什么推論? 他一句話也不想說,轉身便走。 薛如見他這般反應,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在后頭急聲喊道:“主子!主子!真的是她干的,您相信我!” 可端王這回沒停,就那樣出了地牢。 侍衛上前請示:“王爺?” 端王擺擺手,說道:“處理了吧!” “是?!?/br> 侍衛進去,看到薛如期盼地看著自己:“可是主子回心轉意了?” 侍衛沒說話,抽出了匕首。 看著雪亮的刀鋒,薛如難以置信:“你……” 侍衛淡淡道:“看在你服侍王爺這么久的份上,我會給你留個全尸,再叫人好好安葬?!?/br> 薛如接受不了,大叫道:“不可能!我服侍主子這么久,鞍前馬后,立下汗馬功勞,主子不會這么對我的!” 看她到現在還嘴硬,侍衛失了耐心,喝道:“你立下什么功勞了?陪王爺睡覺?王府里多的是美人,個個貌美如花冰清玉潔,王爺陪你睡才委屈了!剩下的不就打探個情報,勾搭個官員嗎?哦,去南源那回倒是個正經差事,可惜你一敗涂地,還折損了狼隊那么多人手,王爺沒叫你賠命就已經夠仁慈了!” 薛如呆怔了一下,看到侍衛厭惡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討人嫌。 侍衛滿心都是怒火,狼隊那些人都是他從小一起受訓的兄弟,死傷那么多,他不恨薛如才怪! “行了,你再喊王爺也不會回頭,乖乖受死吧!” 侍衛說著,向她刺了過去。 “不!不!”薛如抓往他的手,拼命地掙扎,“我說的都是真的,主子信我呀!信我呀!” 可那把匕首還是捅進了她的身體,薛如痛叫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流出來的血,嘴里還喃喃念著:“是她干的……主子相信我……” 侍衛猛地拔出來,冷漠地看著她抽搐的身體,吩咐一旁的看守:“拿床破席子卷了,扔得遠遠的?!?/br> “是?!?/br> 當晚,一輛裝污物的大車駛出端王府,卡著時間出了城門,一路飛馳到亂葬崗。 車夫勒停大車,拖下來一卷破席子,隨便找了個坑扔進去,然后飛快地趕著車走了。 夜越來越深,四下傳來野狗的嚎叫聲。有狗發現這里的新鮮尸體,竄過去想要咬上一口。 一只握著簪子的手從席子里伸出來,猛地刺了下去。 野狗嗷嗚一聲,倒在地上。 薛如艱難坐起來,捂著傷口咳了兩聲。 看到自己的樣子,感受到冷風吹來的腐敗氣息,她臉上茫然中透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