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60節
燕承說:“拒了也好,要是徐家跟大涼結上親,以后可就難收拾了?!?/br> 燕凌才不在乎這個,只要徐吟不嫁別人就好,他高興。 才這樣想著,那邊阿鹿王子跟徐吟討論完箭術,忽然問道:“阿吟小姐,你不愿意嫁給我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不止徐吟停住了,燕氏兄弟立刻轉過頭,看著他們。 阿鹿王子看著徐吟,說道:“祖母跟我說了,你們拒絕了親事?!?/br> 徐吟沒想到他會當眾問出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阿鹿王子,我只是……” “你有心上人嗎?”阿鹿王子忽然打斷她的話。 徐吟想了想,回道:“應該沒有?!?/br> 燕凌聽得這句,就露出幾分哀怨來。果然,昨晚說了那樣的話,其實她也沒有把他當心上人。 阿鹿王子便問:“既然沒有,為什么不能答應呢?” 也許大涼人就是這么直接,他問這句話時,神情坦蕩,目光專注,似乎只是好奇。 面對著這樣一個誠摯的少年人,徐吟的神態也放松了,柔聲回道:“因為我們不熟呀!我還沒有想過嫁人的事?!?/br> 阿鹿王子繼續問:“所以說,你不喜歡我,對嗎?” 這要怎么答?徐吟沒說話。 阿鹿王子卻懂了,點頭道:“可我很喜歡阿吟小姐呢!” 徐吟奇了:“阿鹿王子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吧?怎么就喜歡了?” 阿鹿王子說:“雖然是第一次見你,可我先前就已經聽說了你的事。面對吳子敬那個兇徒,你帶著幾個家將,就那樣闖進雍城,把他給殺了,實在太了不起了。我聽說的時候,就很佩服你?!?/br> 徐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些事,對中原女子來說,一點也不值得夸獎。因為中原女子以柔順為美,可在阿鹿王子眼里,卻是優點。 第89章 怎么選 燕承目瞪口呆。 這阿鹿王子好直接啊,果然是異族人,一點都不含蓄。 心里這樣想著,眼前一晃,有人過去了。 燕凌笑瞇瞇地道:“阿鹿王子,我也很仰慕你呢!聽說老王妃召集舊部,是你出的面,可真是了不起??!” 原本在表達愛慕之意,忽然被斜插一杠,阿鹿王子“啊”了一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人在對自己示好,應該禮貌回應對吧?可他正跟阿吟小姐說話呢…… 燕凌馬上道:“說起這連珠箭,我也有些心得,不如我們探討一番?來來來……” 他不由分說拉著阿鹿王子交流箭術去了。 “連珠箭倒也不難練,我這還有一種叫追尾箭,不知道阿鹿王子見過嗎?” 說著,他拉弓演示,第一箭正中紅心,第二箭緊接著射出,追著第一箭的尾羽而去,將之劈開,牢牢釘在靶子上。 “好箭術!”徐吟不由贊了一聲,轉頭吩咐,“拿箭來!” 小滿遞上箭支,除吟張弓,如他一般射出兩支箭,“噼啪”一聲,第二支劈開第一支的尾羽,正中紅心。 燕凌一下笑開來,說道:“是不是很好玩?這么練臂力、準度都不能缺,練熟了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都不是難事?!?/br> 徐吟撥了撥弓弦,說:“對準度要求有點高,這把弓不太順手?!?/br> 燕凌忙道:“我先前得了一把弓,那工匠非說是用龍筋做的,聽著像是吹牛,可弓真的好用……” 眼見他們倆談得投機,阿鹿王子本能覺得不對勁了,插進話來:“阿吟小姐,我們大涼有一種柘木,最適合做弓胎了……” 你一言我一語,乍看之下,兩人談得很是投機…… 遠處的廊廡下,季經感嘆道:“三小姐長大了??!一家有女有百家求……大人,您怎么選?” 徐煥看著那邊,回道:“哪有我選的余地?阿鹿王子這邊,阿吟自己拒了。燕二公子嘛,他兄長又不同意。我瞧她嫁不出去了?!?/br> 季經哈哈一笑:“大人開玩笑,徐氏有女誰人不知?等三小姐及笄,自然會有許多世家來求?!?/br> 先前大小姐及笄的時候,不知多少人家上門提親,要不是大人打定主意留她在家,這婚事早就議定了。 現下三小姐及笄,憑著徐氏雙姝的名聲,還有南源日漸強盛的實力,來求親的只會更多。 徐煥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老季,你漏算了一條?!?/br> “???”季經摸不著頭腦。 徐煥說:“阿吟在雍城干的事傳出去,你說還有誰家會來求?” 季經啞然。 這倒也是,他完全忘了這一出。 季經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補充:“可是您瞧,阿鹿王子和燕二公子不就不計較?” 徐煥嘆著氣:“是??!有這么兩個冤大頭,可太不容易了。偏偏一個阿吟不中意,一個他們家沒想法。難??!” 季經只得勸道:“大人別急,三小姐還小呢,說不準到時天上掉下一個乘龍快婿?!?/br> 徐煥呵呵一笑,暫時把這事放開:“說的也是,先尋摸好阿思的婚事再說?!?/br> 看完熱鬧,兩人準備回議事廳。 徐煥一邊走一邊問:“奏章寫好了嗎?” 季經回道:“寫好了,雍城兵亂初定,急需安撫百姓,恢復民生,請陛下以金長史為刺史,以為權宜之計?!?/br> 這宜著宜著,就一直當下去了。 雍城亂了這么多年,朝廷派了不知道幾任刺史,沒一任做長久的。徐煥在皇帝心里還是掛了名的,由他出面,也就是把雍城擔下來的意思,相信皇帝不會拒絕。 徐煥點點頭,想起另一件事,問了句:“參南安郡王的奏章呢?” 南源畢竟離京城遠,奏章一來一去,少不得幾個月。 季經回道:“大人問得正好,旨意剛剛送到衙門,小的回頭就送來?!?/br> 徐煥應了一聲,說:“郡王被關了兩個月,也該放出來了?!?/br> 季經笑著稱是。三小姐把南安郡王關在了明德樓,這都兩個多月了,確實該了結了。 徐煥若有所思:“奏章就這么上達天聽,沒有受到阻攔,到底是幕后主使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手眼通天,還是他放了一馬?” 季經說:“能做下這樣的局,這幕后主使不可小視,應該還是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松手放過了?!?/br> 他聽徐吟的送奏章上去,就存了試探的心思。如果奏章被攔,那么幕后主使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到時候便把遇刺的事大肆宣揚出去,各地刺史、都督必定大為恐慌,便都會成為他的助力,協力揭出真兇。 現在對方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罪名都推到南安郡王身上,也就是向幕后主使表示,他并不想追究到底,對方最好見好就收,就此作罷。 心里有些可惜呢!要是對方不管不顧,非要從中作梗,說不定還能立刻揭出來。 “行吧,既然對方這么上道,那這事暫時就這么了結,咱們遵旨行事?!?/br> “是?!?/br> …… 千里之外的潼陽,有人也問起這件事。 “南安郡王涉嫌謀害南源刺史徐煥?”有人詫異地看著公文,念道。 第90章 昭國公府 問這句話的是個中年男人。 他站在窗邊看公文,身量高而挺拔,說話時習慣性地往腰邊一摸,似乎是個握刀的姿勢,自然而然帶出氣勢。但他的語氣又很溫和,并不是難相處的樣子。 正在埋頭整理的幕僚停下手,忙快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公文,笑著回道:“這件事啊,二公子信里提了一句,他和徐三小姐遇到的時候,對方就在抓捕暗害徐刺史的兇徒。至于南安郡王如何,信中并沒有寫?!?/br> 稟完了,幕僚心想,那封信國公爺不是看了好多遍么?怎么還問別人? 中年男人“哦”了一聲,叩了叩自己的腦門,很無奈地道:“那小子拉拉雜雜寫了一堆,沒個重點,我光顧著看他怎么夸徐三小姐去了?!?/br> 幕僚會意地笑起來。 確實,憑二公子的性子,往常只知道打打殺殺,哪會多看女孩子一眼?這回離家出走,竟在信里反反復復寫一個姑娘的事,委實異常,老父親哪能不注意? “南安郡王,我倒記得這么個人,但是做了什么,完全沒印象?!敝心昴腥恕褔f道。 幕僚笑道:“您不記得很正常,南安郡王這個人就沒做過什么?!?/br> 他回頭翻找書案,將先前找出來的情報奉上來,說道:“南安郡王幼時受其父牽連,被貶為庶人,后來陛下想起他們家,重新封了他的爵位。之后便到南源去了,經歷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br> 昭國公一目十行看完南安郡王的生平,納悶起來:“這就怪了,憑他也敢對徐煥下手?” 南安郡王空有一個爵位,手里沒有任何實權,相反,徐煥這個刺史牢牢掌握著南源軍政,他哪來的膽子對徐煥下手? “莫非他暗中培植了勢力?”他喃喃道。 幕僚搖頭:“或許是我們情報不到位,‘羅網’并沒有提及?!?/br> 羅網是昭國公命人組建的情報組織,遍布大江南北,是他們的耳目。 昭國公很相信自己的部下,說道:“既然羅網沒說,那八成是真沒有。這個事有點奇怪啊,如果不是南安郡王干的,徐煥為什么要把罪名推到他身上?這么個人對他全無威脅??!” 幕僚接道:“推到南安郡王身上,八成是真兇不好對付。屬下更好奇,到底是誰讓徐煥這樣投鼠忌器?” 昭國公點頭贊同:“回頭問問小二,他在南源也有一陣子了,總能看出點什么來?!?/br> 幕僚答應一聲。 昭國公掐著指頭數了數日子,說道:“算算時間,阿承也到了南源,不知道有沒有及時阻止他弟弟?!?/br> 幕僚笑道:“大公子辦事,您還不放心嗎?定會安安全全帶二公子回來?!?/br> 兩人說著話,外頭忽然有人急步奔過來,口中叫這:“國公爺,國公爺,有急報!” 昭國公聞言挑了挑眉,他的部下一貫訓練有素,這樣火急火燎,是出了什么大事嗎? “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