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橘綠時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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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什么,你要聽的理想抱負通通沒有。有的就是偶然聽到趙某人的事跡,恰巧政府戰略就是那邊要投資個觀光點出來,放一個民博那里,政治文化經濟勞務四角齊全?!?/br> 汪鹽把手里的家具圖鑒書合上,“這怎么不是抱負了?!?/br> 孫施惠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汪鹽沒有閃躲,“做多方有利有益的事,就是抱負呀?!?/br> 孫施惠笑話她孩子氣,也正色道:“這還是你第一次鼓勵我?!?/br> 對面人有點洋相,眉眼里的情緒,浮浮沉沉,她回敬他,“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正經和我說事情?!?/br> 眼下他正經八百了,“那么,你后悔嗎?” “什么?” “后悔和我婚姻搭子,來成全我這個項目嗎?” “……” 孫施惠再信口雌黃道:“爺爺聽到我要和你結婚,沒轍極了,他即便知道我就是拿婚姻換錢他也沒轍。汪鹽,我要做的事,誰也攔不??;反之,我不想做的事,誰也摁頭不了?!?/br> 他的一番話還有下文,“總之,和我一段婚姻,我最不想在你口里聽到后悔二字?!?/br> 也唆使汪鹽,不要太信奉她父母給她的家教?!澳汩_心自在,比他們所有人的緊箍咒都重要?!?/br> 汪鹽被他說的臉上一紅,張口微微結巴,“你……說的都是大話,連我爸都不高興敷衍我的大話?!?/br> “是嘛,”某人冷冷的聲音,“那就當我大話吧。大話你汪鹽?!?/br> 二人難得的在這書房里,各據一端,沒有貓狗掐架地聊了會兒。 孫施惠再拉汪鹽起身,要她回床上去,別在這窩著凍著。 汪鹽也依言起來,她才走了兩步,某人就提醒她什么,“汪鹽,你弄臟我沙發了?!?/br> 是她來例假了。怪不得一早起來就偏頭疼的樣子,剛在沙發上靠了會兒,睡褲上沾上了,還染在沙發上。 她急匆匆回房里換洗衣服,因著他們上午還要去馮家做客。而汪鹽的備用衛生棉里只剩下夜用和安心褲。 她匆匆穿好一件開襟毛衣,孫施惠洗漱好了看她在衣帽間里的動靜,過來問她,“你要干嘛?” “我要……出去買那個?!?/br> “哪個?”有人明知故問。 “衛生棉?!彼蠈W那會兒都不忌憚他們男生笑話她,沒理由這個年紀了還矯情的。 結果某人語出驚人,“所以你現在站在這里是沒有那個阻擋措施的?” 汪鹽氣得翻白眼,說的什么狗屁話,“有,但是我要買棉條那種?!彼裉煲┒Y服裙子,她不想墊任何東西。 “棉條又是什么?” “是你一輩子用不上的東西,不需要關心?!蓖酐}說著往衣帽間外走。 某人伸手攔住她,“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給你去買?!?/br> 汪鹽沒當他話是真,想起來這在鄉下,附近民生超市里也未必有這些?!八懔?,待會去市里再說吧?!?/br> 兩口子一大早在衣帽間里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陳茵過來的時候,問他們一大早商議什么呢。 孫施惠:“民生大計?!?/br> 汪鹽朝他瞥一眼。 今天早上,汪家父母借女婿地方,請孫開祥吃早茶。 陳茵過來知會他們,你爸爸到了,你們也快些收拾下?!笆┗?,瑯華那頭你喊過了嗎?” 陳茵在孫家住了三天,都沒碰上瑯華一面。今天借在孫家地盤,省得老爺子移動,既然汪家請客,自然禮數要到。他們要施惠正經邀一下瑯華那頭,來不來就是她的事了。 瑯華自然不會來。電話里拒絕地明明白白,孫施惠也只能委婉回復師母那頭,她一向早上起不來的,說心意領了,讓我們慢慢吃。 早茶兩家吃得還算順暢,陳茵原本想叫齊阿姨一起坐下來吃的,轉念看施惠,估計他們孫家也沒這規矩,就作罷了。 她這幾天來,這個保姆嘛不算殷勤但也沒怠慢。其實他們早前來孫家,就有端倪的,年前來看孫開祥,保姆對他們拎過來的果籃,眼皮子都沒撩一下,還是施惠讓她去洗了切的。 話里話外其實看得出,齊阿姨終歸有點眼高手低。孫家出出進進的都是有姿態的人,耳濡目染總歸跟著心思也傲慢起來。陳茵私心覺得都可以理解,別看人家干得的衣食起居的活,從施惠那里打聽,薪水不老少。原本家政行業這幾年就緊俏,家里這上上下下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弄得聲張生分了終究不好。陳茵有心轉圜幾句,就喊齊大姐,說我們鹽鹽呀,自小跟著我們,沒有大排場嘛,也是沒吃什么苦頭。實心眼子一個?!八疫€老是眉毛不是眉毛的呢,都怪我們也慣。這陡然地嫁人了,里里外外的,還要指望你們過來人多幫襯提點才好呢?!?/br> 齊阿姨這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頂瞧不上汪家這水磨的嘴上功夫。當著施惠和老爺子的面也不好駁什么,一心想著瑯華的話,她是瑯華請回來的,原本就是服侍老爺子的。拿的就是這份服侍的錢,左右施惠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她也懶得辯駁,嘴上回汪太太,“汪mama這話就重了,我到底只是個干活的,實不該算什么過來人,更談不上幫襯呢?!?/br> 說話人面上活絡,心腸卻冷。表面上以幫工自詡,實則還是等于不買賬汪家的拿和。 一篙子又把要過來的船趕走了。 陳茵還要說什么的,汪敏行已經不肯了。 陪在汪敏行邊上的孫施惠擱下手里的茶杯,想起什么,便朝爺爺開口,“前天我和您說的那事有眉目了,如今添了鹽鹽,家里多多少少要多出些事務來。后面還要擺酒,我想著,就把宋阿婆接回來幫著料理一段時間?!?/br> “這不是給原有人工加工資就辦得了的,到底是人手不夠。今后,齊阿姨就專服侍爺爺這頭,家里其他事體就撂給宋阿婆吧。她到底在咱們家干了那好些年,從爺爺到父親再到我。您說呢?” 孫施惠口里,爺爺,父親,他。最后把這得罪人的一錘子買賣拋給了老爺子。 孫開祥還不知道他什么心思,難得聽他提及自己父親。也知道,從前的保姆一來,變相地,這齊阿姨就等于架空了,不走也要變成走了。 早茶一散。老爺子私下訓斥了施惠幾句,說他眼里毫無半厘尊重。 孫施惠沒所謂,“我留著余地的,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給鹽鹽和汪家這個臺階,我何必舍本逐末。為了個外人的體面而傷了我自己的里子,笑話?!?/br> 孫開祥被他們鬧得頭都疼起來了,“你這么一來,叫阿秋回來,又要和瑯華鬧得不可開交?!?/br> “她的人我留著呀,留著表她服侍父親的孝心啊。我并沒有和誰要開交,爺爺?!边@一聲,某人喊得老爺子終究動容。 孫施惠再道:“這些年,里里外外,識不清的都認為您偏幫著我。爺爺,您自己捫心,我待瑯華如何,她是我姑姑,我實情待她如姐弟,我當她如阿姐一般。是她自己不愿意認我,鹽鹽這事,她但凡有一點看重我新進門的人,也不至于一個保姆憑著她的心性和我們鬧出這兩端陣營來?!?/br> 孫開祥到此不說話了。揮揮手,趕施惠出去。說反正家里家外,也是由著你說了算了。 等孫施惠回到他們院子,汪鹽沒著急換衣服。只問他,宋阿婆這事怎么回事? “我們留下來住的交換條件?!睂O施惠傲慢地答。 汪鹽思量,和爺爺的顧慮一致,“你這樣,瑯華那頭肯定有話說的。比直接辭退現有的都傷人呀?!?/br> 孫施惠比他們思量得都更靠后些,“原本,爺爺一走,就等著散伙的。我又何必苦了自己去成全一個外人?!?/br> 汪鹽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她眉頭緊蹙,干脆告訴孫施惠,“你這樣我有點害怕。害怕成為別人口里的禍端。因為我清楚,你根本不是由人牽著鼻子走的人,孫施惠,你假他們之名,在行你個人的業障。哼!” 汪鹽一番話說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她有點憎恨他這樣無情無義之貌。 孫施惠也不急,伸手來扶她的下巴。饒是她滿口地罵他,偏他反骨地受用極了,反過來譏誚她,“那么我干我的混賬事,你又急什么?” “因為外人眼里我們是一體的,人家只會說我誘壞你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br> 呵。孫施惠笑得輕飄飄地,出口的話,故意氣汪鹽,“我從前確實不是這樣的?!?/br> 汪鹽被他氣得頭更疼了,怪他凡事自作主張,才要喋喋什么。 孫施惠拖她進衣帽間,催她換衣服,要她別為了不值得人在這瞎耽誤工夫?!拔揖蛦柲?,今天不管是爺爺、瑯華還是一個外路的保姆。汪鹽,你愿不愿意為了我擔這個虛名?” “如今里里外外,我們都是夫妻。我做什么事都和你脫不了干系,你被誰掛礙還是擠兌,有十分,就有五分算到我頭上!她們輕視你,難不成我還要和她們講什么大道理不成?!?/br> 汪鹽啞口。 拽她手的人,一時貼近過來,端詳的目光也是冷漠,重新替她梳理,“怎么樣,愿不愿意替我擔這個虛名,孫太太?” “……” “愿不愿意?”他再問一遍。 “孫施惠,你讓我淪為一個壞人?!?/br> “你壞一點,我更喜歡?!彼蠓咆试~。 汪鹽仰頭看他的那一瞬,某人拽她手的力道再牽扯一些,兩人絆絆跌到墻角一隅。 后背倚在墻上的人,任性警醒他,“你這樣就不是瞎耽誤工夫了?你這樣……干脆你自己去馮家了,我反正頭疼不想去了?!?/br> 孫施惠捧住她的臉,倨傲眉眼,“不行。你答應我的,外人面前不拂我面子,我自己去赴宴,馮茂辰那家伙領頭,絕對笑掉大牙?!?/br> “關我什么事?!?/br> 孫施惠再貼她近一分,他撈住汪鹽的下巴,腿也擠在她兩膝之間,“汪鹽,你說男女接吻的意義是什么?”他的氣息全壓在她眉眼和唇邊。 汪鹽純心要他生氣、跳腳?!笆切缘募傧?,模擬,也是男人臆想的前奏?!痹舅倪^往就不是一片空白,別指望她說些虛無縹緲的話。 有人瞬時眉間一緊,俯首描摹、勾勒的力道暴戾也無章法,最后移開唇的時候,氣息出賣了他,久久難停勻,汪鹽更是。 孫施惠不肯她好好平復,一只手撩住她的下巴,拇指點點汪鹽的唇邊,“因為嘴巴離你的心近一點?!?/br> 第36章 家家雨(16) 汪鹽早春第一套禮服貢獻給了赴宴。 削肩膀的人塞進一襲灰白調的紗質長裙, 腰封是條煙藍的長紗點綴,很簡單地一記結扣。 孫施惠換裝好了,再進來的時候, 汪鹽在抽出的一排抽屜里選配飾。 某人站到她身后,透過鏡子,打量她。卻給她意見,“不戴更好看?!?/br> 汪鹽回頭,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也伸手,左手虎口握成個圈,來替她攏頭發, 形成一個低低的馬尾?!熬瓦@樣已經夠了,再多, 就俗氣!” 汪鹽樂得輕松,把抽屜一一歸回去,“正合我意,你只要不覺得跌了你的面子就好?!?/br> 孫施惠笑得松泛,“你還真以為物比人貴?” “是我以為你以為?!?/br> “什么你以為我以為的?!睂O施惠一口全給推翻了,“你和她們不是一類人。你穿得貨真價實的好看就夠了,不要學馮家那一屋子女人,一出場跟個移動首飾鋪子似的?!?/br> 汪鹽耳上只別著一對耳飾。聽他口里的話,譏誚人卻也覺得很好笑。 她沒和馮家往來過, 甚至在孫施惠這些年的聯絡日常里也沒聽他說過。 但看兩家的交情卻是不淺。 “是不淺?!睂O施惠長話短說地告訴汪鹽, 馮家和孫家三代交, 生意伙伴也是聯絡伙伴。因為父輩多是男兒, 到了孫施惠這一輩又是。因此, 沒結成那倒霉催的親家, 額外一個瑯華又并不買賬馮家那幾個歪瓜裂棗的男人,等于兩代同他們家結仇了?!八?,你去,她們那幾個老嫂子說些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這種事情上,你得學瑯華,要么我不開心要么別人不開心,總要選一個?!睂O家的行事風格就是,我反正不能不開心。 汪鹽嘲諷,哪怕穿上高跟鞋也得稍稍仰頭看他,問孫施惠,“這么說,你還是有喜歡瑯華的時候的,對不對?” “我喜歡她什么?二百五,炮仗筒子,不長腦子半個頭上,由著一些小人小心去唆擺她。過了年也四十了,她還整個一個十五六的脾性?!?/br> 汪鹽成心要眼前人氣上加氣。他要宋阿婆回來也是,汪鹽勸不住便說反正是你的家事,我不多嘴了?!拔曳炊挥憛挰樔A,這樣嬌縱幾十年,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