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橘綠時 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拖延癥的我嫁入豪門、聘山河、我只想蹭你的信息素[女A男O]、與偏執丞相和離后、開局逃荒:帶著千億物資在古代搬磚、廝磨、重回十六歲的花滑大魔王、見玉、他好大呀?。?v1,sc,he,體型差糙漢)、女扮男裝的我在線拍GV
汪鹽白一眼老板。 豈料這個女人更起興了,“比施惠還好看?” 汪鹽板著臉,“姚總,現在上班時間,我在跟您匯報工作。另外,提醒您,不是只有異性上下級才存在sao擾的定性的?!?/br> 姚婧笑得咯咯地,一秒回歸正經,“行了,不是看你周六看到孫施惠送花給我,你那酸溜溜的樣子,誰高興和你磨牙?!?/br> “他送他的,關我什么事?!?/br> “怎么不關你的事。孫施惠說了,是聽鹽鹽說的,也時常聽鹽鹽提起姚總。沒機會拜訪我,這才借探病的緣故,慰問一回?!?/br> “好家伙,”姚婧喟嘆,“這好看的男人言語動聽還真是殺手锏啊。別說,我真有點心晃晃的?!别埵峭酐}嘴硬不承認,姚婧眼光毒得很,“說吧,你倆有什么勾當?不是睡過了,也離睡過不遠了?!?/br> 汪鹽有那么一秒,猶如被人捉住了心臟,還是齊腰狠狠捏住那種,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一大早,“沒頭腦”老板碰上了“不高興”下屬,汪鹽干脆起身要走,說等姚總的宿醉醒了再來。 姚婧這才假意自己打臉,說,說正事。 汪鹽說見過清簡街店的這個事主員工了,人確實好模樣,也提醒姚總,店里確實需要這么美麗的活立牌,但是她這次額外擔保的原因卻不只是相中皮囊,“這個男生眼里有活,心里有成算,嘴巴也靈光?!彼阎芰峭碓诘觊T口的事情簡略講了一遍,魏小滿心地不壞,甚至很快地發現了客人爭執里的盲點,事后處理安慰客人態度也算靈巧。 一言以蔽之,“年少氣盛。我想給我的員工一次觀察機會?!?/br> 姚婧簽著手里的文件報表,云淡風輕地抬起目光,“汪副理,你最近真的不對勁,談戀愛了?” 汪鹽目光篤定,“談戀愛了也不影響我的工作判斷,和對姚總的述職?!?/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姚婧痛快點頭,“行了,你難得開口求人,我不答應也得繞你一回。不過,汪副理,籠絡下屬就得明白,功過都得是你的啊?!?/br> “當然?!?/br> 中午趁著午休的時間,汪鹽去清簡街門店再見了一面魏小滿,對于察看的這次機會也說得委婉,只說是姚總額外體恤。 魏小滿卻頻頻點頭,說知道一定是汪副理的求情。 汪鹽不置可否,只把對于這次的處理結果知會他一下:再有一次客訴,店長直接就可以處理勸退;另外,順利通過試用期,第一階段的調薪也會也延遲一季度。 魏小滿對于這樣的結果,意外地滿意。 談話結束,汪鹽讓他去找店長商量恢復排班事宜。 魏小滿臨去前,多嘴問一句汪副理,“您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你能看到別人的疾苦。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有心彌補且幸運的被我看到了?!蓖酐}提醒魏小滿,不見得次次這么幸運,也不要消費別人的同情心。守株待兔是最最拙劣的人情世故。 周一這天不到下班時刻,汪鹽收到了孫施惠的微信,邀她小年二十四夜【注1】這天去孫家吃宴席。 汪鹽徑直回復:不去了。姚總定好的這天江南區聯動聚餐。 孫施惠那頭沒再回復,好與不好都沒有。 只是二十四這天,汪鹽和家里打電話,聽mama那頭的口吻,晚上去孫家吃飯。 施惠打了兩發電話,又說派車子來接,陳茵難推拒,只得答應下來。 汪鹽料到今晚的陣仗不會小,孫開祥大半輩子下來,生意場上或知交或對手,都曉得孫家的底氣和重量,陡然間聽說老爺子病了,又在b城養了半年才回來,這上門探望的,不說把門檻踏平也差不離的。不然,孫施惠不會把這還人情的世故當樁交易在做,這其中有老爺子在拉攏和溫故人脈,也有小孫接棒以來的自我根基要鞏固。 總之,人情世故阡陌交通的一場中國式喜宴交際局。 汪鹽沒有讓父母不去,當然,也不鼓勵他們去。通話結束前,只叮囑mama,他們家辦事一向人多口雜的,你們只管吃自己的席,散了就早點回去,看著爸爸,讓他少喝酒。 陳茵只當鹽鹽要說什么的,回她,我們難不成還不懂這個理,不是施惠一味地喊,還不高興去呢。 他們多大的生意多高的臺面,我們又不去亂湊熱鬧就是了。 汪鹽在那頭情緒不高的樣子,只略微地嗯了聲,掛了電話。 * 孫施惠晚上六點一刻到的家,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先到前院的一個開間里看家宴布置的情況。 孫開祥當年翻修鄉下這套宅院的時候,特地分外多買了一處地皮,這才把前院開墾出這單獨地方,留著就是有事宴客用的。 老人老思想,那時候辦個紅白事還都是家宴的多?,F在早不時興了,只是頭些年,孫開祥在家里請客,還都是把相中的廚房師傅約過來。 嘴巴刁的那些個老伙計老江湖,也就貪圖這樣的新鮮,在家里院墻內吃這難得的功夫江湖菜,也是一種賞心悅目,賓至如歸。 這才,上回在孫家,孫施惠代表爺爺,說等諸位騰出空來,再在家里擺幾桌,答謝社會各路人士對爺爺對自己的惦記與掛懷。 說是幾桌,恁是這處前廳,二十桌都裝不下要請的人。又是年關,一個人頭,你放張請柬去也是闔府統請。 前廳這里是二十桌,孫開祥和孫施惠的院子里,再辟出個七八桌,一些要緊的社會人士、聯絡密的頭目客戶、廠商加上本家親戚,七七八八,這才勉強兜底。 孫施惠特地拿了兩條煙過來與廚房師傅打招呼,說晚上無論如何辛苦了,他作為東家,只提兩點:菜品質量要把關;人員傳菜務必整潔速度。 羅師傅給孫家做這樣的外援廚房十好多年了,對于孫施惠自然也不陌生,饒是這小孫兩條煙上千塊,老羅在他眼里也看不出多親昵的影子,只當這小少爺來戰前巡視的。 收了他的煙,自然得奉承溜須幾句,“這老爺子還個席就這么多人,施惠你結婚,家里怕是坐不下了吧?!?/br> 家里原先的中式廚房,門廊外頭,整個院子全支輕鋼龍骨的帳篷架子,幾十大平的地方,才勉強作了后臺廚房。 里里外外鼓風機的聲音鼓噪得很,孫施惠可有可無地聽去羅師傅的揶揄,同孫津明一起往外走的時候,拿他襟前的領帶遮聞得見的油煙,客套回去,“坐不坐得下,我都還是請你羅老師掌廚的。你放心?!?/br> 二孫都走出廚房外頭了,孫津明才取笑施惠,“你這老婆影子都還沒呢,廚房師傅都約好了??!” 有人厚顏無恥,“嗯,有備無患?!?/br> 二人再一起往內院里走,孫施惠想起什么,“瑯華的那些朋友怎么說?你和她敲個請客的人數吧,這個二百五,幾天了都沒回我消息?!?/br> 孫津明撥正腕表,“我下午打電話給她,不知道貓在哪里,還沒醒呢。說是不到一桌的人數?!?/br> “那就留一桌給她?!闭諏O施惠的性子,就把這一桌安到她院子里去。 孫津明提醒他,“你這個姑姑是個什么脾氣,你比我清楚,她那么個講究的人,才不肯那些個油漬麻花的在她屋里頭?!?/br> 況且,孫津明向來周到,“你也別折騰傳菜的人了,瑯華院子又要遠好些?!?/br> 是的,光這樣中軸線上跑,今晚的宴席,孫施惠也還是心有不安。人多口雜,保不齊各家的孩子再鬧騰些。辦事的人總有這樣的cao勞,不到賓客散場,鬧心就不算完。 晚上七點,宴席正式開始。 不是開始動筷子,而是開始接待各種姍姍來遲的人。時間觀念在這種席面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孫施惠和孫津明,連同公司的兩個秘書,分工明確,這才勉強半個小時安頓好大部分上門的賓客。 孫施惠院子里攏共放了三桌,都是要緊的客商與工作上要頻繁交道的社會人士;孫津明則負責親友那頭。 汪敏行和陳茵到的時候,孫津明引著汪家父母到老爺子院子里。 落座的位置也是孫家本家幾個好交往的,其中就有孫津明的jiejie,秋紅。秋紅是孫津明繼父的獨生女兒,后來他母親改嫁過來,秋紅待津明也不錯。姐弟倆和一般家庭手足一樣。 津明招呼汪鹽父母坐下,“施惠今天要打點的人實在太多,他提前囑咐過的,要老師和師母安心地在這里吃飯?!痹俸扒锛t,要他們一道坐,相互照應。 炮仗放過,熱菜上到第三道了,瑯華和她的那些個好姐妹才最后來了。 給她們預留的一桌,孫津明正好過來請她們過去。 瑯華今天穿著件黑色絲絨面的一字領長裙,外面罩著件羊絨大衣,凍得牙關打顫。聽聞孫津明過來,帶著些酒氣地朝她說話,老小姐傲慢不領情,只問他,“我爸呢,施惠呢?” “在后面院里。二叔多少要應酬那些舊合作商幾句?!?/br> 瑯華看著廳里最里頭的一桌,不大樂意。身邊的姐妹卻嚷著餓,說聞到酒香還有紅燒rou的味道了,她一時沒轍,這才由著孫津明安排去里頭落座了。 坐下來,哪哪不如意。起身要往施惠院里去,孫津明攔住她,“那邊今晚是正兒八經的應酬局,全是老頭和已婚老男人,你應該沒興趣?!?/br> 瑯華聽著眉頭倒豎,“你怎么知道我沒興趣?” 孫津明沒碰她,只指指她該坐的位置,“你有沒有興趣我或許不知道,但是,你這樣貿然過去,打斷了那頭的會面節奏,我知道,二叔發火肯定不會輕?,樔A,你也該體恤體恤你父親的難處……” 話沒說完,瑯華狠狠朝孫津明剜一眼,嫌他啰嗦,“煩死了,上輩子是個和尚吧?!?/br> 孫津明等這老小姐和她的閨蜜相談甚歡時,才勉強離開這里,去照看前院情況。 * 孫津明走后,瑯華這才如同解了緊箍咒的孫猴子,吃菜喝酒之余,抬頭環顧這里頭的幾桌,意外在隔壁桌看到了秋紅。 秋紅一向朝瑯華比較客套,瑯華對于這種老好人也沒什么觀感。只當本家來應付。 不遠的距離,聽到秋紅夸她今天的裙子真好看,超級配她的耳飾。 瑯華可沒法睜著眼睛說瞎話,反夸夸秋紅,你也是呢。她也不稀罕這種虛偽的恭維。她不說實話,你看起來好憔悴哦,就已經是她在友好沉默了。 就在瑯華預備收回目光時,看到秋紅身邊坐著的是汪老師夫妻倆。 好巧不巧,瑯華還和陳茵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什么情緒,瑯華是傲慢慣了,陳茵純粹是來往不起,就不招惹。 誰知道中途陳茵去洗手間的時候,瑯華把秋紅喊到她們桌子來坐。 酒酣人暢,瑯華揶揄秋紅,“你們姐弟倆還真是喜歡給人打工、作陪襯的呀?!?/br> 因為瑯華看出來了,秋紅今晚很照應汪家父母,問她,誰的授意。 秋紅人老實,也不招惹瑯華,只說實話,津明托付的,說是施惠的意思。 瑯華聽著輕蔑一聲,嘴上口無遮攔,只說有人好手段。 秋紅不解,但也順著瑯華的意思問,誰。 瑯華哪怕講人家是非都不知道避著人前,只當和姐妹們說八卦一樣,說施惠的那個老同學呀,還能是誰。 瑯華的耳目里,汪鹽就是嫌貧愛富的那一役。她大學開始交往的那個男朋友,家里不差的,后來人家父親出事了,汪家父母恨不得連夜和人家撇清關系。最后拼死拼活地鬧得女兒把人家甩了。這幾年,和施惠不清不楚地。 瑯華銜著酒杯再掉到手里,眉眼鄙夷,“吊著施惠,想什么,再清楚不過?!?/br> “別不信,男人最吃這套?!?/br> 瑯華的那幾個姐妹,都是見過施惠的,“施惠早些年和那個康橋不也是這個路數?” 瑯華鄙夷卻也清醒,“不一樣好嘛,康橋可從來清楚知道施惠才對她沒心。我們家這位大侄兒啊,他的心在哪里,怕只有他自己知道?!?/br> “我反正就是看不慣……”瑯華這越說越上頭呢,秋紅扽扽她手臂,示意她別說了。 因為后頭,汪鹽mama不知道站那多久了。 瑯華也不怕,繼續喝她的酒。 等到孫施惠來這院子里敬酒時,他人擎著酒杯和分酒器,才到門口,就看到汪鹽父母不作聲地往外走。 陳茵沒想怎么地,今天又是□□經的宴請,她不想和任何人起齟齬,但這口窩囊氣堵著,她是實在不高興坐下來吃哪怕一口菜了。 迎面撞上施惠,是她沒想到的。 孫施惠看著老師、師母往外走,直覺不好,才照面想問句話呢。 陳茵一改往日的和煦甚至殷勤,徑直喊著汪敏行,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