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野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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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良只要回來就會被他氣得半死,每天都要面對他的那位后媽更是被他折磨得快要瘋掉,他們不是沒想過背著他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但第二天他就會出現在他們的新住所。 當時還小的他當然沒那個本事能讓他們怎么甩都甩不掉,是他姑姑也覺得這是陳安良該遭的報應。 這樣彼此折磨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陳安良拿他沒辦法,后來只能選擇無視,然后報復般在他面前對他弟弟陳喻舟關愛有加。 陳喻舟不知道是被這個充滿戾氣的家庭而影響,還是天生就是壞種,陳喻舟在還背著“人之初,性本善”的年紀就有了一顆無比陰暗的心,竟喜歡虐殺動物。 大概是報應,陳喻舟在六歲這年突然診斷出心臟病,而且是憑現在的醫療根本無法完全治愈的心臟病,只能靠昂貴的藥物續命。 陳安良這下慌了,因為他找大師算過,大師說他子嗣單薄,這輩子只會有兩個兒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陳安良這些年一直想再生幾個,但始終沒能讓任何人再懷上,砸錢做試管嬰兒也一直失敗。 現在陳喻舟還得了心臟病,那剩下的就只有他。 從陳安良接手恒遠集團這十二年以來,集團產業鏈不斷壯大,已經幾乎全面滲透了國人生活的每一個行業,數字媒體、影視、游戲、音樂、金融、教育、餐飲、醫療、農業……只要你能想到的,基本恒遠都有涉及。 這樣一個陳安良親手締造出的龐大商業帝國,陳安良是不可能拱手讓給外人的。 除了他,陳安良甚至連個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后輩都沒有,他姑有結婚但沒有生子的打算。 于是,陳安良又跑來對他示好。 陳安良以為他想不到繼承這一點,還演了一場悔過的大戲。 “我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兒子,只是個有點血緣的工具,如果不是陳喻舟得了心臟病,他連正眼都不會看我一眼?!?/br> 陳江野全程冷笑著說完這些,然后抬眸看向辛隆,問∶“叔,這樣的人,配當爸嗎?” 辛隆聽得拳頭都硬了,罵道∶“你爸真不是個東西!” “不對?!?/br> 他糾正道,“這個陳安良真不是個東西!” “你別回去了,以后過年都來我們家,我給你做年夜飯,給你包湯圓,我他娘廚藝也不比你們上海大酒店廚子差多少!” 辛隆情緒有點激動,渾然不覺自己說的這些意味著什么。 過年,是要和家里人一起過的,但他說∶ 以后過年都來我們家。 我給你做年夜飯。 我給你包湯圓。 陳江野看著辛隆,表情微怔。 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些,也沒人為他做過年夜飯,包過湯圓。 忽的,他笑了。 “叔,說了的話可不能反悔?!?/br> 辛隆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訕訕摸著鼻子瞄了辛月一眼,沒吭聲。 辛月沒注意到辛隆丟過來的眼神,她看著陳江野,一直看著他。 他那些過往,他在說時表情諷刺,眼底都是冷意,沒有一點難過,像只覺得可笑。 但辛月難過。 她終于知道了他眼底的厭倦感從何而來。 他與他爸血濃于水,他爸對他卻只有厭惡,唯一的好是利用,是虛情假意。而他mama,拋下一切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也把他一起拋下了。 世間最溫馨的親情在他看來是最惡心的東西,最美好的愛情,此前于他也諷刺無比。 那這人間還有什么值得? 回來在車上的時候,他說他過得不慘,不需要她同情,的確,他過得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生在這樣的家庭,即便和家里關系差,但大概所有物欲也都可以被滿足。 可越是這樣,生活于他而言,連可以期待的都沒有了。 所以難怪……他總說沒勁。 也難怪,他明明是天之驕子,卻放任自己消沉,從六歲那樣小的年紀就一直浸在恨意里,情緒始終消極,又怎會對自己有任何期待。 世界沒有他期待的,未來也沒有。 心底傳來陣陣鈍痛,辛月需要深吸一口氣才能壓下眼睛里快要溢出來的情緒。 在陳江野將視線從辛隆身上移到她這邊時,她轉頭看向辛隆∶“爸,湯圓我來包吧,你做菜是大廚級別的,但包的湯圓是真難吃?!?/br> 說著,她轉向正看著她的陳江野,說∶ “我來給你包湯圓?!?/br> “以后每一年?!?/br> 作者有話說: 不想把野哥寫得很慘,所以我盡量平鋪直敘,我們野哥永遠是最酷的男孩。 第74章 守歲 “我來給你包湯圓?!?/br> “以后每一年?!?/br> 辛月看著陳江野, 陳江野也看著她,夾在中間的辛隆抬手一把捂住老臉。 此刻辛隆很想提醒辛月∶ 我滴閨女啊,你老爸還在這兒。 辛隆過了會兒才把手放下來, 表情一言難盡。 “你們烤, 我去看電視?!?/br> 說完,他起身就走。 辛月一愣,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尷尬的氣氛, 眼睛一下睜大了。 她趕忙移開視線, 看向火堆。 辛隆離開的腳步聲漸遠,廚房里只剩下柴火燃燒時噼里啪啦的細微輕響。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這靜謐中自身側傳來∶ “謝謝?!?/br> 聽著他這聲“謝謝”,辛月心頭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像有一簇細細的電流輕輕淌過。 他不是沒謝過她,但當時他連感謝人的語氣都很拽,不像此刻,語氣真摯,聲音也溫柔。 辛月轉頭看向他, 臉上發燙的溫度還沒降下去, 她也不管了, 靜靜地看著他,也只靜靜地看著他, 什么也沒說。 不知道是暖色調的火光映在他身上的原因還是由于他眼神是溫柔的,他的五官似乎沒有了平常那樣的凌厲。 見她怔怔望著他, 他還輕笑了一下。 辛月倏地回神, 臉一下更發燙。 她不知道為什么, 明明已經看他笑了那么多次, 等下一次, 下下次, 她也還是難抵他笑時那一瞬的心動。 半晌,辛月才垂下長長的睫毛蓋住雙眸,不看他卻喊他名字∶“陳江野?!?/br> “嗯?!?/br> 他嗓音依舊蠻溫柔。 “我每年都要守歲,今年也要守?!?/br> 說到這兒,辛月覺得還是得看著他說才好,暗暗深吸一口氣后抬眸,可一對上他那雙含著溫柔笑意的眼,她還是有些抵擋不住,渾身發燙的厲害,想要逃,而她又不想讓自己顯得那么不中用,極力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要躲開,像夜里星星一般的眸光就在那兒顫啊顫,漂亮得不像話。 她在顫動的眸光中對他說∶“我給你包湯圓,你陪我守歲吧?!?/br> 聲音是不同于以往帶著股韌勁兒的清冷,語氣是軟的,嗓音也軟,呢喃一樣。 陳江野怔了好幾秒,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他壓下心里的癢,開口的嗓音有些啞∶ “每一年嗎?” 辛月眼底本就顫動著的眸光狠狠地又顫了一下。 她迎著他的眼,輕聲回答∶ “嗯,每一年?!?/br> 旁邊的火堆還在噼里啪啦的響,他們在火光里對視,彼此眼底只有對方。 * 第二天,大年三十。 辛隆一難得起了個大早去鎮上買菜,回來雞鴨魚rou拎了一手。 簡單吃了中午飯后他就開始燉高湯,為了這頓年夜飯,他整整忙活了一個下午,做了九個大菜。 大概是因為覺得陳江野是去大飯店吃過飯的人,這九道菜他在擺盤上還下了功夫,有模有樣的,就算端到大飯店也完全能拿得出手。 “叔,您在這兒屈才了啊?!?/br> 陳江野如此評價。 “是吧?!?/br> 辛隆得意地挑眉,“我這手藝到你們上海也不遜吧?” “何止不遜,當酒店主廚都可以?!?/br> “你少拍我馬屁?!?/br> 辛隆嘴上這么說著,表情卻已經控制不住眉飛色舞。 “沒拍馬屁,您要什么時候不想呆這兒了,跟我說一聲,上海那邊十幾家酒店隨您挑,我沒那么敗家,不會砸自家招牌?!?/br> 辛隆愣住,他知道陳江野家里有錢,但不知道他家這么有錢。 “你家在上海有十幾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