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野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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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遮住月亮眼睛 好在火燒得烈 她看得清 黑夜還在無盡的吞噬 烏云四溢 曠野沉默地灼燒 guntang 驅散夜的寒意 月亮停下了 她說她不想升起 不是墮落 是她在火光里 看到了一處港灣 曠野無際 比起荒蕪的夜 那里明亮、溫暖 月亮說 她想去到那里 在你懷里 也在遼闊里 —— 她不像他,會畫畫。 只好寫詩哄他啦。 作者有話說: 《炙野》原來叫《月亮灣》,現在《月亮灣》就用來作這首詩的名字吧~ 第68章 雪天 冬日深夜的校園是寂靜又吵鬧的, 風很吵,冷風呼嘯著從窗外刮過,吹得門窗哐哐響。 男生宿舍的燈已經熄了, 只剩一個房間燈還亮著, 這個時候只有值班室的燈不會自動熄。 陳江野完全沒有要去關燈的意思,他睜眼躺在床上,像看著上鋪的空床, 又像是什么都沒看, 雙目黯淡無光。 已經很晚了,他還沒從下午的情緒里出來,像陷進了一片無盡的沼澤,越陷越深…… 沼澤地的濕泥似乎是漫到了他胸口,將他五臟六腑都擠壓著,疼,也悶,難受無比。 他自認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感傷的人, 這樣的情緒是自從知道辛月在學校里受欺凌那天才開始, 第一次就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像心被生生撕開,難受得讓他發了瘋, 失了控,險些把那幾個人打死, 因此被拘留了十幾天, 不然他還能早一些回來。 在拘留所的那十幾天, 他一直溺在這樣的情緒里, 快要窒息, 直到出來后, 他在那家奶茶店里,等到載著她的那輛車駛出來,透過車窗看到她的半張側影,才稍微得到一點緩解。 再之后,就是在網吧守著她的那天夜里。 只是熬一晚的夜不至于讓他看起來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憔悴,那一整夜他都心痛如絞。 如果她再受一次委屈或苦難,或許他比她更難受。 “嗡嗡——” 身旁的手機震動兩聲。 陳江野黑沉沉的雙眸緩緩有了焦點,他把手機拿過來,屏幕通知欄上是一條微信消息,辛月發過來的。 他眸光一顫,解鎖點進去。 對話框里沒有白色氣泡的消息,只有中間一欄小字寫著∶ “m”拍了拍你。 陳江野眼底浮出幾分茫然,手伸到她頭像上準備也拍一拍她,結果因為手長時間露在被子外面已經凍僵了,屏幕感溫困難,把他點的兩下識別成了一下,直接點進了頭像欄。 這讓他驚訝地看到她朋友圈那一欄竟然有內容。 于是,他點進去。 一首現代詩頃刻映入眼底—— 夜很靜 月亮緩緩升起 途經一片燃燒的曠野 …… 月亮說 她想去到那里 在你懷里 也在遼闊里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來,眼底發熱,到最后幾乎是灼燒感。 他的月亮為他寫了一首詩。 用月亮的口吻。 眼前文字里的月亮似乎也如真的月亮一般發著光,輕柔的光透過眼睛,照進心底。 有什么仿佛忽的散開了。 像夜里月亮升起,驅散一切漆黑夜色與陰翳。 不大的房間響起一聲輕笑。 此刻他心里,除了這一首詩什么也沒留下。 遺憾、內疚、入骨的心痛…… 都通通消失不見。 她是他的病癥,也是解藥。 * 寒冷的冬夜里。 陳江野始終暴.露在冷空氣里的雙手逐漸回暖。 他學著辛月曾經的口吻,在她發的這首詩下評論∶ 辛大學霸,原來還是辛大詩人。 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辛月心里“咚”的一聲,這個口吻的話她只在兩個月前說過一次,他竟然就記下了。 她緩緩眨了眨眼,回到聊天頁面,點開對話欄里唯一一個人的頭像,也是聯系人里的唯一一個人,敲了幾個字給他發過去∶ 【你還不睡?】 很快,那邊回了,也是這四個字∶ 【你還不睡?】 m:【馬上就睡了?!?/br> l∶【我也馬上睡】 他倆都不是會膩膩歪歪給對方說什么早晚安的人,對話到這兒應該就結束了,但辛月拿著手機想了會兒,又給他發了一條∶ 【祝你好夢?!?/br> 收到這四個字,陳江野唇畔蕩出一抹笑意,然后關上手機,帶著唇畔上揚的弧度閉上眼睛。 大概是得到她的祝愿,他真的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夢里他帶她去了遠方旅行,看山,看海,看沙漠與雨林,風景很美,他們在日暮的晚風里接吻。 畫面真實得不像是夢,而是另一個時空,在未來的他們。 于是這一晚,他唇畔始終帶笑。 * 第二天是周五。 這周是要放雙休的。 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辛月聽到前面有人在哭嚎怎么還要上那么多節課才放學,好煎熬什么的。 她像是想到一些東西,手里寫字的動作停下。 過了會兒,她轉過頭去問陳江野∶“你這周是住酒店還是跟以前一樣住王嬸家?” 陳江野放下筆∶“王嬸家?!?/br> “那到鎮上誰來接你?” “我不需要人接?!?/br> 辛月一臉問號∶“下了客車你怎么去王嬸家?” 陳江野笑了下∶“誰說我要做客車?” 辛月愕然∶“你騎摩托回去???你瘋了吧,這天都冷成這樣了,說不定山上還下雪了?!?/br> “除了客車就只能是摩托?” 陳江野半挑眉,“我自己開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