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果真俗氣。
夜半,喚情殿又是迎來皇上寵幸。 自花楹被封為艷妃之后接連半月皇上都夜宿在她的喚情殿,后院諸位佳麗們即使不服卻也無法從她手中分走皇帝的寵愛,不禁傳言道這外族女指不定有甚么不入流的手段給皇帝下了蠱,才讓這皇上鐘愛于她??上Щㄩ翰⒉辉谝饽切┝餮?,反而嗤笑這世俗女子也不過如此,抓不住喜愛之便要以言語傷人。 果真俗氣。 她輕覷凌亂不堪帶著濁氣的床上抱著被褥陷入昏睡的男子,將本執著的茶杯倒扣推到原先擺放的位置像似從未動過那般,站起身來看著一旁低垂眉眼的女子,微微勾唇。 「也是委屈了你,將你強留于我這?!?/br> 「不委屈,若不是姑娘,我就算回了邊陲也無去處可留?!?/br> 花楹給自己安排的身份是北狄族中高貴的族姬,也就是族長的女兒,為了求降而領舞獻于皇上并委身于他??蓪崉t這北狄族長雖確有一名女兒,但根本不愿意讓女兒去往這般遠的國城,花楹的出現讓他得以解救眼下困難,也愿意配合著她的要求,替她湊出八名舞女。 只是這其中一名可巧,正是原邊陲城鎮被拐賣出來的一良家女子。 見那女子可憐,加上嗓音與她相近卻更加柔軟,花楹也就收下了她,在北狄人一行回族中時那女子并沒有跟著回去,而是留在她身邊替她做事——哄騙皇室。在當初的宮宴上花楹的確算準自己的容貌可以替她在皇宮后院中留下一席之地,當晚皇帝立刻留宿于她殿中時也讓她有機會給他下了蠱。 可是那蠱卻不是那些后院女子想像中的情蠱,不過是一種可使人陷入幻覺的蠱蟲罷了。 花楹即使答應著歐陽洵會助他得到皇位,卻也不想獻上自己的身子,于是合計也就將這蠱下給皇帝,讓他以為兩人早已有了關係,同時也因為在幻境中皇帝鐘愛想像中的他與花楹顛鸞倒鳳的樣子才會夜夜都來這喚情殿留宿。 畢竟,還有哪個女子可以這么得皇帝的想法,無論如何都愿意任他作為呢?不過雖然皇帝為獨佔她而在夜里不讓人進殿來服侍,但殿外卻還待著幾個紀錄皇帝寵幸妃子過程的人,花楹左思右想便讓留下的那名女子替她隨著皇帝的舉止與低吼邊婉轉呻吟,雖然有些下流,但也能保住兩人的秘密。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后頭溫池浸泡下身子?!?/br> 為觸發皇帝的幻蠱,花楹也不得已在身上抹了味重的香膏,可能味道留久也會對她進行反噬,于是她必得在皇帝歇息后立刻去沐浴凈身。 不過今夜,她卻看見了此生最不想再看見的人。 因為幻蠱的原因,她能夠很輕易地從皇帝口中套出那些朝堂之事,同時也能知曉如今皇帝需要的人才是甚么。一旦得知后她便將消息傳遞給歐陽洵,讓他得以對皇帝所求對癥下藥,于是不過半月,歐陽洵已經晉升為皇帝跟前最受寵的皇子了。 「睿王爺,夜半更深,您擅闖皇帝妃院是為何意?」 「阿楹……」 他進一步,花楹便退了一步。風中瀰漫的些許酒味也能透露著歐陽洵實際上并沒有多么清醒,花楹的嘴角笑意有些嘲諷,直到被逼至角落,她才重新開口:「請睿王爺稱我一聲『艷妃』吧!您口中的阿楹,已經死在邊疆花燈節里了?!?/br> 如她那細心糊製的兔型紙燈籠般,這段情早已一分為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