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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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以跑百米的速度,我們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的衝進警局的停車場,鐵捲門自動開啟,警衛室里一個人也沒有,這讓我不禁好奇,究竟黑眼鏡真這么神通廣大?還是只是巧合? 不是我不想詢問王盟或悶油瓶,我心里有著無數疑問,可是現在不方便,一方面是夜晚冰涼的空氣,深吸一口都會讓人好一陣子緩不過氣,另一方面是因為王盟掛著的對講機,沒有人想要讓黑眼鏡知道我們私下的談話。 我們閃身進入停車場的小樓梯,王盟帶頭,悶油瓶殿后,我在中間,一齊朝地下室的停尸間趕去,樓梯間的燈光閃爍,灑下淡淡青綠,冰冷光線的令人不適。 到了地下二樓的白色安全門口,王盟先比了個手勢要我們止步,自己推開門,探了探身子。我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地下停尸間的設計有點奇怪,不論是電梯或是我們走的樓梯,面對的都是一個很短的走廊,走廊盡頭是死路,猛的轉一個彆扭的直角,然后才會見到通往停尸間的長走廊。我們這邊跟本看不見拐彎后的長走廊,要是那邊有人,我們就麻煩了,所以由最不令人起疑的王盟先探路,回過身來朝我們打招呼后,我們再跟上。 拐過彎之后,我們迅速的通過長走廊,但就算我們盡全力放輕步履,空空的步伐聲依舊在長廊回響,配上昏暗的燈光,我真覺得他媽可以直接演鬼片了。絕對不是因為我膽小,而是市警局很奇怪。有這么窮嗎?換盞燈泡行不?難道連這錢也要??? ……真不知道王盟怎么活的平時。 到了停尸間的門口,王盟拿出工作證,朝著磁卡機一刷,手指迅速的輸入密碼,喀啦的一聲,停尸間的門便自動彈開。 停尸間的門一被拉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么,我只覺得有股寒氣直撲面門而來,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門內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到,我遲疑著,突然有點不愿意進去,有什么事情讓我覺得非常的不對勁,可是我卻說不上來是什么。 直覺說出來很可笑,可是,為什么我感覺,我們好像一步一步的,朝著一個巨大的陷阱走入? 王盟和悶油瓶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一個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樣大方,另外一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繞過我,留我一人在走廊站著。我正猶豫著的時候,身后有一盞燈突然暗了一下,嚇得我連忙縮進停尸間,我才不要一個人被留在外面。 王盟看了我一眼,我千真萬確的抓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笑意。惡狠狠的瞪著他,我心說去死吧混蛋,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看過蹩蠱血尸那種要命東西嗎?看過的話我看你他娘的還笑不笑的出來。 王盟關上停尸間的門,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然后他轉開燈,慘白的日光燈照著人有些睜不開眼。說實的,這警局停尸間是怎么回事?以前進來的時候都不覺得,可現在卻感到莫名其妙的詭異。外面的燈那樣的暗,里面的燈卻又亮的嚇人,我們三個人被強光一照,看上去都病態的蒼白。 熟練的走到存放尸體的冰庫,王盟回過頭來,輕聲的問我:「你只看頭?還是連尸身也一併看?」 我心說你問我有什么用?專家在那里。我將疑問的視線投向悶油瓶,他輕聲答道:「頭就好?!?/br> 王盟沒有回話,打開冰庫的鎖,嘩的一聲猛然將柜子拉出。我一點心理準備也無,嚇得慌忙的別過視線:七顆人頭,整整齊齊跟著手術臺被拉出來。 尸體的腐敗味、血腥味和化學藥劑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我覺得有些噁心,眼光四處游移,希望分散一些注意力,王盟的小辦公桌上有幾樣東西成功的吸引了我的視線。 放在桌上洗凈晾著的刀子、叉子、湯匙和筷子。 不會吧!你小子王盟平常都在這種地方用餐嗎?天啊,姑且不說什么職業道德,你居然在這里…可是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難不成是給尸體準備的餐具?呸呸呸!什么鬼邏輯。 混雜著責難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我看向王盟,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剛剛才認識這個人。 王盟和悶油瓶已經戴上塑膠手套,準備仔細的檢視那些頭,他們似乎不打算招呼我,我也不想去湊什么熱鬧,驗尸我幫不上忙,我很清楚。所以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停尸間只有一個出入口,真要說的話天花板上還有個通風口,但是除了悶油瓶之外我看沒人能從那邊進出。于是我退到門口,從停尸間的門縫朝外瞅,把風。 雖是把風,我還是多少留心著他們在做什么。只見悶油瓶揮揮手,要王盟后退,王盟沒說什么的退了開來,只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悶油瓶并沒有直接把人頭拿起來,只是伸出了他右手的那兩根奇長手指,緩緩的在人頭上摸索了起來,好像在找尋什么東西。他摸了好一陣子,沒什么表示,靜靜的朝旁邊移了移,伸手換摸下一個人頭。 我瞄了眼走廊,沒人,便拉開袖子看手錶,黑眼鏡要我們二十分鐘內出來,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小哥他這樣慢悠悠的動作,恐怕有些危險??晌乙膊缓么咚?,我知道我們面對的東西很是兇險,特別悶油瓶說過,這陣是衝著他來的。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針對的物件是悶油瓶。是打算傷害他嗎?剋制他的奇術嗎?為什么不愿意解釋的清楚一點呢?我承認我或許幫不上忙,可是我會擔心啊,我非常的擔心啊,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肯說呢? 又過了好久,悶油瓶還是慢慢的在對著那些頭摸來摸去,王盟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身為法醫,在他看來,悶油瓶的行為就像胡搞一樣,一點都不專業。 我正要阻止王盟發難,悶油瓶卻直起身子來,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冰柜推回去,關起。 「我們可以走了?!?/br> 什么?我有點意外,忙問:「你已經破了?那個七星疑棺陣?」 「不,」悶油瓶搖搖頭,讓王盟將冰庫鎖起:「有人已經將這陣破掉了?!?/br> 我錯愕極了:「已經破了?是誰?怎么辦到的?我以為這些頭才剛剛被找到不是嗎?是誰做的?在送到警局之前還是之后?」 「此地不宜久留,等會再談?!箰炗推繐u搖頭,簡短的說道。 王盟迅速的將停尸間收拾了下,脫下手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悶油瓶一眼,然后按著耳朵,朝對講機說道:「瞎子,我們要出來了?!?/br> 站在他的身邊,我聽見耳機里傳出模模糊糊的欠揍嗓音:「真是無情,王法醫,要出來了才知道通知我?!?/br> 「我們就要出來了,麻煩再幫我拖延一些時間,拜託了?!雇趺撕喍痰恼f道,像剛剛一樣,先探了探身,然后拉開門,讓我們出去。這次我打頭陣,王盟和悶油瓶跟在后頭,看了看錶,我有些不安,太趕了,只剩下一分半,不知道黑眼鏡可以幫我們拖延多久,這么一想,我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飛快的通過長廊,我一心只想著趕快趕快,結果一個拐彎直接就朝來人的身上撞去。 糟糕!忘了先探身看看! 「吳邪?」 我抬頭一看,心跳跳得很快,一瞬間幾乎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胖、胖葵???」 命運就是這么恰巧。 「你為什么…你怎么…你在這里干嘛?」胖葵看起來跟我一樣驚愕。 我飛快的轉著腦筋,完了,真的完了,今天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我呼嚨一下就過去了??墒茄矍笆桥挚?,我跟胖葵在一起自在慣了,她太清楚我的個性和習慣,我說謊她很輕易就能揭穿我。 「你又為什么在這里?」我趕忙將問題丟回去,保持著驚訝的神情,希望爭取一點思考的時間。 「我?我加班啊?!古挚硭斎坏恼f道:「倒是你,我以為你工作證已經被李組長拿走了,你怎么進來的?」 聽起來很像質詢的口吻,警員當久了就會有這種職業病。我不以為意,抓抓頭,笑了笑:「原本要託王盟幫我拿留在警局的一些私人用品,結果他還想處理一點事情,所以我就跟他一起來了,現在正要跟他一起出去?!?/br> 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謊話,至于悶油瓶,胖葵要問起,就先說他是別的警局的,王盟的朋友或同事好了,晚點再來想要怎么圓謊。 「喔,是嗎?」胖葵挑起了眉毛,她習慣性懷疑的時候就會挑眉:「那我怎么沒看到王盟?」 我猛的回身,身后沒有半個人。 「啊,他還跟尸體在一起啊,哈哈,職業病,真受不了?!刮夜男χ?,心里卻感到十分奇怪,悶油瓶跟王盟呢?注意到我遇上麻煩,先躲回去了嗎? 「喔,哈哈哈?!古挚[起眼笑了笑,可是她的眼睛并沒有在笑,這跟她平時真誠的態度不大一樣。我心里的不安越擴越大,胖葵在懷疑我嗎?在懷疑我什么?我出現在警局是很奇怪沒錯,但是也沒那么奇怪吧?為什么她這么疑心?好像在觀察或是戒備著什么。 只見她笑著笑著,突然冷不丁的一閃身,我連攔都來不及,她靈巧的繞過了我,朝著拐彎后的長廊飛奔而去。 糟糕!被識破了嗎? 我連忙回身,想要追她,卻看到她整個人呆愣住了,眼睛瞪視著長廊的另一端,無法反應,我自然而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走廊上俯臥著一個人,那是王盟,他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停尸間的大門緊閉著,悶油瓶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