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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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看著他,張大了嘴巴,他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為什么他要這么做?為什么他愿意幫我?我一下子被他說的話攪的迷惑不已。 疑點要一個一個理清,不然現在亂糟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從昨天發生的怪事開始:「等一下,除去那個蹩蠱,昨天還有另外一個咯咯怪叫的東西在追我們,那個…」 「是血尸,」他很難得的沒有忽視我的問題,說道:「要殺掉很棘手,但只要你把照片毀掉,他對你就沒有威脅了?!?/br> 血尸?三叔潘子曾經提到過,是地宮里會碰到的兇惡東西,可是我是在城里,又不是斗里,怎么會出現這東西? 大概是看出我的困惑,他簡單的解釋道:「那玩意,不單純是血尸,還被人施了煞,北方有人稱這為尸煞,是種法術。死者手上握著他生前最喜愛的東西,要是有盜墓的來偷,尸體就會撞煞起尸,把屬于他的東西要回來?!?/br> 他頓了一頓,說道:「所以只要照片不在了,血尸煞失去了他執迷的物件,也就沒辦法找你麻煩了,所以不用擔心?!?/br> 我覺得不大對勁:「你說的那血尸煞,是要追回盜墓賊從他手上盜走的東西,可是昨晚我照片沒帶在身上,他怎么會追我?而不是直接去找照片?再說,哪門子的古墓里會葬照片???」 「以『執念』為基礎的妖魔,都很容易被矇騙?!顾f道:「尸煞的執念是『物』,某種程度上他分不大出來實體跟復製品的差異,換句話說,他在追的雖然是照片,但是他以為他追的是原品,而且我其實認為血尸煞在找的,是你的手機照片,不是照片正本,不然當時他不可能追著你跑。所以只要有人耍個小把戲,騙過血尸煞,就可以在后頭坐享其成,等著血尸煞把搶回來的東西交給他。你應該回想一下,你究竟對誰說過或看過手機里的照片,那個人很可能就是cao控血尸煞后頭的主?!?/br> 我心臟猛烈的跳了一下,不可能,三叔潘子他們不可能做這種事,他們絕對不會派怪物來追殺我,不可能。 「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信任你?」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緩緩說出我今天早上總結出的推論:「其實小哥你,已經來翻過我家了吧?」 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我便繼續說下去:「昨天早上我在樓梯上遇到你的時候,你正好上來我家搜照片,不過我把照片帶走了,你找不到。只好出來找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跟蹤我的,但因為我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你無從下手,一直等到很晚才向我出手,然后恰好遇到也來抓我的血尸煞和蹩蠱。我說的,對不對?」 他一聳肩:「如果這對你而言很重要的話,差不多?!?/br> 「你為什么知道照片在我手上?」我問道:「你看見大金牙來找我了?你認識他嗎?你…是不是你把他…殺了?」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他那深邃的眼神,我讀不懂。 「小哥,那張照片,究竟是什么?」我身子向前傾,問道:「請你一定要告訴我?!?/br> 「吳邪,說實話,你現在該思考的根本不是這些?!顾p輕嘆口氣:「你應該要想想,今天入夜之后,如果蹩蠱再來找你,你打算怎么辦,昨晚我暫時把他封住了,但估計今晚他就能掙脫出來?!?/br> 我捻熄香菸,手肘靠在桌子上,兩隻手抱著頭,扯著頭發,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說的我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一下子生活的步調被打的很亂,只不過是拿了一張照片,就被誤認成嫌疑犯,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追殺我,真他娘莫名其妙。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低聲問道,沒有抬頭。 「因為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顾焕洳粺岬恼f道。 他說的沒錯,現在對我最緊急的事情就是那個蹩蠱,我必須要想出對策,而他已經給了我一個現成的對策:跟他合作,把照片給他,或毀掉。說一句實話,如果只是單考慮我自己的安危,這的確是個輕松的選擇,徹底擺脫我現在被鬼怪追殺的情況,順便還把大金牙給我的照片,所謂證據的東西給銷了,簡直就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可是,可是… 「你有沒有曾經覺得,當一個人給另一個人什么託付的時候,其實是某種程度上的信任?!刮逸p輕的說著:「那樣的信任,好沉重,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會覺得,不管怎么樣,不能辜負他的託付…你懂我的意思嗎?」 「大金牙把照片給我的時候說,叫我給我三叔,他說,貨在他那里,有興趣的話跟他拿?!刮艺f道:「可是大金牙現在死了,我、我覺得…」 「沒有必要這么覺得?!顾謇涞纳ひ舸驍辔业脑?。 「咦?」我驚愕的抬起頭。 「如果你在擔心吳三省的生意,那我可以告訴你,已經不可能有什么交易了,原件已經沒了,那張照片是唯一的副本,這就是為什么現在大家都要它?!顾⑽⒉[起眼,續道:「如果你是在想那個有關辜負他人託付的道德問題的話,那老實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人做決定,只不過是在現有的選擇里挑出最可行對自己最有利的選項罷了,信任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于這個世界?!?/br> 我瞪大了眼睛,因為他說的話而感到萬分驚訝。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吧?為什么你…會有這樣偏激負面的想法呢?沒錯,我的確覺得我沒有辦法相信我身邊的人,但是那是我,我的身份特殊,并不是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這樣吧? 「所以你所要做的,其實只是挑出現下對你最有利的選擇,在蹩蠱解決之后,就撒手不再管這些事情?!顾粗?,頓了一下,說道:「吳邪,這里面的渾水,不是你蹚的?!?/br> 我一聽,這話簡直莫名其妙,不是我蹚的,那難道他娘就是你蹚的嗎?這是什么亂囂張的話???到底是誰昨天在頂樓暈菜???要是我不扛你回來,沒準你就直接血流乾死在上頭! 「那你呢?你怎么辦?你能夠解決嗎?」我不客氣的反問他。 他微微一挑眉,好像沒料到我會問他這句話,唇角一勾,他帶了絲嘲諷:「不能解決也要解決?!?/br> 「為什么?」 「有點類似你剛才說的,託付的概念?!共恢罏槭裁?,他突然舉起包滿紗布的右手,按在左肩上,臉色有些陰沉:「但也只是類似而已?!?/br> 接下來不管我再問他什么,他都完全不理我,一言不發的瞪著天花板,我家的天花板他娘的都快被他看塌了。 死小子,虧我還把你撿回來,他媽問了半天屁也不放一個,簡直像個悶油瓶子,特討厭! 我最后根本懶的跟他囉唆,起身收餐具,然后去翻我的衣柜,找了一套衣褲和一條毛巾,朝他的方向一扔。說也奇怪,剛才他好像還半瞇著眼睛在假寐,我還想說不定可以打到他那張死臉,但他的反應奇快,準確的在衣物打到他之前一把抓下。 「去洗澡,然后我帶你去拿照片?!?/br> 不管怎么樣,他是對的,這的確是我目前唯一能選擇的一條路。語畢,我莫名的有點想知道他會出現什么樣的反應,驚訝嗎?高興嗎?諷刺嗎?還是松一口氣? 他緩緩的抬起眼睛,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站起身子,慢吞吞的朝浴室前進,反手一帶,浴室的門喀啦的一聲關上。 去你媽挨千刀的面癱悶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