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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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起來的,我睏的要死想著是那個混蛋他娘的打來找死,懶得睜眼,我拿手摸了半天,想去摸平常放在床頭的手機,卻觸到了一片冷硬冰涼,怎么感覺起來好像地板? 那一瞬間我才想起我他娘的就是睡在地板上不是嗎?蠢蛋! 我睜開眼,坐起身,全身的骨頭都在酸痛,地板還真硬,真他媽不好睡。我四下尋找那該死的手機到底昨天被我扔哪去了?手機還沒看到,卻看到那小哥躺在床上,瞇著眼睛看著我這里,眼神有點迷離,看起來根本沒醒。 「不好意思?!刮疫B忙向他說了聲,趕快爬起來找手機,一起身我就不禁哀嚎了起來,靠我的小腿和大腿肌rou那個痠痛啊,腳底的傷口也像針一樣刺的我直疼,但是為了我救命恩人的睡眠,我只好扶著墻,一拐一跛的掙扎出去,在客廳地板上發現了那仍頑固的響個沒完的機子。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也不管對方是誰,我接起來便質問道,天才朦朦亮,你他媽就算是要下田好了也不用這么早把我弄起來。 「現在五點半,吳少,我是王盟,你來幫我開門?!?/br> 「你瘋了嗎?」五點半?天可憐見!我才睡幾個小時而已啊我? 「又有命案發生了,我被叫去現場,你趕快來開門,我先幫你們檢查過傷口再去?!?/br> 我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朝門口掙扎過去:「命案?又怎么了?」 我還沒聽到回應,手就忽然被人朝后一扯,手機一下子飛得老遠,我回過頭去,那小哥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床上起來了,死命捏著我手,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視著我,嘶聲道:「那東西,你毀掉沒有?」 我被他嚇了一大跳,老實的回答:「手機照片我已經刪了?!?/br> 他好像松了一口氣,捏著我的手放了開來,身子一下子就要軟下去,我連忙伸手去扶他。 掉在地上的手機模模糊糊的傳出王盟的聲音,似乎因為聽到手機落地,王盟在電話那頭一遍一遍的叫喚著:吳少?吳少? 那小哥扶住自己的額頭,撐著我,輕聲問道:「你只有手機照片?」 我正要解釋,卻聽見門外砰砰亂響,有人在死命的拍我的門板,叫著:「吳少?吳少?」 我讓那傢伙先扶著墻,便趕去開門,只見王盟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外,衣服都還沒穿好,鞋子只套了一隻,我道:「你干嘛?」 「我還以為你怎么了,」王盟看我沒事,放松下來:「怎么講一半斷了?」 「沒事,」我淡淡的說:「我跌了一下,手機掉了?!?/br> 王盟還想說些什么,但我身后卻突然有著什么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心一空,回過頭去,果然,那傢伙暈倒在地上了。 我也顧不得腳痛腿酸了,跑過去就把他扶起來,連拖帶拉的把他放回床上。王盟連忙跟進來看了下,說是有點貧血暈過去了,但不要緊,然后他就醫生職業病犯,質問我為什么讓小哥下床。我嘴巴一撇,說道還不是你那催命電話。王盟不理我,說著什么吳少剛走的急我回去拿了工具再來,便離開了。 回來的時候王盟服裝整齊,一副法醫大人很有威嚴的樣子,開始幫那小哥檢查身體。我譏笑他說又不是檢查尸體你穿這么好看做什么?他嘿了一聲說道,我穿再好看也不是給尸體看的。 說了這兩句話之后我們同時沉默了下來,氣氛一下有些尷尬,我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開玩笑的說話了,自從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對家里所有人的態度都降到冰點。后來在警局遇到王盟的時候,我認清了他的身份,而他也很清楚我的想法。說實話,跟在我二叔身邊的人就是個字:精。所以精明如王盟者,對我的態度甚是小心翼翼,在同事面前就是像單純朋友般和氣,私底下卻尊稱我為吳少,像下人一樣恭敬,小心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 我承認我剛才因為他愿意在出門前先幫我們看一下傷,和聽著我電話掉了就擔心的跑過來的這些舉動感到有些感動,我想這就是為什么我會鬼使神差的對他扯皮。 但有的時候現實的表象一旦被戳破,人就很難再回到從前,所以我跟王盟,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樣無話不談的朋友關係。 監視者和被監視者的關係,僅此而已。 「什么命案發生了?你剛才還沒說完?!刮掖蚱瞥聊?,若無其事的問道。 「又發生了無頭尸案,兩起?!雇趺嘶謴推匠D菢佑行┚嚯x的尊敬口吻:「吳少,你沒接到電話要出動嗎?」 「沒有,你不知道我是嫌疑犯嗎?」 「什么?」王盟的反應跟潘子一樣,瞪大了眼睛:「吳少你說什么?」 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對他說我給李沉舟的那說法,大金牙的照片和三叔的事情略過,不然講也講不完。身為法醫,對于案子實際偵察過程并不是那么瞭解,法醫的責任只是驗尸,對于捉拿犯人什么的他們通常不管。 他聽了之后點點頭,告訴我晚點他會幫我帶警局里的最新消息回來,王盟這小子就是精,我不說他也知道要幫我打聽。他原本還想幫我看我的傷,我說不必了,你趕快去現場吧,他便離開了。 我坐在我那沙發墊子堆上頭,被這么一搞也睡不著,便到我那像垃圾一樣隨便扔的書堆里去翻書來看,想查點有關大金牙那照片的資料,一邊看我一邊回想所有發生過的事情,試圖整理出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