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章、莫玧洋 I
2013年11月7日冬季 涓涓歲月釀真情。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無需過多話語的點綴,僅需要用心把對方納入人生之后所有的規劃里頭,許現在對方未能感受到你炙熱的心,但有朝一日,他會看見的。 來回在房門前踱步,反覆思索著該如何啟口,實在太過難以啟齒,關于有求于莫叔叔。自從來到莫家,我從未開口請求他幫忙,我認為能力范圍能達成的事,就不該輕易開口,因為會造成對方的負擔,更不想因此欠他人情。 然而,今天這事有關薛橙,就非同小可。 「要?不要?」食指壓著發疼的太陽xue,總覺著說出口,就顯得把莫叔叔當成利用的工具,有求于他時才示弱,特別不尊重,也不是我想要的利益關係。 但今天是攸關一條人命,如此卑劣的行為,該是會被理解的……吧? 「算了?!棺罱K,還是抵不過道德的壓力,我決心放棄,自個兒想辦法。 上天似是感受到我心中的糾結,于心不忍之下,房門在毫無預警之時,被打開了。莫叔叔從里走出,掛著一慣和煦的笑容,「玧洋,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 背脊一直,愣了好一會才緩緩轉過身,對上莫叔叔的含笑的雙眼,那瞬間,我竟覺著有些愧疚,甚至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糟糕。別人用盡心思想對我好,我卻只會在有利可圖時,才想著親近,從中獲取點利益。 「莫叔叔……」我低著頭,雙手不自覺攥緊,上齒緊咬著下唇,試圖緩解心中的緊張,「您、您有認識北寧……」后續的話,我仍舊說不出口。 天人交戰四字,用于此時再適合不過了。 「有認識北寧醫院的醫師嗎?」莫叔叔幫我接下去,用著一如既往和藹的口氣。 聞言,我愣地點頭。 「我有認識?!苟潭痰囊痪湓?,讓我連忙抬起頭,雙眼發光的看向莫叔叔,像是看見了一線曙光,「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為什么要找醫師呢?」 「不是我,是我男……」本想以「男朋友」三個字來介紹薛橙,卻又覺著不妥,要是被他知道,肯定會同我生氣好陣子,思及此,我忍不住打了哆嗦,趕忙改口,「是我「朋友」的奶奶急性心肌梗塞被送去醫院急救,手術很順利,可是院方說,病房滿了,沒辦法讓她立即住進病房,只能先行留在急診室休息……」 當時薛橙手足無措的臉龐仍清晰印在我心上,近乎是用懇求的語氣,求著醫生讓奶奶住進病房好好休養,他真的沒辦法親眼看著奶奶受風受寒。 「薛先生,我們也沒辦法。最近天冷感冒住院的人真的很多,我們的病房數也早已不堪負荷。請你體諒我們的難處?!乖捖?,醫師毫不留情推開薛橙的手。 禍不單行,是薛橙當時唯一的想法。 薛橙無法看見我露出失落、難過的神情,自然,我也是。于是我不顧自身能力,夸下???,「薛橙,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br> 「你要怎么處理?」薛橙抬眸,不以為意冷笑。 「辦法是靠人想出來的,信我,明天奶奶就會有病房住了?!?/br>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站在莫叔叔房門前,徘徊不前的原因。 「我明白了?!乖捳f到這,莫叔叔興然同意,「我會幫你朋友處理的?!?/br> 這聲應允,予現在的我而言,無疑不是救贖,我幾乎是九十度的鞠躬向莫叔叔道謝,「叔叔,真的、真的很謝謝您,若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br> 說我無恥也好,低劣也罷,只要能解決薛橙的困境,要我跪下來求人我也愿意。 人本就是有劣根性,反正我遲早會離開這個家,那么自私點也無妨。畢竟論自私,他們也不輸我,互相猜忌、揣測,是家人嗎?倒不如說是同住在個屋簷下的「陌生人」,虛情假意的關心彼此的生活。 「莫叔叔,我先去洗澡了?!乖捖?,我強扯出抹笑容,至少現在有求于人,我不能夠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改琰c休息?!?/br> 離開前,莫叔叔喚了我聲,躊躇許久,才選擇啟口,「玧洋,其實我很開心,你今天來找我幫我,不管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你自己?!?/br> 頓了會,莫允紳把積在心底已久,卻遲遲不敢說出口的話,全盤托出,因為他再也找不到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你選擇向我示弱,就好像在告訴我,你愿意接納這個家,愿意敞開心胸,接納我,而我們就好像真正的家人,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從你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在看待?!?/br> 果真,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連個性都會變得十分相似。 莫家人,總喜歡趁人之危,也貪心,得到一點好處就想更多,所以總是在等待時機,等著對方卸下防備心,趁勝追擊。 我慌了手腳,也無以回懟莫叔叔所交付出的真心。 為什么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他們卻總能全身而退的把錯推到別人身上,讓他人覺著自己罪該萬死?過往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任性,無他們無關。 「我先去洗澡了,還是很謝謝你?!棺詈?,我仍無法正視問題的根源,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