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號遍布修仙界 第15節
薛寧蹙眉,莫名其妙多了個親傳的小師弟? 這事不太對,原小說里的鐘承明只有六個弟子,柳書韻便是最后一個。 如果連這種基礎設定都能變,那么在她被關禁閉的這一年里,不知又有多少劇情走了岔路? 回了溫寧居,薛寧一進門就被滿屋灰塵嗆到咳嗽。 她施了幾個清潔術,將滿屋的灰塵都打掃干凈,隨后坐到桌邊,從腰囊里掏出一枚儲物戒出來。 這是一年前柳谷主交給她的,儲物戒上鑲著三顆上品靈石,只是靈力皆已耗盡,現在不過是幾顆普普通通的石頭。 指環上纏了一條銀色的蛇,與那日所見的幽玄金蟒有七八分相似,甚至連額上斑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據說魔域的人拿金子當土塊,拿珍珠當砂礫,就連最普通的法器都由上等材料煉制而成,這一枚平常的戒指都鑲上三顆上等靈石,料想魔尊所用靈器定也不凡。 不知道他的儲物戒里有什么好東西,這一年里薛寧曾多次嘗試打開儲物戒,卻都未能成功。 薛寧閉眼凝神,打算再試一次。 她將靈識探入戒指內,只覺里邊寒氣襲人,滴水成冰——這與儲物戒主人的靈力屬性有關,魔尊是冰系靈根。 在未嘗試打開儲物戒時,她還以為魔人修煉的是魔氣,無所謂什么靈根,更無靈氣屬性的區別。 薛寧將靈識完全釋放,只見一堵由靈氣筑成的高墻立在虛空,上邊貼著個印記,想來便是封印這儲物戒的禁制。 她驅著靈識向前,即將觸到印記之時,一股力量將她狠狠推了出來。 主人已死,儲物戒的封印怎么還有作用?這都一年了,這禁制還這么牢固。 薛寧不甘心,又試了幾下,每次感覺自己的靈識快要破開禁制時,就有一股強勁力量將她攔在關口。 這么幾回下來,薛寧已經疲憊不堪,差點把自己困死在里邊。 “叩叩”。 有人敲門,被這聲音一驚,薛寧的靈識走了岔路,趕緊收了回來,但還是受到輕創。 她“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趕忙將戒指放下,擦擦嘴角血跡便出了里屋。 門外是云竹,披著月色而來,一襲白衣顯出幾分清雅,好一個霽月清風的翩翩公子。 云竹掃了一眼薛寧身后的屋子,又瞥見她嘴角沾了丁點血跡,“師姐受傷了?” “小事,沒什么大礙。師弟有事?”薛寧留意到云竹的心不在焉,心里生出幾分疑惑。 小師弟平日里并不怎么主動找她,就連幾次在玉清洞口的談話,都是他偶然路過被薛寧叫住,才留下來陪她說話的。 今日這又是為何? 他剛從太虛峰搬來主峰,應當在布置自己的院落才對。 “方才打坐修煉,遇到些阻障,尋思師姐就在隔壁,便冒昧前來請教了?!?/br> 這話乍一聽還挺彬彬有禮,可薛寧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萬里無云,朗月當空,正是入夜時分,“這個點來討教,確實還挺冒昧的,我都準備就寢了?!?/br> 說罷就要關門,卻被云竹拿手擋了擋。 “師姐睡這么早?”云竹抬頭望天,現在也才戌時。 薛寧杵在門口,雙手抱臂,“咋,你有意見?” “沒……只是方才修煉有些難受,便想來求助師……”話還未說完,云竹嘴邊就吐出口血來。 薛寧見狀,忙將云竹扶進屋。 “你這好好的,怎么還吐血了,莫不是修煉走了岔路,走火入魔?” “我也不知?!?/br> 云竹舔舐著舌尖上的傷口,進了屋便細細打量,終于在桌上瞧見個眼熟的儲物戒。 方才他在屋中打坐,便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冰靈力氣息,循跡來到溫寧居,那氣息在他敲門的同時消失了。 會是這儲物戒么? “這是……” 薛寧順著云竹的目光看去,心里暗道不好,她怎么隨隨便便就把這東西擱在桌上。云竹連幽玄金蟒都認得,未必認不出來這是什么。 眼見云竹伸手就要拿起儲物戒,她先他一步抓起戒指放在掌心,在云竹面前飛速晃了晃,“這個是一年前去藥王谷時撿到的儲物戒,有什么問題嗎?” 云竹被晃得眼花,定了神仔細看,“從前似乎見過?!?/br> 他想接過來查看,然而手指還未碰到戒指,便感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儲物戒逸出。 與此同時,他腦中鉆進一些畫面,腦殼跟針扎一般疼。 云竹拿手抵著額角,痛苦地擰著眉,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四周變得陰冷森寒,他仿佛置身一個山洞,有密密麻麻的群蛇毒蝎從四面八方爬來,下一秒就要咬破他的每一寸皮膚,將他蠶食殆盡。 畫面一轉,又變成燈火幽幽的大殿,底下站著百十名黑袍人,朝前方叩首拜謁,他就站在這些人面前,無悲無喜。 這些似乎都是很久之前他親歷過的場景。 薛寧看著滾到地上的云竹,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沒想到一個儲物戒能讓他有這么大反應。 實在是不敢想魔尊之前到底對云竹做了什么。 云竹此刻渾身是汗,黑發濕透,貼在白皙脖頸上。 模糊間見著一人,黑袍紅衣,臉上面具泛著森然冷光,手指一寸一寸揭開面具。 封印的記憶即將釋出,突然一只溫軟細膩的手貼上他的額頭,一股清涼的靈力從指間送進他眉心。 薛寧已經將儲物戒收起,她不敢稟告師尊,畢竟云竹變成這樣是因為看到了魔尊的戒指,這事要是捅到掌門那沒法解釋。 她給云竹擦了擦汗,又拿手指點著他的額頭,以溫和的水系靈力安撫他的神識,見他面上神色沒有先前那樣痛苦,才停下來。 伸手抓過云竹的手腕,探得脈搏也已經平穩許多,她癱坐到一邊,松了口氣。 被云竹這么一嚇,魂掉了一半,真是撿回來一個大麻煩。 她拍拍云竹的臉,“醒醒,沒事吧?” 云竹睜眼,伸手抓住薛寧的手腕,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截浮木,大口喘著氣。 “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一時大意,將那東西放在你跟前?!毖庉p拍著云竹的手,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 半晌,云竹轉了轉瞳子,看向一邊的薛寧,沒有說話。 薛寧見狀又拍拍他的臉頰,“怎么了?還清醒嗎?不會傻了吧……” “無事?!痹浦衲瞄_薛寧的手,坐起身來,回憶著剛剛見到的畫面。 差一點就想起來了。 他以前到底是什么人,魔尊麾下么?還是魔域子民?不管是哪個身份,都不好同其他人說。 “方才你神色痛苦,可是見到了什么?” 云竹搖搖頭,在自己的身份未查清楚之前,剛剛見到的畫面他不會同任何人提起。 “只是頭痛欲裂,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現下已無大礙了。師姐可知那枚儲物戒出自何人?” 小師弟是認得幽玄金蟒的,說不定看著這戒指也早就想起了什么。 與其隱瞞,倒不如坦坦蕩蕩說了。 “看那戒面的蟒蛇飾物,許是魔尊的東西?!?/br> “可否再讓我瞧一眼?!痹浦裆斐鍪?。 他直覺他的記憶與薛寧手上那枚儲物戒有關。也許再讓他看一眼那個儲物戒,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薛寧盯著面前骨節分明的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一枚儲物戒,先是令她靈識受創,再是將云竹折磨個半死不活,再有什么意外她可吃不消了。 “我看這邪煞玩意兒還是碰不得,你這還沒沾到手就折騰成這樣,萬一看完直接死在我這怎么辦?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如此……那便算了?!痹浦駭肯滦乃?,只能等以后再找時機。 眼看已經快到亥時,云竹自覺不好再打擾薛寧,拱手告退。 薛寧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戒指的事,你可別跟其他人說?!?/br> “嗯?!?/br> 云竹出來時,正好撞見戴思穹。 戴思穹在大衍峰幫著阮青玄指點新進宗門的弟子,課后就被師弟師妹圍了起來,現在才從那邊回來。 借著月色,遠遠就見著云竹從薛寧院落出來。 走近了一看,發現云竹頭發還濕了一大片,戴思穹不由一怔,“云竹師弟這是?” “修煉上有些不通之處,找師姐解惑?!?/br> 云竹一臉云淡風輕,“師兄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了?!?/br> 說罷,朝戴思穹頷首,算是行過禮,接著不待師兄反應過來,云竹便走了。 戴思穹看著遠去的云竹腹誹,找五師妹解惑,至于出一身汗?他看著兩人古怪得很。 這一夜無人入眠。 云竹走后,薛寧躺在床上整宿睡不著。 一會兒擔心云竹在其他弟子或師尊面前將儲物戒的事說漏嘴,一會兒又開始琢磨云竹之前的經歷。 輾轉反側,到天將明時才沉沉睡去。 到日中,顧月心敲開薛寧院落的門時,被薛寧眼下一片烏青嚇了一跳。 薛寧睡眼惺忪打了個呵欠,迷糊間認出是顧月心,招招手讓她自己進來。 “你昨晚做賊去了?黑眼圈重得跟一百年沒睡覺似的?!鳖櫾滦母_步虛浮的薛寧進了里屋。 薛寧一進屋就癱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懵懵怔怔,“少嗆我幾句會死嗎?就你這性子,換了其他人早就撇開師姐妹的情誼,拼著兩敗俱傷也要跟你打上一架?!?/br> 顧月心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師姐妹情誼,她什么時候跟這嬌縱頑劣的五師妹有師姐情誼了?她巴不得劃清界限,免得被連累了名聲。 還兩敗俱傷,自己有多大能耐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