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好朋友
蔡金銓依舊輾轉難眠,第三天一早又來到警局,因為他真的認真想了一夜。這次女兒的失蹤和可忻的案子確實有些不同,因為除了第一晚收到簡訊后就再沒有任何訊息了,所以認真的想著周遭的人,后來他想到了!認為還有一個人也有嫌疑,那就是記者林志原,于是將心中的懷疑盡可能詳細的說清楚,說完后還滿意的問:「警官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可疑?」 小隊長被問到哭笑不得,明明仇人那么多,怎么會想到一名只是曾經有過輕微口角的記者?而且這名記者他也認識,可以很肯定,絕對不是他。 老狐貍之所以如此懷疑志原有許多原因,他曾不止一次在報紙上批評過他,甚至也曾詛咒他有沒有想過這些事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會作何感想?最近的一次當然是可忻的案子,但最遠的一次可就要追溯到六年前了。 六年前,蔡金銓負責審理一件酒駕撞死人的案件。酒駕撞死人刑責有輕有重,除了當事人是否有悔意有誠意賠償外,法官的個人觀感及判決很重要,至今為止也是爭議最多的?件。命可以用錢買這句話一點都沒錯,不論是向受難家屬賠償或是賄賂法官,總之用錢是可以解決的。所以常常有富家公子撞死人卻輕判的事情發生。雖然對酒駕肇事刑責逐年提高,但仍然無法抑制這些人的玩命心態,?件依然層出不窮。 志原的meimei也是酒駕的受害者,雖然沒有喪命卻是造成一輩子的行動不便,所以他特別痛恨酒駕也特別關心這類案件,一定努力追蹤全程報導。 世間確實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撞死人的常常是富家子弟,受寵任性,幸福而不知珍惜。被撞的人卻不乏是善人孝子,克勤克儉,用心照顧家庭。這正是問蒼天天不語的無奈! 這次受害者正是個孝子,家境貧困,一人做兩份工作,獨自扶養病弱的雙親,任勞任怨,鄰里皆讚賞不已。如今枉死,蔡金銓卻只輕判兩年徒刑,而且還是緩刑!輕判的理由僅是肇事者甚有悔意,而且有誠意的賠償請求諒解。 撞死人大致都是頭低低的,有沒有悔意沒人看得出來,但如果真有誠意,賠償至少也要擔負起二老往后的生活,死者可是家中唯一的支柱??!如今除了保險的賠償外只多拿了100萬,這也叫有誠意?任誰聽了都會憤怒! 在法庭內旁聽的志原當然不例外,聽了判決后在法庭內大喊:「如果事情事發生在你身上,你作何感想?」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不難聽出就是針對蔡金銓,而這句話后來也成為志原最常說的一句話,兩人的結怨從此開始,從未曾斷過。 如今再加上可忻的案子,志原報導抨擊蔡金銓當然更不手軟,兩人簡直勢不兩立! 所以蔡金銓才會滿是恨意的揪出志原,孰不知這可是正義之聲??!善人和惡人對善惡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善人常把自己的大善當成小善,他人的小善想成大善,惡人則相反,常把自己大惡當小惡,他人的小惡當大惡。蔡金銓應該就是惡人的想法吧!只要有稍微對自己的不利言詞,就當成是彌天大罪不共戴天。 小隊長厭惡這骯臟的指控,甚至不屑再和他說下去,所以敷衍地說會再調查。小隊長是個認真的警員,雖然知道蔡金銓是惡人,但罪不及家屬,他還是要盡己之責,努力的救出無辜的詩雅。 這時他忽然頓悟,他太執著于舊思維老方法,一味的追蹤作案車輛,幾十輛車的追蹤豈不是要把全市的監視器都調出來? 就算可行也耗時費工,而且沒有這么多人力可支援,所以他想到如果車輛根本沒離開大樓呢?大樓不只有百貨公司還有飯店和娛樂場所,要藏人也不是不可能,于是馬上付諸行動的報告想法并前往大樓調查。 這是棟位在精華地段的大樓有15層。小隊長仔細想過,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擄人,受害者一定如同酒醉一般被迷昏的不醒人事,而且最有可能的藏身處就是住宿的飯店,所以就鎖定了飯店調查。針對前天下午3點多以后入住的客人,尤其是至今還沒退房或有女性被攙扶進來的客人,透過詢問及監視器特別查清楚。 調閱監視器即使快轉也相當費時?,F在雖然是上午,但一直到下午都屬于早班,便先問了柜檯人員,但收到的回答是沒有異狀。所以只能土法煉鋼的看著監視畫面,一開始將調查的時間設定在車輛下停車場15:50至18:00。小隊長認為如果真要開房,應該不會在車上待那么久,所以這段時間應該算合理。 設定時間不長很快便看了一遍,但并無異狀。在失望之際又突然覺得自己太粗心大意,因為假如在大白天就大剌剌的扶著一個類似酒醉的人開房,豈不引人注目也容易露餡?所以一口氣將時間再往后設定到午夜12點。 這時果然有新發現,時間大約23:10有一名男子背著一人,因為看不到臉孔,依身材來看應是女子。但男子狡猾的將女子用帽t外套蓋了起來,所以看不清楚臉孔。 小隊長高興的又到柜檯查問,確定此人已住兩晚也還沒退房,但仍然不敢貿然行動,因為應該要再問詳細些,這樣就需要問到夜班的柜檯人員。 在飯店經理的協助下聯絡上晚班人員,而且得到了好消息,晚班人員對此位入住房客印象深刻,背著一個人進來當然印象深刻。所以有簡單的問候一下,對方的回答是此女子是他女友,喝醉了所以就近投宿。 在隔晚上班時發現尚未退房,又特別注意,這二人幾乎都不出房門,三餐也是由飯店服務。最后還說,本想今晚上班時再留心注意,若還是如此,便想借送餐時一探究竟?說得清楚詳細,判斷的合情合理,儼然是偵探魂上身! 聽到這訊息,小隊長心情振奮,三步併兩步的直接往客房衝。 儘管有了破暗曙光,但小隊長絲毫不敢大意,雖然自己有帶了一位隊員,對方只有一人,但難保對方沒有武器防身,更何況現在是白天,應該不至于是在睡覺吧?所以兩人小心翼翼先在房門外用力的聽著房內的動靜,然后靜靜地慢慢地將借來的房卡刷了一下,兩人便迅速的破門而入。 一入內看見兩人都躺在床上,男子看見警察拔腿就想跑,但怎么可能跑得了?不只跑不了,還跌了一大跤,男子不但沒有武器更無縛雞之力,連站穩都有問題?一見床上的毒品針筒,小隊長知道是吸毒所致,所以輕松地將其制服。 小隊長再看一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女子,迅速的拿被子蓋住一絲不掛的身體,仔細一瞧有些失望,她并不是失蹤的詩雅,這時也清楚看到女子手上還有許多針孔及瘀青,怎么可能自己拿針打自己打到昏迷不醒?經驗告訴自己應該是被脅迫的,但還在昏迷也問不出所以然,轉而嚴厲的向男子詢問,男子則堅稱兩人是男女朋友。小隊長當然不信,既然查到毒品又有吸毒,就可帶回警局問話,待女子醒后便可明瞭。于是請求支援將兩人帶回,自己則繼續留在大樓訪查。 為何繼續留在大樓?飯店不是已搜查完畢?因為時間還早,還不到下午3點,而自也不想這么早回去被蔡金銓追問。何況這棟大樓也還沒完全清查,他總認為一定有遺漏的地方,于是將整棟大樓走了一遍,最后調閱地下室一樓至三樓的監視器,認真看了一遍,如此又折騰了3小時,仍然一無所獲,所以只能不甘心的失望離開。 回到警局已6點多,局里的人都向前恭喜他抓到了小毒販。 經先回來的隊員告知,才了解原來該名女子是在大樓的pub被下藥迷昏,然后帶回飯店繼續用毒品控制,宛如玉珊的翻版。男子當然也是一名禽獸,不過可喜的是男子不僅吸毒也是小毒犯,到現在還在繼續追蹤上流毒犯,總之是小功一件。 但小隊長并沒有絲毫喜悅,因為這只是誤打誤撞,受之有愧。唯獨慶幸的是雖然沒找到詩雅,但至少解救了一名女子。心中也不免感慨,犯罪無所不在,連飯店都有禍源,那其他酒店夜店豈不更亂?他心里還是一直在想著那棟大樓,是不是有沒有搜查到的地方?想得入神也忘了時間,一看手錶已經7點半了,才想起晚上還有事,而且已經遲到了。 時間8點,洪所長和志原又在老地方相聚,但兩人雖然在喝酒也在聊天,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志原心神不寧的東張西望,然后又不厭其煩的問:「漢哥怎么還沒來?」 「不要急,他最近有案子比較忙,怎么我?你還不夠?」 「不是啦!今天可是漢哥約的,哪有約人的人還遲到?而且已經遲到一小時了?!?/br> 隨即后方傳來熟悉的聲音:「阿原,在背后說我的壞話是嗎?」 洪所長為志原抱不平:「他哪會說你的壞話?等你等到吃不下喝不下,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女朋友一樣?!?/br> 小隊長附合的開玩笑:「阿彌陀佛!這位大所長,我有妻室,無法再接受第三者?!?/br> 「都說不要再叫我大所長了,我那只是小所,哪像你那是大局..」 小隊長搶著說:「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是大局的小隊長,你是小所的大所長?!?/br> 志原被調侃卻很高興,所以不想反駁,只是關心的說:「老大你不要顧著聊,讓漢哥坐下先吃點東西?!?/br> 怎知小隊長可能不會餓,精力充沛的說:「怎么改叫老大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跟著叫老大?」 志原把為何改口叫老大的原因說了一遍。其實三人中志原最小但差異不大,志原36歲,所長和小隊長都是37歲,所長只有年長小隊長2個月,認真說,直接稱呼名字就可以,但偏偏志原太懂禮貌也太尊敬所長,而所長又不喜歡直接被叫名字,因為本名洪泰北,叫泰北,阿北,北哥,聽起來都怪怪的,所以被稱呼所長或老大當然很樂意。 所長和小隊長是警校同學,同樣認真同樣正義感,但小隊長脾氣牛直,所以升階慢了很多。但他可不以為意,做官哪比得上做自己?志原則是由所長介紹給小隊長認識,兩人更是義氣相投,小隊長有任何第一手消息,只要允許都會第一個提供給志原。 感情好當然無話不談,談的最多的無非是彼此關心的話。老大和志原都不約而同的關心漢哥,最近接到的案子又扯到蔡金銓又扯到謝添帥,就算不危險也必定處處有壓力,尤其二人深知漢哥的牛脾氣,所以特別關心地問著。 漢哥一派輕松不以為意的聊著這兩天發生的事,但他可不稱呼那兩人的名字,而是用小狼狐貍來戲稱。今晚會約兩人出來敘舊是必然,但更重要的是說出老狐貍指控的事。 聽到漢哥說出他的判斷,詩雅的案件應該與小狼無關,志原有些失望:「那禽獸,不是,是小狼,不就又安然無事?真希望兇手就是他,一下子可以了結很多案子,而且黑吃黑,那老狐貍也算是自作自受,這豈不大快人心!」說完看到兩人異樣的眼光,才發覺自己太偏激了,連忙歉意的說:「抱歉!我不應該這么說,受害的人可是無辜的,我這樣說和壞人有什么兩樣?抱歉!抱歉!」我自罰三杯,隨手拿起來杯子。 兩人當然知道這是無心的話,這時老大出聲了:「慢著!愛喝也不要找這么爛的理由,弟弟有錯,我們兩位哥哥替你擔了?!乖挷耪f完酒已入喉。 漢哥見志原如此痛恨老狐貍,難怪會被當作可疑人。這時才忽然想到要把指控的事說出來,說完后對志原開玩笑的說:「沒想到我的兄弟成了嫌疑人?」 老大一聽有些生氣:「國家真的是浪費資源栽培這些恐龍,不是,是這隻老狐貍,這簡直是挾怨報復,私怨如此重,執法怎么可能公平?」 志原則是聽后怔了半晌,不發一語的沉思。 漢哥叫了兩次,志原才回神。然后漢哥接著說:「沒事,根本沒人理那老狐貍說的話,我只是當作玩笑話講給你聽,順便提醒你要多加提防老狐貍?!?/br> 老大依然生氣:「這老狐貍審理的案件那么多爭議,恨他的人一定也很多,不好好懺悔想想到底得罪誰?反而像瘋子似的亂指認,真是沒救了?!?/br> 怎知志原卻面無表情,泠冷的說:「我確實有想過要教訓老狐貍還有那禽獸小狼的..」然后又停頓不語似乎又陷入沉思.. 這次換老大叫醒了他然后說:「志原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酒精太少是嗎?」隨即又舉起杯子碰了志原和漢哥的杯子,然后一飲而盡。 志原當然也喝乾了,然后說:「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仇恨是相對的,不只我痛恨他們,原來他們也痛恨我,或許我在他們眼中我也是大惡人呢!」語氣一樣平淡但稍微有力且不屑。 老大緩和氣氛:「好啦!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乖掍h一轉又拉回關心并討論漢哥現在偵查的案子。討論老大和漢哥承辦的案子一直都是他們的共同話題,三人的看法想法不盡相同,有時還真能擦出火花,找出導火線。 說著說著漢哥皺起眉頭:「我有想過老狐貍的仇人很多都是受害者的家屬,但受害者的家屬那么多,怎么查的完?」 這是換老大愣著!心里直接想到可忻的案子,想到她血氣方剛的哥哥浩哲,想到出了神。 漢哥:「老大老大!你們兩個今晚是怎么了?想得比我還入神?!?/br> 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老大馬上收回偏差的想法:「漢哥,我不贊同你這么說,雖然以牙還牙不是沒可能,但我寧可相信世上好人多,這樣想對受害者家屬太不公平了?!?/br> 漢哥:「老大說的對,所以我也沒往那方向去查?!?/br> 志原曾是受害者的家屬,感觸自然最深,但他不想針對這話題做任何回應。 兩人這才恍然發現聊錯了話題,聊這些無疑是對志原再一次的傷害。老大便拉開話題轉而關心志原:「阿原,現在你上級不準你再報導小狼,要不要請漢哥提供些資訊,讓你改報導老孤貍的案件?」隨即眼神轉向漢哥。 不等志原回應,漢哥馬上說:「那有什么問題?!?/br> 志原猶豫的想了想:「我看還是不要吧!老狐貍現在也是受害者,而且我對他滿是恨意,我怕克制不住自己的主觀報導,失去公平性那可不好?!谷缓笙肓讼胗终f:「雖然上級不同意我報導小狼但可沒不準我追蹤。對了,老大,可忻的家屬有同意要上訴嗎?」 「目前還沒有,但該準備的還是先準備,我會繼續努力找出新證據,還他們一個公道?!谷缓笳媲榈目粗驹?,嚴肅的說:「歹狼不除天理何在?受害者只會越來越多?!?/br> 說到了小狼話題可就輕松了,因為昨晚遇襲的事,今天都報導了。三人聊到興奮不已神采飛揚,也都一致的贊同這是報應!只可惜報應少了些,三人每次出來總是互相關心彼此的近況工作還有家人,這就是好朋友。跟對的人喝酒高興,聊到開心的話題高興,高興加上高興,就算結束了,高興的氛圍也會環繞在三人的夢鄉。 謝添帥被打,幸災樂禍,痛快的人一定很多,其中當然包括宇駿一家人,還有自認是宇駿家人的禎明。 可忻重生后受到家人好友的關心,也慢慢走出陰霾,忘卻痛苦重新振作,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待在房里,但三餐都會和家人圍聚,有時也會到客廳看著電視。 宇駿也比較放心了,最近配合公司要求加班,在家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無獨有偶,禎明這幾日工作也忙,下班的時間也稍晚些,但還是會習慣的來找浩哲,或說是來看可忻。 相較之下,浩哲就比較清間,奇怪?兩人不是同一家公司嗎?或許部門不同而有所差異。不過禎明的說法是他比較認真比較盡責,這句話雖是玩笑話,可也是讓浩哲氣到威脅的說,以后不幫忙他追求可忻了。想當然爾,這是致命的一擊,接連陪罪好多次才擺平。 晚上8點半門鈴才響,浩哲等待或許悶太久了,分秒不費的開了門,但是卻沒好臉色,然后徑自走回座位上坐著,并冷泠的說:「明哥,今天又比昨天認真比昨天盡責了喔!」語氣雖冷,但好像要故意說給誰聽似的拉高了音調。 禎明只能傻笑不敢回應,因為怕說錯話又被致命一擊! 但這冷淡并沒有多久,浩哲馬上又火熱似的聊起天來,這兩天心情都很好,昨晚聊的是恐龍官蔡金銓的事,今晚就更加有趣了,聊的是禽獸謝添帥遇襲的事,兩人都是用代號來代替名字,因為怕說名字會觸傷可忻,而且他們也認為這兩人根本不配有名字。雖說怕可忻傷心,但她還是聽得懂,只是比較不會剌耳。二人說話也會看情形的大聲或小聲,這當然是有選擇性的讓可忻能聽得到,這就是為何浩哲見禎明來,故意說那么大聲,因為正是要告訴可忻:愛慕者來了! 這時兩人聊到最高興的事,所以也說得特別大聲,禎明深知浩哲的脾氣,自然也清楚哪些話是允許的,所以先發制人:「聽說昨晚你叫了一票兄弟,狠狠地揍了那禽獸,真是伸張正義為民除害??!」誰都聽得出來這自然是玩笑話。 浩哲絲毫不考慮,馬上接著說:「蛤?我還以為是你呢?」聲音依然大聲。 這次禎明忽然嚴肅起來,而且將聲音放低。咬牙切齒的說:「我真希望是我,如果是我,一定直接殺掉他幫可忻報仇,讓她快樂起來?!?/br> 說話忽然大聲忽然小聲,一定讓人覺得奇怪,而且也會冷場,兩兄弟默契十足,自然不會讓這情形發生,只見浩哲雞同鴨講式的回答:「對??!就是太可惜,沒把禽獸打死?!惯@時又提高了音量。 楨明又恢復音量:「昨晚不是,那前晚恐龍官事件應該就是你沒錯吧!」 「蛤?我也以為是你呢!」然后又故意特別大聲「不對,你不會做那種擄女人的事,我忘了你已有心一上一人了?!孤曇暨€故意拉長,唯恐可忻沒聽見似的。 既然是開心的話題當然打轉很久,直到口乾了才稍作休息喝杯水。高興的話題沒人捨得離開,兩人又繼續的高興下去,但這時已經把聲音放低,因為時間也比較晚了,怕吵到方mama,而且再來要聊的可是正經事了。 這時聊到了可忻,不只聲音更小,禎明也更嚴肅:「你們有要繼續上訴嗎?」 「不知道,這我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完全看可忻的決定,我甚至連問都不敢問?!?/br> 「也對,現在也沒什么進展,除非可忻能走出恐懼,完全面對,不然再傷害一次,哪受的了?」 「別說他受不了,我都受不了?!购普車擦丝跉?「我每天都在詛咒那禽獸不得好死,真的很想親手殺了他?!?/br> 「如果要殺他一定要告訴我,為了可忻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快樂?!挂驗闅鈶?,不小心說了大聲點。 「噓!」浩哲緊張的連忙提醒,但自己心中有莫名的激動:「禎明謝謝你!」 「三八!」想了想又說:「不過殺人也不一定要使用暴力..」話似乎沒說完就停止了。 浩哲興奮又好奇:「難道你有什么辦法?」 「還沒有啦!」然后又自信滿滿的說:「不過一定會有辦法的?!?/br> 這時有開門的聲音,是宇駿回來了,一看時間也10點了,禎明叫了一聲「方爸?!?/br> 宇駿點頭回應然后就一臉疲倦的緩緩走回房間,但走到一半可忻就出來了,迎向宇駿撒嬌的說:「爸,又這么晚回來,還要加班到什么時候?」 女兒的關心讓宇駿忘了疲憊,摸了摸可忻的頭,燦爛的笑著說:「再幾天吧!你要早點休息?!购髞碛掷^續走回房間。 可忻這時看向禎明,叫了一聲:「明哥?!咕陀竹R上回房間了。 這過程不過幾十秒卻讓禎明高興的飛上了天!整個人神游似的盯著可忻的房門,動也不動。 浩哲叫了幾聲才將她喚醒,然后便問:「你明天還要加班嗎?」 「不知道,什么事?」禎明美夢被打醒,覺得有些掃興。 「沒事,那還要加班到什么時候???」 禎明敏感的覺得怎么這些話剛剛才說過?所以也有樣學樣的說:「再幾天吧!」 自從上次在謝添帥家中受辱,被打被威脅后二人就沒有再見面了。謝添帥當然不會再理她,自己也明白是被那薄情郎玩弄利用,今日得知薄情郎遇襲,心中既高興又感到安慰,很慶幸自己不再被蒙蔽覊絆,完全解開了情感的枷鎖。 但相對的就更后悔痛惡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但要擔心家人受威脅,自己要繼續被cao控外,更讓她不能原諒自己的是害了兩個單純的無辜少女,尤其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好朋友。她懊悔到有想過要用死來擺脫,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輕易放過薄情郎,所以整日就是讓悔和恨一直不停的撕裂自己的心扉。這時的她渴望被救贖,而救贖的最好方法就是被寬恕原諒。 其實她不止一次來到玉珊的住處外,但始終鼓不起勇氣也沒有臉見她,雖然她真的不知道只是找她來參加慶生會就慘遭毒手?更不知道只是藉了她的手機傳訊息就又殘害了可忻,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知道不小心都不是逃避卸罪的理由。 柳媚和玉珊都是外地人,但兩人的租屋處并不在同一地方,柳媚很喜歡玉珊,也很照顧她,兩人友情升溫的很快,也想過要搬到同一處,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玉珊住的地方柳媚也來過很多次,是一間在三樓的公寓套房,她舉起沉重的手敲打著房門。 沒多久門開了,玉珊見到柳媚迅速的想把門關上,但柔弱的她,力氣敵不過柳媚,柳媚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說:「給我點時間,說完我馬上走?!?/br> 玉珊不拒絕也不理會。 除了避開可忻被害的事情外,柳媚說著從和薄情郎認識開始到最近被打后分開的所有過程,甚至連細枝末節也盡可能詳細的說清楚,最后聲淚俱下的祈求原諒。 但玉珊仍然無動于衷不發一語。 這是預料中的事,能把事情說出來對柳媚來說已經松了一大口氣,擦了眼淚:「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但我向你發誓一定會討回公道」語氣中盡是憤怒。 玉珊心軟又善良,在聽完后了解到柳媚也是糊涂的受害者,就算沒原諒她至少也沒那么生氣了,而且她知道柳媚確實很照顧自己,一聽到這充滿恨意的說要討回公道,就忍不住關心的說:「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br> 平淡的一句關心話讓柳媚完全崩潰!眼前如此善良的人卻被自己害到差點毀掉人生。她眼淚氾濫身體癱軟的跪了下來,一直重復著:「對不起!對不起...」 玉珊原諒她了,把她攙扶起來,然后兩人抱在一起哭,哭出了哀傷,哭出了悔恨,卻哭回了友情。 由此看來柳媚應該是徹底的悔悟了吧?不過有一件事令人不解,當她從玉珊住處走出來時,卻撥電話給謝添帥,但電話沒有回應,于是就傳了一則訊息,內容是:「知道你昨晚受傷,我非常非常擔心,想過去看你,又怕你生氣,有沒有好一些?我好想你,好想你?!?/br> 難不成流淚懺悔是假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惡?還是有著別的計劃?只能說人心難懂??!謝添帥當然有收到訊息,但柳媚在他心中已經不重要,而且昨天被打后到現在心火未退,哪有心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