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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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誤塵這人喜怒無常,但他是何家的小少爺,有大把的人為了跟他攀上關系費盡心思。 汪啟自以為這段時間摸清了他的性子,沒想到他突然發作,總算是明白為什么有人在背后叫他小閻羅了。 小閻羅指著沙發上裹著小毛毯的少女,“你跟她玩什么了?” 汪啟看何誤塵這態度,心里忐忑不安起來,“沒...沒玩什么,塵哥...何少,真沒玩?!?/br> 舒愉面前擺著的酒杯里倒滿了葡萄色的酒液,她一臉無辜地扯緊了小毯子。這一幕落在何誤塵眼里,他踹向汪啟的小腿,拿起杯子潑了汪啟一臉。 保鏢們看汪啟被按在地上,紛紛要上前救人,汪啟掙扎著揮手,“都出去!” 又痛得哀嚎,“何少,我真沒玩...” “舒小默,你跟我說說你想玩什么呢?”這語氣倒是緩和了許多,汪啟被放開了,也不顧一身的狼狽,連滾帶爬地站到一邊,兩腿直抖。 偌大的包廂安靜下來,舒愉瞄了眼旁邊的李逐,看他沒醒,小聲說:“還沒說玩什么呢,你就來了?!?/br> 何誤塵看到了她眼里那一絲關心,瞥了眼她旁邊的少年,話鋒一轉:“這又是誰?” “這是李逐...”汪啟頓了一下,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是那個頂替比賽的?!?/br> 汪啟話音一落,就老老實實滾出去了,翻出手機就找幾個和何誤塵說得上話的人問誰是舒小默。 何誤塵今天穿了件墨綠襯衫,絲綢的布料上有幽幽的光,和他的桃花眼一樣帶著邪氣。 他長腿一伸,擱在茶幾上,“舒小默,我今天要是不來,你打算怎么辦?” 舒愉猶豫了一下,“唉...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啊,之前聽聽說過汪啟這個人,真有什么事,我會給聽聽打電話的...” “何汀說過他?”何誤塵若有所思地:“何汀怎么說的?” “能怎么說...”舒愉聲音越來越低,“就說你收了個小弟唄?!?/br> 何誤塵搖頭輕笑,知道她肯定是美化了何汀的話,也沒計較,“聽說你最近跟三叔吵架了?” 何誤塵說的三叔是舒愉的父親舒靖安。舒靖安自小隨母姓,何誤塵正是舒靖安二哥的兒子。 他比舒愉大了一歲,初中畢業就去讀了美高,上個月放假剛回來。舒愉拉著他往外走,“走吧,李逐還睡著呢,我們出去聊?!?/br> 何誤塵朝著沙發抬了抬下巴,還沒說話舒愉就甩開了他,跑過去,“李逐,你醒啦?!?/br> 李逐的蓬松的頭發翹起來一縷,原本清亮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都呆了許多。 舒愉覺得他很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心里越發覺得他好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他,“你有沒有舒服一點???” 何誤塵陰陽怪氣地呵了一聲,李逐才發現他的存在,舒愉介紹到:“這是我哥哥,何誤塵?!?/br> 然后看向何誤塵,“額...這是李逐,你好像知道過了?!?/br> 何誤塵又笑了笑,“你不說我還以為這是你包的小白臉呢?!?/br> 舒愉真想把他的嘴巴堵上,瞪了他一眼,“李逐,我哥開玩笑的?!?/br> 李逐的思緒其實很混亂,整個人都像飄著似的。他根本聽不清她講了什么,只是認真地盯著她,眼神渙散起來。 何誤塵看出李逐的不對勁,桌上洋酒白酒亂七八糟一堆,跑不了是汪啟做的好事,朝外面喊了一聲汪啟,“趕緊給他送醫院去?!?/br> * 何誤塵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他初中時就會和少女模特約會,高中時因為失戀要死要活被家里送出了國,一放假每天又有組不完局。 舒愉有時候都懷疑他這個人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有煩惱,但他現在卻坐在她的身邊幽幽道:“你跟何汀聊天呢?” 何汀是舒愉大伯領養的女兒。 因為沒有接手家里的產業,舒靖安逢年過節才會帶著女兒回本家,小一輩里只有舒愉和何汀兩個女孩,她們倆關系一直很親密。 舒愉撇了一下嘴,收起了手機,“你放心,我什么都沒跟她說?!?/br> 其實她是在和姜意發消息說自己先回家了,但是她就是想看看何誤塵坐立不安的樣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壞事?這么心虛?” 何誤塵指了指病房,“你知道汪啟為什么為難李逐嗎?” 舒愉搖頭,聽見他說,“賭車,李逐替人上場,我和汪啟穩贏被他給耍了?!?/br> 何誤塵坐到她旁邊的長椅上,她們倆外貌出色,成了走廊上的一道風景,過往的人都投來目光。 “你不會是喜歡那小子吧?” “我又不是你,”舒愉有點不滿,“你竟然賭車,告訴二伯你就完了?!?/br> “什么叫你又不是我,我怎么你了?”何誤塵對她這句話感到受傷,舒愉哼了一聲,“見一個愛一個?!?/br> 這倒是無法反駁,何誤塵又把話題扯回來,“我跟你說,你喜歡誰也不能喜歡那小子,一個跑車的窮小子?!?/br> “你要是真想戀愛,也找個條件好點的,光看臉有什么用,為了幾萬塊就敢不要命地破壞規矩,”何誤塵手機響了,但他沒管,直接掛斷了。 “別說人人平等,愛情偉大?!彼冻鲆环N很嚴肅的神情,這種表情在他臉上太少見,以至于舒愉都覺得他有點陌生了。 “你是舒愉,所以今天你能沒事??伤抢钪?,都不用三叔出手,就是汪啟,都能把他整成這樣,人生來就分高低貴賤,別做浪費時間的事?!?/br> 對于舒愉,何誤塵是很愛護的。這番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生在豪門,看慣了勾心斗角,他做不成童話里的人,但也不愿意去打碎舒愉的童話。 他以為舒愉會生氣,然而舒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是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 有那么一瞬間,他發覺自己的meimei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不會說話又愛哭的小默了。 就在他以為舒愉要說什么時,對面的病房門打開了。 李逐手背上還扎著留置針,他單手扶著門,神情平靜。舒愉局促地站起來,看到他眼里已經恢復了清明,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不確定他是否聽到了剛剛到對話,故作漫不經心地問:“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