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的廢公主 第74節
書迷正在閱讀:替嫁、重逢[娛樂圈]、我好弱,我裝的、玫瑰私藏(都市 1v1 )、關鍵詞(先婚后愛)、至死靡它(兄妹 1v1養成H )、暗燈(校園1v1h)、緣河舟渡、孽纏: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強cao(NP,高H)、花海霓虹(Nph)
并沒有預料中的艱難,反而非常容易。 那他剛剛那樣,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戲弄她。 再次意識到這點的姜馥整個人都不好了,想也沒想就仰起頭來朝著懸崖口用力地大喊: “他摔死了,快來救我!” 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姜馥等了好半會,沒再聽到回應,也沒發現上方有放下什么繩索或者救援的士兵來,心里一下子又慌亂起來。 她手捻住衣擺,規規矩矩地站在岸邊,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那雙布靴慢慢地朝她走近,一步一步,帶著迫人的威壓,她的身前投下一片黑影。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 他每進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手心的細汗一縷又一縷,悄無聲息地滴進砂礫里。 再有一步,她就會跌入那深不見底的湖水中。 刺骨的冷意又好像再次攀延上她的四肢。 她僵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高大的黑影一點點把她的身形全部籠罩。 他兀地抓過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有些陰惻惻的聲音自她腦袋上方響起: “這么說,你是跟一個鬼做了夫妻?” 姜馥執拗地低下頭,名為委屈的情緒莫名地在她的腦子里炸開,一點點涌漲在她的鼻間。 她的鼻翼翕動,落下一滴淚來。 那滴淚徑直砸入砂礫中,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李硯聽見。 那高大的黑影僵住,有些無措地撫上她的臉,在摸到明顯的濕潤上,他立在那里,有些不自在: “是我不好,你別哭,你說我是鬼,那我就是鬼,你說什么都是對的?!?/br> 聽到這話,姜馥一下抬起頭,頂著雙通紅的大眼睛,“你苛待我,要賠償我?!?/br> 淚珠不斷地從她那雙大眼睛里沁出來,可憐極了。 “好?!?/br> 姜馥得寸進尺,本想跨進一步再與他討價還價,但視線所及之處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蛋浮起一層紅暈,立在原地。 “除了這件事以外,其他的秘密你都要告訴我,不可以再瞞著我,否則我就當寡婦去出家?!?/br> 姜馥抱著臂,氣哼哼地等著他的回復。 一時間安靜下來,姜馥以為他又要沉默來逃避,剛要繼續語言攻擊,被他有些壓抑的聲音打斷: “靈妃是我的生母,那個手鐲是她的遺物?!?/br> 他輕輕地,不知在隱藏些什么情緒,有些過于克制的隱忍,眼尾跟著捎上一抹紅。 姜馥注意到他緊緊握起的拳頭,雖然預先早已有些猜測,但親耳聽到還是驚訝。 她忘卻了先前的害怕,下意識地靠近他,卻在觸碰他手的時候猶豫了。 若靈妃真是他的生母,那靈妃和她父親又是什么關系,他和她又該是什么關系? 希利王又說那份遺詔不是給她的,那他才是有可能奪取她皇位的真正對手嗎? 他們本不該在一起的,這樣的局面,讓她該如何自處。 李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地變得難看,變得蒼白,他的心臟也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擠捏,喘不過氣來。 這種局面他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才決定一走了之。 誰知道她風塵仆仆,又跟了上來。 他舍不得放手。 也不想放手。 青筋再次猙獰地凸起在他的手背上,他動了動。 姜馥退后了一步。 上方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響,小石子跟著滾落下來,砸在姜馥的腳邊。 “小公主,快讓開點,別砸到了?!?/br> 羅執牢牢攀附著繩索,從峭壁上艱難地爬下來。 他剛一落地,就把自己寬大的紅色雪襖斗篷脫下,披在姜馥的身上。 “這幫程家的人就是狡詐,逼你不得已落了水,快些回去,不要著涼?!?/br> 羅執誤以為是程家軍的偷襲逼得他們落了水,卻不知他們是故意跳下的,為的就是不讓希利人起疑。 而在維護兩國和平,不擴大戰爭之事上會更加有轉旋的余地。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若是希利人知道他們還有個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脈,他們會更加興奮,更加想不顧一切爭奪她的土地,到時候,兩國王土都將屬于希利,希利將一躍成為最大的王朝。 她嫁的也是個有一半希利血統的人。 爭來爭去,原來都不是她的。 這是她最壞的念想。 她眉頭微頓,沒拒絕羅執伸過來的手,也沒看李硯一眼,順著繩索,學著他們的姿勢,努力攀巖上去。 那小小的身影穿著別人的紅色斗篷,搭著別人的手,沒看他一眼,跟別人走了。 李硯無意識地蜷緊拳頭,周身的溫度早就變得冰涼,鮮血順著指縫一點點蜿蜒而下。 第68章 鶯鶯燕燕 正午時分, 王宮舉辦宴會,為這次的出師告捷作封賞。 “夫人,您真的不打算去嗎?” 以煙蹲在榻前, 小心地觀察姜馥的臉色。 姜馥只是把被褥一卷,翻到里側去, 眼睛閉起。 從早上開始, 就大大小小的動靜不絕, 她想忽視都難。 腦子里又浮現出她攀登山崖之時李硯那張有些暗沉的臉和他流血的手掌。 誰叫她心軟,還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呢。 這一眼倒讓她整夜地睡不好, 心中愧疚難安, 好像她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半晌,她撫了撫眉毛, 啟唇道:“你家大人呢?” “大人今日一早就受邀去赴宴了?!?/br> “他有來過嗎?” “奴婢每日都在門口守夜,未曾見他來過?!?/br> 是啊, 人家都找到自己的親人了, 本以為此次來到邊境是深陷狼窩, 她甚至都做好了與他共赴險境的準備,誰知人家只是回家探親。 她放著最好的奪取皇位的機會不要,一個人巴巴地去擔心他。 可笑至極。 對他而言, 她只是一個他還尚未得到的執念,不甘心而已。一旦他恢復身份,她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敝縷。 “不過大人說, 讓夫人這兩天好好養養身子,不要到處走動?!?/br> 以煙頓了頓,小心地看姜馥一眼, “但奴婢想著這宴會肯定很是熱鬧, 夫人該去走動走動, 總比這屋里冷冷清清的好?!?/br> 她小聲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但姜馥卻騰地從榻上爬起來。 “你說得對,我該去走動走動?!?/br> 他不讓她去,他憑什么不讓她去呢,她偏要去瞧瞧這幫希利人到底想對她的國家做什么。 她支開以煙,踮起腳,慢慢地挪到殿門前,悄悄往里張望。 殿上。 “李大人,這次你功不可沒,賜上座?!?/br> 希利王笑瞇瞇的,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位置,這引得一個滿臉胡須的人不滿。 “王上,這閹人憑什么坐到您身邊去啊,往常這個位子您不是都給殿下留著嗎?您就算再討厭殿下,也不能讓一個中原人坐皇室的位子吧,他憑什么得到如此殊榮?” 還沒等希利王有所回應,李硯有些陰惻惻的眼神已經向他刮過來,他噤聲住,額頭冒出冷汗,但還是站在那兒挺著,并不往后退。 “就憑李大人為我們開了個好的開頭?!?/br> “好的開頭?像他這種背叛中原的叛徒,我們希利才不會稀罕!” 他狠狠地啐了一下,唾沫星子不偏不倚地砸在李硯的腳前。 姜馥站在殿門外,心情有些復雜,手心跟著滲出汗來,目光移到希利王的臉上。 他眉頭蹙起,神色變得難看起來,下一秒,這位滿臉胡須的男人就被幾個士兵拉了下去。 姜馥小心地躲在死角,將胡須男人慘死的畫面目睹了全程。 濕黏的鮮血順著石階一點點地蔓延開來,很快把她所在之地都暈染開,濃郁的血腥味涌進她的鼻尖。 一股反胃感直涌上她的喉嚨,她身形顫了顫,為了躲避撞在了門窗上,發出一點輕微的響聲。 一道迫人的目光瞬間就壓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洞穿。 “誰?誰在那兒?”希利王陰冷的聲音響起。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同時朝著她的方向踏過來。 她蹙著眉頭,在無聲中與李硯的視線相對。 他發現她了。 李硯叫住士兵,站起身來,眼神只放在她身上一瞬,便調轉過頭,沉沉的語調讓人聽不出情緒: “王上,興許是一些阿貓阿狗在作亂,王上不必理會,還是專心做下一步的部署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