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的廢公主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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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李硯才從嘴里憋出一句話來,臉色有些難看。 一想到她曾經被壓在別的男人身下,他就很想把那個人抽筋拔骨,剁成碎rou。 “我問你你不說呀?!?/br> 姜馥回過頭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李硯不吭聲,又把嘴抿起來,手下倒是依舊兢兢業業。 越按越痛,姜馥也不想被他再按了,索性撥開了他的手,換了一種問法: “在你眼里,我父親他,是什么樣的人?” 夜色已經悄悄褪盡,天邊發亮,一絲晨光漸漸從窗子外透進來,卻照不透兩人各懷的心事。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姜馥直視著李硯,想要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黑如點漆的瞳孔里,倒映的也只是她的臉。 再無其他。 這個事情不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就一直存在,她也沒辦法試著跟他好好生活。 她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他很好,對我也好?!?/br> 李硯垂下眉眼,聲音艱澀,口腔發苦。 姜馥并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每次一提到這個話題,就好像她一直在逼他,他一直在被迫遷就。 那個人是她的父親,不是別的旁人。 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私下里對他女兒的柔情。 她不甘心。 可是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堵厚重的城墻,把他們兩人牢牢隔開。 “你好好休息?!?/br> 姜馥嘆了口氣,大眼睛里也黯淡下來,沉默地往門口走。 她的身子擦過他的肩,手腕被李硯輕輕握住。 他站起來,把她拉到面前,神色卻有些恍惚。 一些有些久遠的記憶向他的腦子侵襲過來。 先皇老是在背地里教他寫字,教他四書五經、漢書詩賦、弓箭騎射,甚至偶爾還會和他談論政事,問他的看法...... 是除了姜馥以外第二個給他溫暖的人。 他疑惑過,先皇也只是告訴他,他欣賞他身上的韌勁,他膝下無子,把他當半個養子看待,朝堂上形勢波譎云詭,只為讓他以后好好保護他的女兒。 那個單純的,也是唯一的小公主。 甚至于他的身份和標志,也是先皇半保下來的。 他年幼,尚且不知他話里的深意,就是在如今,他也尚未明白。 他把她拉入懷里,緊緊擁住,不松手。 李硯的下顎抵在她的腦袋上,姜馥的頭動不了,也掙扎不開,一吸一呼的熱氣都噴在他的胸口,引得他半邊身子酥麻,抱得更緊。 一絲若有若無的哀傷透過李硯的身子傳進姜馥的心底,她掙扎得有些脫力,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 他胸腔震動,緊接著發出聲音:“你的父親死后,留了一份遺詔?!?/br> 懷里的身子聽到這話一下子緊繃起來,把頭抬起來看著他。 “但沒有人知道它在哪?!?/br> 李硯如是說,沒有一絲隱瞞,哀傷和疼痛的情緒交織在他的眼睛里。 輕輕的話語在姜馥心里撂下一塊沉石,密密麻麻地堵住心口,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狗皇帝就是為了這莫須有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她于死地,又或者說,這才是他殺死她父親的真正原因? 一個能威脅到他皇位的遺詔,到底是什么? 姜馥抬起頭,唇瓣蹭在他的下巴處,她努力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李硯低下頭來,與她對視。 鼻尖對鼻尖,嘴唇對嘴唇。 視線交匯,只剩下坦蕩蕩的彼此。 胸膛處,心臟一下一下,堅實地跳動著。 姜馥睫毛微顫,亂七八糟的情緒又在她心里升起,她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肩,李硯順從地松開了她。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睡覺了?!?/br> 姜馥撂下這句話,撫了撫有些發燙的臉頰,轉身就走。 李硯站在她身后,看著她。 姜馥走到門邊,又突然回過頭來,小步快跑到他身邊,踮起腳,手腕攀上他的脖子。 粉嫩的唇瓣輕輕湊上他的臉頰,片刻即離。 “給你的獎勵!” 姜馥捂住心口快要溢出的心跳,兩片紅暈活躍地飄在她的臉蛋上。她拎著裙擺跑出門,留下在原地佇立的影子。 - 姜馥睡了個好覺,覺醒,已到正午的飯點,飯香味刺激得她肚子咕咕地叫,她爬起來,去往浣衣房。 還沒走近,就聽得里面的哭叫聲。 “怎么,在主子身邊呆慣了,連衣服都不會洗了?你個賤婢!”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傳入姜馥的耳里,她停下腳步,在門口往里看。 以煙攤在地上,背上傷口潰爛,流出惡心的膿水,進氣少,出氣多。 她痛苦地扭了扭身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婢女掐住她的下巴,把她拖到浣衣盆前,“我告訴你,這些衣服都是你要洗的,你要是洗不完,今天也別想睡覺!” 那一大盆里,雜七雜八的什么衣服都有,但都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倒跟大婢女身上的料子有些相似。 大婢女不解氣地踹了她兩腳,迎面對上姜馥的眼。 她嚇得抖動了幾下,卻還是強裝鎮定,對著姜馥恭敬道:“夫人,讓您見笑了,這個賤婢不聽話,奴婢只是教訓教訓她?!?/br> “她是賤婢,那你又是什么呢?” 姜馥笑了笑,淡淡瞥過那半死不活的丫頭,意味不明, “不如我這夫人,讓你來當?” “奴婢沒有,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何錯?!贝箧九蛟诘厣?,連連磕頭。 “浣衣房的丫頭,都是洗主子衣服的,你讓她洗的是我和硯硯的嗎?看著不像啊?!?/br> 姜馥托著腮,一臉無辜樣,眼里透出冷氣。 “來人,拉她下去,亂棍打死?!?/br> 不容拒絕的語氣。 大婢女登時慘叫著被人拖了下去,消失在姜馥的視線里。 一直攤在地上的以煙掙扎著動了動,枯敗的身子向她的方向努力爬過來。 姜馥站在原地,看著她,等她爬到身邊的時候才吩咐著人把她抬起來,送到醫館。 以煙的嘴一張一合,發出些細微的顫音。 “不用謝我,有事吩咐你辦,從醫館出來后送封信給泰軒?!?/br> 第42章 遺詔 客滿樓里。 “參見殿下, 不知殿下來找臣有何事?” 泰軒坐在對面,布滿皺紋的臉不笑的時候有些肅穆。 “我給大人的信,大人可看過?” 姜馥端起面前的茶, 輕抿了一口。 泰軒見她喝起桌案上的茶,神情才有所松動, 但唇角仍然向下壓著, 他道:“我沒有見過殿下給的什么信, 可能送來的時候被臣不懂事的手下給扔進火盆里燒了吧,還望殿下恕罪?!?/br> 他向前作揖, 蒼老的聲音里透著不滿, 并無半點恭敬。 “泰大人,你知道為什么我愿意跟你來往嗎——”, 姜馥頓了頓,盯著泰軒有些尖利又渾濁的眼, 補充道:“因為你的背影, 像極了我的父親?!?/br> “您覺得, 我父親這一代,算是徹底衰敗了嗎?” 姜馥語氣輕輕的,說的是先皇, 也是他。 “怎么會,不管現在有多少人擁立新帝,大部分如我一般的老臣都還是支持先皇的, 先皇在的時候,百姓安居樂業,紛爭也少, 新帝即位, 提拔了諸多武將, 邊境越來越不太平了,想必百姓里也早就怨聲載道?!?/br> 泰軒義正嚴詞,嘴角微微彎起,笑意不達眼底,但突然緊繃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可我聽老人們常說的,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br> 姜馥拿過眼前的茶盞,把桌案上的茶杯倒滿,隨后又把那滿茶的茶杯送到嘴邊,當著泰軒的面笑了笑,悉數倒在了地上。 過滿則溢,是提醒,也是警告。 “公主,老臣不敢,老臣謹記先皇的教誨,唯公主馬首是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