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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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杏就著這件事直接將身份公開,她并不打算隱姓埋名一輩子,早些公開, 京城別院那邊她祖父應當也沒心情罰了,大約是只會惦記著她, 想將她弄回去。 可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君令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暫且擱置,何況是她祖父的命令? 她祖父總不至于到邊關來捉她。 戚太傅消息靈通, 皇上前腳收到捷報, 他后腳便有所耳聞。收回一城是大喜事, 舉國上下都要為此慶賀,他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知道此戰的將領是軍中新起的能將, 叫做戚杏的話。 他看到密信上的“戚杏”二字不由眼前一黑, 忙揉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待揉了眼睛后發現密報上的字樣不變, 確定自己眼睛沒問題后, 他的心開始突突直跳,眉頭也開始突突直跳。 不知為何,他直覺那是他在別院養病的親孫女。 戚太傅上一刻剛吩咐了人去別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宮中便來了旨意請他入宮。他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連忙向宮中去。 剛到了御書房行了禮站起來,皇上便一臉喜意地上了拍他肩膀,一面道:“太傅,你有個了不得的孫女??!” 戚太傅一聽,既意外也不是特別意外,在心中有些被震驚得麻木地想著,那位女將果然是他孫女。 他說不出是個什么感受,心中亂極了。 戚杏未免膽子太大!太離經叛道!可她偏偏又將城池收復,是大雍的英雄。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恨戚杏不是男兒! 皇上見戚太傅很苦大仇深地站在那里,他深知自己這位老師的古板性格,心想或許他會認為戚杏此事做得太出格,要他將戚杏從邊關弄回來。 這是不能夠的。 誰能將邊關頹勢挽回,誰就有資格領兵,如今是不是女郎也沒那么重要了。是女郎甚至更好,他不必擔心什么武將權力太大,從而起兵謀反之事。 說到底他從骨子里還是看不起女人的。 但他看不起女人,大雍如今也是靠女人才能將收復的國土拿回。 戚太傅看了眼陛下,見他這幾年來難得開懷的樣子,忽而緘默。這位汲汲營營的陛下在這幾年老了許多,他需要將大雍支撐起來,在壓力與種種惡事的相互作用之下積勞成疾,他不可避免地在身體上出現了這樣或是那樣的問題。 “陛下,此事不合乎禮法?!北M管知道皇上絕不可能在此時讓戚杏回來,戚太傅還是這么開口。一來是為了表示自己沒有不臣之心,并不貪圖戚杏這點兒軍功,二來他也的確有些想戚杏能夠回來。 倒不是因為他要教訓戚杏,而是邊關危險,她到底是他的孫女! 皇上聽到這不出所料的回答,喉嚨發癢,一番激蕩的咳嗽卻又沒能咳出什么異物,倒是將他人給咳紅了。 戚太傅在一旁嚴肅關切:“陛下……” 皇上擺擺手,咽下喉嚨中的腥甜血氣,心中微沉,面上不動聲色:“無事,老毛病了?!?/br> 戚太傅于是道:“您一定要多保重身子?!?/br> 皇上苦笑:“國家危亡,孤實在放不下心,還好有阿杏這樣的能人,不然我大雍真要完了。太傅,如今邊關離不開阿杏,姑且讓她在那里吧?!彪y得溫和的勸慰,實際上并沒有給太傅留有什么拒絕的余地。 即使他拒絕,皇上也不會因為他召回戚杏。 大雍需要戚杏。 戚太傅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動了動嘴唇,應了一聲是。 皇上欣慰:“太傅是以大局為重的?!?/br> 他已經在想如何利用戚杏,讓戚杏成為他的可用之人而非戚家的人。他在邊關失去了崔驁,如今急需一個新的心腹掌握大雍軍。 戚杏就在這個時候應勢出現,他想這是上天為了補償他吧。 戚太傅忙謙詞,連連道:“不敢?!毙闹胁挥捎止肿锲鹌菪雍[。她是力大無比,可打仗豈是兒戲!死傷不說,別看此事風光,吃了敗仗是要連累家族的! 可戚杏現在已經在邊關了,她是如何一聲不吭地跑過去的? 從宮中出來,皇上還特意留他用了晚宴,去別院調查的人也早早回來等候多時了。 知道戚杏是找了個人扮自己,是為了逃避親事才去的邊關,戚太傅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不由反思起自己,或許是他逼得太重。但女子相夫教子乃是一生必須經歷的事,戚杏也不該例外,她怎么就如此抗拒這些呢? 還是戚杏的錯。 因戚杏是立了大功,戚太傅并沒有嚴厲發誰,只是象征性地罰了些月俸,倒是罷了。 不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輕拿輕放,對于此事他實在感到疲倦。 第273章 周寅正在安心備嫁, 謝家出了一位將要嫁入東宮中的太子妃。 這事也著實是很順理成章的一件事,在皇上眼中崔驁沒了,周寅便自然是該嫁給太子。 這些年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愛刁難人。過去他有這毛病是因為大雍太平, 現在他把戰事折磨得心力交瘁, 毛病改了。 至于周寅的出身雖然著實低微了些, 但他日后等形勢穩定下來再給太子娶一個身世夠硬的側妃就是。女人的問題在他這里從來都不是問題。 只是現在國內戰事吃緊,東宮要cao辦婚事必不能從簡, 那可是未來的新君娶妻, 一來二去婚事也就耽擱下來。 而崔驁之死……至今都讓人覺得如夢一樣。 崔驁的確有其父之風, 驍勇善戰?;噬弦差H在他身上花費心思,過去對他的盡力培養便不提了,他在戰場上的聲名都是皇上刻意安排人傳揚開的。 大雍需要一個英雄作為戰時百姓們的精神支柱, 但這個英雄的死法的確不太體面,好在此事并沒有傳揚出去,好在又有新的英雄取代了崔驁。 崔驁突然在戰場上發瘋, 不分敵我,不少自己人毫無防備, 死于他的長刀之下。主將在戰場上發瘋乃是大忌,何況他還是殺了自己人的主將。 崔驁的發瘋讓大雍將士軍心渙散,甚至心生絕望, 亂陣之中不知如何取舍。 戚杏走的是周寅的門路, 在崔驁麾下做事。崔驁這人的確不怎么聰明, 打仗多用野獸般的直覺,這樣劍走偏鋒的風格讓危險大, 但若真被蒙中也有大機遇。他經常神神鬼鬼, 很符合“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 戚杏雖并不喜歡這種冒險的風格, 但身為崔驁的手下, 她深知服從才是第一要務,所以并不怎么對對崔驁的命令產生過質疑,盡管部分時候她不贊成他的做法。除非他的做法實在蠢到她看不下去。 戰場才是積累作戰經驗的最好地方,畢竟是在用命換經驗。 因她是周寅介紹來的,崔驁對她格外優待。雖然一開始他端詳著她說她長得有點眼熟實在很讓她膽戰心驚,但崔驁最終也沒看出什么來。 她是從京城來的,崔驁在難得喘息的時候便對她十分熱烈。 戚杏警惕,而后從他的旁敲側擊中才明白過來他的熱烈是為了阿寅。她并不愿意用阿寅的消息來討好崔驁,只囫圇同他說了些并不重要的。 而只是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就足夠讓崔驁聽得入神,如珍似寶地對待。 戚杏這才明白過來他當真是很喜歡阿寅的,心情更加復雜了。這兩個人在她看來實在很不相配。 但在相處之下戚杏發現崔驁也并不是全然糟糕的一個人,他還是有那么些可取之處。 比如說悍不畏死,比如說堅定勇毅。 在她想著崔驁或許也不是完全糟糕,有追求阿寅的資格時,崔驁瘋了。 那一戰戚杏也在,是親眼看著崔驁發狂,大殺四方的。 也是她親手殺死崔驁并將戰局指揮的重任接下,才使得這次戰役輸得不是十分難看。 親手殺了崔驁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硬撐著接替崔驁發號施令,又如何帶著僅存的士兵保住一條性命逃走。 她甚至沒忘帶上崔驁的頭顱,因為身體太大,在戰場上實在很難攜帶。 雖然她深受刺激,但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這么做。 戰場之上,永遠以大局為重。誰要拖累大雍失敗,她便會親手斬去那人,崔驁也不例外。 戚杏殺了崔驁著實是件大事,托幸存下來將士們的證詞,她雖殺了崔驁卻不必受到懲罰。畢竟如果當時她再不動手,死傷就不只是如此,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崔驁死了,照例是要選新將領的。戚杏的急智與武藝都是一等一的,就這么補上了空缺。 她問心無愧,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和阿寅提及此事。 阿寅那樣心善,知道崔驁死了一定很接受不了。但事情是瞞不過去的,崔驁之死即便她不說,也會傳開。雖然她過去是得過且過很能敷衍的性格,但對于自己在意的她向來很鄭重,因而她還是親自寫信向阿寅說明此事。 而阿寅的回信也很有她的個人色彩,沒有一個字是責怪她的,甚至擔心起她的情緒來,實在是……讓人心折。 …… 雖然在閨中待嫁,但因為婚期遲遲未定,周寅還算相對自由,并沒有被限制行動。 只是她既然和沈蘭玨定了親,兩人來往太密切反而不好,容易遭人閑話。 沈蘭玨會娶一個籍籍無名的女郎實在很令人吃驚,吃驚之余更好奇這位周女郎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了。只是周寅為人實在低調,眾人對她屬實沒什么太大印象,只依稀記得她似乎很漂亮。 菩提寺中,高大的佛像下,女郎虔誠跪拜,閉目作祈愿狀。她身旁的郎君靜靜立著,未隨她一同跪拜,只默默地看著她,冷淡的神色在目光落到她身上后變成了一種痛苦的柔和。 殿中,地藏王菩薩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一手錫杖,一手寶珠,似乎也在看著佛前這對兒善男信女。 周寅跪拜了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恭敬起身。大約是跪得太久,她腿腳無力,向后倒去。 沈蘭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觸碰到她的手掌火辣辣的,像被灼傷。 周寅被他扶穩后才撫著胸口站好,很后怕的樣子。 “你沒事吧?”即便知道周寅已經站好,他依舊可恥地不想放手。但良心上的譴責使他過意不去,因為周寅現在不是別人,是他未來的長嫂。 他怎么敢,又怎么能。 周寅自己站好后便不動聲色地脫離了他托著她的手掌,沒讓他糾結多久。她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開口:“謝謝你啊?!?/br> 沈蘭息動了動唇,又是那副惜字如金不會與外界交流的模樣了:“沒什么?!?/br> 他父皇為大皇兄與阿寅賜婚,便是徹底斷了他的念想。日后娶阿寅的只會是他皇兄,無論他怎么肖想也沒有用。 可人若是能控制自己想什么,不想什么,那便是無敵的了。 “許的什么愿?”沈蘭息明知道自己該與周寅劃清界限,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問。就像他日日在宮中抄書靜心,卻在得知她要到菩提寺燒香拜佛時立刻自告奮勇要為她引路那樣。 周寅笑看他一眼,目光收回時又帶了淡淡的悵然:“希望戰爭可以快快停止?!?/br> 沈蘭息聞言沉默,而后蹩腳地安慰起她來:“會的?!?/br>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語言太過干巴巴有敷衍的嫌疑,他又補充道:“戚杏很厲害,會很快將戰爭終止?!?/br> 周寅聞言目光中流露出驕傲的神彩,應道:“沒錯,阿杏很厲害?!彼p輕轉過頭來,目光正好與他對上。 沈蘭息不由自主地往其它方面想,想的東西簡直讓自己發瘋。他脫口而出問道:“戰爭停了,你也好與大皇兄成婚?!彼恢约涸趺茨苷f出這種話來,話一出口就后悔極了。 他立刻補救:“抱歉,我……” 周寅只在那里盈盈地看著他,什么也不說。她看著他的眼中有無奈,有遺憾,還有淡淡的神傷。 她的眼睛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