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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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對事物的喜歡都是平均的,絕不會厚此薄彼。 王雎對周寅的攻略相對單純且單調, 他對自己的琴藝足夠自信, 當然這份自信離不開周寅的表現。正是因為周寅展現出對他十分仰慕以及對琴很感興趣的模樣, 他覺得他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每個攻略者都覺得自己對周寅來說是不同的。 二人在一起學琴、聊琴、還有在閑暇之余隨意聊天。 王雎的確是個有才且浪漫的人,將司月反對的“有情飲水飽”發揮到極致。他若是文人, 便是會為周寅寫盡一切美麗詩詞的文人。 雖然王雎并不擅長寫文作賦, 但他會琴, 便以琴傳情。 他彈《鳳求凰》、彈《長相思》還不夠, 他親手譜曲專為她而作,而后彈給她聽。 他將心事付瑤琴,彈與周寅聽。 每每見著周寅全心全意聽他彈琴,他便深有遇到知音之感。她懂他。 周寅不止會專注聽他彈琴,若是他一味彈,她一味聽,傳遞都是單向的,時間久了總會讓人感到疲倦。 她不僅聽,她聽完之后還會認真同他說她的感想。而她似乎琴技一般,卻有著敏銳的聽覺以及細膩的感受。每每談及她的聽后感事她總能一下子說到他心坎上,叫他驚喜不已。 非但如此,她還可以指出曲子中他不太滿意之處并提出建議以讓他修改。 王雎將周寅引為知音,完全無視系統不要她越陷越深之語。在與周寅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地相處之中,他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想將周寅從游戲中帶出去。 她簡直是他的完美伴侶。他時時刻刻感到周寅對他來說是是上天的恩賜,天注定他們相遇。她不該只被困在游戲之中,他想將她帶走,帶到他生活的地方。 王雎愿意為她不再從事攻略者這一職業。 總之這次攻略任務完成后他會獲得一筆足以讓他一輩子不僅吃喝不愁還能肆意揮霍的獎金。如果可以將周寅帶到現實生活中去他愿意將這筆錢與她分享,他會給她買昂貴的衣服首飾,會在星際中制出琴,他們在一處一起彈琴,就像現在這樣。 王雎是個對全息游戲頗有理解的人,這個念頭一旦在他腦海中出現,便如同生根發芽長成大樹一樣瘋長起來。 枝枝蔓蔓,亂他心緒。 他知道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得到周寅的數據。 王雎本是想將此忍下,待日后將任務完成再與系統商議此事,但他忍不住。所以他提前向系統說明,他會在這里陪周寅共度一生,但在游戲結束后他要將周寅從這里帶走。 系統聽了他這個想法以后簡直不敢相信,也無法理解。 它一口咬定王雎是瘋了,并與之爆發劇烈爭吵。 王雎也不明白,他只是要一段數據帶回家,他會為她找最完美的軀殼再將她的數據放入其中,系統的反應為什么要這么大。他可以簽保密協議。 他從沒見過系統這么失態過,不明白它的劇烈反應從何而來。 在那之后系統對他的態度便完全變了,它警惕而戒備地監督著王雎,仿佛在監督著什么背叛者一樣。 但這不影響王雎繼續與周寅來往。 只不過過去系統樂見二人往來,盼著周寅能在王雎這里越陷越深。但自從聽過王雎的想法之后,二人每次見了面它都要耳提面命,告訴他這只是游戲,周寅是假的,虛擬的。 許清如垂下眼睛,無意間看到她衣袖退去下的手腕上影影綽綽,不由定睛去看,好奇問道:“阿寅,你手上戴的什么?” 周寅眨著眼睛將手臂抬起,露出粒粒圓潤的佛珠手串,在燭光下竟然隱隱泛著冷光,問:“是這個嗎?” 許清如便牽了她的手細細端詳,口中念念有詞:“你怎么……”她原是想說她怎么還戴著這樣的手串在身上,后來又覺得阿寅戴什么都是她的自由,她喜歡什么就該戴什么,何況她的確是個十分信佛的人,于是將話咽了回去。 林詩蘊瞧著周寅手腕瞧了,輕輕別開眼低聲夸了一句:“很好看?!?/br> 許清如端詳著分神接話:“是很好看。咦?上面有字?!?/br> 她這話一出眾人多多少少好奇地湊過來看是怎么一回事,將光一擋,反而什么也看不見。 “擋著光了,瞧不見?!痹S清如用手點著一顆顆湊過來的腦袋推開,好讓光影重新投下方便她細看佛珠上的字。 “寫的什么?”戚杏這里來看字是倒著的,只能詢問。 “觀自在菩薩?!痹S清如一字字念出,對佛經并不太熟練,“……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她緩緩見著,將人都聽暈了。 周寅這才嬌怯地抿唇一笑,出言解釋:“刻的是《心經》?!?/br> 許清如抬起頭來,揉了揉自己因低頭太久而發酸的脖子重復道:“《心經》?” 周寅莞爾:“是,我母親愛讀這個?!?/br> 她們似有所覺,畢竟周寅鮮少提到她母親。她們囫圇知道她父母雙亡,這就已經足夠她們對此絕口不提,以免觸及她的傷心事。 周寅卻沒停下,繼續道:“這手串是我母親過去常戴,她走之后我為作紀念,便貼身戴著,又在上面刻了她最愛的經書?!?/br> 女孩子們面面廝覷,總覺得這時候該出言安慰她??墒强粗郎厝岬难?,她們又覺得她此時并不是太需要安慰。 談漪漪心中著急,不知道該怎么陪著周寅最妥帖,于是腦子一熱問:“是你親手刻的嗎?” 周寅乖巧點頭。 這下反倒是女孩兒們大吃一驚,沒想到佛珠上的蠅頭小楷竟然是阿寅親手所刻,一時間不由心酸起來,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周寅見她們黯然傷神,臉上頓時寫滿愧疚,儼然要急哭了:“你們莫想太多,都過去很久很久了?!彼Z氣輕渺柔緩,像是在唱最讓人放松的安眠曲。 “真的很久很久了?!彼郎厝嵝χ?,“我已經能不為此傷心難過了?!?/br> 她上面說了種種,只有上一句說了假話。 她從未因為此事而傷心難過過,算是她一手促成的事情,哪怕不是,她也不會因為這個難過。 周寅根本不會難過。 但她方才說的佛珠手串以及手串上的刻字都是真的,她母親愛讀《心經》也是真的。 而她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記得,她母親做的一些事情以及說的一些話,周寅認為還算有必要記得。 雖然很愚蠢。 在周寅的記憶里,謝琬的生活苦得要時時刻刻讀經書來自我開解,但她看得出哪怕手不釋卷,謝琬依舊沒能從中得到真正解脫,讀經只能讓她暫時從苦痛的生活中的痛苦里稍微得到緩解。 謝琬不是苦在物質上,而是心里,她的心無一處不是苦的。 這樣一個時時用經書來自我排遣的女人卻勇于拿起屠刀,揮刀向人,完完全全放棄她的信仰。 周寅當時難以理解謝琬的這種行為,她當時年紀還小,見過的人不多,從未收集過這種對應情況。 后來她知道這叫母愛。 謝琬愛她,是她母親。只可惜她錯付了,周寅無法感受到愛。但也不是全然錯付,周寅雖然感受不到愛,但她可以感受到謝琬的精神。 如果那時在謝琬身邊的是現在的周寅,或許她不用死。當時的周寅觀察得來的樣本太少,她不知道一個拿書的女人敢于拿刀。不夠準確,準確來說是她算到了謝琬的舉動,卻自負地認為謝琬不敢殺人。 謝琬敢的。 周寅再抬眼時眉眼盈盈,像是終于想出對策,很笨拙地岔開話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王二郎君,對嗎?” 第199章 許清如還沉浸在提及周寅傷心事的懊惱中, 聞言略驚訝地抬起眼,下意識應道:“是,還剩下王栩?!?/br> 說到王栩, 女孩子們倒暫時從傷神的情緒中脫離, 精神一振。這誠然是件讓人不得不精神一振的事, 但事情既不是周寅的錯,更不是沈蘭亭的錯。若說有錯, 那就是王栩的錯。 是王栩先對沈蘭亭親近有加才使得沈蘭亭誤會他心中有她從而加以靠近。若他不給出錯誤信號, 她才不會對他主動。她可是大雍的明珠, 不需要對誰假以辭色,永遠驕傲任性。 后來他又轉向阿寅,竟然向阿寅示好。盡管這個“后來”是否是真的后來尚且存疑, 至少他沒在人前表現出腳踩兩只船的傾向,所以倒也不好十分地去抨擊他,但是看不慣他也就是了。 總之若說女孩子們對春光堂中哪個人印象最不好, 除了崔驁以外就是王栩了。 之前的王栩如果姑且說還在眾人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但如今的王栩就儼然到了一種讓旁人想要繞著走的沖動。 自打皇上壽誕上他馴馬失敗失去了一條腿后, 他整個人氣質大變,似乎陷在那場意外中無法脫身,完全失去靈魂, 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經歷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時間他一直躲在殿中無法出門, 生怕別人會用怪異的目光注視著他那條壞了的腿。 最終還是因為周寅遇刺他才關心則亂, 舍得走出房門去看望她。也是在那個時候外人才隱隱約約意識到他對周寅的感情,他未免太關心她, 且還因為周寅遇刺之事去與崔驁爭執, 他的心意不言而喻。 只不過時光并沒有將他治愈, 反而讓他在過去的意外中糾纏不休, 永遠也走不出來了一樣,人變得越來越陰郁。 他像一只在暗中生長的藤蔓,因不見陽光生得越發蒼白,也因為與正常藤蔓完全不同,格格不入的他惹人白眼。 他偏激地看不慣旁人,旁人也看不慣他,于是成了一套惡性循環。他越發看不慣旁人,旁人也越發看不慣他。 對王栩來說,只有周寅是不同的。如果說一開始周寅只不過是他的攻略目標的話,現在攻略周寅已經讓他整個人徹底魔障,連系統旁觀著也覺得害怕。 沉沒成本。 他為了攻略周寅自己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但他非但沒有因此恨上周寅,反而更加珍視她。 他已經為她付出了一條腿,便更要求她愛上自己,不然他這一切豈不是白做?一條腿豈不是白費? 再加上周寅的確對他關心有加,甚至會抽出不少時間去看望他。在旁人或同情或指點的大環境下,周寅的與眾不同便讓王栩由功利心轉作真心實意。 更何況她對他來說的與眾不同還不止于此。 在他腿還未長好的日日夜夜,疼痛如附骨之疽一樣伴隨著他,唯獨在見到周寅時那股疼痛會減弱甚至消失,于是他越發渴求與她的相見。 需求上的渴望以及任務上的要求,盡管是要他去攻略周寅,他反而先一步對周寅死心塌地。 他如今就像一條陰冷的蛇,而周寅就是舞蛇人,手中有控制蛇的笛子,讓蛇對他言聽計從。 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流露出脆弱情緒,再說明是誰招惹了她,他便會暗中出手為她出氣。 而她會在困擾解除后“無意”地向他提及這些時間老天都在幫著她,為她解決了她的煩惱。 王栩看到她笑顏如花,便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值了,他在她心中有著和老天一樣的位置,這讓他感到愉悅。 付出總要得到價值或者情緒價值,周寅的反饋讓他感到自己收獲了情緒價值,他便更加樂意為她做事,想讓她更加高興。 系統自然不會對他這樣完全討好的行為置之不理,忍著不適苦口婆心地開口勸了。 但崔驁哪里聽得進去,他已經完全不聽系統的話了,熱烈地渴求著周寅。 “王二郎君他很可憐?!蓖蹊蛟趺匆蚕胂蟛坏街芤藭r此刻正在用他最厭惡的語氣同情著他,“他斷了一條腿,是很讓人同情的事情?!?/br> 眾人見她低眉順目的慈悲,隱隱有佛像。 “可是他現在很可怕?!闭勪翡粽J真道,“當然,過去也很討人厭?!彼回灴床粦T人玩世不恭的模樣,總覺得人心懸浮,很不可靠。 周寅聞言微微一愣,輕聲道:“他畢竟沒了一條腿,性情大變是很正常的事情?!彼m然出言為他解釋,卻并不讓人感覺是為了私情才有此語,反而更像是對弱小者的袒護。 在人們眼中周寅既強大又弱小。她的弱小在于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再加上她看上去總是一貫的身體不好,從體力上來說她的確是個弱小的人,哪怕一只小貓小狗都會嚇到她。而她的強大則是因為她悲天憫人的心,她像云層后的觀音向著人世間俯瞰一眼,為老弱病殘者而心痛,同時也會力所能及地向之伸出援手。